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悟性奇佳,当他真正沉下心来潜心修习,极少有不成事的。未用多长时间,刘彻便将法家之道与儒家之道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一如他的国策,外儒而内法,一刚一柔,张弛有度。刘彻一开始并未想过要修习佛门心法,还是后来练功时遇到了瓶颈,偶然间得了一卷经书,诵读后禅意顿生,头脑中一根慧筋被打通了,一举突破了瓶颈,刘彻这才对此心法重视起来。
此后,刘彻又见佛门心经能助自己练功时静心凝神,更是如获至宝。且法家霸道之剑与儒家仁爱之剑说穿了都是剑道,于拳脚功夫上,他正好少了那么一本心法,索性又修了佛门功法。
因法家心法颇为霸道,若与其他功法同修,则注定修习的任意一门功法都无法练到极致。刘彻将法、儒、佛三者合一,却是扬长避短,自成一脉,虽说将此三道单个拿出来不敌从前的各派大家,但三者合一,威力却是成倍增长,倒也可与那些大宗相媲美。
刘彻武功大成之时,卫青与霍去病尚在,两人本自有一套家传功法,不可小觑。后他二人成为刘彻心腹爱将,得刘彻所赠的兵家功法,更是如鱼得水。他二人武学天资本不下于刘彻,各自将那功法作了改良,经过几年磨练后,于战场上大放异彩,一跃成为继刘彻以后的绝世高手。
现在想来,那一段时日,竟是刘彻最为松快的时光。那时,他与卫、霍二人不断切磋着,共同进益。
年华一日一日逝去,霍去病走了,卫青走了,此后刘彻再也找不出当日与卫、霍二人切磋时的心境。每每招人与自己比武,看着对方那束手束脚的样子,心下便是一阵索然。在武学一道上,刘彻是真的感到无与伦比的孤寂。他怀揣封存着嬴政最后一道剑气的那一方令牌,脑海中一遍一遍地模拟着自己与嬴政交手的场景,却再也舍不得使用。
若留着这令牌,心中好歹还有个念头,一旦连这令牌中的剑气也消散了,这世间,他便再无对手,也再无进益。
意识回笼,刘彻仰望苍穹,看着那如风中残烛般明明昧昧的帝王星,不由暗自感叹一声。老了,他当真是老了。
纵然壮心不已,身体状况也不再允许他肆意妄为。
刘彻仰面躺在地上,不顾满地刺骨的冰凉,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已耗尽。便是再多的内力,也阻挡不住生命的流失。遗诏已留好,他不必担心。托孤之臣他也吩咐过,想来没有太大的问题。在来此之前,刘彻仿佛就知道自己将死一般,将一应事物安排得妥妥当当。作为一个帝王,他自认为已活得够长久。只是生命中不可避免的有了那么些缺憾。
在弥留之时,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将手中的黑色令牌攥紧。
终成执念。
小猪同志在向小政同志……的剑表白呀~想用这篇做小猪同志和小政同志CP的开篇来着(喂,泥垢了)
☆、第59章 挣扎
“你再说一遍!”绝无神掐着绝心的脖子;眯起的眼中杀机毕现。
绝心偏过头,痛苦地咳了一声:“爹,孩儿不孝;没能完成爹的任务。未能取代至尊;也未能接回姨娘和弟弟。爹派给孩儿的战将和暗卫…已全军覆没。”
“那是我无神绝宫一半的精锐啊;你怎么敢,怎么敢……”绝无神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将绝心狠狠甩在了墙上。绝心被这一撞,五脏六腑都险些错了位;口中喷出一股鲜血。
尝到了嘴里的铁锈味,绝心面上依旧带着谦恭的笑容;眼瞳深处如同凝结着万年冰雪:“爹;是孩儿的错。孩儿未曾想到居然有人发现了姨娘和弟弟的行踪;未能救回姨娘和弟弟,还浪费了爹给的人手,孩儿真是罪该万死!”
绝心未曾直接说那些手下是怎么死的,偏生努力把严盈和绝天的失踪与这件事摆在一道,听起来就好像是严盈母子不知什么时候惹到了中土之人,战将和暗卫为了保护他们而死。
“别为你的失败找借口,你以为,这些话我会信吗?”绝无神瞪大了眼看着绝心,显然余怒未消。
无神绝宫在东瀛的经营已毁于一旦,他如今就指着绝心带出来的这些人手翻盘,谁知道,连这些人也不在了。他多年来谋图的雄图霸业岂不是成了虚影!
“爹,孩儿不敢。”犹豫了一瞬,绝心又道:“爹,我们现在要不要去找姨娘?”
“找什么找!上哪儿找!”
他虽对严盈颇为喜欢,但一个女人,哪里比得上权力?这么多年来,他虽然宠爱严盈,但从来没有允许严盈沾染无神绝宫的全力。现如今,大业已败,他可没有心思找什么美人!
对了……想到严盈,绝无神眼中闪过一道光,破军!
“心儿,雄霸现在最信任的弟子是谁?”绝无神的颜色游移不明。
绝心略一思忖:“据孩儿所知,雄霸现如今最为倚重的是其关门弟子断浪。可要说到信任……非聂风莫属!”想起先前有一阵子外头传言聂风因聂人王之事对雄霸颇为怨愤,竟连他都骗了过去,根本没将聂风的战力计算在内。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至于步惊云……因为他上次没帮着杀无神绝宫的人,招式只管朝那个小太监身上招呼,一副寻仇的架势,绝心把他忽略了。
“聂风为人如何?”绝无神又问。
绝心这下算是明白了,只怕是自己这爹把主意打到了聂风的头上:“他为人古道热肠,急公好义,是个好接近的。”
“让破军想办法接近聂风,给聂风下舍心印!”
