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疯跑起来,零星的雪花还在从天上往下连绵不绝地飘落着,瞳瞳穿着一件白色的小夹袄,脸上却红扑扑的。
自从这天早上之后,安铁的心境平和了许多,与瞳瞳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像往日那么难以自制,还私下里看了许多关于瞳瞳这个年纪的心理成长的书籍,与瞳瞳说话的时候,尽量用一个父亲的口吻,瞳瞳似乎在安铁这种笨拙的父亲式的语气里发现了什么,慢慢地,瞳瞳也变得沉默了起来,话也越来越少,与安铁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安铁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既为自己的能成功和瞳瞳保持距离而庆幸,内心深处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一个周末的下午,安铁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拿着一本《少女青春期心理》的书正在有一搭无一搭地看,一下子被刚从厨房里洗碗出来的瞳瞳撞了个正着,安铁把书塞在自己的身后,笑道:“丫头,今天你还去学架子鼓吗?”
瞳瞳盯着安铁塞在自己身后的书,并没回答安铁问题,道:“叔叔,你在看什么书啊?”
安铁干笑道:“哦,一本挺没意思的书,随便翻翻?那什么?我下楼给你买点水果去吧?咱家是不是没水果了?”
瞳瞳目光闪烁地看着安铁,然后诡秘地笑了一下,一伸手把安铁身后的书就拿在了手里,接着,安铁就看见瞳瞳看着书,笑容僵在了脸上,看着安铁说:“叔叔,你觉得我心理有问题是吗?”
安铁尴尬地说:“不是,我随手翻翻,看看。”
瞳瞳把书本上崭新的腰封撕下来,眼睛闪了一下,道:“这个应该是新买的吧?”
安铁张了张嘴,干涩地笑道:“是啊,觉得这些研究心理的书挺有意思就买来看看,丫头,你有空也可以翻翻。”
瞳瞳深吸一口气,对安铁挤出一丝笑容,把书递给安铁,声音却有点发颤地说:“不用了,叔叔接着看吧,我去音乐室。”说完,瞳瞳就快步进了自己房间。
没一会,瞳瞳就从房里走了出来,到了门口才说:“叔叔,我出去了,你不用担心我,我要是回来晚了,我会自己打车。”
门嘭地一声关了起来,安铁缓缓地盯着门叹了一口气,把书放在自己的脸上,仰躺在阳台的椅子里。
过了一会,安铁坐起身,披了一件外套也出了家门,打算跟白飞飞商量一下圣诞派对的事情,顺便跟白飞飞聊聊,几日来跟瞳瞳无声的“战斗”搞得安铁身心俱疲,这种“战斗”跟瞳瞳初来时的不一样,现在,安铁一看到瞳瞳暗淡而略带委屈的眼神,安铁的心里就很不舒服,安铁觉的自己再这样下去就要得心脏病了。
到了过客酒吧,安铁看到正站在吧台里的白飞飞笑了笑,然后兀自走到老位置坐了下来,接着白飞飞就跟着安铁一起坐下,看看安铁,似笑非笑地说:“又搞突然袭击啊?”
安铁笑了笑,说:“过来坐一会,现在天冷了,一个人在家呆着觉得凉嗖嗖的。”
白飞飞看看安铁,皱着眉头说:“瞳瞳不在家啊?”
安铁愣了一下,说:“那丫头,去音乐室了,呵呵,以后你要是请个乐队,她就能帮你办了。”
白飞飞道:“我说瞳瞳这孩子最近是怎么了?我那也少去了,原来真迷上敲架子鼓了,不过也挺好,想起瞳瞳柔柔弱弱的样子敲架子鼓我就觉得瞳瞳挺酷,嘿嘿。”
安铁笑眯眯地说:“是啊,第一次见还真把我惊住了,之前她跟我说学乐器,我以为她会学点琴啊、笛子啊之类的玩意,没想到选了这么个火爆的家伙。”
白飞飞招呼服务生拿过来几瓶啤酒和一些小吃,然后跟安铁说:“瞳瞳聪明,学什么都挺上心,这是好事。”
安铁点点头,不想再继续瞳瞳的话题,环视一下酒吧,说:“最近生意怎么样?”
