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买卖。”
醍醐冷笑道:“你舍得李璧华吗?”倾城粲然一笑,反问道:“李璧华舍得亿万黄金吗?”醍醐冷冷望着倾城,良久才道:“未必。恋爱中的女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李璧华可以为了你跟黑星翻脸,难保不会放弃亿万黄金。”
倾城又问:“李璧华可以有两个蛊精吗?”
“当然不可能!”醍醐坚定的说,苍白的脸恢复了些许血色。
倾城说,“假如李璧华想把我留在碧螺谷,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把我变成她的奴才,又有什么办法比蛊精百变更合适制造奴才呢?醍醐,你可还记得,真子后来怎么了? ”
惨白的脸上泛起一抹诡异的红晕,醍醐突然厉声道:“我只知道我不想死就必须杀掉你。”
倾城摇头叹道:“你怎么还是不开窍?你知道你杀了我会给红巾马贼带来多大麻烦吗?你以为李璧华甘愿替你顶罪?就算她肯,恐怕黑星也不肯——你在自寻死路。”
醍醐色厉内荏的说:“杀你是死,不杀你还是死,反正无路可活,老子宁可拉你垫背!”说罢自靴管中拔出匕首,横在倾城颈上。恶狠狠的说:“你就认命罢!”正要动手,倾城突然大笑起来。醍醐一推匕首,抵住他的喉咙:“死到临头有什么可笑!”
倾城喘着气说:“我笑你是个笨蛋中的笨蛋,一辈子只配当奴才!”
醍醐恼羞成怒,反手一刀,扎在倾城肩上,立时血如泉涌。倾城疼痛难当,忍不住呻吟起来。醍醐狞笑道:“偏不让你死的痛快,小子,慢慢享受罢!”说罢又是一刀,刺进倾城大腿。
倾城也不挣扎,靠着椅背,任由鲜血流淌。嘴角挂着颓然的微笑。冲醍醐招招手,说:“醍醐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醍醐说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可他还是把耳朵凑过来了。
倾城低着头,在他耳畔低声说:“醍醐,其实……你是个杂种!”醍醐大怒,放要发作,忽又尖叫起来。倾城咬住他的耳朵了。醍醐又惊又怒,一刀当胸刺来。倾城侧身闪开,匕首贴着肋骨滑过,深深陷进椅背。醍醐大叫一声,推开倾城。他们分来了。中间有血溅出来。椅子倒了。倾城跪倒在地板上,剧烈的咳嗽,吐出和着血的半片耳朵。
醍醐捂着血肉模糊的半片脸,痛的发疯。他歇斯底里的喊道:“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倾城哈哈大笑,脸上现出酩酊大醉后的酡红。他说,“醍醐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醍醐嚎叫着冲上来,朝他心口狠踢一脚。
倾城飞起来,紧接着撞在墙上。鲜血顺着墙壁淅沥淅沥的留下来下了。他的脸色就像墙一样苍白。
醍醐再次举起匕首,咬牙切齿的走过来。他说,“我要让你挨足一万刀!”倾城懒洋洋的笑了,他说:“醍醐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醍醐怀疑倾城已经疯了。他不能容忍倾城死到临头还一如既往的嘲笑他折磨他侮辱他。“你尽管说罢!你说一句,我就刺你一刀!”他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倾城流了很多血,他急促的喘息着,好像累坏了,可他还在笑。他笑眯眯的对醍醐说:“傻小子,过来,听爷爷教你个乖——”
醍醐不吭声,一刀刺在倾城腰上,鲜血飞溅。
倾城说:“你杀了我又如何,还不是一辈子做李璧华的面首,有什么出头之日?而且你现在破了相,连面首也不够资格了——”
醍醐眼珠血红,又是一刀,刺向倾城下身。半尺长的匕首没进大腿。醍醐拔出血淋淋的刀子,说:“你说啊,你再说我就阉了你。”
倾城摸摸伤口,血把他的手染红了,他舔了血,淡淡的说: “我也不想跟你争宠,只要你放我走,我就把‘毒母化身’和‘蛊精百变’的秘笈送给你。”
醍醐没有再动刀。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脸色阴晴不定。倾城接下来的一句话,终于让他决心铤而走险。
“你学会了这两门心法,就可以摆脱蛊精的命运,再也不用当李璧华的奴才了。”
“你骗我!李璧华决不会把五毒宗秘法传给外人!”醍醐色厉内荏的吼道。
倾城说:“你不信就算了,我要骗你,又何必等到现在呢。”
醍醐阴森森的反问:“我也很奇怪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倾城叹了口气,伤感的说:“我想家了。我家里还有女人和朋友,我不想死在玄武,只要能回朱雀,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可是李璧华对我实在不错,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意偷她的秘笈。”
醍醐很清楚倾城的话不可信,可理智却抵挡不住贪欲,心想,李璧华跟他那么亲密,说不准真连压箱底的本领也传给情夫,要是我能学成两门大法,岂非可以摆脱奴仆的命运,那时候天下之大,还不任由老子逍遥!
