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服是黑色的,而彭坤的衣服是纯白色的。
就见彭坤白衣飘飘,有如玉树临风,十分飘逸俊朗。彭坤的身材与安铁差不多,这两人现在一黑一白站在一起,视觉效果十分之好。
“我操,彭坤,你还真有点古典才子佳人小说里描写的,像个浊世翩翩佳公子。这浴袍真是太精致了,搞得比我看到过的汉服还华美啊。”
安铁笑道。
“安先生,请穿鞋。”
这时,小春把一双圆头布鞋放在了安铁的脚下。安铁穿上之后,走了两步,越来越觉得这衣服太他妈牛逼了。
“你现在还觉得这是浴袍吗?”
彭坤走过来,笑眯眯地问安铁。
“我是不觉得是浴袍,可洗浴之后不穿浴袍,穿这么复杂的衣服干嘛?”
“干嘛?跟我来你就知道了,小琳,小春,在前面给安公子带路。”
彭坤开心地笑着,朗朗上口地对着小琳、小春说着,然后,率先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嘴里还不住地念道:“着我汉家衣裳,奏我绝世华章!世态无常,栏杆拍遍,万山走过,快我登临意。”
安铁很别扭地穿着这套衣服,跟在彭坤后面,听着彭坤嘴里说的话,看着彭坤的背影,竟然感觉彭坤的背影十分孤单而寂寥,吟诵的声音里似乎隐约透出无尽的忧伤。
彭坤一边看似轻松地吟诵着,然后就见小琳、小春推开了一扇门,等安铁走到这扇门的旁边,首先感受到的是一阵空谷绝响般的悠扬的曲子,从四面八方向自己涌了过来。
再一看门外的情景,安铁一下子呆在了哪里,几乎不知道今夕何夕。
第二部 第八卷 隐私
第四百七十二章 … 凑我绝世华章
安铁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因为他看到了一幅画,确切地说像是看到了画一般的风景。
二楼被小琳、小春推开的那道门,正对着海滩,确切地说,这楼几乎就是建在海滩之上,安铁看到黑魆魆的大海边,亮着一展古典的宫灯,宫灯装在一艘雅致无比的小船之上,船上雕栏轩窗,比极乐岛上吴雅请自己去的那条船还要精致,宫灯之下,坐着一个白衣少女。半倚琵琶,一只纤细白嫩的手在琵琶上迅速地拂过,琵琶的声音正走到激越的时候,在深夜的海边,那一会如同裂帛,一会如珠落玉盘的绝响,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向着安铁涌了过来。
此时,海滩的周围一片寂静,四周一片黑暗,唯有那条小船上的宫灯亮得刺眼,那宫灯之下半倚琵琶神情专注的白衣少女更是夺目。
安铁看了看彭坤,又看了看自己,联系现在自己和彭坤穿着的这身衣服,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回到了唐代,而且仿佛到了浔阳江头夜送客的那个长江古渡边。
这种画面,让安铁的感觉非常强烈,而那个白衣少女弹奏的似乎正是《琵琶行》安铁马上就想起了白居易的诗歌: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获花秋瑟瑟。
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
随着琵琶由激越趋向哀婉,安铁想着白居易的诗突然一下子警觉起来:送客?送什么客?今晚彭坤找自己过来到底想干嘛?想到这里,安铁的脚步也慢了下来,警惕地四周看了看,然后看着彭坤随着小林小春从二楼的楼梯上直接走到海滩上,安铁想了一下,也跟着走到了海滩之上。
本来此时的海滩有如一副古典的图画,但此时,安铁却似乎感觉到了一股肃杀之气。
几个人鱼贯走到了小船边,船上的白衣少女依然在那里弹着琵琶,似乎没有看到几个人的到来。
彭坤率先走到了小船之上,看也没有看那个白衣少女一眼,这时候,小春走到安铁身边,轻声道:“安先生,清上船。”
安铁犹豫了一下,果断地上了船,然后慢慢走到彭坤身边。弹琵琶的少女此时已经站起身,低着头回到船舱,接着,安铁就感觉到了一阵轻微的摇晃,船正在调整方向,向着大海驶去。
“安兄,你别紧张,今天晚上我只想请你来散散心。”
彭坤看安铁皱着眉头,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回声看着安铁笑了笑说。
“如此良辰美景,我紧张什么?”
