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时候,依旧会有想要流泪的冲动。
真可惜,此生不能做你的新娘。
固执的只留慕容紫英在房里,今天不会有任何人违逆新娘的意愿,就算是玄霄也不过只是冷哼一声,狠瞪一眼,最后还是乖乖的拂袖离去,更别提对她百依百顺的云天河。
因为最美的自己,想让他第一眼看到……
“紫英,我送你的九龙缚丝剑穗你可还收着?”
“当然。”有些意外菱纱会突然提起这个,慕容紫英说着从怀里掏出金黄色的剑穗。
手指习惯性的点点唇角,菱纱狡黠一笑,“听说你最近又得了一把新剑?”
“是小葵告诉你的?”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嘴上不把门的小丫头。
“小葵这两天总来我这里诉苦,说是怕你喜新厌旧,以后不疼她了。”幸灾乐祸的咧嘴,哪还有一点新娘的端庄。
“她莫要欺负别人才好。”慕容紫英喃喃自语,白白和小焱一个是什么都不懂的小鬼,一个是不说话都能冷死人的冰山,碰到小葵……后果无法预知啊。
“新剑能借我看看吗?”伸出手,菱纱挑挑眉,摆明了不愿意也得借。
慕容紫英宠溺的浅笑,拉下身后的剑匣,抽出通体雪白的灵剑,“嗡——”剑鸣冲天,震得韩菱纱头晕耳鸣。
瀑布旁,听到剑鸣声起,心情不佳的玄霄皱了皱眉,暴涨的寒气令得脚边的水流结上一层薄冰,自己送他的剑,为什么要拿给那丫头看。
急忙上前,输入少许真气稳住菱纱的气息,慕容紫英抱歉的解释道:“好几天没放它出来,这家伙兴奋过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夜
31 瞪大了眼,菱纱满脸好奇的执起剑柄,不消片刻便脱手惊叫,“好烫啊。”再看掌心,已是一片红肿。
“有没有怎样?”接过灵剑放在旁边的桌上,慕容紫英暗骂自己,怎么偏偏忘记那对剑灵的任性偏执,白白害怕生人,小焱更是护他护得不行,若不是自己亲手将剑较过去,菱纱恐怕就不是被如此简单的警告了。
“剑中的剑灵脾气古怪,你别在意。”捧起菱纱的手仔细检查,还好没什么大碍,慕容紫英长舒口气,愧疚的望向菱纱,“他们没有恶意,只是表达得太过直接了而已。”
韩菱纱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没想到紫英竟然得到了这样一柄宝剑,心底很是替他高兴,虽然她对铸剑之道并不精通,好歹在琼华待过一段时日,又跟在这个剑痴身边十多年,至少明白生有剑灵是何等的珍贵。
拿起慕容紫英手中的九龙缚丝剑穗,走到桌边,虔诚的道:“还记得我说过宝剑配英雄,香花赠美人,而今,这个剑穗终于找到相配的宝剑了,我只是想亲手将它给你系上。”
剑身莹莹幽光微微闪烁,像是在回应少女的请求,指尖再次探上剑柄时,热气已经褪去。
选取万年冰蚕丝,再用“九龙缚丝”的特殊手法结成的剑穗被灵巧的绑缚在剑柄,菱纱满足的微微一笑,将灵剑递还给慕容紫英,敛去了嬉闹的意味,认真开口道:“收好,答应我,永远都不要摘下它。”
“我答应。”男人郑重点头。
慕容紫英所不知道的是,九龙缚丝剑穗在数百年前,曾作为一位皇族公主送给心上人的定情信物,后来公主被迫和亲远嫁他乡,思念抑郁的双重折磨,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公主的心上人原来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剑客,在得知公主回葬皇陵的消息后,凭借一身绝妙的功夫,将这个九龙缚丝剑穗送到公主的棺木中,替自己陪她永世安眠。
今天以后,我就是别人的妻子,连想你的资格都不再拥有,所以,就让这个剑穗代替我,陪在你身边吧。
“紫英。”抓住他胸前的衣服,菱纱把头轻轻的靠上去,保证自己泛着泪光的眼绝不会让那人看到,“谢谢老天让我认识你,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会找到你……”
然后问你,愿意让我做你的新娘吗?
