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着乾隆那抽到不行的目光,这不,才多少日子啊,被喂了不少补品的身体不仅没有胖起来,反而瘦下去了一大圈,引得已经出宫的永珹都担心的来看他好几回了,至于永璇和永瑆,这两位更是几乎天天来他这里报到,一个话里话外的询问着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解之事,另一个则是担心的九哥哥九哥哥的直叫,总而言之,这些日子他的身边可谓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这热闹,还是在永瑜排除了五阿哥那时不时的晃到他眼前状似无意的说着皇阿玛对如何如何赞赏重视之类的话、还有其他阿哥那酸里酸气明着恭维实则暗讽的言语、包括了那些明里暗里盯着自己的视线这些事情之后的定义,要不然,还会有更混乱不堪的热闹的。
永瑜很郁闷,但乾隆最近却是非常的高兴,永瑜那渐渐张开愈发清隽的容颜,波光流转之间那潋滟水色,就连那眉宇间的冷淡,都让乾隆觉得赏心悦目,怎么看怎么顺眼,一时间,越加的喜欢和永瑜的相处,培养着他自认为的父子之情,这种抽风般的热情,让对乾隆有着怀疑的永瑜苦不堪言,直到某天,乾隆没有再像往常那样出现在永瑜的面前,当天晚上,宫内就传开了一个消息,令妃娘娘被查出身怀龙种,万岁爷喜极,对令妃大加赏赐,并留宿延禧宫。
永瑜的自嘲
之后的日子乾隆都没有再出现在永瑜面前,这让宫中静观之辈又有了九阿哥再次失去圣宠的看法,其他的阿哥更是常常明朝暗讽的,来发泄他们的嫉妒,永璇倒是挺担忧的,对着永瑜明里暗里的劝他对皇恩这回事儿看开点,永瑆更绝,直接高兴的跑来抱着永瑜欢呼着皇阿玛终于不来和他抢九哥哥了,这让永瑜有些哭笑不得的敲了敲小包子的脑袋。
“永瑆,九哥哥是不会被皇阿玛抢去的!”
不说他对那皇恩本就只存在着怀疑,就算那皇恩圣宠是真的,他也从来不相信它的保质期,要知道,帝心难测,乾隆的那颗时常抽风的脑袋更加的难测,谁知道这一刻对他恩宠不断的下一刻会不会又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这样忽上忽下的人生,他可吃不消。
“嗯嗯,永瑆知道九哥哥对永瑆最好了……”虽然永瑆已经渐渐的对世事有了些模糊的了解,知道在这个皇宫内皇阿玛的喜欢对他们很重要,但他还是不喜欢九哥哥经常被皇阿玛霸占着,九哥哥是他的,任何人都不给,就是皇阿玛也不行,哼!
“九哥哥,我们去外面走走,好不好?”说着,永瑆张着圆圆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永瑜,里面的可怜兮兮的期待神色,让永瑜没啥抵抗的就同意了。
“好。”
“太好了!”永瑆欢呼一声,就拉着永瑜往外走去,圆溜溜的眼睛此时也笑的眯成了一条缝,他就知道九哥哥对他装可怜的眼神最没抵抗力了,嘿嘿!
永瑜并不喜身边跟着一大群人,是以最后仍旧只有小明子和小安子外加几个侍卫贴身伺候,说是走走,事实上,皇宫虽大,但有很多地方却是去不得也不想去的,最终剩下的能去又比较有散步价值的地方,也只有御花园了。
已是二月,天气虽然还是有些冷,但却也是不折不扣的春天了,御花园内更是开满了鲜花,姹紫嫣红落英纷飞,在这冰凉之中柔和了色彩,掩埋了宫中所有的黑暗,宁静而平和,看着在百花中好奇的东嗅嗅西闻闻的笑的开怀的永瑆,永瑜一直紧绷的神色也微微放松开来。
“啪——”“好痛啊,呜哇……”
哭声瞬间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和,永瑜放松的神色收敛了起来,眉微微皱起,这声音……
“九哥哥,我们去看看吧!”永瑆也听见了这个哭声,拉着永瑜的手,有些好奇。
“好。”本就没准备置身事外的永瑜顺着永瑆的话应了一声,牵着永瑆迈开步子,不紧不慢的前进着。
慢慢的往哭声的方向走去,转过弯,没有了花丛阻挡视线,永瑜可以清晰的看见不远处的事情,和永瑆差不多年纪的男孩正跌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他的面前跪着一个宫女正在请罪,但可能是以为周围没人,神色间的不屑是那么的明显。
是十二阿哥!小明子看清了那个跌坐在地的孩子,有些惊讶,想着主子现在已经记在皇后娘娘的名下,怎么说,和十二阿哥也算是同母兄弟了,主子应该不会不管的!
