“我要吃掉你。”
虫婷转身,和锦断十指相扣,认真地答道:“会反噬的。”
“我才不管!”
两人一起笑起来。
“小姐,可不可以请你……”旁边有个不识趣的男人走上来,实际上注意到这美女两人组的在场异性有很多。
“滚开!”锦断突然长出一只辅臂,把那个男人掀飞了出去,辅臂又在瞬间消失了。
突然从后面传来一声枪响,舞池里跳舞的人吓得尖叫着散开,锦断和虫婷也停了下来,向枪声的源头看去。
那里,不知何时响来的陆苏,正一手握着枪向天花板开枪,一手拎着一瓶酒,摇摇晃晃地走下来,受惊的人群呈半圆状散开,如同一滴清剂洁落入一大片油花。
这时音乐也停了。
“这家伙……”锦断无奈地一拍额头,“果然不能喝酒啊。”
“怎么办呢,要阻止他吗?”
“看热闹吧!”锦断抱起双手。
“他会杀人吗?”虫婷担忧地问。
“我了解他,他不会的。”
摇摇晃晃的陆苏走下舞池,又放了一枪,人群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然后他用懒散又硬强的声音大声说:“不许乱动。”
“抢劫啊,快报警!”
不知哪个方向传来一声尖叫,陆苏朝那个方向放了一枪,看似随随便便的一抬手,实际上却打断了那里的旋转灯,四周一下子黑了几分。
“这才像个男人嘛,虽然有点坏!”锦断打着响指说。
人群此时已经静默了下来,陆苏走到舞池的中央,喝了一声“倒转!”十二瓶酒突然出现在半空中,摔碎在地上,然后他又发动了一次倒转,这次被复制出的是沙发。
他慢悠悠地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地上的沙发和酒,顿时火焰大盛,众人吓得再次尖叫,这时陆苏平举着枪指向众人,口齿不清地威胁道:“所有人……给我……绕着火堆跳舞……马上!”然后压低声音,冷冰冰地说:“否则……打死……”
“简直像个坏蛋!”虫婷愤愤地说。
“他喝醉了我更喜欢。”锦断笑着说。
结果,这一天去这个舞厅玩的人都如同被卷入一场噩梦,一个拿着真枪的疯子威胁着他们手拉手绕着火堆跳舞……
在所有人都没发现的时候,这个疯子已经逃之夭夭了。
陆苏被锦断和虫婷弄回住处之后,锦断给他灌了半瓶醋,他才被呛得从醉酒的暴走状态中清醒过来。
“啊,我没做什么吧!”
陆苏看着面前的两人,虫婷一脸严肃地皱着眉,锦断则面带坏笑。老头则坐在床上看影碟,完全没有理会这边的事情。
“你想不起来啦?”
陆苏扶着脑袋,胃里的酒精还在上涌,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虽然那时是醉酒状态,但干过什么还是记得的。
他吐了下舌头:“想起来了,看你下次还灌不灌我酒。”
“太好玩了,下次我还要灌你酒。”
“这简直是玩火啊……”
“你喝醉之后还把我……”虫婷突然像全身恶寒似地抱着双肩。
“啥,我把你怎么了?”
“抱我了!”
“不是吧……”
“脸也贴到我脸上了。”虫婷摸着一侧的脸颊。
陆苏打了个哆嗦,看向锦断,低声问:“有吗?”
“虫话没说清,其实是这样搂着而已……一左一右搂着我们在街上走,路上的人都在看你,对了,你手上还有枪呢!”
手握双枪,一左一右各搂风格不同的美人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走过,何等的雄壮。
“我这辈子没这么霸气过!”
“这次就不罚你了,反正你也是喝醉了嘛!”
“下次不会了……”
“你酒品真是差到极点啊!”
