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姝见到安钰菲居然也在这间房内,不由微微一怔。我吸了口气,冲周姝道:“你回去告诉陈姝涵,她想和我离婚。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周姝问。
“条件就是我必须要净身出户,倘若她给我一分钱,我就不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你回去吧。”我说道。
周姝听了我的话一愣,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又看了一下身边的安钰菲。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起身离开了。
周姝走后,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强撑着的精神猛的一松,霎时间一股无法抵挡的悲绝从心底里席卷了上来。因为见安钰菲就在身侧,当下不容分说,一把便搂住了她,跟着将头埋在了她黑漆漆的发际间。
我对自己说康凯你不要哭你不要哭,但眼泪还是忍不住涌了出来,一滴滴的落在了安钰菲的头发上。
安钰菲温柔的反抱住了我,听任我的泪水淋湿了她的秀发,许久,轻声问道:“康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对周姝发那么大的脾气?”
我没有答她,我只是默然的流着泪,我不知道周姝回去后会怎么跟陈姝涵说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更不知道陈姝涵会做何打算。周姝走了之后,我还以为她会再拿一份合同来找我,可是等了许久她都没回来,那一刻,我的心里居然升起了一股子希望:也许陈姝涵知道了我爱的并不是她的钱后就不会再跟我离婚了吧!
说实在的,我虽这样想,但自己也明白这种可能性就跟女同生孩子一样,太低了。因为她之所以恨我,主要原因还是李梦瑶怀了我的孩子。所以我的精神仍旧萎靡不振。安钰菲想是不放心我,一直呆在那里陪我。这妮子很懂我的心,并不逼问我相关的情由,她甚至连话也极少跟我说,只是忙活着打扫屋里的卫生。
我起初还呆坐在客厅里等周姝,但熬了一个来钟头后便即上楼进了自己的卧室。于是乎整个下午我都在床上闷睡,而安钰菲则将除我卧室外的所有房间打扫了个干干净净。五点来钟的时候我妈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到天津了没,今晚能不能赶回家。我听了不觉悲从中来,我妈还等着看她的儿媳妇呢,她又怎知道她不争气的儿子的婚姻已经走向了崩溃?
但我在电话中并没有告知她事情的真相,我只是跟她说我和陈姝涵计划有变,可能要晚几天才能回家。她听了就骂我不懂事,说既然有情况就应该打电话通知家里。显而易见,陈姝涵的婆婆盼陈姝涵盼得脖子都长了。
接过这个电话之后,我的心情越发的败坏了。因为我忽然意识到如果我和陈姝涵真的离了,我还要想方设法跟我的父母解释,妈的,我该怎么去欺骗这些长辈呢?难道我跟他们说闪婚闪离是当今世界的潮流,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云云?
当然,我想得最多的还是陈姝涵。不是在回忆自己和陈姝涵这半年多来的往事,就是在担心陈姝涵日后的生活,有时候明明觉得自己啥也没想,但脑海里还是放幻灯片似的咔咔的闪回着陈姝涵的倩影。
这般胡思瞎想,每多过一分钟,心中的彷徨便多了一分。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度过今晚,又该怎么度过明天。正想着,安钰菲忽在外面敲响了我的房门。紧接着她的声音响了起来:“康凯。吃饭啦!”她的语气自然得就是娘子在喊自家的相公。
我蓦的意识到门外的那个姑娘兴许会一直陪着我,直到我安然的度过今夜,度过明天,度过后天,度过大后天大大后天……
“康凯。”安钰菲见我久不应声,伸手推开了我的门,又说道:“该吃饭啦!”
我怔怔的瞧着她,却见她系着一个围裙,脸上的神色又是温柔又是关切。我很想跟她说一句我不饿,但却又实在是不忍驳她的面子。犹豫了好半天,终于下了床。安钰菲展颜一笑,走过来拉住了我的手说:“都六点多了,你该饿了吧!”
我没说话,默默的跟着她去了餐厅。等进了餐厅之后,我不由得呆住了。
因为外面不知何时变了天,所以现在虽然只有六点多钟,但室内却已相当的暗了。餐厅内的吊灯亮着,在半透明灯罩的遮掩下散发着昏黄的光。灯下的餐桌上铺着桌布,桌上摆着饭菜。
走进了一看,却是两盘意大利空心粉,此外还有一瓶红酒,两支酒杯。安钰菲笑道:“刚才我下楼去附近的家乐福逛了逛,买了些意粉,呵呵,这是我做的中式意粉,你吃一点吧。”说着招呼我坐了下,然后解开围裙坐在了我对面。
桌上的那瓶红酒早已打了开,斜斜的躺在酒架上。安钰菲拿起酒瓶,一边替我倒酒,一边不好意思地说道:“这瓶波尔多是我在家乐福里能买到的最好的红酒啦,当然,跟那晚我们喝的拉菲相比是天差地远的。”
我默然打量着这里的一切,看起来安钰菲为了这顿晚餐下了不少功夫,竟把我家的餐厅整得像西式餐馆那般有情调。安钰菲给我斟罢酒后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举起杯,冲我浅浅一笑道:“Cheers!”
她本来就生得极美,此刻在灯光的映衬下,更是显得美丽无比。我不由瞧得有些发痴,因而也傻傻的举起了杯。二人示了下意,然后各自饮了半杯酒。
安钰菲的脸颊上微微泛起两团红晕,她说道:“我没买到好的牛肉,这意粉是用鸡蛋炒的,加了火腿、香菇,以及蕃茄沙司。你尝尝看吧。”
第三百二十三章 爱只增不减
坐在对面的安钰菲望着我,满脸殷切的希望,当此时刻。我哪能驳了她的意?我拿起盘子旁边的叉子,挑起一根意粉喂进了嘴里。
“怎么样?”安钰菲紧张的问道。我咀嚼了几下说:“有点像干炒米粉。”
安钰菲闻言一阵气结,嗔骂道:“你到底吃过意粉没?”