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永瑜,在看见那墨色眸子中闪过的冷光后,小明子对那个还一无所知的宫女投以怜悯的视线,就算十二阿哥不受宠,但身为奴才却敢这般怠慢皇子,还当真是不知死活啊!
“奴婢该死,因为一时情急没有看见十二阿哥,冒犯了十二阿哥,请十二阿哥恕罪!”话语说的卑谦,低下的脸上却闪过了不耐,就只知道哭,哭的让人心烦,真是和皇后一样不讨喜,哪里有自家娘娘的手段啊,就算现在还只是妃子,但是看皇上对娘娘的无限恩宠,很快娘娘就会宠冠六宫的,到时候,身为娘娘的心腹,自己的好处是少不了的。
“既然知道自己该死,那就去死吧。来人,把这个冒犯十二阿哥的奴才拖下去杖毙!”
淡淡的声音让沉浸在美好未来中的宫女回到了现实,那话中的冰冷杀意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淋下,让她忍不住颤抖的抬起头,就看见身形纤细的少年背光而立,清隽秀雅的脸上目无表情,看着自己的墨黑眼眸,冰凉刺骨,如同看着一个死物一般,那身上镀上的一层金色,竟让这少年看上去神圣的不可冒犯。
那个宫女猛的一震,惊慌害怕的磕着头求饶,“九阿哥恕罪啊,奴婢不是有意冒犯十二阿哥的,九阿哥饶命!”
拼命磕着头的宫女慌乱无措的求着饶命,她没想到会遇见最近深的皇上重视的九阿哥,虽然因为娘娘的关系皇上已经有些日子不再去见九阿哥了……对了,娘娘!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宫女的心渐渐的安定了下来,没错,娘娘现在身怀龙种,皇上对娘娘可是温柔体贴关心无比,对娘娘的请求也是千依百顺的,区区一个九阿哥,在皇上的眼里怎么可能比得上怀有皇家血脉的娘娘!这次她可是奉了娘娘的命令来办差的,九阿哥也不敢过分责罚她的。
得到了免死的凭据,宫女也不再害怕,脸上也逐渐平静了下来,一边磕着头,嘴里也开始说到,“求九阿哥饶命啊,奴婢真的不是有意冒犯十二阿哥的,今早令妃娘娘听说御花园内竟已有牡丹盛放,想一睹这素有“国色天香”美称之花的风采,但令妃娘娘现今的身体不适合出门,皇上也下旨让奴婢们好生照顾娘娘,对于娘娘的吩咐要尽心完成,不得拂逆娘娘,奴婢对皇上谕旨是万万不敢怠慢半分的,怕令妃娘娘久等生了差池,一时情急,没注意到身后的十二阿哥才会不小心冒犯的,求九阿哥恕罪啊……”
听着这明着求饶实则却是每一句都不忘提醒他这是皇上谕旨的话,永瑜的眼中闪过了冷光,这奴才仗着令妃做靠山就以为可以欺负到主子头上来了?实在是不知所谓!
