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看到小时候的你隐忍的模样,想到的,是现在的你。”言月直视蓝染的眼睛坦诚说道。
“月的意思,是你那时就知晓现在的我?”蓝染皱了皱眉,解释着言月话语中的含义。
“是。”
“哦?这个结果我倒是从未想过。”蓝染明显带着一副感兴趣的模样若有所思。
“我记得,那时我说出自己起的名字的时候,月好像很震惊,还对我说,想起了一位故人。”
言月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你,我当时想到的就是你。”
“哦……”蓝染托腮沉默了一会儿,“那,月又是如何提前知晓我的未来呢?”
言月低下眼帘,皱了皱眉,思忖着如何讲述这段故事,蓝染也并没有催促,安静地站在一旁,饶有兴味地看着言月。
良久,言月才犹犹豫豫地说:“我有的时候在想,究竟哪一世,才是真正的世界。”
“哦?”
“我记得上一世的记忆,但是,上一世我却活了不过区区三十年的时间,相比之下,倒是这一世的生命更为深刻与漫长。”言月一边仔细思考,一边缓缓地说道。
蓝染挑眉,笑了笑,“月果然不一般。”
言月无所谓地叹了口气,“那一世里…”言月顿了顿,抬头看向蓝染,“我见证了你的一生。”
“月的意思是,在你上一世的生命中,看过了我的一生?”蓝染有些意外地问。
言月皱着眉,摇了摇头,“并不是,我只看到了一段,里面……有你的结局。”
“那…”蓝染微眯眼睛,深深地看着言月,“我的结局如何?”
言月对上蓝染的目光,看着蓝染棕色眸子中涌动的神色,展起嘴角,温柔地轻轻一笑,弯了个浅浅的弧度,带着骄傲的语气说:
“逆天而行,睥睨天下,结局,已然不重要了。”
蓝染怔了一下,看着言月黑色的眸子里,闪动着着晶晶亮的神情,直视着自己,带着义无反顾的决绝与坦然。
“月……”蓝染看着这样的言月竟然一时有些语塞。
“惣右介,”言月主动握住了蓝染的手,看着蓝染,带着坚定的目光,“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站在你身边。”
蓝染呼吸一窒,叹了口气,一把抱住了言月。
“我何其有幸,在今生,遇到了你。”
言月靠在蓝染的胸前,听着胸腔内心脏有力的跳动声,这是蓝染最脆弱的地方,言月几乎不需用到灵力,甚至都不消用上多大力道,就可以抬手穿透这里,一击毙命。但是,蓝染从来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将这里展露给言月,那个站在天际的王者,残酷又冰冷的蓝染惣右介,在自己身边,却永远展露着温柔与宠溺。
言月轻轻闭上眼睛,轻声说道:“我也何其有幸,在上一世认识你,在这一世遇见你。”
蓝染温柔地抚摸着言月的碎发,“那月上一世,又是如何认识的我?”
“上一世,”言月睁开眼,“你是局中人,而我是看客。”
“还好,这一世,我也入了局,终于能陪着你了。”言月抬起头,看着蓝染,淡淡地笑了笑。
“啊……”蓝染也对着言月温柔地微笑,“还好,有月陪着我。”
两人靠在一起,温存地抱了一阵子,然后,言月分开了两人的怀抱。
“天色不早,惣右介快出去吧,再这里不能待太久。”言月有些担忧地说道。
蓝染却是无所谓地笑了笑,“我用了镜花水月,月不用担心。”
“镜花水月?”言月有些诧异,“我们一同回来的,你何时用的我竟一点都没有察觉。”
蓝染微笑地挑了挑眉,“月进门还欣赏那几棵柳杉。”
言月听罢恍然大悟,“哦,是那时。”
蓝染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说起来,上个月我曾经在虚圈感觉到了一抹月的灵压……”
“啊,”言月回忆了一下,“我那么小心地隐藏,还是被你察觉到了。”
“看来,并非我看错,”蓝染叹了口气,“我当时正好在虚圈,你的灵压一闪而过,我立刻瞬步去找的时候却一无所获,我以为,是我大意察觉错了,原来,还是晚了一步。”
“抱歉…惣右介,若我那时,多留一会儿……”言月低下头。
“并非月的错,你若这么说,倒怪我慢了。”蓝染微笑着说,“那看来,那只虚也是你有意留下来的。”
言月点了点头,“那个虚,曾经吃过虚化的灭却师,我当时想把它引到虚夜宫附近,你一定会注意到的。”
当言月提及“虚夜宫”三字的时候,蓝染表情明显的一怔,后来轻声笑了笑,“看来,月果真知道很多我的事啊。”
言月也是一愣,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脱口而出了虚夜宫,微微红了脸,“惣右介……”
“呵呵,以后,可要完事都倚仗月了啊。”蓝染摸了摸言月的头。
言月皱了皱眉,躲开了蓝染的手,“从前都是我摸你的头。”
“我倒是无所谓,”蓝染看着言月,露出了狡黠的微笑,“只要月够得到的话。”
言月一愣,不由自主地看了看眼前的蓝染,那副面容,与从前几乎没有多大变化,只不过更加成熟了些,鼻梁上依旧架着当年言月送的那副眼镜,满脸的无害,若说变化,那明显的恐怕只有这身高了。当年言月离开尸魂界的时候,蓝染才任三席,身高也不过与自己相仿,如今二百年未见,却整整高出了自己一个头,明明自己也安然地过着这二百年,身高为什么就没有变化呢?!