安铁努力地笑了笑,心里暗自后悔没有带把刀在身上,万一这彭坤想杀人灭口,自己现在赤手空拳不挂掉也好不了。彭坤现在属于画舫的人已经没有疑问了,有疑问的只是,这画舫一直云山雾罩,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嘛?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画舫内部似乎也有不少矛盾,而且这种矛盾似乎还很复杂。转念又一想,画舫现在不至于想要自己的命,要是画舫想要自己的命,恐怕自己早就活不到现在了。问题是,画舫到底想干什么?阻止自己与瞳瞳在一起?也不需要搞得如此复杂,目前来看,除了瞳瞳的家人表示反对自己与瞳瞳在一起之外,其实也没有做更多动作,几次意外,看似画舫所为,其实,嫌疑最大的应该是支画?
想到这里,安铁心里又是一动,支画敢于为了个人利益就想杀自己?再怎么说,瞳瞳与画舫的关系,要杀自己的话,支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只有两个解释,要么就是画舫想杀自己,却为了照顾瞳瞳的感受,推说是支画的个人意志;要么就是支画敢于藐视画舫的意志而单独行动?如果是后一种情况,支画哪来的这么大的胆量?
“安兄,在想什么呢?”
彭坤笑吟吟地问。
“我在想,你带着我坐着这条船去哪?海上黑乎乎的,难道你想谋财害命?”
安铁装着很不在乎地笑了笑道。
“哪里黑乎乎的了,我看前面很亮堂啊!”
彭坤看着前面黑魆魆的海面,面不改色的说。
安铁顺着彭坤的目光,看向一片黑暗的大海的时候,正想嘲笑彭坤睁眼说瞎话时,突然就发现前面不远处突然一下变得灯火通明起来,在一海里之外,奇。com书一艘豪华的张灯结彩的船只,就像从海底冒出来似的,猛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安铁一下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一时间顾不得去欣赏这船的别致与豪华,安铁有些吃惊地盯着彭坤道:“你这是搞什么鬼,这船是怎么冒出来的?”
彭坤满不在乎地笑道:“这船原本就在那里停着啊,只是没开灯罢了,怎么安兄觉得过于意外吗?”
安铁心里这个气,心想:你他妈让我坐着个小船往黑乎乎的海当中走,突然前面黑乎乎的海上猛然出现一个张灯结彩的大船,我能不吃惊就怪了。
想是这么想,但安铁嘴上却冷冷地笑了几声道:“不意外,一点也不意外,要是咱们坐的这船行走公海边,出来个海盗我都不奇怪。”
听了安铁的话,彭坤哈哈大笑起来,向安铁拱了拱手道:“安兄果然有胆识,你就放心,今晚我做东,你就放心听曲赏月就是。”
说话间,小船已经开到了张灯结彩的大船旁边,很快有人张罗两条船靠帮,搭跳板,安铁随着彭坤到了大船之上,安铁迅速扫了一眼这条船,这船船身两层,一层在船舱底部,二层就是在甲板之上了,甲板之上大概有数间房子,房子内外,雕梁画栋,张灯结彩,有如一个建在水上的楼宇。船上许多彩衣女子,分列门边,这些女孩子,无一例外地穿着汉服,手持宫灯,脸上浓妆淡抹,个顶个都是让人惊艳的美女。
小琳、小春领着安铁和彭坤进了一间仓房,房子里陈设典雅,一应家具都极为用工考究,安铁和彭坤在离窗不远的一张八仙桌旁边坐了下来,安铁扭头一眼,窗外波光潋滟,海面平滑如镜,这艘画舫上的灯光,在不远的海面上慢慢变淡,以至于稍微远一些,海面还是黑魆魆一片。
这时安铁的感觉十分怪异,在这空旷的海面上,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一头雾水地就置身在一片灯光华美的彩色画舫之中,眼前所见极不真实。
“你刚才让我放心听曲赏月?现在刚月初知道不,这么晚哪来的月亮?你没发烧吧?”