不过,也就乾隆做得出这种事情了吧,对着一个包衣这般的恩宠,竟让包衣身边的小小奴才都敢这样怠慢堂堂大清朝的谪子,还真是,令人寒心呐……
这样不知死活的奴才死不足惜,只是,这该死的奴才还真押对了筹码,有乾隆的谕旨在那摆着,他还真杀不了她,不会,也不能。
杀了个奴才事小,但杀一个用遵照皇上谕旨办事的奴才就不是什么小事了,这对于及其好面子的乾隆来说,那无疑于当众拍了他一巴掌,那么不仅仅是自己,永瑆他们也会被连累到的,所以,他只能忍耐吗?呵,不忍耐他又能如何呢?和皇帝作对?别开玩笑了!以他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皇子去和皇帝斗,那无疑是自找死路。
作为一个皇子居然无法置办一个奴才,这样的事实还真的让他觉得可悲啊。半垂的睫毛遮住了眼中闪过的浓浓自嘲,永瑜的语气平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既然是遵旨办事那也就不为难你了,只是冒犯阿哥之罪不可免,来人,把这个奴才拉下去重责十大板。”
“嗻。”
跟在永瑜身后的侍卫一左一右的把面露惶恐的宫女拖了下去,不久就响起了哀哀的哭喊声。
令仙子开始过场了
像是听不见那凄惨的叫声,永瑜蹲下身,看着已经被永瑆从地上拉起来的永璂,帮着他拍了拍衣服上面的灰尘,“永璂怎么就一个人?那些奴才们呢?”
虽然他现在已经被记在皇后的名下,和永璂也见过几次,但却并不熟悉,永璂被皇后保护的太好,就如同之前的永瑜,天真而不谙世事,性子太过软弱可欺,又内向,每次都只是怯怯的看着他,连说话都抓着皇后的衣服,紧张的不敢大声说话,这样的性子,生在皇家,是他的不幸。
永璂接触到永瑜的目光,出乎意料的没有和往常那样躲避,有些小心翼翼的,朝着永瑜挪了一小步,靠近永瑜,伸出手,像小动物一般试探性的抓住永瑜的衣摆,发现永瑜没有任何的不悦,突地扑进了永瑜的怀里,紧紧的抓着永瑜的衣服,委屈的哭了出来,“呜呜……十三弟生病了,皇额娘、皇额娘不开心,容嬷嬷也不开心,大家都不笑,永璂想让皇额娘开心,就偷偷的跑来,想摘一点花给皇额娘看的……呜呜……”
在永璂扑上来的瞬间永瑜僵硬了一下,随后就放松了下来,摸了摸永璂的脑袋,温言开口,“永璂真孝顺,皇额娘知道了会开心的。”
“真的吗?”永璂闻言从永瑜的怀里抬起头,水汪汪的双眼希冀的看着永瑜,闪烁着渴望,希望得到承认。“皇额娘会开心?”
“是啊,皇额娘一定会开心的!”永瑜说着顿了一下,“不过下次永璂记住不能偷偷一个人出来了哦,其他人找不到永璂会着急的。”
永璂狠狠的点着头,破涕为笑,“嗯,我知道了,九哥哥!”
“不准你叫九哥哥,九哥哥是我的!”看着永璂扑进永瑜怀里,现在还叫着九哥哥,永瑆的脑中拉起了警报,危机意识顿起,对永璂一开始的可怜也全部抛到了脑后,把永璂往旁边挤去,双手紧紧的抱住永瑜,一副占地为王的样子,防备的瞪着永璂。
永璂被永瑆瞪的缩了缩身体,但尔后居然一反平常的怯懦性子,不退反进的和永瑆玩起了“我挤我挤我挤挤挤”的游戏,牢牢的霸着永瑜,抢着自己的地盘,对着永瑆不客气的瞪了回去,“不叫就不叫,那我叫永瑜哥哥,哼!”
“不准!”
“凭什么不准?我就要!永瑜哥哥……”
“九哥哥是我的!”
“永瑜哥哥也是我的哥哥!”
“我的!”
“我的!”
“我的我的!!”
“我的我的我的!!!”
……
……
看着两个五岁的小毛孩在自己的身上挤来挤去揪的他的衣服凌乱不堪,永瑜嘴边的微笑僵硬了,喂喂,不要把我当成玩具抢啊!
因为穿的衣服还比较厚,让永璂也仅是手肘处摩红了一块,但尽管永璂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皇后还是异常的愤怒了,领着人就想去延禧宫讨个说法,却被永瑜和永璂拉住了,永瑜是出于各种考虑,而永璂则是因为看见永瑜的动作后的跟风。
“皇额娘先息怒,处置奴才事小,但现在去延禧宫,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