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皇帝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的时候,马车上的小窗子再次从外面打开,窗外的天色已经是夜晚了。
一块硬的像石头的馒头从窗口飞了进来,正正砸到他脸上,接着又有一壶水扔在他脚边。
“吃吧,可别把咱们的万岁爷给饿坏咯,哈哈哈哈……”外面的匪徒轻挑的笑了一阵,才将窗子关上。
混账!皇帝想大声喝骂,却没有力气。
起先,他对滚落在身上的馒头不屑一顾,捡起脚边的水壶灌了一肚子水,但很快五脏庙就更不满足了,于是皇帝只能屈从于本能,把馒头掰碎了就水吃掉。
此后,皇帝每日就只能得到一个馒头一壶水,勉强没有饿死。在吃了三十几个馒头后,马车到达了目的地。
马车门被人打开,一个多月不见天日的皇帝终于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但很快皇帝就被绑匪押进一座小院的地牢中。
皇帝不知道绑匪的目的,阴暗潮湿的地牢让他惶惶不可终日,他迫切的希望有人能救他出去,然而,几日后,他等来的却不是救星。
“皇阿玛,您受苦了!”
“永瑆,你来了实在太好了,朕一定重赏,快让人把牢门打开!”皇帝激动的从墙角扑到牢门的铁栏上,伸手够十一阿哥的衣袖。
十一阿哥略皱了皱眉,退后一步避开他那双不知多久没洗过的手,而后微笑着摇了摇头道:“皇阿玛,这个不急,先说说您有什么赏赐吧。”
皇帝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以他为尊的十一阿哥会开口就向他讨要赏赐,他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于是立即收回手,警惕的看着他:“你要什么赏赐?”
“不多,儿臣不过想向您讨一道诏书:一道退位让贤于我的诏书,您看如何?”十一阿哥轻飘飘的说道,仿佛这道诏书多么无足轻重一般。
皇帝听了他的话,终于明白这一路上的遭遇都是拜他所赐,顿时气的手都抖了起来,“孽畜,是你将我绑来此处的!”
“是又如何?京畿已经在我与八哥的掌控之下,如果指望十二来救你的话,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他此刻正在我府上‘做客’。”十一阿哥收起了脸上笑容,连起码的恭敬也懒得表示,冷声道:“你的命现在捏在我手上,劝你还是乖乖按我说的做。我会送你回宫,传位后,你就是太上皇。否则……”
十一阿哥一招手,立即有人将各种刑具抬了上来。
他随手捡起一样,拿到皇帝面前笑道:“这些都是你在别人身上用过的,想必深知其中奥秘。你若想亲自尝尝,这里也有不少人愿意奉陪。”
他的话音刚落,四五个擅于行刑的男人就狞笑着从十一阿哥身后站了出来。
皇帝被这阵势吓的连连退后几步,听闻京畿陷落,皇帝心中就已经凉了一截,再看到十一阿哥弄来的那些刑具,他便感觉毛骨悚然了。
若他退位须得有他的亲笔书写的诏书,那些军机大臣才不会以假传圣旨的借口闹事,所以十一才特地将他掳来,逼他亲手写。
虽然时常犯浑,不过毕竟当了几十年皇帝,这点脑子还是有的。因此皇帝不仅知道如果不按他的要求写这份诏书的话,必然要受些皮肉之苦。但皇帝更知道如果答应了他,那么这份诏书完成之时,就是他魂归西天之日了。
皇帝觉得十一阿哥说十二被他捉去的话,兴许只是为了给他施加压力,事实与否有待商榷。最好的办法就是拖,能拖一时是一时。
但是,看到那些闪着寒光的刑具时,皇帝的心就止不住发颤。当年他可是用这些东西弄死弄残了不少人。
“怎么样?皇阿玛,您决定好了吗?”十一阿哥却不容许他施展拖字诀,而是气定神闲的问道。
“孽障,你还知道朕是你阿玛?如此不忠不孝,难道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皇帝背靠着墙,色厉芮敛的呵斥道。
“看来您已经决定好了,那就开始吧。”十一阿哥拍了拍手掌,看管地牢的人打开了牢门,那四五个男人每人手执一件刑具,就向皇帝围了过来。
“放肆!你们敢!”皇帝被逼到了墙角。
“老实点儿。”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将皇帝架了起来。
“啊……”皇帝的下巴被人卸了下来,立即痛呼出声。
十一阿哥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稍微体会到为何皇帝当初会以凌虐他人来获得快。感了。
然而,十一阿哥还没欣赏多久,一个太监就匆忙跑了过来,禀报道:“王爷,不好了,十二爷被侧福晋刺了一刀!”
“什么?”十一阿哥一惊,立即对施刑的那几人吩咐道:“你们几个在这儿看着,什么时候他改变主意了什么时候停下来,不过悠着点儿别弄死了。”
“喳”
十一阿哥这才匆忙回府,一路纵马疾驰,回府后他立即向安置‘十二’的院落狂奔而去。
到院门外,路遇被人押着跪在地上,蓬头垢面的侧福晋陈氏,他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走向正焦急的站在院门口的侍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十二爷呢?”
“回爷的话,刚才侧福晋知道十二爷在咱们府上养病的消息后,就特地上这儿来探望十二爷,由于十二爷一直没有醒过来,咱们也不敢让侧福晋探望,谁知她硬是带刀闯了进来,还伤了十二爷,他现正在里面躺着,不过……您随我来。”那侍女一边将来龙去脉说与十一阿哥听,一边引着他往安置‘十二’的房间走去。
自从得知十二出事的那一刻,十一阿哥心中不好的预感就层出不穷。
但当他看到‘十二’面无人色,身体僵硬的躺在床上的时候,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此‘十二’非彼十二啊。
ps:不知不觉年就过完了,太快了。
第77章
‘十二’胸口插了一柄匕首;但不知为何伤口处没有一丝血迹。
十一阿哥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样,呆立在床前;许久才开口问道:“太医呢?怎么没请太医?”