贪念一起,打定主意骗得秘笈后再杀倾城。故意冷笑道:“别当我没脑子,五毒宗绝学一向师徒口授,不立文字,哪有什么秘笈?骗鬼去吧!”说罢又把匕首横在倾城咽喉。
倾城镇定自若的道:“你要是真对秘笈不感兴趣,就尽管动手罢。我流了这么多血,腿又受了伤,时间一久,想逃也有心无力了。”
醍醐又问:“你要是真会五毒宗秘法,为什么被我制住却不能反抗?”
倾城冷笑道:“你脑子里装得都是豆腐渣么?假如那么容易学会,还算个屁的绝世神功!”
醍醐一怔,讪笑道:“既然如此,你把秘笈拿给我看,只要证实是真的,我就放了你。”
倾城心中暗笑,醍醐看似精明,其实十足蠢货,活该自寻死路。“老兄,你有没有脑子?我要是把秘笈藏在身上,你大可宰了我之后自行去翻,还留我何用?”
醍醐被他骂得面红耳赤,却又无可反驳,只好道:“那你说,到底藏在哪里。”说着四下张望。
倾城悠悠道:“你如果认为是在这房间里,也未免太傻了,每天都有人来打扫卫生,连个老鼠洞都不会漏下,你以为能藏在哪儿?”
醍醐再次被他看穿心意,羞怒交集,劈手扇了倾城一耳光,怒道:“少罗嗦,带我去拿!”倾城指着门外说:“蜂房后面有道暗门,打开后就是地火石乳温泉,秘笈藏在其中一处秘密的石钟乳洞穴内。”
见醍醐眼中凶光毕露,他又不急不徐的补充道:“你如果想杀了我自行进蜂房取秘笈,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那温泉里共有大小数千个钟乳洞,内中分别设有一百零八道机关,贸然闯入,不被剁成饺子馅儿才怪。”
醍醐早就听说李璧华练功房内藏有一口温泉,可从来也没进去过,当然不知虚实,虽然怀疑倾城说谎,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同意与他一道进蜂房。
倾城又说:“你也知道,李璧华的毒蜂可不认人,叮上一口可不是玩的,我们必须先做好准备。”醍醐怒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倾城冷笑道:“你要是不信,尽管自己去。”醍醐犹豫片刻,只得点头同意。
倾城找来一大碗粘糊糊的东西递给醍醐:“这是蜂蜡,涂在身上,毒蜂就不会蛰你了。”
醍醐见那东西非液非固,无色无味,白花花的甚是诡异,心中不免发毛,逼着倾城先在自己身上厚厚涂了一层,见他无事,这才半信半疑的在手、脸上涂抹了少许。
倾城在前,醍醐在后,先后走进蜂房——毒蜂嗅到蜂蜡味,果然并不侵扰。倾城推开石门,穿过阴暗的回廊,地火石乳温泉便出现在眼前了。
醍醐见果然有温泉,这才信了八分,跟着倾城走了进去。
石窟内水雾缭绕,光线又黯,方一进入,视野大大受限,倾城趁其不备,悄悄转到他身后,用力一推——扑通一声,醍醐摔下温泉。趁他在水中挣扎,倾城掉头就跑。
醍醐乃是蛊精幻化,天生水火不侵,转瞬游上岸来。一眼看见倾城正向外跑,心知上当,气得五内俱焚,抄起匕首,猛追上来。
倾城走投无路,竟闷头冲进蜂房,惊得毒蜂轰然飞舞。醍醐自恃身上抹了蜂蜡,不怕毒蜂,遂也追了进去。
他哪知道这都是倾城处心积虑布下得圈套——一进蜂房,毒蜂便轰得一声围了上来!醍醐再想躲闪哪来来得及,被劈头盖脸的猛蛰一气,痛得哇哇惨叫,打了几个滚儿,蜂毒发作,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原来他涂地蜂蜡本就很少,刚在被倾城推进温泉,热水一泡,蜂蜡熔化,大半被水冲走,自然瞒不住毒蜂了。
倾城见他中计倒地,这才走出蜂房,低头一看,醍醐那张俊脸被蛰得好似猪头,眼窝里也畜满黑血,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活不成了。
倾城低声问:“醍醐,你还活着吗?”
