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忠顺父子给我带下去,宗人府和刑部即刻将这件事查清。凡是涉及的人家都给朕一一找出来,乾云绝对不允许有这些败类。”萧鸿一声令下,殿外的侍卫,立刻将忠顺二人拖走了。
“噗!”水溶笑了,柳宰相弯弯嘴角,原来在忠顺王爷萧梓呆过的那块地方居然湿了一大片,想来居然是吓得尿了出来。
“看来朕这两年是太温和了,你们才会如此的放肆。”萧鸿看了看底下的大臣,笑得渗人。
“臣不敢。”
“末将不敢。”
一堆子文臣武将立刻跪了下来,皇帝发怒了,你就是没错都有错。
“你们可知甄家一案中忠顺王府的事情朕便知道一点眉目,那是江南总督林海报告给朕的,可朕当时并不相信,那可是朕的皇叔啊,朕狠狠斥责了林海一顿,要知道林海那是朕的老师,朕本来早想把他调入京师,结果因此一直拖到现在,朕现在想想真是悔不当初,对不起老师。”萧鸿绝对是唱作俱佳,“刑部给朕全力彻查此案,必要水落石出,一个不放,柳宰相从旁协助,水溶,你现在立刻带人查抄忠顺王府,务必连角落都别给朕放过。退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流传着两条八卦:
忠顺王府一夕之间被查抄干净,从府里边查抄出来的金银财宝多的让人咋舌,忠顺一家全部都下到牢狱之中,只是那忠顺父子想来绝对是逃不过一死的;
还有一条便是,江南总督林海由于其赤胆忠心,被封尚书令,官居一品,兼一品鸿文阁大学士,等其夫人生产过后,即可启程出发,调回京师,林家现在可谓是位极人臣,不逊于柳家。
“呵呵,逸然,你们家现在的门槛居然还在,还真是让我惊讶,我还以为我今天来的时候必然看不到门槛了。”柳云清促狭的看着捧着茶杯取暖的林逸然,“不过我是真没有想到,这水溶居然是我们这边的人,不过若是这个是你想出来的,我倒是不惊讶了。”
“所以说他绝对是个不能得罪的人。”这一句话还未说完,一边的水溶已经接了上去,“想当初我不过就是去扬州的时候说了他一句真真比女娃子还秀气,结果就要干这种倒霉的活计。我曾经想要是圣上再不玩腻了,我和萧文呆在一起时间一长,怕是我都快疯了。”
“我看你到是挺高兴的。”林逸然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这才不过九月的天,他就冷的不行了,这身子还真是不顶用,不过这也是无能为力,“这回贾家二房也该走到尽头了,那贾老太太怕是再没想到这么一天吧。”
“说道这儿我倒是想起来了,明儿个宫妃统一省亲,你们说贾贵妃回家省亲的时候会不会有好事发生?”柳云清摸摸自己的下巴,笑得意味深长,“话说逸然,你们林家在贾家省亲造屋子的时候捞了不少吧,据说这给贾家的价格可是涨了好几番。”
“要我林家分你们柳家一点吗?还是说你现在是在告诉我你嫌弃将来我妹妹的嫁妆不够?”林逸然瞄了柳云清一眼,只看的柳云清嘴角抽搐,遇上这么个大舅子还真是让人无奈,“柳云清,我告诉你,玉儿是我林家的掌上明珠,你要是让她有一点点的不高兴,你就掂量着你的下场吧!”这绝对是威胁。
“逸然,别说我哪敢啊,有你这种大舅子,我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行啊。”柳云清赶忙表决心。
“也就是说要是我不在你以为就能随便乱欺负人了吗?”林逸然那是抓住一个漏洞不放手,站起身,走到柳云清额旁边,从袖子里边拿出一把通体银白的匕首,在柳云清的面前划过。
“喂喂,小心啊。这匕首我可是知道的,萧诩的战利品,传说削铁如泥啊。”柳云清连忙往后靠了靠,将林逸然的手臂推了推,“黛儿那仙子一般人物,我就算是自己委屈到死也不能让她委屈啊。”
“呵呵,放心我不会在这里要了你的命,这把匕首是我为玉儿准备的。”林逸然收起匕首,踱步到了门口,看着天上那一轮弯月,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这样美好的月色还能看多久。”
“何故发这样的感伤,你才十四岁而已。”水溶放下手中的杯盏,看着林逸然的背影微微皱眉,这样的颓废可不像是林逸然。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子,病弱如此,怕是能活到个三十岁都是不错了,咳咳咳。”林逸然突然闷咳了两声,“我只盼着在那天来之前将林家的一切安排好,而后能一直陪着他就好。”
“胡乱说些什么!白云大师还在呢,哪里就到了这样的境地了,这话可是不详的很。”柳云清一听这话说的越发没有边,再想到林逸然这段时间一来越发苍白的脸色和病弱的身子,一时间也是一股寒气直窜心头。
“放心,不到三十岁我绝对不会撒手去了,所以别以为你能欺负玉儿。”转过身子,林逸然这会儿又变回了那个淡然到不把一切看在眼里的人了。
水溶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幽暗。
“大爷,姑娘请你过去一趟。”墨瑾的声音从外边想起。
“看了今天就只能聊到这儿了,你们自便,我先去看看林家的明珠了。”林逸然摆摆手便走了。
“喂,替我给黛儿问声好。”柳云清紧着说了一句,只是林逸然啥反应也没有,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水溶,你说逸然今天是不是有些反常过了头?”柳云清问着在一旁沉思的水溶,他怎么就觉着不对劲呢。
“可能真是因为身体不好吧,我看他药也没少吃,而且都是白云大师的药,怎么还会虚弱成这样?”水溶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但是最后还是摇摇头,他也不甚清楚。
☆、第六十九章 前生往事一夕断
“玉儿唤我来何事?”黛玉给林逸然斟上一杯茶水;芙蓉玉杯中清晰可见碧绿的颜色。
“哥哥好像很忙?这几天我都见你经常不着家,前天甚至一夜没回家,我可是担心的不行。”黛玉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嗔怒,一边将杯子放进林逸然的手心,触到那冰凉的手指后,不由得一叹;“还是这般,明明用了药;却是一点起色没有,你让我该如何说你。母亲千叮万嘱的要你保护好身体;都当成耳边风了吗?”