安铁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看着彭坤笑了笑。
“一会你别发烧就行。”
这时候,小琳、小春已经上好了茶,彭坤喝了一口,然后站起身,施施然走到靠床边的一个香案后,背靠着窗坐了下来。
香案上放着一架古琴。彭坤看着安铁,笑了笑,说道:“安兄,献丑了。”
接着就见彭坤微微低下头,似乎沉吟了一会,突然手指一动,一声粗扩而凝重的弦音就开始在室内环绕,接着又从窗子边上,袅袅向深夜的海面传了出去。
安铁刚刚想笑彭坤故作姿态,一丝笑容刚刚浮现,马上就僵在了安铁的脸上。因为,安铁听到了海上四面八方传来了无数的弦音,忽然万马奔腾,一瞬间又如清风过岗。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安铁看着彭坤坐在床边的香案旁,微微低着头,有如一尊入定的塑像。明明这时候,彭坤的手指是停住了的,哪来那么多琴声?
就在这时,更让安铁吃惊的事情又出现了。因为,安铁此时面对着彭坤,正好可以从窗子里看向窗外的大海,安铁竟然看到在远处的海面上,一轮明月,安静的挂在海面上,又似乎是挂在彭坤的背后窗外不远处。
这时,安铁才真正地吃了一惊,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自己有了幻觉,还是彭坤这小子给自己下了什么迷幻药?
“彭坤,你搞什么鬼,这个时间那来的月亮?”
安铁不由得冲口而出问道。
“你发烧了吧,哪里有什么月亮,那不过是一盏巨大的圆形宫灯而已。”
说着,彭坤又伸手在古琴上作势凝思了一下,接着一曲优美绝伦的曲子,从四面八方,如同流水一般倾泻而出。
没错,这曲子是从四面八方来的。安铁往四周看了看,这房子四面由许多镂空的窗子结构而成,能很清楚地看到四周大海上的景色,这时,安铁的嘴巴又张了开来。
这次,安铁实在是被震惊了。就见此时偌大的海平面上,突然冒出了许许多多小船,由近及远,每个小船上都有一盏宫灯,宫灯下都坐着一个白衣少女,一个抚琴的白衣少女。
安铁刚才并没听错,这些从海上四面八方涌过来的音乐,就是这些少女弹奏出来的。只不过,刚才这些小船上的宫灯没有点亮,而是等她们开始弹奏之后,宫灯突然地亮了而已。
此时,安铁目力所及,海面上无数的宫灯如同点点繁星,把海面照得飘飘渺渺,隐隐约约,一盏巨大的猛看上去像月亮的宫灯高高挂在远处的海面,如同天上飘来的琴声,仿佛随同海面的波纹在海面上如梦如幻地荡漾着,此情此景一出现,马上就让安铁昏了头。
“真他娘的如梦如幻啊,这个彭坤,他费了这么大的劲到底想干嘛?”
安铁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重新回到现实。看着窗外那无数在海上飘荡着的小船和宫灯下弹琴的少女,终于看出了那轮月亮是一盏巨大的宫灯。
经过了震惊的洗礼,这时,那激荡人心,听得让人骨头发酥,美得让人哑口无言的音乐声,开始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安铁的心灵。那么多人,共同弹奏一个曲子,这么和谐一致也简直是太罕见了,安铁已经听了出来,这曲子是《春江花月夜》就在安铁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随着那节拍在桌子上轻轻敲动的时候,安铁就听到一个如黄莺出谷般美妙动听的声音在自己的背后唱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