醍醐毫无动静。倾城确信他死了,转身走开——还没跨出半步,脚踝却被拉住了。
死而复生的醍醐昂起臃肿的脸庞,气若游丝的呻吟道:“杀死真子的不是杏子,是叶子……”
“ 如你所愿!”倾城朝他脸上狠踢一脚。醍醐的脸像熟透的石榴那样炸开了,溅出油腻的响声和褐色的血。
杀了醍醐,倾城也心力交瘁,几欲昏厥。忙默诵疗伤咒文,止住流血。草草包扎了伤口,心想,醍醐是李璧华得蛊精,他一死,李璧华也要大伤元气,虽说她对我不错,可这回捅得篓子委实太大,留在这里凶多吉少,还是走为上策。
使节印信早就丢了,阿修罗魔剑和玄武面具、朱雀羽衣等重要物品都锁在李璧华的百宝箱里,虽然舍不得,可也没办法拿回来,只好自我解嘲的想:留下来权当定情信物吧。
剥下醍醐的衣服,倾城化装成侍童,匆匆逃离蜂房。幸而无人留意,居然就让他无惊无险得逃出后院。前院戒备森严,倾城便反其道而行,径直朝后谷跑去。
天色向晚,大雪仍纷纷扬扬下个不停。碧螺谷内积雪皑皑,成了银装素裹的琉璃世界。
倾城无暇赏雪。发足狂奔,直奔后谷。爬上一处陡坡,山路到此为止。山下方五百米开外,是一处深不见底的峡谷,宽达数丈,现在的他根本无力飞跃。
倾城闷头钻进一灌木丛内,拖出一只三角形的狭长铁板。那是磨房里废弃的风车扇叶,被他找来,稍加改装就成了一架雪橇。
早上试滑了一次,效果不错。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飞跃峡谷,可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
事不宜迟,倾城解下汗巾,把右脚牢牢绑在雪橇上,左脚用力一蹬,风驰电掣的冲下山坡。
雪橇在百十米的雪道上充分加速,最后冲上一处斜向上翘的陡坡,倾城奋力一跳,凌空飞起,仿佛一只巨鸟,在呼啸的风雪中滑过一条优美的弧线,飞向峡谷对面。
雪橇落地的刹那,倾城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足有三秒钟不敢睁眼。
忽然脚下一震,知道已经安全着陆,登时欣喜若狂,直欲雀跃欢呼,奈何腿痛难忍,刚一跳起,就无力得扑倒在雪地上,好一会儿爬不起来了。
倾城躺在雪地上,只觉得天地间无比宁静,雪片连天,如梦似幻,只有自己的心在急促跳动,像是不再属于他了。
后谷仍是红巾马贼的势力范围,倾城不敢耽搁,把雪橇丢进峡谷,强忍着腿痛,朝南方发足狂奔。一口气跑出十数里,直到气短胸闷,这才放缓脚步。
突然想到,自己只靠两条腿,就算昼夜跋涉,又能逃出多远?不免灰心丧气。天公也来戏弄,竟然放了晴,大雪已止,每走一步,身后便留下两只清晰的脚印,用不了多久,红巾马贼就会顺着脚印追上来吧。
稍事休息,再次发足狂奔,累得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