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这个突兀闯进来的人突然一声低哼笑了出来,声音低沉,被风吹散,飘进每个人的耳朵。
“周防…尊?!”
本以为绝对不会出现的人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川岛惊愕的叫了起来。
周防尊把本来注视着十束的眼神收了回来,看向这个叫出他名字的人,扯开嘴角:“——你是谁啊。”
…这句话太破坏气氛了好吗!
川岛的全身瞬间被一股恼怒和羞辱感侵蚀,就算对方的年龄比自己小……甚至只是一个仍然在学校那所温室里呆着的高中生!一种被藐视的感觉却迅速霸占了他的四肢百骸!
尊没有理会川岛瞬间扭曲的表情,看向他右边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少年……血在地上散了一圈,但没有继续向外呈圆形蔓延,至少没有继续流血,看来只是昏了过去,没有生命危险。也不知道是在问谁或者自言自语,周防尊的红眸看着那个已经完全昏过去的人,皱眉嘟囔了一句:“还活着吗…”
先前是把那个红发少年抵在墙上,而刚才已经放开了不死原弥拓,川岛自己也向回走了好几步……也就是说,川岛此刻是在周防尊正前方的几米,而不死原弥拓则倒在周防尊的右边,是刚进天台后右拐的位置。
…少了一个质子啊。
川岛抽出放在腰间的刀,弹开刀刃,锋利尖锐的刀尖直直的指向周防尊的面孔:“周防君啊,你是来干什么的呢……怎么,要救这两个小鬼头出去吗?”周防尊是来干什么的?那个红发小鬼不是没告诉他吗?那他是怎么过来的?……管他怎么样,但周防尊的目的肯定是来救这两个人吧!既然在乎,就是弱点!那么他……就有了胜算!
川岛本来是这么以为的,也认为周防尊会这么回答,但是那仍然处于青年与成年之间变声期的嗓音,却完全否定了他——“怎么会。”
他看到对面那个红发的青年缓缓扯开了嘴角,露出了一个几乎可以说是张狂而血腥的笑容。
恶魔说话了,低沉喑哑的声音中夹杂着几乎听不到的兴奋,头顶的乌云正好被风吹散而缓缓移开,露出倾泻下来的月光,就像是舞台剧上追着主角移动的灯光一样,慢慢把他整个人都映照的一清二楚,吐字的声音沙哑清冽而嘹亮。
“——我只是来……干掉你们的啊!”
这只是一种单纯的本能,身体的本能叫嚣着危险!…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川岛自己也是知道身为一个成年人的他,是打不过这个高中生的,但也正因此……才会把十束多多良给叫来啊!
没有和周防尊硬碰硬,那个一直沉默的手下在周防尊来到的时候就抱起中岛朝奈,和她一起闪到一边,川岛直直的退到了礼祐的身旁,拿着刀对着周防尊并没有回头,吩咐道:“礼祐,把十束多多良给我………礼祐?”
身后并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当川岛惊愕着神情稍稍一偏头,却看见十束多多良的双手……竟然解开了束缚!站在礼祐的旁边拿着手机对他微笑!
“礼祐…?这、这是怎么回事!”川岛的声音中夹杂着惊怒和几乎听不出的恐惧。
藏蓝发色的青年疑惑的挑了挑眉,竟然满脸无辜的对他反问道:“怎么了吗,川岛君?”
川岛突然觉得他被一只无形的怪物盯上了,而这只怪物,以前一直披着温顺而无家可归的猫的毛皮,都说猫薄情,即使喂养了它的家庭,说不定也会在什么时候不声不响的溜走,再也不会回来,和忠诚的狗完全是两种样子,而这只猫现在……终于用那双竖着的兽瞳对准了他,缓缓张开嘴,对他露出了尖牙。
礼祐不解的轻笑:“川岛你拜托我的不就是‘不让十束多多良逃走’和‘不让十束多多良过去你那边’吗……怎么了你,干嘛这幅表情啊,你说的我没有做到吗?”
十束甚至站在礼祐身后,开心的对着对面的周防尊抬高胳膊挥了挥手:“KING~KING你终于来了!真是好慢呢!”说话的语气倏地就轻松了下来,不同于刚才勉强自己强撑着,这次是真正的放松下了心情……就好像周防尊一来,所有的不安恐慌也都被他给一起抹去了一样,那个红发的青年只是站在这里,就能给人信心和力量。
十束语带撒娇一样的抱怨,笑着对着周防尊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我发短信后,可是都快15分钟了哦!”
突然又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你还说啊!我和尊已经很快了好吗!”从一片漆黑的天台大门,又走进一个人,随着他踏入了天台的大门,身体也缓缓的站在了月光之下,脸上带着明显的汗水。
他进来后先是看了看周围的状况,在看到不死原弥拓的时候明显皱起了眉,嘟囔起来:“伤得好重…”
草薙出云几步走过去,把脸朝下的少年翻过身来,而当两人面对着面时,草薙的表情也不觉一愕……先不说被染红的衣服,那张脸上,伤口、灰尘、汗水、鲜血、土垢凝结……不难想象被怎样的对待过。
草薙沉下了脸,先不说是否与不死原弥拓认识、又是否与他关系相好,单纯看到一个人被伤的这么重……心里也不会毫无感觉的吧。
他把少年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尽量不去碰触那些伤口,但实在太难,因为少年的身上几乎没有能露出原来皮肤的地方,都是血和青紫,明明已经昏了过去,可草薙一碰他,就又瞬间从唇边溢出几丝痛吟。
草薙看了看对面,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抱着一个女孩,同样的,那个女孩似乎也受了伤,也不管对方是敌是友,草薙看向那边大声说:“要一起去医院吗?”
