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不过是一眼风景。
真正的享受是“肆意妄为的活”,我忠诚的只是它。
破坏,为所欲为;大肆破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喝酒就喝酒,想死就去死,等等这一切,只需要一个忠诚而已。
所以当时,我选择了最安全的行动,即私放玛丽娅。不问她究竟是谁,她去了哪里,去了之后想要做什么,也不问她会不会记住我。因为我的意志不可能时刻都属于我。比如说,我的同伴派克诺坦,她可以穿透你的记忆,洞穿你的内心。
我的想法很简单:只要玛丽娅还活着,有生之年,我一定还会遇到她;而倘若,现在冒险留着她,那么我极有可能得去死后世界再见她了。
所以,当时看她奔逃背影时的我,并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见她。
拉回思绪的同时,我收回侧横的腿,向坐在对面的玛丽娅笑,说:“三个月不见,你的样子变了。”不像女主角Pamela了。
“我现在是名整容师,可以用自己的念能力为自己整形,也可以帮助他人变的更美丽。”
说着,玛丽娅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低垂下头阴郁的喝茶。
“窝金叔叔想变得更美吗?”
——这个“美”字是一根刺。
玛丽娅说它的时候,浓红的双眼回复为了天蓝色,她很可惜的补充:“虽然可以改变骨骼、肤色、发色、瞳孔颜色,但情绪激动地时候,它还是会变红。”
因为红眼睛的仇恨吗。
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被阴云压地低低的,黑色的燕子盘旋了一圈后飞走了。这三个月来她去做了什么?
我想过她可能会被普通夫妇收养,从此隐姓埋名平静而安全的过一辈子;也想过她会去向猎人协会求援,锻炼自己,成为优秀的武斗者后向我们复仇;更想过她会以暗杀者的身份出现在我们面前,那时我该做什么,按照团长的意志杀掉她,还是按照自己意志放走她……我想了很多,却没想到她会坐在这里,对我说:窝金,我来了。
心被那根叫美的刺戳开了一个口子,我的嘴角勾起了粗劣的笑,脑海里竟然是初见时她躺在树洞里的小小的身体和无辜的泪脸。
这样子的她,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回来呢?
有些事情不等你准备好就来了,而这一次,我依然没准备好。
压住脑海中令我愤怒的画面,我让自己不去想她是个蠢货,不去想一拳砸碎她的脑袋,更不去想这三个月来她在这间房里,究竟做了些什么。
——究竟为什么,以这种方式回来。
平静的将茶杯递到她嘴边,我说:“脱衣服。”
“嗯……什么?”
“脱衣服。”没有任何表情的注视她,我说:“我想上你。”
玛丽3号 。。。
第三章
人们很想要做某件事情的时候,不一定就能做成。
留玛丽娅在她的房间里等着,我首先去找了趟亚露嘉。他正坐在柜橱里打游戏,背对着我,很拽的抓了抓后脑勺,“哦,你睡完她了啊。”
我一只脚迈进房间里,在离他一米处的榻榻米上坐下,说:“这里是风化场吗?”
他没有回头,继续手指间的游戏,随口答:“算是吧。”
“玛丽娅是什么时候来这的?”
“三个月前。”
说完这句话,亚露嘉暂停了游戏,他转回身面对我,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我说窝金老兄,情报是可交易物品,你该给点什么吧。”
双手放在膝盖上,我哈哈大笑两声后,正经的说:“我身上从来不带钱包。”
“那就用身体来还。”
“好吧,”没办法了,“那么,开始吧。”
亚露嘉一把拉过小茶几横在我和他之间,双目如织,“开始吧。”
“我用左右,”说着,我把左臂支上茶几面,又在亚露嘉能看到的情况下把胳膊肘抬高三厘米,“再让你三厘米。”
“切,”他冷哼一声,也把自己的胳膊悬空了三厘米,“不需要。”
他的手还没有我的耳朵大,握住这样一只手,我收紧掌心,“玛丽娅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头上冒出了汗珠,亚露嘉在坚持。我说过,人们很想要做某件事情的时候,不一定就能做成。比如我想上玛丽娅,再比如亚露嘉想要赢我。
很不幸,我们都没有成功。
抬起破皮到见骨的右手,亚露嘉很酷的说:“她来向我奶奶寻求帮助,希望能雇佣揍敌客杀手干掉幻影旅团。再来。”
“好。”再次握住他伸来的手,我再一次扳倒他,“美代子的答案是什么?”
“不接。”
“为什么?”
“……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你头脑真简单,”亚露嘉鄙视我一眼,又一次抬起胳膊,“因为她没钱呗,我们是生意人,又不是慈善机构。”
原来是这样子……“所以玛丽娅就在这里开户了吗?”再次扳倒他。
“嗯。”见我表情狰狞,亚露嘉又补充,“我有奉劝过她,接客来次全套也就比蚂蚁窝里的小孩多赚点,但她是个笨蛋,就是不干。”
她脑子确实有问题。不去找猎协,跑来流星街……“她怎么找得到这里来?”
“我又不是她,我怎么可能知道。”
小茶几终于碎了。
无辜的看有些不悦的亚露嘉,我说:“这个也需要身体来赔吗?我身上真的从来不带钱……”
亚露嘉情绪有些失落,“算了……”
“3Q,”感谢着,我捞过他细小的身体,“我用吻来答谢你吧。”
“不……不需要啊!”