“这……爷,太医来了恐怕也没用……您仔细看看十二爷的手。”
听闻侍女的话,十一阿哥才注意到,‘十二’的手僵硬的不像活物;而且指尖处竟然露出了木质纹理!
十一阿哥抹了一把眼睛,才确认自己没看错;那双手真的逐渐变成木头了;而且越来越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就眼睁睁看着‘十二’真的变成了一尊木雕!
十一阿哥蹬蹬蹬急退几步,差点被床边的凳子绊倒;好不容易才站稳,他不可置信的瞪着床上的木雕,问身边的侍女:“怎么会这样?”
“奴……奴婢不知。”那侍女也被这一变化吓的不轻,惶恐至极的跪下,丝毫不敢看十一阿哥的脸色,更不敢看变成木雕的‘十二爷’。
“哼!装神弄鬼!”十一阿哥不信邪,冲上去将插在木雕上的匕首拔了出来。
他气势汹汹的提着匕首来到院门外,一把揪起侧福晋陈氏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提起来,面沉如水的说道:“只要你现在把他交出来,这次的事本王便不予追究,你将会成为哲亲王府的嫡福晋,本王说到做到。”
在场的奴才们都为他黑云压城的气势所迫,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丝毫声响也不敢发出。
陈知画被揪着头皮却像是不知疼痛一般,呆愣的垂着头,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神情温柔的看向十一阿哥:“爷,小世子会喊阿玛了,我让人把他抱来好不好?您从来都没听他喊过吧?”
“对,还有你儿子。只要你答应本王的条件,本王将来会让他君临天下。否则今日本王就让你们母子死无葬身之地!这句话同样说到做到。”十一阿哥将匕首的刀尖抵在她咽喉处。
“呵呵呵……我儿子……怎么就成了我一个人的儿子?”陈知画低声呢喃着,眼中的温柔退却,进而染上激愤的血丝,她近乎疯狂的尖叫:“他死了,那个祸害已经死了,妾身刚才亲手把他给杀了!”
“胡说!他怎么会死?说,你到底把他藏哪儿了?!”他低哑的嘶吼着,就像一只随时会暴起伤人的野兽。
“他就是死了!胸口开了个洞不可能还活着,爷不是进去亲眼看见了吗?”陈知画一边说着眼中竟然流下了眼泪,“八爷说的没错,您果然被那个祸害迷了心窍,自从他到了咱们家,国事家事您就一概不管,再执迷不悟下去您一定会被他给毁了,所以妾身先毁了他,这样您就没事了……”
“又是老八!”十一阿哥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松开了陈知画,任她跌落在地上。血像蜿蜒的小溪迅速从她身下淌出,不一会儿就染红了地面,而她的腹部赫然插着一柄匕首。
“来人,备马!”十一阿哥临走前,回过头吩咐了一句:“谁都不许救她,本王要她尝尝违逆本王的下场!”
“爷……别走……”陈知画捂着腹部的伤口,艰难的爬向杀害她的罪魁祸首,努力寻觅的眼中不是怨恨,而是一如初见时的爱恋。
然而十一阿哥却没有再看那个满心恋慕着他的女人一眼,不被触动分毫的大踏步离开了。
疾驰到仪亲王府,十一阿哥立即闯进八阿哥的书房。
“我说过了,我的私事不需要你插手!你为什么还要把他藏起来?”十一阿哥一上来就质问道。
“你来得正好,我刚要派人去找你。已经发现了吧?你家里那个‘十二’是假的。”八阿哥面对他的质问丝毫没有动怒,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这么说你承认是你把十二调包然后藏起来了?”十一阿哥捏紧了拳头,极其想一拳头挥向八阿哥那张令人厌恶的脸。
“如果他真的在我手上的话,我哪儿会等到你现在才来找我要人?我们都中这小子的计了,他的真身早就逃出去了,此时兴许正和西北的五万大军将京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八阿哥气定神闲的说道,仿佛那五万大军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虽然还没弄清楚那个木雕是怎么回事,不过听说十二没死,十一阿哥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但是一想到他又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心中不免失落。
既然人逃走了,那么再捉回来就是了。
十一阿哥暂且将八阿哥怂恿那个蠢女人刺杀十二的事放下,在心中盘算了一番,问道“咱们的兵马都到了吗?”
“上三旗的官老爷们请不动,不过下五旗旗主已经率八万旗兵在京郊待命了,京城固若金汤,这个我倒不担心,关键是皇阿玛那里,他写禅位诏书了吗?”
虽然十一阿哥永瑆向来冷血无情,但是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兄长倒是相当信任,连这种隐秘之事都没有对其隐瞒。当然这也与八阿哥自小患有腿疾,无缘皇位有关。
“还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他可不相信那老头能坚持多久,“还有地方各省份的总督那里都打点好了?”
“已有晋、浙、闽、湘、皖等五省总督发文投诚了,另外冀、鲁、豫这三位则一直拿不定主意,阿桂一人霸占着两广……”
“两广太远,阿桂一人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暂且别管他,投诚的五省兵马呢?”
“顺利的话,三日之内就能与下五旗汇合……”
两人统一意见后,便立即将心腹手下们召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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