“恩。”搭上对方的后背,慕容紫英目光迷蒙,“到时可不许那么调皮了。”
当天晚上,秦臻外出,仅仅只有五个人的婚礼,平日里滴酒不沾的慕容紫英,喝了很多,可是却怎么都醉不了,玄霄自始至终都坐在他身边,不劝也不挡,甚至会在他饮完的时候,主动为他添满。
云天河却难得滴酒未沾,他说,自己已经看不见了,所以要保持清醒,要用最清明的头脑记住今天。
菱纱是唯一一个喝了也醉了的人,可是当她被天河扶进新房的时候,她发觉自己其实一点都没醉,因为她还清楚的记得,关上房门后,云天河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菱纱,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所以不准再想别人,任何人都不行,我会嫉妒,真的会……
然后,她还记得,自己哭了,哭的很伤心,但是哭完之后,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原来,他都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可是,仍然选择默默守护自己的傻瓜啊,这辈子,我会好好爱你。
遥望星空,漫天无际的夜幕下,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如此渺小无依,再怎样炙热爱恨情仇,被这凉凉的晚风一吹,似乎都变得如空气般随淡。
被千顷密林包围的故国遗址,一袭蓝衫白衣伫立屋顶,挺拔的身姿,清冷的神情,恰到好处的与这夜色融为一体,发梢结了层薄薄的露水,细小的露珠在眼睛眨动的时候,随着睫毛摆动。
整坛酒灌下肠胃,头脑却是越发的清醒,思绪也有些混乱,天河与菱纱的新婚之夜,不想破坏那份静谧,御剑而行,不假思索便来到了这个地方——姜国最后的遗址。
因为一个人,此处对慕容紫英来说,已是意义非常。
唇线划出好看的弧度,视线后移半分,带着比周围的空气高出几分的温度,“你要站多久?”
身后四五米处,白衣男子无声无息的站在那里,自始至终陪伴着,醒目红发随风偶尔轻扬,倨傲的眼神含着笑意,“那要看你还想吹多久的冷风。”
得到无声的首肯,玄霄走上前来,从后面将慕容紫英搂在怀里,语气不明的问:“舍不得?”
想想,心中确实是不舍,却没有悲伤,幽幽道:“可能吧。”
等了一晚上,竟然是这个答案,玄霄收紧双臂,赌气的冷哼一声,“兄弟妻不可欺,舍不得也没用,她嫁人了!”
微微一怔,慕容紫英侧过脸,玄霄贴的很近,脸庞几乎挨着他的耳朵,这样回头的动作一下就将唇送到那人脸上,慕容紫英反射性的急忙避开,低头不语。
对方做错事似的反应让玄霄很是不快,对着韩菱纱就是百依百顺,对自己却永远闪闪躲躲,泛着寒意的眼眨了两下,扳过怀中人的肩膀,厚实的手掌托起慕容紫英的后脑,对准了尚来不及闭紧的唇瓣,狠狠的吻了上去。
慕容紫英生涩却不抗拒的反应,让玄霄心情好了些,原本纠结的心思也被抛到一边,能将他搂在怀里,亲吻,拥眠,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她韩菱纱算什么,相处了十多年还不是连手都没牵过,早晚有一天,这个男人从里到外都是自己的,他会吃得连渣都不剩。
嗔怒的瞪了一眼,却看到玄霄跟个偷了腥的猫似的,一脸的得意还有笑得些阴险,无力的叹了口气,“你又再打什么主意了?”