言月看着蓝染看向自己依旧是温柔的模样,但是言月偏偏就从蓝染的目光中看出了一丝精光。
“你放个圈套在这等着我呢!”言月有些生气地说。
“呵呵,”蓝染顿时笑出了声,然后,不顾言月的挣扎摸着言月的与眸色相同的深色发丝,“那以后便让我来照顾月吧。”
言月一怔,半晌,叹了口气,垂下眼眸,“那可是余生了。”
“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三章
“你好,这是朽木露琪亚的处行结果报告,蓝染队长让我送过来的。”伪装成冈村的言月恭敬地将一份文件交到浮竹的手上。
“啊…咳咳咳咳…”浮竹正举着一个药袋,虚弱地咳嗽几声,然后接了过来,“麻烦你了。”
浮竹说完又猛地咳嗽起来,身边的两位三席立刻端上来了药,抢着让浮竹喝下。
“队长,您快喝点药压一压!”
“啊!小椿你又抢先我一步!队长您喝我这碗!这是刚刚熬好的!”
“清音!不要学我!队长,我这碗药效好!”
“咳咳咳咳…你们…”浮竹虚弱地抬起一只手,无奈地看着那两位端着药碗不停争吵的一男一女两位三席。
“浮竹队长。”言月出声,在场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言月。
“你是五番队的?”
“你怎么还没走?”
两位三席看着言月异口同声地问道,然后又立刻转头怒目而视看向对方。
“你又学我!女人!”
“谁要学你啊!混蛋!”
“浮竹队长。”言月无视还在争论的那二人,一步走进了浮竹,浮竹半撑着身体躺在塌上,诧异地看向言月。
“还有什么事吗?诶!”浮竹惊讶地看着言月的手轻轻搭上了自己的手腕上,眉头紧锁。
“啊!你这小子!快松手!”
“喂!你这家伙在干什么!”
虎彻清音和小椿仙太郎见状立刻冲了过来,却见言月严肃地说了一句,“你断过药?”
浮竹一愣,身后的清音二人也止了步。
“我有一段时间断过一阵子。”浮竹回忆着老实答道。
言月听闻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人怎么还是一副老样子,这么多年病情不见好,更有愈演愈烈的征兆。
言月叹了口气,“这顽疾到底还是演变成了这样。”说完扫了一眼面前桌子上摆好的两碗药,先端起了一碗细细闻了闻,又端起了另一碗闻了闻,仔细看了看深深的药色,才舀了一汤匙的药水,伸到了浮竹嘴边。
浮竹怔怔地竟然也就就着那药匙喝了一口,咽下去之后才反应过来,惊讶地问道,“你在五番队还懂药理?”
言月一愣,刚刚是见浮竹的病况一时心急没有顾虑到自己现在这身份,现下只得应声答道:“我……在四番队呆过一阵子。”
“哦!”浮竹听着言月的解释恍然大悟般笑了笑,然后看着言月的眼睛突然愣了一下,半晌,摇了摇头,“蓝染队长手下人才辈出,我刚刚竟然恍惚间觉得你有点像一位故人。”
言月看着浮竹,面露不解之色,浮竹见状也只是笑笑,但却能明显看出笑中带着哀切的怀念之意。
“是我以前一位旧识……”浮竹说到这,顿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不,说是旧识,我却一直把他当作老师。你刚刚催促我喝药的模样,真是有点像他。”
浮竹说话间还是面带笑容,只不过最后一句的声音变低,直视地看着言月的眼神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两位三席却感兴趣地凑过来,小椿兴致勃勃地问道:“队长队长,您说的是谁呀?”
“就是呀队长,从没听您说过呢!”清音也附和道。
浮竹看了一眼旁边眼睛冒着光满脸期待地二人,敛起笑容叹了口气,“他已经死了。”
言月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心下一动,下意识地看向浮竹,却见浮竹已经轻轻躺回了床上,看向塌外,“从前他会经常来雨乾堂看我,催促我吃药,板着个脸严肃得不像话……不过这都过去了,二百年,我和春水都看开了。”
“诶?!!!!!”两人异口同声,然后又转头互相了眼对方狠狠地瞪了一眼又扭过头去看向浮竹。
“京乐队长也认识那人吗?”
“京乐队长和他什么关系?”
浮竹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到屋外一记慵懒的声音悠悠传来,“啊呀,在说我什么?”
话音未落,粉红色的羽织外套就已经闪如屋内,京乐笑盈盈地摘下蓑笠草帽走了进来,随手放到了一旁的架子上。
“哟,这雨乾堂今日倒是好热闹啊!”京乐扫视了一圈里面的人,在看到言月那里的时候顿了顿,然后表情如常般扫了过去。
浮竹躺在床上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抬起头看向京乐,“队长会议开完了?”
“啊,本来是对市丸放跑旅祸一事的追究详查,但是刚开到一半就听到旅祸入侵紧急戒备的警告声,”京乐站在浮竹塌边靠着墙看着浮竹说道,“这会议也就不了了之了。”
“紧急戒备吗?”浮竹皱了皱眉,“说起来刚刚似乎听到了敲盏牌的声音。”
“嗯,”京乐点了点头,随即又轻浮地笑着说,“不过我看你生病逃过会议倒是悠哉。”
“我也想去来着,身体稍稍有点支撑不住。”浮竹应了句。
“在队舍呆着多好,”京乐抬头环视一周,目光最后却是落在言月身上,“还有人看你。”
言月面无表情地对视着京乐,然后,轻轻俯首鞠了一躬,“京乐队长,我是五番队的,来给浮竹队长送文件。既然文件已经送到,属下也就告辞了。”
“哦呀,不要这么客气啊,刚刚还听你们谈起到我,怎么这就走了呢?”京乐依旧懒散地笑着,目光却如刀锋一般紧紧盯着言月。
言月轻轻地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