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是不准!”
“不准什么?冰泽、宾田、吉利、飞坦、玛丽莲,要上课了。”拿着课本的数学老师——也就是冈田老师,他站在走廊口,显然是刚从办公室下来。双眼无神,他扫视这几个学生一圈后,视线留在了飞坦和窝金身上。
“惨了,是流氓老师冈田,”宾田缩在冰泽的背后,探头探脑,很小声的对飞坦嘀咕,“老大今天就算了,那个老师很难缠……”
“把你的伞从玛丽莲身上抽出去,混账东西,你以为那是你的老二,想往出去插就往出去插,插出血了学校又得负担一笔冤枉钱了,”冈田老师充满压迫性的走到几个学生面前,盯着飞坦,他放出更危险的气息,“老师可是很好心很和蔼的,杂碎东西。”
“……呵呵,”恐怖的沉默了几秒,飞坦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然顺着冈田的意思把黑伞收回了手中。
“冈田老师,今天好像,好像不是您的课?”
看眼小心提醒的吉利,冈田老师打了个哈欠,“混账东西,老子当然知道这一节不是我的课,是库洛洛挂电话给老子说罗斯老师被老婆打死了,叫老子来先来带一节课,懂了吗白痴东西。”
吉利僵硬的点头:“懂了,老师。”
“很好,懂就好,那么——快给老子进去上课!”左手持书,右手向下一把提起肩头喷血的窝金,冈田像拎小鸡一样把脸色苍白的他提到飞坦和冰泽面前,警告说:“这个小子老子罩了,你们几个混账注意点,以后别给老师添麻烦!进去上课!”
“是,是!”宾田和吉利立刻冲进教室。
冰泽看了窝金一眼才走进去,而飞坦,他站着不动。
沾着血的伞头支在大理石地板上,矮小的他危险的看着被提到他面前的窝金,不顾及冈田的威胁,抬起手捏住窝金小小的下巴,拇指按在那嫣红的下唇上,他笑容里的危险比眼中的更可怕。
早晨的运动造成全身肌肉酸软,肩膀上又被飞坦捅了个窟窿,窝金此刻厌恶及飞坦的触摸,却动弹不得,他凶着飞坦,眼睛烧得通红,一定要让这个矮子流血!
焦躁的弹弹腿,窝金突然张大一口,咬住飞坦半截拇指,使劲往死里咬。
“还会咬人呢,”飞坦大拇指关节处被窝金咬得皮肉烂开,骨头喀喀响,但他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疼,手掌摸着窝金的脸,他压下拇指按住窝金的舌头,来回摩挲那一小片红嫩。
窝金已经咬到飞坦的骨头了,但太硬了,他的小牙齿一时拼不过飞坦的硬骨头,就发狠磨了起来。这一磨,嘴巴微微张开,口水和着血水就淌了出来,顺着飞坦的手滑下,一下子就把飞坦的袖边湿了小半圈。
而舌头被飞坦压着摩挲,窝金觉得嘴巴里痒痒的,眉头一皱,他嫩红的两片唇一抿,吸着就咽了口血水。
像是被电击了一下,飞坦瞳孔紧了紧,皮肤下的血液在瞬间如万马般奔腾起来,握在手中的黑伞正要行动,却被另个人手压制住了。
冈田老师的力气很大,一拽就把死咬着飞坦的窝金拽了回去,嗓门也大:“混账东西,把你那手指头收回去,你以为它是老二还是冰欺凌,随便就能放进别人嘴巴里让人家给你舔吗!还有玛丽莲这个混账东西,丢脸不丢脸,你没有拳头吗!上课,都打铃了混账们!”
伴随冈田声音同时落下的,是学校的上课铃声。
舔舔嘴角,飞坦意味不明的看眼自己只剩下白骨的半截拇指,伞头划着地板,他刺耳的走进教室里。
“混账东西,舔了他一层肉,哈哈。”被冈田提在手里,窝金嚼着嘴巴里的飞坦肉,也跟着进入了教室,“上课——起立——老师好!”