白飞飞也看看酒吧,说:“还那样,比前一阵子人少了点,对了,你上次跟我提的圣诞派对计划得怎么样?你要是不办我自己也得办。”
安铁道:“办!怎么不办,这几天我就让赵燕在报纸上发广告,你就准备吧。”
白飞飞笑道:“行!下个周末我就着手准备一下。”
安铁和白飞飞又聊了一会关于圣诞节派对的事情,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好像今晚没看见周翠兰时不时地窜出来,安铁低声对白飞飞笑着说:“我怎么觉得今天少了点什么啊?周翠兰呢?”
白飞飞皱着眉头,道:“别提她了。”
安铁赶紧道:“怎么回事?她又闯祸了?”
白飞飞顿了一下,说:“她最近看人不是很多,经常不请假就跑了,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神秘兮兮的,打扮得跟个小妖精似的,我也不好说什么,可她要是再这样,我可忍不下去了,别人都在那看着呢,不管她别的人我怎么管啊。”
安铁头大地说:“你也别顾及那么多,该说就说,要不我跟她说说,虽然她是瞳瞳的后妈,可来这也不能登上天啊。”
白飞飞叹了口气,说:“算了,反正现在也不忙,回头我跟她说说就得了。”说完,白飞飞看看门口,给安铁使了个颜色,说:“看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安铁扭头一看,周翠兰带着一个男人进了酒吧,那个男人安铁觉得有点眼熟,仔细一看,好像是那个给周翠兰背古诗词的老教授,安铁咧嘴笑道:“操!上次说烦那个老教授,今天怎么还跟人家出双入对的啊。”
白飞飞道:“她的话还能信啊,我找了一个规律,她说的话你就往反方向想就对了。”
这时,周翠兰把那个老教授带到一个座位上坐下,然后望向安铁和白飞飞这边,也不知道跟那个男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走了过来。
“呦,叔叔过来了?”周翠兰打扮得非常抢眼,脚上穿着皮靴,靴裤和小绒衣,倒是对这个城市的流行风向标把握得不错。
安铁不咸不淡地说:“嫂子有朋友过来?”
周翠兰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哎呀,你们都见过,就是老缠着我不放的那个人,对了,白老板,我就跟他说几句就去厨房,现在不急吧?”
白飞飞没好气地说:“今天算你请假吧,厨房早有人忙活了。
周翠兰看白飞飞不太高兴,对安铁尴尬地笑笑,然后说:“那也行,就算我请假吧,你们聊,我去跟朋友说话了。”
周翠兰走后,白飞飞道:“看到了吧,没个治了,算了,不管她咱们说咱们的。”
安铁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对白飞飞挺过意不去,道:“要不你再请一个做饭的吧,我看看再给她找一份工作,她这样勾三搭四的也不是办法。”
白飞飞道:“算了,先这样吧,你别多心啊,我不也就能跟你发个牢骚啊,看你。”白飞飞娇嗔的样子看得安铁愣了一下神。
就在这时,就听见一个女人大声吼道:“老孟,你这个大尾巴的老色狼!这下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安铁和白飞飞同时一转头,只见一个40多岁的家庭妇女样的女人冲进酒吧,朝着周翠兰和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老教授奔去。
第一部 第六卷
第五百二十章
白飞飞看着那个冲进酒吧的中年妇女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不由自主地说:“怎么回事?”
安铁一看这架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赶紧放下手中的酒瓶,静观事态的发展。
此时,正是下午4点左右的光景,酒吧里刚上几个客人,那女人烫着一个时下在这个城市中年妇女中非常流行的发型,头发 成淡黄色,由于身材高大、肥胖,走路虎虎生风,看起来就跟个黑山老妖似的。
这女人冲到姓孟的教授和周翠兰身边,停下来大口喘着气,估计由于一时激动,伸手指着孟教授和周翠兰指了好几下也没说出话来。
周翠兰赶紧站了起来,尴尬地道:“孟先生有朋友来啦,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周翠兰起身要走,就在这时,这个女人大吼一声,把酒吧里的几个客人都吓了一跳:“你给我站住!”