我瞅着她那副浅嗔薄怒的模样儿,原本沉重的心竟感到了一丝轻盈,当下禁不住笑了出来:“我还没说完呢!味道虽然像米粉,但……但却是我吃过的最好的意大利通心粉。”
“真的?”安钰菲似乎有些不信。我点了点头,安钰菲白了我一眼,但脸上却满是兴奋,仿佛随时都会抱住我的头亲上几口。我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在安钰菲心目中的地位。也感受到了她对我的爱。这丫头对我的爱一直都没有衰减,甚至她比我住院那会儿更加爱我了。
我们俩人这般吃着意粉,喝着红酒,偶尔谈几句天。安钰菲绝口不提陈姝涵的事儿,只是说一些不相干的笑话逗我开心。等到一盘意粉吃完,我心中的忧伤似乎被冲淡了不少。
饭罢,安钰菲将餐具收拾了下,然后去厨房洗碗。我原想上楼继续闷睡,但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这般像个大爷似让安钰菲伺候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当下也进了厨房。想帮安钰菲干点啥。
安钰菲此时正在水槽边洗盘子,见我进来不由一怔,她说道:“你进厨房干嘛?”
“不干嘛!就是……就是想帮你一起洗……”说着便想抢她手上的盘子。安钰菲“啪”一下打开了我的手说道:“我可是这间房的主人!哪儿有主人不洗让客人洗的道理?”
我忽然想起了她白天说的说她是这套房的女主人的话头,忍不住说道:“不是女……主人么?”
这话说出口时不自觉的带了三分调笑的意味,安钰菲闻言脸腾一下便红了。我也颇觉有些后悔:妈了个腿的,老子还真他妈的不是东西,陈姝涵和我还没正式离婚呢,我就开始调戏偶这大姨子了?
正想着,安钰菲道:“看到你能开玩笑了,我也就放心了。”她的声音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哽咽:“你不知道,在酒店时我可被你吓坏了,你当时就像疯了一样。还有,刚才周姝来这里的时候,你……你……康凯,我真的好担心你,我怕你会……你会……”
我见她这般真情流露。心中也是十分感动,我说道:“菲菲,谢谢你。要是没有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熬过这个下午、熬过这个晚上……”说着说着,心下不禁又自难过起来。
安钰菲似是瞧出了我的悲伤,伸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上虽沾着凉水,但不知怎的,却让我感觉暖暖的。
“康凯。”她凝注着我,目光中洋溢着一种极深沉的情感:“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这话不异于一支竹篙,直点进我的心湖深处。我只觉得整个心都是一漾一漾的,我暗忖,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说……难说她是想陪我一辈子?
安钰菲这时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溜了嘴,急忙解释道:“康凯。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我道:“你不是哪个意思?”
被我这么一问,安钰菲一张小脸胀得通红说:“我是说……我是说我会陪着你,直到你的心情好转过来,然后才好放心离开。”
“是么?”我见她越描越黑,不由暗暗好笑,我说:“那如果我永远也好不起来呢?”
安钰菲不答,隔了许久许久,方才道:“我总是要见到你好转过来才能放心离开。”
她虽是没明说,但话中意味却是不言自明,那就是她绝对愿意陪我一辈子。我感受着她的深情,现在的情况,一方面陈姝涵要和我离婚,并且用那份离婚协议严重侮辱了我的人格及我对她的爱,使我受伤不已。另一方面,叶子远走异国音信全无,李柳也去了云南,这些人都不好找到了。如此,安钰菲成了我仅余的选择。
想着,我不由垂头看了一眼我俩仍握在一起的手,暗道,这一切一定是命中注定的!要不然安钰菲这么一个超级大美女怎么可能是处女?要不然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爱上我?要不然她为什么在知道我搞了李梦瑶之后仍对我痴心不改?
我们俩人这般执手相握了五六分钟,安钰菲才轻轻松开了我的手。随着她手的移开,那股子温暖的感觉也仿佛从我的身体里被抽了出来。我感到一阵难言的空虚,有心想伸手抓住安钰菲的小手继续握着,但那妮子却又已开始洗碗了。
我傻傻站在她旁边,既没帮她,也没离开,我只是愣愣的瞧着她。她的侧脸尤其美艳,睫长如羽、鼻直如削,简直比李柳和陈姝涵加起来还要好看。安钰菲似乎也知道我在看她,眼光时不时会往我这边闪一下,那种顾盼间的流光更是动人至极。不觉中我早已看得痴了,直到安钰菲洗罢碗,我依是那样愣愣的站着、看着、呆着。
“康凯!”安钰菲扭过了脸说道:“你看什么看啊?”语气中只有一分嗔怒,三分害羞,剩下的六分则全是欢喜。
我这时才算是定过神来,赶紧撇开了眼光。安钰菲“嗤”的一笑然后说:“你就那么爱看我?”
我一颗心怦怦直跳,哪敢出声回答?正手中无措间,安钰菲忽将脸凑近了我说:“我让你看个够吧!”
因此刻离得太近,眼中安钰菲的容颜反而模糊了起来,我的心也随之一片模糊,当下竟忍不住伸嘴往她的唇上吻了去。双唇刚一接触,脑中猛然警醒,又急忙撤了回来。
安钰菲估计也没想到我会吻她,一张脸红得便似涂了厚厚的胭脂。我急促的呼吸着,但是每一下吸到的都是带着安钰菲体香的气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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