学校生活的第二天,又是个混乱的开始。
老师6号 。。。
窝金现在就读的昆蓝高校,是集高中和大学为一体的半军事化学校,以严格的制度和开放的教学方式教育在校学生。全天上课七个半小时,上午八点钟开早读,下午三点半放学,期间有一个钟的午餐时间。
绝奈给窝金装了水果和柠檬膏,学校供应的午餐在下午一点半后才开放,她让他饿时就先嚼点零嘴。窝金饿得很快,第一节课刚上,他就开始吃了。
阴沉坐在窝金左后方的飞坦,自早读开始就没离开过座位,他托着颊看窗外的雪景,偶尔对窝金的后脑勺阴笑一声。起先,窝金被他笑得咬到了舌头,后来习惯了,也就没再被吓到。
开心的吃果片,窝金腮帮子鼓鼓的,嘴巴嘟嘟,看着还挺可爱。流氓老师冈田瞟了他两眼,当没看见,继续讲他的课。
第一节课结束的很快,下课后,冈田走到窝金桌子前,对正在啃桃子的他的说:“放学后不要乱跑,混账东西。”
窝金口齿不清的问他:“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推推眼镜,他警告性的看了飞坦一眼,对着窝金说,“别去后山。”
窝金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你不让我去,我偏去。
冈田老师刚离开教室后,班里就吵成了一锅粥,几个人扎在一起讨论近期的新闻,女生们聊些无聊的话题,男生们则说说游戏。冰泽靠着后门,他推开一条窗缝,颔首点了一根烟抽上。窗外雪色飘渺,像是玛丽莲的头发一样。
这样想着,冰泽的视线不由得落在窝金的后脑勺上:真的很像雪……
猛地回头,窝金咬着一颗提子,瞪了冰泽一眼,“你老看我干什么?”
夹着烟的手顿了顿,冰泽没想到窝金问的如此直白。在窗户上弹了下烟灰,他扭过头继续看窗外的学,声音不冷不热:“我没有老看你。”
“你看了,”火大的吼冰泽一声,窝金又瞪向飞坦,“你和他都看我了!”
被点到的飞坦,眼中沉了沉,他比冰泽更无耻的说:“我看你了。”这大爷的言下之意就是,我看你了,我就是看你了,你能把我怎样。
“不准看。”
“嗯?”飞坦一直很危险。
窝金抓着保鲜盒的骨节发白,他用仅能使用的右眼盯住飞坦:“别继续看我……”
“飞坦大哥看你两眼怎么了,”吉利在冰泽的暗示下站了出来,“你想怎么样?只是看看而已,人走在人群中,不就是让别人看的吗。”
捞起保鲜盒,窝金不理会吉利,腾一下站起,他说:“我出去外面。”
在周围人诧异的眼光中,他紧抱着零嘴,大踏步出了教室。
如果不能与他们对抗,那就远离他们。无力来自于意志,而非躯体,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那还能做到什么?窝金死记着与绝奈的约定。
学校上午从八点到下午一点二十,包括早读共有四节文化课,每节课课时80分钟,课间有20分钟休息时间。窝金走出教室后,就下楼去了操场。
体育课是固定在下午,操场上没有半个人影。
给运动员休息的长椅上铺了层细雪,窝金抬起袖子粗鲁的扫了一遍,就仰身向后倒下去了。头枕在冰凉的椅面上,他把盛着水果的保鲜盒放在肚皮上,一片吃着,一边想着放学后要去后山看窟卢塔族纪念碑。
窝金不确定绝奈说的是否正确,关于他是红眼睛这一件事情。和玛利娅在一起呆了一年,朝夕相对,他从没有见过红眼睛的玛丽娅,他觉得她的瞳色很正常。
头顶的天空又高又重,重得仿佛触手可及,窝金伸起手臂向上探去,指间还捏着片雪梨干儿。突然,一片阴影降了下来,有个人握住了他向上探取的手。
眯起眼,穿过银雪的刘海,他看到了昨天才见过的库洛洛老师。
握着窝金的手腕坐下,库洛洛上身正半压制住窝金,纯黑的眼中没有多余的情绪,盯着细弱的可怜的窝金,他俯下了身。
贴着耳朵,他这样说:“还记得我吗?”