“我在想怎么把你吃掉。”在慕容紫英红润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玄霄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听到这话,慕容紫英两颊顿时烫得厉害,还好夜色沉重,为他做了不少遮掩,扭动着想要挣开却发现玄霄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瞪他,“放开我~”
“不放!”下巴搭在紫英的肩上,蹭了蹭,目光突然变得暴戾,“看你为别人借酒浇愁,我真恨不得……”
感到慕容紫英身子一僵,玄霄叹了口气,眼神重新恢复平和,“我知道你看他们比谁都重,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只不过贪了些,想要将紫英的心彻底清空,只留下自己……虽然,明知道不可能。
听出玄霄语调中淡淡的落寞,犹豫了一下,慕容紫英慢慢抬起手,回抱,“其实……你也很重要,是跟菱纱天河梦璃不一样的重要……”
玄霄抬起头深深的看过去。
慕容紫英不说话,只是别过视线,不想回答的样子。
可是玄霄就是不肯放过他,甚至捧起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望,“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不一样?”
扭不开脸,只能将那深邃到摄人心魄的目光纳入眼底,任由自己弥足深陷。
“他们是朋友,你是……”有些话就在恍惚间脱口而出,想要收却来不及了。
“我是什么?”玄霄两眼放光,穷追不舍。
叹气,深知这人坚持起来,是怎样的可怕,妥协的慕容紫英抓住玄霄,低着头,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语气无力无奈,低低的道:“没有你的生活……我想我已经过不下去了,怎么办……”
玄霄笑笑,两只温热的大掌紧紧包裹着男人那只微凉的手,半调侃半认真道:“真巧,我也有同感。”接着故作无奈的长舒了口气,“看来,这辈子……你跑不掉,我也跑不掉了。”
慕容紫英抬头,对上玄霄灼热幽深的眼,微笑,点头。
以吾之魂,与汝结契,以吾之命,与汝共分,永生永世,不离不弃……当共生契结下的那一刻,甚至也许更早的时候,也许两人的命运就已经纠结在一起。
玄霄淡淡笑着,眼神温柔,就算在慕容紫英看不到的时候,心底的一直不曾退却的那份担忧都没有流露出一分半毫。
沧澜——不知何时寄宿于慕容紫英体内的意识,令他心神不宁的名字,究竟是何人,玄霄知道,从一人口中应该可以问出答案。
能够将心中的想法说出,他明白对慕容紫英来说,是需要多大的勇气,若不是真的认定了,沦陷了,依凭那个男人的性格,如何会有最后的点头应允。
所以,他不能再像往常,对于自己未知的过去,缺失的记忆继续报以放任的态度。
沧澜,当他出现的瞬间,玄霄便强烈的感觉到,有种将要失去紫英的恐慌。
这世上,玄霄可以舍弃所有人,甚至包括云天河,唯独一个慕容紫英,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包括自己,伤他分毫。
作者有话要说: HX呀,偶什么都不敢写
☆、魇虎
当晚,两人留宿在偏殿的石室中,慕容紫英将自己通过灵光藻玉见到穹骅道人的奇遇告知于玄霄。
可是后者却选择隐瞒,有些事情,多一人知道,无非是多个人烦恼罢了,况且玄霄一直认为,保护这个男人,让他快乐是自己的责任。
“你想要尽快动身去寻齐这几样东西?”睡在石床的外侧,一手支着头侧躺的玄霄,挑起身边慕容紫英的一缕黑发,一边把玩一边说道:“先去南海吧,不就是拔几根鸟毛吗。”
晚上喝了好些酒,又吹了许久的冷风,这一躺下,困意急涌而上,慕容紫英半搭着眼皮强撑着,神智飘渺,“师祖提出的试炼怕不会那么容易。”
把人拉过来搂在怀里,伸出胳膊让慕容紫英更舒服的睡着,玄霄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哄一个孩子,“别担心,有我在呢,拔几根毛算什么。”
“恩。”眼睛已经完全闭上,令人安心的气息让睡意比想象中更加凶猛。
玄霄凑上去在额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