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我怎么突然想跟他解释些什么,想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或者“这其实是有原因”之类的话,可又都像蜂蜡一样糊死在喉咙里,半个字都挤不出来,憋得脸可能都紫了,有点像被老婆捉奸而急于掩饰得老公那么可笑。
的确可笑……然而白哉停顿片刻后转回来看我的眼神,却让我一点儿也笑不出。
他眼睛里的光彩仿佛有一瞬地黯淡,放得很空,脸上一丝表情也没了。他看看我,终于后知后觉地把视线放在我脖子的抓伤处,然后缓缓地再次移开,看向乱菊。
这女人的衣服虽然还算整齐,不过暴露癖让她有半个胸脯露在外面,而那正中间的两颗红印就足够说明一切了。
我特别想捂住眼睛,或者在这之前找块结实的豆腐撞一撞。
白哉像是开始没能明白,可仅是短暂的平静后,他缺乏血色的脸颊便是不自然地一红,然后……我确定自己清晰地看见,白哉盯着乱菊的眼睛里有股抹不掉的冷冽杀气,一闪即逝。
“这个,恐怕也不需要解释了,是吧?”他淡淡地说着,用几乎是看陌生人的眼神轻飘飘地在我脸上扫过,便用瞬步在我面前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银子,干得好!
ps:林丹果然冠军,好样的!
51第五十章 人心
人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呢?是圆是扁,是薄是厚?究竟有多经得起折腾,有多经得起伤呢?
那个时候我是不知道的,很久以后才想明白,不论人心里被某个他觉得重要的人塞得有多满,反反复复地用刀子去割,也总会从划破的口子里把那份重要和珍惜滑出来。
白哉对我到底是怎样,其实我也隐约猜到了一点,哪有人真能迟钝到这地步呢!可我又能怎么办?我不能像对待乱菊和空鹤那样对待白哉,因为他是个男人,是贵族、副队长,将来还要成为队长和族长,那么多修饰的词语放在“朽木白哉”这个名字的前面,就像用另一种语言在说“我们不可能”这件事,只是任性的大少爷从不去想。
更何况,在市丸银的前面也存在许多形容词,比如男人,比如……不久就要背叛整个尸魂界的男人或者,罪人。
我经常会想如果当初没选择听从蓝染,现在会不会有不同,这个假设一直存在,只是直到昨天,直到蓝染轻而易举地将志波这个姓氏从静灵庭除名后,我总算明白了。
自从成为天才,要么生要么死的选择就背在市丸银身上,不依附于蓝染而战胜他的方法,一开始就不存在——至少它不在我这儿,因为不是主角。
可谁规定了配角就不能拥有自己的珍重之物?
我总是把责任归就在身体控制不了地想去靠近白哉,想看他清澈漆黑的眼睛,想看那副装模作样伪装深沉的表情,想看独处时依赖和乖巧,想看一旦亲近时那生涩又有点紧张的反应,想看……
白哉用足了力气使出的瞬步很有夜一的风采,他的背影在几十米外的树丛里一闪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完全不给我追上去的机会,然后莫名的失望让我挫败地发现,原来在我心里的那抹影子,从来都不是苍纯。
原来那个倔强又骄傲的少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水一样渗进我的脑袋里,当我察觉到时,他早已渗入血液流遍全身了。
我有些麻木地看着白哉消失的方向,嘴角挂着自嘲的笑,呵,先离开的人永远都不知道被丢下的那个是什么感觉——就像我以前对白哉那样。
乱菊靠近的气息或者志波家昨晚的经历都提醒了我,追上去毫无意义,因为白哉想要的我给不了他。
我泄气地想,其实白哉也许只是在刚开始接触外界时受到了我的干扰,像乱菊一样对我有种来自信任和依赖的感情,混淆了他们的判断,才觉得那是喜欢或什么。最后等他们足够成熟就会明白,离开我这叛徒一样可以活得很好,而真正陷进去的就只有我这个自以为游刃有余的笨蛋。
遗憾的是,这一天就快到了。
“阿银?”乱菊小心地扯了扯我的袖子,“朽木副队长怎么了?他说了什么?是不是志波……”
我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仅是眼神便打断了她的话,乱菊漂亮脸蛋上的血色一点点退了下去,茫然无措地看着我。
她的头发上挂了几根稻草,我笑了笑,把那些草摘下去:“事情变得有趣了呢。”
乱菊不明所以地对我眨眨眼,然后亲昵地用指腹在我手背上蹭蹭:“我们回去吧,看看能不能有办法帮到志波家。”
这女人着实聪明,绝大部分人不论男女注意的都是她的胸部,而蓝染和我都更看重她的脑袋,难怪心狠手辣的蓝队长能容得下她在我身边潜伏似的晃悠。
话音还没落,白哉的方向钻出一队人马,是结束了队长会议后支援十三番队搜查纵火伤人犯的死神们,这拨人里没有我认识的,不过浩浩荡荡的男人们在乱菊一个媚眼下来了个急刹车,足以说明即使我不认得他们,却不妨碍他们很认识我和乱菊。
为首的男人长得很壮,不过在乱菊眼角的电波下用了与身材非常不符的嗓音报上家门,是三番队的第七席,也应该是这群人里位置最高的一个,对我还算恭敬:“市丸副队长,请问你昨晚都干了什么?”