“爹,我见破军往日里便对您诸多不敬。他真的会听您的命令吗?”
“我自然有法子让他乖乖听话。”绝无神的瞳眸乍露凶光。
从前,他牵着破军为他办事的筹码是严盈,虽然严盈现在不在他身边,没办法作为牵制,好在他本就对破军不放心,担心破军与严盈来了中土之后直接将严盈带走,所以在破军身上下了一味毒,现在,也该是发作的时候了。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破军正用完药,不料喉头一阵腥甜,吐出一口黑血。
“怎么了,是药有问题吗?”严盈放下手中的绷带,焦急地上前将破军扶住。
“是…绝无神,他怕我…带走你,来之前…给我喂了…毒药。”
外头的小院中传来了飞禽扑腾翅膀的声音,不一会儿便见绝天拿了一封信进来,颇为兴奋地将信递给严盈:“娘,爹有信送来了!”
严盈与破军对视一眼,将信从信封中取出展开,严盈一看那信的内容,脸色刷地白了一片,连破军也是神色复杂。
绝天在一边好奇地想要凑上来看看:“娘,爹在信里说了什么呀,他什么时候来接我们?”
“天儿……”好半响,严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暂时不要去找你爹……”
“为什么?”
“娘求你,娘求你……答应娘……”严盈哽咽着道。
“好了好了,我不去找爹,行了吧?”绝天向来最受不了他娘哭泣的表情,他宁可被她凶几句。
“天儿,谢谢你。只希望你日后…不要怪娘。”
如果绝无神和聂风中有一个必须去死,那么她会坚定不移地站在聂风的一边。只是,这么做,对绝天很残忍,毕竟,他是那么的崇拜他的父亲,而绝无神对绝天的关怀倒也是真的。
“我怎么会怪娘呢。”绝天并没有听出严盈话语中的深意。
“天儿,娘忽然想起来,想吃前面凤溪街上的小吃,你去给娘买些回来,好不好?”
见自己娘亲情绪不高,有心安慰一下她,绝天一口答应了。
严盈看着绝天走出了这间屋子,擦了擦面上的泪,用冷冽得不像话的声音说:“破军,我们投靠天下会吧。”
“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算你不想我对聂风出手,也不用这样……”
不待破军说完,严盈便用纤细的手指抵住了破军的唇:“我已经仔细地想过了。我不能让风儿落入绝无神的手中,但也不想你出事,投奔天下会,是最好的方法。天下会名医如云,必会有办法解了你的毒。”
“那绝天怎么办,他一定不会同意这么做的。你别告诉我,你不打算管他了。”
“别急,你先听我说完。绝无神为人刚愎自用,如今这么急匆匆地赶来中原,必是东瀛战力已失。而天下会帮主手下高手如云,绝无神落败只是迟早的事。天下会帮主为人还算磊落公正,若是投奔天下会,在绝无神出事之后,天儿或许还能保得一命。至于其他的——”严盈深吸了口气,笑得比哭还难看:“就让天儿…恨我吧……”
其实,最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她回到绝无神的身边,亲手毒杀绝无神,但她不能让绝天沉浸在自己的亲生母亲杀了父亲的痛苦和矛盾之中。
与此同时,天门中,一名身披斗篷的剑客被人恭恭敬敬地请入:“门主已经等你很久了,步少侠。来,跟我往这边走。”
步惊云平静地跟在那人身后,脸上既没有即将见到江湖中最神秘组织首领的忐忑,也没有丝毫的荣幸和欣喜。
那人一边在前面领着路,一边道:“门主还是喜欢情绪丰富点儿的人,你别老是这么一个表情,若是给门主留下一个傲慢的印象,可就不好了。”
俨然把步惊云当作即将觐见皇帝的外臣。
步惊云心下不耐,连一个字也懒得与引路人说,那人见状,又道:“咱们天门门主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见的,步少侠可不要不识好歹啊。”
见天门的一个小厮都是趾高气昂的样子,仿佛他能被天门门主召见合该感恩戴德,步惊云身上的气息一阵冰冷。
那人又说了几句,感到身后传来一阵杀气,这才悻悻地闭了嘴。
将步惊云引导一个厅堂门口,引路人远远地停下了,再往前,就不是他这种身份能够进的地方了。
“门主,步少侠到了。”他对着里面喊了一声,小心地行了个礼,方才转身离开。
步惊云双手环绕走门口站了一会儿,忽然感到一个冰凉凉的东西贴上了自己,一转身,正对上帝释天的那张冰雕面具。
“哟,小子。”帝释天丝毫没有被发现的窘迫,反而怪里怪气地道:“你就是雄霸的那个小徒弟啊。怎么,决定背叛你师父啦!”他伸出手来拍了几下:“干得好干得好!你师父那张死人脸,让人闷都闷死了!”
对于聒噪的人,步惊云向来厌恶,眉头挑了挑,做出一副忍耐的样子。
偏偏帝释天不光嘴上说说,还把手伸到他的脸上来拉他的脸皮:“来,笑一个啦,别学你那个无趣的师父。”
步惊云终于忍无可忍,退后一步,眉头紧锁:“你就是天门门主帝释天?”
上回在茂陵中的那次见面,步惊云还有点映像。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本以为心机深沉老谋深算的天门门主,性格竟会这样的……恶劣和跳脱。
“没礼貌,要叫前辈。”帝释天见捏不到脸,拍了拍他的肩。
“我以为,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所以,你就要让我多看看你的诚意啊,比如,你师父的项上人头……”
步惊云眼中寒光一扫,帝释天此时正好又绕到了他身后:“骗你的。这么血淋淋的事情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我们来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吧。”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中,帝释天仿佛将步惊云当成了一个玩具,以让他变脸为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