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的。
百依百顺?
假的。
虽然不想做的工作丢给他,他不想做也会做,故意找茬的内容,他不想听也会听。
有时候奋起抱怨,也只要稍微哄两句就立刻消声。
看起来温和又无害。
可平子真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其中有问题。
又偏偏说不上来,一切矛盾到了极致反而显得无比的和谐。
那份在他受伤时顺手夹在公务文件的女协杂志,或许的确是他不知道才这么做的。会这么判断没什么理由,完全是因为直觉。
见着自己副队长一副面上诚恳认错眼底不为所动的样子,平子真子突然觉得就这么轻松的略过不提实在太便宜他了。
捉弄一下好了。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好了。”
对方愣了愣,苦笑道,“队长在说什么,我并不是很明白。”
有问必答,态度端正。
就是还在装。
啪嗒——
把杂志扔他面前。
对方捡起来看看,之后表情比他看到时还震惊十倍估计都不止。
……这种吃惊的样子倒是显得人真实不少。
究竟什么样子才是会最为真实的他?
这个疑问自然而然的浮现在心间。
见着那副见了鬼一样脸色瞬间沉下来的模样,平子忽然有点不高兴。
怎么着,跟我传绯闻有必要这么嫌弃吗。
于是相当顺手的把杂志从对方手里抽回来翻两页,嘴角一勾调戏道,“我居然会是下面的,怎么看都是你比较像吧。”
目瞪口呆的样子也比较好玩。
平子发觉,好像自己找到拿捏他的最好方式了。
……
跟好友一起去酒馆喝多到醉不是什么稀罕事,那天也一样。醉是真的醉了,但并没有醉到连路都走不了。脑子里想到今天还在休假的某人,平子想了想,啪的一声直接倒在桌面上,愣凭周围人怎么推都没醒。
在场的队长里就是他没带副队长出来,说到底还是不信任,同时也不希望,他过于的贴近的进入自己的生活中。
但很快平子也发现,对方压根没想过进入他的生活里。
一点点也没有。
刻意保持距离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
这样的感觉有些挫败……至于为什么会感到挫败平子真子目前懒得去深入探讨,只是这种奇怪又微妙的情绪持续没多久,平子又发现,那货(……)又重新对自己上心了。
在流魂街碰见是个意外,想不通原理换身便装出门遛街,背后急匆匆地跑来一人,回头一看竟然是自家堪称劳动模范的副队长。对方一身酒味,双眼迷茫,在把自己上上下下扫个遍之后彻底当机。
……这是怎么回事了?
失恋了?
可没听说他找哪个女死神来了场恋爱啊。
还没说话,就见这货浑浑噩噩的脱力扶墙,一脸我命不久矣的模样,飘荡走了。
平子真子:“……”
……谜团还是很多。
不过好在的是,之后他看人看事的眼神都真实不少,就像是慢慢融入了一样。可对待自己却没了往日的态度,严格遵守上下级的规范,自己飘荡在外时没见着就算了,哪怕是到了番队内他也是能不看见就不看见。
这分明是躲着自己走的模样太过显眼,时间久了,平子也懒得再回番队了。
那人似乎也发现了,因此又故意的说了些想要表示亲近的话。
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平子并非感觉不到,但是他还没打算拆穿,轻飘飘的顶回去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队长室。
而这之后,蓝染的反常都因为一件事情,得到了顺理成章的解释。
明明是漏洞百出的话,但在听到的那一瞬间,饶是平子真子也彻底愣住了。
“队长,我喜欢你。”
地点在漆黑的雨夜,那人身上带着雨水,语气认真而温柔,他又重复了一遍,“队长,我……”
这次连话都没听完,一直平静的内心中好像有什么被打翻了一样,居然会选择落荒而逃。
只需要几个短短字眼拼凑起来的拒绝就能解决的事情,可那一刻,平子真子的脑海里却从没闪过这样的念头。
啊啊,喜欢。
真的吗。
那人脸部柔和的轮廓浮现在脑海内。
他说的话从来都是心口不一。
假的吧,多半是。
纵使是如此,在他索取答案时,平子还是扯着他的衣领回应给了他一个吻。
分明说的是假话,却要他人的回答。
真是过分的一个人啊。
本来两个男人间有点什么其实本身就没什么顾忌,按照他们两个相处十几年的时间,按理来说绝对可以达到亲着亲着就滚上床的程度。
可是一次都没有。
倒不是没有过这个念头,而是每次再看见接吻后,对方一脸温和幸福圆满的跟登天似地纯情样子,让平子真子都没怎么好意思出手。
……难得也会没怎么好意思。
不过算了,慢慢来吧……反正日子久远着呢。
不过要是知道日后蓝染居然会做那些破事,平子一定会想把日子久远的这个念头吃进肚子里,他们两人还有的时光,分明是所剩无几了。
挥空后,徒留念想。
番队中成员的更新率不低,这一回却有些特殊,真央中一位有名的天才少年入驻五番队。
一年毕业,一来就干掉了三席,实力不弱,人看上去也不怎么好惹。
笑吟吟的外表之下,平子真子只能联想到一种冰冷爬行的软体动物,微笑下藏匿着剧毒。
可偏偏,自家没眼色副队长却对小鬼头爱不释手。
其实这种说法不大对,应该是看出来了也仍然对这小鬼头爱不释手。
完全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也迅速分割给那笑眯眯的小家伙了。
小银子笑的眉目弯弯,软软的头发贴服在脑袋上,白嫩的模样的确挺萌。别人有没有被萌翻不知道,但平子清楚,反正那家伙是被萌翻了。
这么多些年的相处,那人眼底浮动的感情是真是假,一眼便知。
灰色的眼睛紧跟着两人身影,出乎意料的对上某个小家伙转过头瞅向他的视线。小东西嘴角一咧,迅速回头,揪着那人的袖子说着话。
平子真子的眼睛眯起。
因此在那个小家伙跟前故意为之的接吻就不怎么奇怪了,对方愣了愣,明显也感觉到了银子的灵压,但是还是没有拒绝。
他从未拒绝过平子真子在他身上施加的任何事情,无论好坏。
就如同平子真子可以把看似莫大的权利扔给他随意使用,却不容许他做出哪怕是一点点出格的行为。
但千防万防,也仍然没有避过那个应有的劫。
在此之间,蓝染是否与浦原喜助有着密切联系,这在尸魂界时平子未能明确的确认。但他毫不怀疑,这两人之间绝对不是萍水相逢的点头之交。
……这还是直觉。
说实在的,平子有时候发现,用脑子思考蓝染的所作所为远没有用直觉判定来的好用。这真是托了对方完全不着边际的处事行为的福,平子甚至怀疑对方身上存在两种人格,一种是真的温和无害,一种则是野心满满策划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到底哪个是真的?或者二者皆是?