“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等这一阵忙完了我就让白云大师给我好好调理;要知道他老人家可是答应留到过完年再走的。”林逸然安抚一笑,“对了,有样东西送给你。”说着从衣袖里拿出那把匕首,递给了黛玉。
“哥哥,我一个女孩子家要这做什么?”黛玉哭笑不得,欲将东西还回去。
“你就拿着吧,万一哪天被人欺负了,也好出出气。”
“对了,我今天叫哥哥来也是有一样东西要给你。”转身去了拿了旁边的妆奁匣子,“这是今儿个我和慧娴、沁儿她们去庙里求的,那里的大师很灵的,这护身符你可要时时带着。”
接过那明黄的护身符,林逸然无奈,女孩子家家的就是信这些,不过也是份心意。
“哥哥,你还是快些去睡吧,看你的样子疲乏的很。”黛玉催促道,眼中的担心显而易见。
“好,既然要我早早睡,又何必给我喝茶,这不是矛盾嘛!”明明是责怪,却带了取笑的口气,“刚才柳云清来过,叫我跟你问好,黛儿可有什么想法没有?”
“哥哥你越来越没正形了!还不去歇息!”黛玉一听,小脸立刻一片潮红,跺跺脚便往里间去了,也不管林逸然,而林大爷则笑而不语慢悠悠地走了,今夜还有事要做啊。
“非得现在看吗?明天不行?”萧诩有些心疼的为怀里的人紧了紧衣服,看着手指脸色苍白的模样,可是却偏偏要大晚上的来这刑部大牢,这里的潮湿气还是很大的,也不知道顾着自己的身子。
“既然都来了,就走这一趟吧,进去。”林逸然握了握萧诩的手,表示不必担心。
“大将军,林公子,您们小心着些,请跟奴才来。”牢头小心翼翼地将二人迎了进去,这可是两位贵人,哪个都得罪不起,大将军那是不必说,这位林公子的父亲现在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本来这忠顺王府的人是不允许被探监的,但是人家那有皇帝的腰牌,这就又另当别论了。
穿过阴暗的过道,重罪之人被看押的地方异常的安静,全没有普通牢房的嘈杂。
“好了,逸然我就陪你到这儿,你有什么事就赶紧说,你的身子不能在这儿久待,注意安全。”到了一间牢房的门口,萧诩停下了脚步,并没有跟进去,他知道林逸然有些事不需要他插手,他要独自完成。
“好。”轻声答应了,回了一个清浅的笑容,林逸然进了那间牢房。
“没想到现在居然还会有人来看我?”几分嘲笑的声音从里边阴暗处传来,而后一身牢狱装的萧文走了出来,他现在是满身的狼狈,再不见半点玉树临风,当看清来人是林逸然后他明显惊住了。
“怎么没想到我会来看你?”林逸然倒是不在意,反而走近了几步,目光平和的看着一脸惊异的萧文。
“自然。”萧文苦笑道,“你我之间并没有交集,我实在没想到来看我的既不是恨我的人也不是担心我的人。”
“你觉得那些本来会担心你的人现在还有时间来关心你吗?他们现在应该在心急如焚的想办法把自己摘出去。”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林逸然笑出了声。
“呵呵,确实,你说的不错。”带着几许自嘲,还有悲凉。
“你还说错了一件事,萧文。”林逸然悠悠然的坐上了牢狱中的椅子,一点都没有嫌弃上面的灰尘,“你我之间并不是没有交集,还记得十一年前你指使人去暗杀萧诩的事吗?那千年寒蝉毒没有伤了萧诩,反而进了我的肚子,否则你以为我会是现在这副模样吗?”
“什么?你中了千年寒蝉毒?”萧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满脸的惊恐,“你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样?”讽刺的勾勾嘴角,“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病弱十分,当然放心,暂时还不会死掉。”
“什么叫暂时不会死掉,你可知道那千年寒蝉毒它······”萧文有些焦急的说着,一边要去拉林逸然的手臂,但是话头立刻被人打断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楚昊,我该谢谢你让我来到这个世界,让我遇见命中注定。”林逸然不曾躲闪,就像他现在看向萧文的目光没有任何的躲闪一样。
“你说什么?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一听到这样的话,萧文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死死地捏住了林逸然的肩膀,眼中全是疯狂,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
“我是谁难道你不知道吗?还要我提醒?”眉毛紧皱,肩膀很疼,眼中却没有半点的波澜,“耶鲁大学图书馆,那杯牛奶。”
“你果然是,果然是······”萧文一瞬间像失了魂魄一样松开了林逸然,不停地往后退着,直到撞到墙材跌坐下来,“谢容,果然是你。”干涩的声音,苦涩的笑容,萧文一瞬间觉得一切就是一个笑话。
林逸然就静静地看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他现在非常平静,之所以坚持来到这里,只是想让前世有一个了断,谁都不想自己被不明不白的杀死。
“命中注定啊,呵呵,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