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童遥记得,永远都记得。
“我要的,只是温抚寞……除了他,我谁都不要了,谁都不会爱了。”
他记得,当听见这句话时,自己的整个人,都空了。
这句话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中,一直深入了他的骨髓之中。
寒食色就是这样一个念旧的人,她的心,跟随着温抚寞走了,留在童遥身边的,只是一个薄薄的壳。
除了温抚寞,她谁都不再要。
那句话,像是魔咒一样,时时刻刻都在童遥的耳畔响起。
他再也没有在寒食色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心意,他知道,此刻的寒食色,是不会接受他的。
究竟什么时候,她才会彻底放下温抚寞,敞开胸怀接受另外的人呢?
童遥也没有底。
或许很快,或许,一辈子也不可能。
一年一年,就这么过去了,大家都长大了,上班,进入了社会。
寒食色来到了男科医院工作,童遥将医院对面自己公司开发的一个单位送给了她。
因为那样,她会给他一把钥匙。
有时候,童遥会趁着寒食色去上班时,悄悄地来到她的屋子里。
房子,就是一个人的心。
童遥想要看看寒食色的心。
很多时候,寒食色的屋子角落都会摆放着空的啤酒瓶。
她又喝了酒,因为她又记得了谁。
童遥隔段时间,就会在她面前故意提起温抚寞,可是每次,寒食色都是逃避。
她忘不了温抚寞,那个人,依旧是她心中的伤。
或者说,她还是爱着温抚寞,只是爱着温抚寞。
任何人,都没有进入她心底的可能。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想起寒食色酒醉后靠着自己肩膀告诉他的那句话,就会空寂,可怕的空寂。
这时,他无法一个人待着,他会去到酒吧中,寻找和他同样寂寞的女人。
两端寂寞的冰冷,共同挨在一起,或许,可以暖和一点。
渐渐的,柴柴和寒食色给了他一个外号:小种马。
不太光彩的外号。
童遥没有阻止这个外号的流传,甚至,还刻意地时常在寒食色面前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其实这种行为,是很幼稚的,就像是他当初当着寒食色的面亲吻校花一样。
他想要看见寒食色吃醋,或许,他想要告诉寒食色:我根本不爱你。
可是,他爱她。
寒食色是他的老婆,这是童遥心中对她的称呼,是见不得光的。
在高三的那个中午,他午睡醒来,发现寒食色的脸,正向着自己在午睡,脸容恬静安详,她似乎是做了什么好梦,嘴角噙着柔柔的笑。
很美。
童遥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两个字:老婆。
是的,寒食色,是他的老婆。
但是,这个念头,只能埋在心中。
所以,他的笔,在自己的物理书上勾画着,像是做贼一般,偷偷摸摸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谁知,寒食色就在这时醒了,并起了疑心,居然要强过他的书,来查看。
那是童遥生平第一次这么惊恐,因为他清楚,如果自己的心思被寒食色知道,那么,他们的关系也就完了。
所以,他宁愿将书扔下了窗户。
他让那本书,永远见不得光,就像那段永远也见不得光的感情。
书,是扔了,但是那两个字,却是一直镌刻在他的脑子里。
老婆。
而现在,童遥的老婆,已经走了,她的心,随着温抚寞而去了。
童遥只能等待。
在此过程中,寒食色遇见了盛悠杰,那个人,外貌和温抚寞有几分的相似。
童遥原本以为,他们是不可能长久的,但是到最后,他们居然订婚了。
可是童遥清楚,他们之间,有着裂缝:依旧是温抚寞。
童遥承认自己是很卑鄙的,他举办了同学会,并放出了假消息,说是温抚寞要来。
然后,他去了外地,静静等待。
就像他所预料的那样,温抚寞,这颗定时炸弹爆炸了。
寒食色和盛悠杰的关系,就这么破碎了。
童遥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寒食色也受了很重的伤。
他竭尽全力,想要逗她开心。
可是,他依旧没有向寒食色表达自己的心思。
因为那句话。
我要的,只是温抚寞……除了他,我谁都不要了,谁都不会爱了。
因为这句话。
他不敢说。
之后,寒食色又遇见了云易风,并被他绑架了。
童遥得知后,立即亲自赶到父亲的好友秦叔处,请他出面,救出寒食色。
秦叔看着他,笑得高深莫测:“那女的,是你的相好?”
“秦叔,”童遥正正经经地纠正他:“现在的年代,很少人用相好这个古老的词语了。”
“别岔开话题。”秦叔功力深厚,道:“我可从没见过你这小子这么火急火燎,像是烧了猴屁股似的。”
童遥默认了。
寒食色不是他的相好,只是他的老婆。
那件事后没多久,寒食色不知怎么,忽然就知道了当初自己举办同学会的事情。
她气急败坏地跑来兴师问罪。
“为什么你不说话?”
“你觉得自己是神吗?我知道,你童遥了不起,你聪明,你什么都有,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寒食色这么质问他,语气是种冷冷的嘲讽。
“我有很多东西,都得不到。”
童遥在心中缓缓开口:“我最想要的你,却怎么也得不到。”
“童遥,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寒食色这么质问他。
是的,童遥落寞地想。
他不是她的谁,从来都不是。
然后,寒食色就这么走了。
她应该是不会原谅他了。
当天晚上,童遥来到了滨江路上,他要飙车,他要疯狂地飙车,他要发泄。
陈毅问道:“童哥,大嫂不是不让你飙车吗?怎么,趁着大嫂没回来,想偷偷造反?”