和很拽很酷情绪变很糟的亚露嘉说了再见后,我去了美代子那里。她还是缩在黑木的柜台后,抽着烟杆儿在翻一本花花公子。
我敲敲柜台,瞥眼杂志页上缤纷、大胆的色彩,胳膊肘支起下颚问:“阿婆……美代子!”
见我改口,美代子收回了要出手的烟杆儿,推了推眼睛,“钱信长已经付过了傻子。”
“不是付钱……”尽量勾起亲切的微笑,我需要用情绪感染阿婆,“我要带走玛丽娅。”
“那是她的事情,你去问她。”美代子敲敲烟嘴,“别笑那么狰狞,威胁也没用。”
狰狞!?好吧不笑了。
“我问过她了,她愿意和我走。”
撩起眼皮,美代子冷笑说:“那随便你,傻子。”
笑完,她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杂志。但我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柜台,因为我觉得美代子还会对我说些什么。
直到翻过第四页杂志后,美代子开口了,“是为毁灭蜘蛛而来到这里的,如果你这样想的话就真是傻子了。”
沉默的点点头,自她说“窝金,我来了”那刻开始,我就没有产生过这种复仇论。从玛丽娅身上,我没有感觉到任何实质性的憎恨,连恐惧都没有。她面对的人仅仅是“窝金”,而不是“屠杀窟庐塔族人的窝金”,更不是“杀死幸福和光明的窝金”。
仅仅是窝金,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来到我这破店的第一天,情绪很丰富,其中出类拔萃的是憎恨和恐惧,”美代子轻轻的吐出一口烟,“但第二天,她的身上失去了所有情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愈加沉默的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玛丽娅是个没有情绪的人。
“在我拒绝她后,她与魔鬼做了交易。”
“她的脸不一样了,”我思考了几秒钟,终于斟酌出一个词语,“外形。”准确说是外形的改变。
“嗯外形,”美代子肯定了我的词语,“她成为了念力整形师……”说到这里,表情比之前更干枯了,“没有情绪的人,却拥有无数皮子,可能正是毁灭的开始。”
“我了解了。”
沉下双目,我转身离开了美代子的柜台。现在的玛丽娅,她比我的同伴派克诺坦更能摧毁这个世界。
如果这是开始,那我只能后悔遇到她。
走到玛丽娅的小房间前,我看到了一个蜜色皮肤金色卷发的少女,她穿着海军蓝的运动短裤,白色圆领系领带棉衫。脚上穿着白布鞋,鞋带是蓝色,头发也拿蓝珠子发绳扎在脑后。
左手拎着行李箱的小姑娘,她笑着对我说:“嗨窝金,来提起我的箱子,咱们走吧。”
我能做什么呢?
我也只能提起她的箱子,再蹲□,应她的要求让她坐到我肩膀上。
扯着我蓝绸缎的领带,我们那魔鬼的姑娘说话了,“窝金可真会打扮,竟然想到在赤身穿兽皮马甲的粗野风格上,加上白领的小精致,”她嘎啦啦笑了几声后,身体前倾,扎成马尾的金发晃到了我眼前,蜜色的精致的脸也笑着,“比我的新脸好看呢。”
“新不如旧。”
“嗯什么意思,是说喜欢刚才那张日本公主脸吗?”
不是……“我喜欢你的脸。”
“我的……?”有些调皮的眨眨眼,她说了,“在说什么笑话呢,‘我’可是早死掉了啊。”
……………………………………………………………………………………………………………………………………………………………………………………………………………………
作者有话要说:咩咩留言、收藏,为各位撒花朵。
玛丽4号 。。。
我所存在的幻影旅团,基本活动是抢劫和杀人。平日里团员们自由活动,只有在收到团长的召集后,才会聚集起来去大干一番。
自三月前屠杀窟庐塔族活动后,团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因为成为窝金不过七个月,对很多事情都还不熟悉,故而活动结束后,就和信长、飞坦、芬克斯暂时结伙,几个人在流星街里混了些日子,每天不是打牌就是看电影,食物也简单极了。
前天是飞坦走了,蒙着半张脸。听芬克斯说是去大型游戏展览王国之巅了。
今天则是我,带着玛丽娅。没有和信长、芬克斯当面告别,发送电子邮件很没有独自出去活动的感觉,因此,我坐在美代子黑漆漆的柜台前写了两封告别信,一封写给信长,一封由信长转交给芬克斯。
第一封的内容不多,只有几字:我去文艺了。勿挂。我想信长会把它揉成一团,丢到墙面上。
第二封信比较丰富:芬克斯,你长的很像小金人。
之所以写这句话,是因为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能当面说出来。我想芬克斯可能会多看几眼,然后对信长说:“喔喔喔,小金人哟~”
当然,前提是信长把信转交给芬克斯了。一般情况下,信长只会在偷看信后,把它丢给墙面上的另一信做伴儿。这个预想让我生出可惜之情。毕竟,虽然芬克斯和信长一样不明白我的文艺,但我清楚他明白我的冷幽默。
站在我旁边的玛丽娅,她见我把信寄放在美代子手里,眼睛就眨了眨,蜜色的小脸随之扬起了灿烂的笑,“窝金,我就知道你是个优柔的男人。”
听了她甜美的讽刺后,我忍不住兴奋的抖了手。傻笑着接过她的手,把她放上我肩头,我提起行李箱子,对冷笑不语的美代子说:“再见,美代子。”
亚露嘉站在门后看我,脸阴郁的转了过去,很拽的说:“下次再来,我会赢你!”
向他挥告别,我大笑着推开门出去,“不可能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