这个男人问,还记不记得他。
“你是库洛洛老师,我昨天见过你。”忘掉了蜘蛛的窝金这样回答他。
“恩,”库洛洛呼出的气吐在了窝金颈侧,“昨天早晨见过……”他于无形中施加的压迫让窝金动弹不得,手指从手腕处向上,一寸寸刮过手臂内侧、肩膀、脖子、脸颊,最终到达窝金的左眼,单指挑开眼罩,他探进去抚摸眼眶。
窝金睁着眼不眨动,眼边被库洛洛摸得酸酸红红的,他只是用右眼瞪着这个男人的脸,听到他说:“五年前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话问的很没头绪,窝金茫然的想了一会儿,五年前的话,他脑子里只有窟庐塔族被灭族这一个信息。
“什么怎么逃出来?说实话,我失去过去的记忆了,对以前的事情完全不清楚,库洛洛老师,五年前你是认识我吗?”
库洛洛压在窝金左眼上的手停了下来,上身微微直起,他仔细端详窝金漂亮的脸孔,审视那只金色的右眼,不像是在撒谎,这个眼神不是撒谎的人能有的……“睁开眼看看。”
“不要。”窝金拒绝。
“听话,”库洛洛的声音中藏着不可告人的东西,“睁开来让我看看。”
“不要,玛利娅说了不行。”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窝金撞进了库洛洛的怀里,正要撞开他回教室,却吸了一口好闻的味,身体跟着不自然的僵了:这个感觉……出乎意料的……挺舒服。
循着本能,他的鼻尖又向库洛洛靠了靠,头埋进库洛洛臂弯里,深深的吸了一大口,“好舒服。”
长发顺着肩膀垂下,发梢尽数落在库洛洛大腿上……1999年那场盛大的死亡宴会上,友克鑫的夜被不灭的灯火照亮,这位曾经潇洒站在城市上空的男人,在2001年今天,一个小镇学校的长椅上,再一次把头低在了他的团长身前。
彼时得知了他的陨落,他的团长在预言师面前留下眼泪,3日,4日,庞大的宝藏和腥重的死亡,全是他的祭品。
如果他还记得他的团长……
“你非常好闻,”他抬起头看库洛洛,眼中没有忠诚,也没有死亡,“我好像认识过你。”
库洛洛推开他的小脑袋,“你当然认识我……”对着冬日的晴空,把手盖上窝金的头顶,“朽木玛丽娅在哪里?”
窝金可以感觉到这双手上所承受的力量,脑海中走过一道闪电,他试着确认:“你是红眼睛的仇人?”
库洛洛笑着看窝金:“19995年血屠窟庐塔族,由我……”
“但我不是红眼睛。”窝金大声打断库洛洛的话,紧闭着的左眼突然睁开——只有风呼呼在吹的操场上,仿佛是一扇可怕的门被突然打开了。
窝金的两只眼,右眼淡金,左眼……没有任何神采的蓝色眼球,像是死去了一样。
“这是你想要看的东西吗,库洛洛老师?”缓缓的闭起眼睛,窝金利落的拍开库洛洛压在他头上的手,“一年前我出了车祸,这只眼在车祸中没了,和过去的记忆一块儿丢了。”
“东兰杰家记录在案的是,你有个孪生姐姐,”反手握住他的腕,库洛洛对着这张和窝金的女人玛丽娅酷似的脸,吐出他的问题:“你和朽木玛丽娅是怎么回事,回答我。”跟着出来的还有一波强力的念。
空气在瞬间变得紧绷,窝金额头上冒出冷汗,抿紧唇,他倔强的直视向库洛洛:“我不知道。”
“你知道多少?”
“她是个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