因为未知,所以才更想知道,特别在对象还是蓝染时。
很显然,平子真子想要撕开蓝染的伪装得到他的真实,但同时又希望日子就这么慢悠悠过,而蓝染则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
这样就好。
自身的态度也是矛盾的,但两人都不加以说明。
各自提防,步步为营。
……
那夜里诡异出现的未完成破面都指明着一个隐隐的方向所在,目标所指太过的明确,反倒令平子真子感到不对劲。
仅仅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却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变得遥不可及。
“队长,我不会骗你的。”说话时那双一向温暖的棕色双眼紧紧的盯着他,语气却无力如同乞求,对方缓缓道,“请相信我。”
平子真子给予过他其他东西,却从没有想要给过他信任。
理智上明白想要的真相就在咫尺之内,可心中不断坍塌的戒备都在表明一点——如果这也是对弈中的一环,那么平子彻底他输了。
输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所谓的真相,远没有怀里扶着的这个人来的重要。
至少那个时候,他是这么想的。
以往温和的眉目间带上了少许的嘲弄,蓝染的语气淡淡的,听不不喜怒,不在意如同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不仅仅只是那时而已,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
“全是我,欺骗您的。”
明明连嘴角勾勒起的温柔弧度都与平时毫无差别,可说出的话语却字字诛心。
他的副队长这么微笑的告诉着他。
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假的。
听到这句话的那刻,不可抑制的愤怒占据了平子真子的心中。心脏如同被刀狠狠搅过一样,疼的将近窒息。
一起渡过的宛若镜花水月一般虚无缥缈岁到的最后,不过是场徒有其表的骗局。
“你要向你的同伴们谢罪才对,正因为你那时选择了相信我,所以你和你的同伴才陷入倒卧在地的窘境。因为你一厢情愿的相信和自以为所有事情都在你掌控之下的盲目自信,今天的一切才会发生。”
选择了相信,换得的是背叛。
输家从来都一无所有。
不仅如此,还拖累的其他几个人。
只因为他一厢情愿的信任。
毫无疑问,恨已入骨。
恨他,更恨自己。
所谓的真相,终究只是水中月影,一旦触及就分崩离析,找不回原样。
……
到了现世之后,在逃亡的途中,以往的同伴变成要斩杀自己的人,自身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
既不是虚,也不是死神。
这一切都是那个人带给自己的。
百年如此的漫长,但有些事情永远无法忘记。
这世上的一切,都是为了将你赶尽杀绝。
无关与爱,仅是仇恨。
如是而已。
本来是这么认为的。
可当血染逆抚时,心中的不忿和恨意,通通烟消云散。
在战场上出现的蓝染身着白衣,带领着手下再度出现他的面前,神色早已没有了曾经时的温润恭谦。浅色的瞳孔弥漫着冷意,和毫不在意的冰凉。
嘴角上扬着的微笑仍旧不变,他平静的朝着自己说道,“你恨我吗?”
恨。
怎么会不恨。
甚至都达到挫骨扬灰的地步。
他也看出平子眼中的意味,于是满意的露出了笑,“恨我的话,就想方设法的杀掉我吧,平子真子……为了你所要保护的同伴们。”
放在当下的场合上如同示威。
实则却是诀别。
原本只是以为一句挑衅的话语,变成真实的那一刹那,平子真子的第一反应却还是——镜花水月的吧?
但怀里蔓延的大片鲜血都冲垮着这种猜测,如同花瓣般鲜艳的色彩妖艳夺目。
“平子桑,放手。”浦原喜助不知道何时来到了身边,他的神色虽然保持着镇定但是紧皱的眉头表达着情况的不乐观,“再这样下去,蓝染是真的会死的。”
敏感的字眼戳中了心房,也似乎唤回了神智。
蓝染的死亡并没有让恨意消除,所得到的是新一轮痛苦。
十刃察觉到这边的情况后想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