周翠兰愣了一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睛四周瞄了几下,迅速地镇定下来。绷着脸站在那里看着孟教授如何反应。
自从这个女人出现在酒吧之后,孟教授就一直六神无主地坐在那里,脸色煞白看着这个女人嘴张了张,最后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气急之下,这个女人刚才凶神恶煞的气势看起来好像收敛了点,指着周翠兰,气急反笑地大声质问:“你是哪里来的骚货,叫什么名字?说!”
女人一开口,孟教授欠了欠身子,一只手抚了一下秃顶上硕果仅存的一缕长发,文质彬彬地说:“淑仪,跟这位小姐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看你像什么话嘛?”
“闭上你的臭嘴,你这个老色狼,我一会再跟你算帐。”女人一听孟教授一开口,转头用手指直指孟教授的鼻子,厉声道。
孟教授脸色通红地又一屁股坐下,再也没敢吭声。
叫淑仪的女人接着对周翠兰冷笑道:“哦,原来是个小姐啊,多少钱一次啊,做鸡还知道选文化人,现在妓女心眼都多了,知道文化人好骗,都找文化人下手了。我看你土不拉几的,你是从那个农村来的啊?说,谁给你的胆子,敢勾引我家老孟?”
“闭上你的烂嘴,你这个泼妇,你才像妓女,看你烫的这个头,跟个喜鹊窝似的,那么难看,谁勾引你男人啦,他只是经常来酒吧,我们随便聊几句而已。”
说实话,周翠兰此时的打扮比这个叫淑仪的城市女人要时髦得多,周翠兰比这个女人年轻,加上周翠兰本来就长得挺漂亮,往那里一站,眼前这个叫淑仪的女人马上就被比了下去。
周翠兰说完,女人妒火中烧大叫一声道:“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一个乡下人竟敢到城里来撒野,臭不要脸了你,你以为你攀上个教授你就成凤凰了你,你个臭不要脸的土鸡。”
周翠兰听女人一通恶骂,脸色十分难堪地往安铁和白飞飞的方向看了一眼,显得无限委屈地说:“大姐,你说话可要有证据,我只是清清白白地跟孟教授多聊了几句,你就跑到这里像泼妇一样骂人,小心我告你诽谤罪,再说,你有本事就把自己家的男人管好,别在这里丢人显眼。”
那女人一看周翠兰说话突然讲起了道理,倒是愣了一下,接着,女人突然冷笑起来道:“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还狡瓣啊,我跟了你们好几天了,你还想让我把你们见面的照片亮出来吧,你还在这里给我装有涵养是吧,你这个骚逼。”
这女人说着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扑到孟教授身上,又踢又打地哭喊着:“你这个禽兽,头发都掉光了,你还色心不死,你让我怎么见人啊,我没法活了呀。”
孟教授这下慌了手脚,连忙赔礼道歉道:“淑仪,都是我不好,我跟这个女人真的没什么事情,我怎么可能跟她有什么事呢?我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跟她有什么事啊,是不是?我们回去吧,别在这里闹了,那么多人看着呢,回家吧。”
周翠兰一听这个孟教授的语气里对自己充满了轻蔑,一下子就火了,马上跳起来骂道:“你这个老乌龟,你他妈的头上没长一根毛,你以为老娘能看上你,平时装得挺斯文,私下里比谁都色,什么教授,野兽还差不多,你还编排起老娘我来了,你也不撤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我周翠兰能瞧得上你,你以为你多读了几本书就了不起了,告诉你,赶紧给我从这里滚出去,你这不要脸的老色狼,老乌龟”
一听周翠兰那么骂孟教授,正在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