多蠢的问题啊……不是无语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话说虽然我跟志波家向来亲近,不过我昨天巡逻后没有如期返回静灵庭交任务,又没有报备,确实可疑。况且我是个有前科的人,比如几十年前我跟浦原的关系在外人看来也还不错,最后……唉,不提也罢。
乱菊在我回答之前便有些粘腻地抱着我的手臂把身体贴紧,她一直侧着身,这会儿刻意把身体朝那群死神转过去一点,不算大,但足够让他们看见她胸前的吻痕,大咧咧地笑道:“哎呀,你不知道吧,昨天是我生日,阿银陪我来着。”
我挑着眉梢鄙视地看过去——借口还能更没创意么?
被回瞪后,乱菊继续冲着一帮就快不知道下巴为何物的化石放电:“怎么啦?有什么事?”
软绵绵的两颗东西在我手臂上来回蹭了蹭,我倒是还能忍受,不过男人们玻璃心破碎的声音就……我干咳一声严肃下来问道:“昨晚突然想起来是乱菊的生日,没来得及回去跟蓝染队长报备,不过往年也都是这时间,我想蓝染队长是记得的,你们可以去问他。”
自从我来到这个鬼地方,什么生日之类的烂东西鬼才会想起来!不过蓝染的脑袋想必不用担心听不明白。
说到蓝染,在尸魂界还是有良好的信誉记录,除个别外对他的印象都很好。于是男人们在失望过后,又欣慰地得到了一个关于乱菊生日的信息,捧着被伤透的心很快离开了。
乱菊看他们分出几人往静灵庭去了,不无担心地推了推我:“那些人会不会真的去问蓝染队长?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做做准备。”
“放心吧,”我笑着摇摇头,大方地勾过乱菊的肩膀慢悠悠往静灵庭晃,“凭他们对蓝染的信赖,是不会去质疑的,反倒是你,既然做戏就陪我做足全套吧。”
乱菊在听见我说“做戏”时,刚刚还绽放着迷人笑容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一下,她还不太能立刻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便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别这样。”我在她的脑袋上用力揉了揉,看着前方莫名地露出一个深刻的笑容,嘴角高高挑起,微睁的眼中却没送过去半分笑意。
别这样,别难过,你该庆幸我不是对你用了真心,否则能带给你的都只能是痛苦而已——是吧,白哉?
“阿银……”乱菊看过来的眼神满是心疼,抓住我垂在她肩膀上的手,攥在掌心,把头靠在我肩上,半晌才闷闷地低声说:“你才是,别这样。”
*****
志波家的事几乎被蓝染一手摆平,趋利避害地被我唠叨了几句,他就很上道地意识到志波一心和海燕的重要性了。当然,如果我说是作为实验品的那些解释一旦被海燕知道,后果非凄惨二字可以形容的。
这场风波在蓝染的暗箱操作下戏剧化地平息了,两位志波家的男人该当队长的继续当队长,副队长也继续混着,只是空鹤和岩鹫有些可怜,被加了些乱闯静灵庭禁地之类的罪名,就被在流魂街之外放逐了。虽然无辜,可毕竟人还活着。
而我,这就是另一个杯具了。
自从乱菊以那样的造型陪我回到五番队,我们俩以前就挺暧昧的关系突然在男人们充满妒火的眼睛里升了级,我的嫌疑是轻松排除了,因为男人首先不愿怀疑他们心中的女神,只不过隔三差五地被某位愣头青堵在回家的路上要求决斗,我就很无奈了。
大概是我立威还不够,能让这帮没事找事的东西骑到头顶来,于是我忍无可忍地废掉了两个前来找茬的青春期老男人后,再也没有敢在我面前拔刀的男人了——他们都会先想到卯之花用四个小时勉强保住命的那两位同志,直到半个月后的现在都没恢复意识。
对,距离那件事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很多人都变了,似乎也包括我。首先是乱菊不再对我那么肆无忌惮了,哪怕外面流言蜚语地传着,她都没再靠近过我,态度也愈发陌生而恭敬了。
这倒是件好事,时间长了那些传闻自己就破了。不过另一头就没这么和谐,白哉再没跟我说过一个字,就连在副官室不得不见面时,也从不看我一眼,整个人表面像附着了一层薄冰,冷漠而疏远。
蓝染对这个结果挺满意,至少我不会被其他人打扰,可以专心帮他周旋于尸魂界、虚圈和现世,认真工作了。我也觉得不错,因为说不定我才是变化最大的那个,至少理智更坚强了,能在我意识到对白哉的感情后还能一如往常地气他或者无视他,嗯,我很佩服自己。
就这样继续下去吧,再过四五十年黑崎一护便会光临,我也就要跟这里说再见了,何必留那么多难以割舍的东西呢?倒不如在牵绊还不那么深厚的时候斩断,免得日后再斩的时候会连着自己的肉。
可惜这一片表面的平静很快被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打破了,是大概一个月后的队长会,副官室里聚着我们这群无聊的等候差遣的副队长,而乱菊照常迟到了。
“喂,”海燕大咧咧地把手搭在我肩膀上,他的神经粗到足以忽略我跟白哉间微妙的不和,打量着我说:“今晚去山坡比划比划怎么样?然后去我家吃吧,庆祝空鹤康复。”
我笑着摇摇头:“这我可不敢保证,蓝染队长的任务向来繁忙。”
海燕皱皱眉,对着我的脸研究了一会儿问:“你跟空鹤吵架啦?怎么……那次之后就再没来过?那死丫头以前很爱粘着你的。”
很爱粘着我么?呵,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在心里苦笑着,用手推开海燕凑近的大脸,讽刺地笑着说:“海燕副队长原来是这么八婆的人么?我建议你把谈恋爱的心思稍微转移一点放在你妹身上,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了。”
“啊?胡说,我很关心我妹!”海燕挥开我的手,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抗议。
我轻松闪到一边,让他扑了个空,然后对准他趴在沙发上的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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