上一次在婚礼上喝醉酒之后,他居然抓着拖把当话筒替那对新人主持了婚礼,最后被几个大汉哄了出去……有人喝完之后大哭,有人喝完了话多,陆苏则是喝醉必癫狂的类型。
“但愿警察别找麻烦。”陆苏暗暗地说。
“打架的时候也喝醉可以吗?”虫婷说。
“很危险的……不过也许会管用。”
“为什么?”
陆苏指着脑袋说:“酒精会刺激大脑分泌一种天然的止疼成分,酒精本身不会让人上瘾,是这种天然止疼成分让人上瘾。所以过去做手术之前喝酒也能起到止疼的作用……不过神志不清醒,还是太危险了。”
“打针的时候擦酒精是一回事吗?”锦断说。
“两码事……”
“什么是打针?”虫婷问。
“所谓打针啊,就是肚子里的屁太多了,把这么长的针扎到肚子里放气……”锦断又开始误导型的解释了。
陆苏注意到桌上有方便餐盒装的烧烤,总共有四盒,他便问:“你把烧烤带回来啦?”
“恩,走的时候才送来,我就带回来了。”
打开盖子,香喷喷的气息把三个馋虫都引过来了,江南小镇的特色烧烤,味道果然比大学校园门口的看上去要好。
“我要吃这个鱼!”老头说。
“我也要吃这个鱼。”锦断说,“陆苏,复制!”
“没我怎么办?”
“所以,不能没有你嘛!”锦断微笑一下。
复制了几份之后,三人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无论是人还有妖,好像在骨子里对烤制的食物都情有独钟,就好像原始人围着火堆跳舞,现代人去舞厅娱乐一样,很多东西千万年都没有变过,虽然它们披上过一层又一层的文明外衣。
不过大战之后,坐在一个桌上吃烧烤的几人,彼此之间已经毫无隔阂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S镇的这场生死逃亡还是有意义的。
“楚千雀能吃吗?”老头问。
“你觉得呢?”
“磨碎了放进那个瓶瓶里可以吗?”
“他会死的。”
“苏,楚无赖什么时候醒……”
陆苏看了下墙角像雕像一样的楚千雀:“快三天了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呢!”
“好啦,不要去想这些无所谓的事情了!”锦断挥挥手,像扔掉一片垃圾。
“你还真是心宽啊。”
“嘿嘿!”
“你们刚才喝酒了?”老头嗅了下鼻子,断言道,“错不了,二锅头!”
“老头你别丢人了……你要喝吗?”
“拿来。”
“倒转!”
复制出一瓶酒在桌上,陆苏特别警告了一下锦断:“不许再灌酒。”
“不会啦!”
“这是什么,洋酒?”老头跑开,拿了几个小酒盅过来,很小的那种酒盅,想起来在舞厅里用那么大的玻璃杯喝酒简直是找死。
“我来开!”锦断给四个杯子斟上酒,透明的酒在灯光下闪动着光芒,四人依次拿起,锦断说:“要干杯吗?像电视里一样!”
“没什么可干杯的吧……对了,明天我们就回去,没有异议吧。”
“没有!”
“那干杯吧。”
“为这个干杯不好,换别的吧……”锦断说。
“为世界和平!”虫婷说。
“咦……”锦断厌恶地皱起鼻子。
“这个很好啊。”虫婷辩解道。
“我才不关心世界和平……”
老头说:“喝酒就喝酒,不要搞这么麻烦。”然后一饮而尽,结果四人还是没有干杯,大概这种仪式一样的事情压根就不适合他们。
第二百二十九章 女王气场
“今天下午四点有一趟车回城里,我们坐这趟车离开……”次日清晨,出去打听完消息的陆苏回来,还带着刚买的早餐。
“这个小镇只有一趟车回C城吗?”锦断问。
“实际上有很多趟,但是高速路正在修,你知道的……现在只有一趟车了。”
“这样啊。”
高速路被打坏还是四天前和张义的追逐战造成的,现在回想起,在S镇的这段时间简直像过了半年似的,现实中的时间却只经过了四天……当然,他和锦断在梦境里呆了很久时间。
“你起的真早啊!”陆苏注意到锦断已经穿戴整齐。
“哼哼,那当然,你认识我到现在,我几时睡过懒觉……某些人就完全不行!”锦断回头看看,从门缝里可以看见虫婷正姿势夸张地躺在那里打呼噜。
“现在大概才七点,老头昨晚看电影太晚,现在也在睡,我们出去一趟吧。”
“去哪?”