被叫的那人愣了愣,又摇摇头:“不了……我掌握好了分寸,都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等会我会送她去的。”
也不管这个“我掌握好了分寸”代表着什么,草薙只是点点头表示了解,就抱着弥拓转身对周防尊道:“尊!不死原伤的太重,我先带他去医院!”语气稍微一顿,又带上了平日轻松的调侃,“还是说需要我帮……”
“罗嗦啊你。”
强硬的态度打断对方还没说完的话,红发的青年一扬手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天台起气,黑衣在空中轻轻飘扬,又缓缓落到了地面,停滞的半空的黑衣短暂的遮挡了草薙出云的视线,等那外套彻底落在了地上,又映入他眼里的是周防尊自信而张狂的笑容,“——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果然是这家伙的说话风格啊……草薙闻言也只是轻笑着摇摇头,随即又看向十束:“一起走?”
十束摇头:“没关系,我在这里等着KING好了,你赶紧把弥拓送到医院去……礼祐前辈不会让我受伤的,安心吧草薙哥!”
草薙闻言皱眉看了几眼那个藏蓝发色的青年,迎来的只有对方朝他看过来的清淡笑容。
……也罢,既然十束肯这么说,肯定是没事了才对,现在重要的是这小子…!
拿出手机。
“喂喂?啊这里有伤患!很重……已经昏过去了,应该是打架弄得,地点是海翔国中……”草薙一顿,“向东100米的那个路口小巷,请尽快过来!”
天台的状况还能怎么样呢?
抱着朝奈的那人本来就对这次的计划不是很支持,所以以往不算沉闷的性格,在今晚才会是从头到尾的沉默;而或许能对周防尊产生“威胁”的十束多多良,此时也已经脱离了川岛的控制范围,其原因更是因为那个他亲自叫过来的“帮手”——偶然收留且正住在他家的礼祐……这个比他小几岁的青年,从来没有告诉川岛他的姓氏。
除了他手里的一把刀,和他本身还算不错的武力值,川岛他此刻,还剩下什么呢?
——就此,虽然川岛仍然稳稳的站着,靠着他自身,拿着那把弹簧刀,但天台的一切已经落幕,剩下的也只是收尾罢了。
另一边,草薙出云跟着救护车一起来到医院。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着这个明显还只是个少年的男孩蹙起了眉,看向草薙的眼神也不觉带上了几分质问:“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草薙胡乱的抓着因为奔跑已经汗透了的棕发,表情很是自责和担心:“我是他的学长,也是刚刚才接到他的求救电话赶到那里……我到的时候,不死原已经这样了……”金棕发色的高中生握起了拳,语气恨恨,“该死…!我也不知道是谁揍的他啊!”
这样说就可以了吧,反正目的是达到了,理由也充分了,无论黑陨十束尊还是他自己和不死原……既然能达到同样的效果,把麻烦的事情简化对自身来说也是更好的吧。
而当看着那个红发的少年狼狈的躺在病床上,被一群医生簇拥着推进手术室,草薙出云第一反应其实是有点愣神。
…需要进手术室?不应该是推进病房里好好包扎包扎,然后打点吊瓶的就够了吗?
因为完全超出意料外的发展,草薙的心里不自觉地升起一些烦躁,嘴里有点痒,想抽根烟,却因为是在医院又不得不放弃这样的冲动,只是拿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叼着,并没有点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思维下意识的开始发散。
尊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吧…
手术室的灯怎么还是红的啊…
手机突然响了,医院里的人并不是很多,晚上快10点的现在,就算是住院的病人也几乎都进入了梦乡,突如其来的铃声在一片白色的走廊里很是刺耳。
草薙按下了接通。
“喂?”因为嘴里含住的烟卷没有放下,发出的声音有些含糊,和对面充满朝气的声音截然相反。
“草薙哥?我是十束啦!这里的一切都差不多处理好了,弥拓现在怎么样了?”
草薙把烟从嘴里抽出来,放在手里把玩着,声音刻意压低了些:“……进手术室了,还没出来。”
对面一愣,像是也没想到竟然到了要进手术室的程度……再说,他和KING又在天台费了差不多1个多小时吧,结合草薙哥的早先离开、还有最近的医院……弥拓岂不是进了手术室也都快1小时了?
草薙无声的叹了口气:“先过来吧,在XX医院,黑陨的那两个人,尊是怎么处理的?”
十束又愕然了一会,才再次张开了口,这次的声音明显不如刚才那么朝气蓬勃:“其中一个对我们好像恶意不深,已经抱着朝奈……也就是那个女孩,去医院了;而礼祐前辈自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至于川岛……”
十束看看旁边那个也一身凄惨的人,心中完全生不起任何同情,KING曾经是怎么评价过他来着?——多情,又薄情(此评价来自原著),十束的声音仍然带着笑意:“反正那家伙还没死啦,不会碍事的,草薙哥放心好了!……恩,等一下哦,我和KING马上去医院!”
说完便主动挂断了,听筒里传来的只剩嘟嘟声。
“呼…”草薙呼了口气,揉揉开始发痛的眉间,既然第一个问题解决了,尊那边没事,那么现在……草薙看向仍然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只剩下,不死原了吧。
大约又快20分钟后,十束多多良拖着(…)周防尊来到了医院。
十束的脸上仍然带笑,却不那么自然,仔细观察能看出几分掩饰不住的担忧和着急,周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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