童遥笑得很淡。
不会回来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童遥什么也没说,他踩下油门,车呼啸着向前驶去。
他的心思,是不在这的,是不在这的,所以,才没开多久,就撞上了公路旁的围栏,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失去了知觉。
意识忽然变得很模糊,他隐约感觉道很多人围在自己身边,还有许多白色的光。
童遥忽然之间觉得身子变得很轻,很轻。
他似乎脱离了那句躯体,然后,他来到了一条小道上。
黑魆魆的小道,接着往下走,不知是天堂还是地狱。
但即便是天堂,他也不愿意去。
并不是留念人间,只是还有一件事,他没有做。
他还没有告诉过寒食色,他爱她很久了。
凭着这样的信念,童遥撑了过来,他暂时,还不想死。
当醒来时,他看见的,便是寒食色。
当人死过一次后,便什么也不怕了,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之后,童遥再次看见寒食色时,只想告诉他一句话。
“寒食色,我爱你很久了。”
寒食色逃了,慌不择路地逃了。
但是童遥,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童遥。
他决定要坚持到底,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所以,他使出浑身解数,开始勾引寒食色。
令他惊喜的是,寒食色虽然是逃避,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厌恶,她的脸上,更多的是一种迷茫。
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以来的好友会忽然变成追她的男人。
童遥不急,他有很多的时间来等待。
眼看着,寒食色似乎有了一丝动摇时,温抚寞回来了。
童遥知道,这一关,是必不可少的。
寒食色必须要经过这一关,她才能知道,自己是否已经放下了温抚寞,是否能够接受自己。
那天,寒食色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知道当初和温抚寞之间有很多的误会,她知道,温抚寞这些年还是在想着她,她在犹豫了。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神态,童遥的眼里,是烟雨般的淡愁。
原来,她还是没有放下,童遥这么想。
他离开了寒食色家,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中。
他展开一张信纸,想要给寒食色写封信。
边写,他边喝着酒,可是直到酒瓶空了,他也没能写出几个字。
是啊,写什么?
食色,我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不,这不是他,他永远不会离开她的身边。
信没写完,童遥因为胃出血被送入了医院。
可是即使是在昏迷中,童遥也有个很坚定的信念,他不会离开。
等了这么久,他不会放弃,他要想牛皮糖一样粘着寒食色,知道她确确实实地告诉自己:她要和温抚寞在一起,(奇*书*网^。^整*理*提*供)和温抚寞在一起她会很快乐。
除非这样,他才会离开。
所以,他躲在了乔帮主的家中,暗暗观察事情的进展。
令他意外的是,温抚寞离开了,回到了美国。
而寒食色,则恢复了平静的生活,并开始了相亲。
而那个相亲对象……咕,童遥想,他应该不需要太过担心的。
每天清晨,童遥都得会站在窗帘后,看着寒食色在小区中行走。
即使只是这样的小小举动,童遥也会觉得幸福。
终于寒食色发现了他,并跑来兴师问罪。
“你居然骗我,你居然还敢骗我,说什么去外国旅游,说什么没有归期,害得我……”
害得她怎样?
童遥的心,瞬间活动起来,他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寒食色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一样的。
“害得你怎样?”
童遥柔声逼问,寒食色被他逼到了角落中。
虽然最后没有答案,但是童遥看得出,寒食色对自己的感情,已经不再是朋友而已。
童遥继续努力着。
他化身为藤蔓植物,开始了自己的攀爬过程,他伸出自己的枝条,一点点地,缠住了寒食色的心。
又一年的同学会,在结束之际,他到处都找不到寒食色,手机也打不通。
他几乎找遍了整所校园,终于,寒食色打来了电话,说自己马上就出去。
童遥依照约定,在后校门处等待。
没多久,寒食色来了,她背着手,慢慢向他走来。
“等很久了吗?”她问。
其实,童遥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但是他回答的却是:“还好。”
“我是说,你,等很久了吗?”寒食色微笑,笑容纯粹灿烂。
那个笑容,代表了一切。
寒食色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地吻了她。
在金色的阳光中,童遥的心,慢慢地,慢慢地,愈合了,那一块空落的地方,被暖暖的物体愈合着,渐渐地,完整了。
他的心,终于完整了。
他的老婆,终于回来了。
113番外:婚后生活(上)
寒食色成为了童遥的太太,她又有了个新的身份:童太太。
她结婚了,稀里糊涂地就和童遥结婚了。
后来每当柴柴问她关于这件事时,寒食色也是一头雾水。
确实很奇怪啊,那天,她不过是肚子胀,才会想到去外面散散步,可是谁知道,一散回来,就成了童遥的太太了呢?
结婚之后,寒食色搬去和童遥住在了一起。
毕竟,他的屋子确实要大很多。
他们的婚姻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一)食。
寒食色的名字,就很好地诠释了人生的两大乐事:吃还有太阳。
吃,是夫妻之间的一件重要的事情。
有多少夫妻,就*颜飒因为吃的问题没有解决而闹起了离婚。
寒食色和童遥的做菜手艺都不是很好,但是两人的思想比较统一,那就是去外面吃。
为此,两人时常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去下馆子。
比如说,这天是他们相识的第十一年零三个月零七天,值得庆祝。
更比如说,这天是寒食色的大姨妈走的头一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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