“见个人。”
离开S镇之前,最后要了结的事情就是答应涂无鱼的那件事,虽然他不太愿意让锦断和那把妖刀开战,但毕竟是承诺过的。
清晨的S镇依旧保持着每天的熙熙攘攘,完全看不出昨天发生过那样的大战,普通人一生都按着自己的生存轨迹在忙碌着,大概一辈子都不知道,在他们重复的人生轨迹之外,有怎样不可思议的现实在不断上演着。
而昨天的大战对于他们来说,只是这非现实的一角不小心踩到了他们现实的轨迹上,很快除妖师的善后,专家的辟谣,报纸的引导,就会把他们偶尔窥见的非现实给抹灭掉。
如果不是遇上锦断,变成妖类,陆苏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在做些什么,大概也会和这街上行色匆匆的人一样吧。
两人一路无话,进了古镇的区域,这个钟点商店已经开门了,路边是各色的纪念品,古装,古玩和茶叶烟草商店,陆苏说:“锦断,有什么想买的吗,我给你买,也算是我们来过这里的纪念。”
“纪念啊?纪念在肚子里……这里的小吃很好吃呢。”
“我是认真的。”
锦断抱起双手“嘿嘿”地笑:“你猜我喜欢什么?”
“衣服、食物、刀。”
“功课做的不错,除此之外呢,我也有那种别人不知道的爱好呢。”
陆苏本能地察觉到又是个麻烦的问题,视线在街上扫来扫去,烟草、茶叶、油纸伞、纸墨什么的好像都不会是锦断喜欢的东西,难道是空觉大师的光碟,不过这里肯定不会有的,游戏机?
“猜不出!”
“笨蛋……小说嘛!”
“最近你很少看书的啊!”
刚刚认识锦断那会,也是她没有迷恋掌中机的时候,好像每天闲下来就捧着小说读。
“锦断啊!”陆苏说。
“当初是谁教你识字的?”
“自己学的,有那种幼儿版的书,有拼音呢……顾之说看书可以很快地了解这个世界,不过啊……”
“不过什么?”
“很多东西书里从来不讲明白,比如什么是救护车,什么是厨刀……而且啊,书里面的人都好像很不快乐。”
“毕竟是小说啊,回去我买本百科全书给你吧,里面什么都能看到。”
“好耶!”
纪念品的事总之就这样敲定了,两人一路步行,渐渐听到前面有一阵喧嚣声,是涂无鱼的那个鱼摊,明明昨天腿上受了刀伤,早晨的他居然还在那里精神抖擞地卖鱼。
“客人,这条鱼的肉质这么好,剔掉骨头用擀面杖打软,然后用有孔的布洞一挤,就是好吃的鱼面啦,特别适合快要死的老人吃。”
卖一样的鱼,每次走到这里都能听到不同的食谱推荐,还真是格外用心啊……不过这一次,那个买鱼的客人也是满脸铁青地走掉了。
“客人,找钱啊!”
腿脚不灵便的他跑出来,手里握着五块钱,“啪”地一声摔在陆苏和锦断面前,他抬起头,正好和陆苏目光相对,那边正在刷木桶的智呆也注意到了他们。
“老小,早啊。”趴在地上的他很随意地打着招呼。
“涂大哥,你为什么不养一天伤呢,腿还不能走吧。”
“啊哈哈……锦断也来了啊。”
昨天两人已经打过照面,他爬起来:“进来坐吧。”
“卖鱼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锦断气势汹汹地问。
涂无鱼挠着头傻笑,眼睛似乎不知往哪看好,尴尬地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