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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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战记- 第2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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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找倾城出来单独谈谈,冰释前嫌。不知道无心还是有意,倾城却始终没给她独处的机会,白天晚上他都跟便神奇兄弟、无聊、废话、跑的快等人混在一起。他现在已经完全把自己融入骑士团了,并以其超人的魅力赢得了骑士们的友谊。

尽管冷战维持至今,阿楠却始终未曾让倾城离开她的视线,行军的时候洗澡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她总是把脸朝着一睁眼就能看见他的方向,不仅因为牵挂,更因为不安。

她不喜欢倾城距离她的部下太近——这让她平生第一次感到嫉妒的滋味。除此之外,她也担心倾城不怀好意。她现在终于明白,假如倾城真的想瓦解她的军队,那么他现在就已经做到了。

这天晚上,楠又把自己灌醉了。

她已经连续三个夜晚靠酒精麻醉才能入睡,虽然过去的日子里,她也经常依赖这种火辣辣的液体麻醉神经,驱除内心的空虚,可却从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需要。

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想让自己恢复原装,以往遇到不开心的事,只要大醉一场,一切就都过去了。可是现在却没那么容易了,让她不开心的根源是个活人,就算她酒醉醒来,他还是在她视线里东游西逛,仿佛在反衬她的愚蠢。

楠有时候真盼着自己发次酒疯,然后把倾城痛打一顿,那样的话心情会舒畅很多吧?可是她喝醉的时候又偏偏最不能动手——下手太狠,怕把倾城打死。每当意识到这一点,楠就会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疯狂而压抑的欲望:还不如让他喝个酩酊大醉然后痛打我呢……

这念头给她的自尊心注入了神奇的毒剂,在被倾城**的幻想中,她首先感到了自尊心瓦解的羞怒感,之后一副不存在的画卷把她迷住了:她,楠?帝释天,拥有无穷力量的女人,至高无上的天骑士,掌握万人命运的骑士团长——跪在——他,叶倾城,美丽而优雅的男人,有着**一般的气质和三种颜色的眼睛,失足跌下天堂的堕天使——面前,被**,被蹂躏……**的身体,羞耻,遍体鳞伤,鲜血淋漓,伤口,布满细微刀痕的皮肤与肌腱,火红细腻的纤维,血管,蠕动,异国美少年魅惑的香气,红艳艳的罂粟花,朦胧迷幻忧郁沉醉的堕落,痛楚,呻吟,求饶,跪拜……短发、长腿、佩剑的少女走进大哲寺骑士圣殿,宣誓,忠诚,宣誓,信念,宣誓,狂热的宣誓……大僧官主持仪式,无耻的胁迫,寒冷的冰窟……完美而陌生的丈夫,让人窒息的相处,**,冷淡,匕首刺入肉体,拒绝继续,分裂……死神——美丽优雅的仙女,像春天的泉,像妹妹一般的仙女,却有着男人的性器……静谧湖水般的微笑,飘在风中的长发,妖气森森,遁入魔道的妖冶唯美,天使还是魔鬼……迫近,迫近,迫近,撕扯我的头发,可以让我痛苦,让我哭喊出来,假如你愿意……凶暴的进入我的身体,让我的灵魂尖叫,岩浆融化了身躯,胃抽搐,心脏跳出来了……口渴……

画面模糊,蜕化成支离破碎的、无意义的符号,渐渐淡出脑海,在冷汗与心悸之中泯灭。楠感到口干舌燥,身体发出警报,强烈需要水分。她走出帐篷,来到喧嚣的人群之中,大口喝酒,喝了很多,还是渴,她知道,自己身上真正需要灌溉的器官绝不是胃,是灵魂。

这天晚上,楠的心情一如既往的坏。

她决定把自己灌醉,于是开始喝酒,后来觉得心情沉闷,很想出去走走。在一堆篝火旁,她看见了倾城,出奇的,他没跟骑士们在一起,支颐独自,看起来很忧郁。

楠循着他的背影走去,便在他身后驻足,静静凝视。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横在他们之间,无法靠近。她猜倾城心情不好,可能因为自己,也可能是想念春江水月,后一个猜想让她感到不快,于是放弃了搭讪的念头,悄然走开。

途经商人们的帐篷,听见闹哄哄的笑声。楠驻足门外,呆立良久,模模糊糊听见商人们兴高采烈的谈论这次旅行的收入。那些数字是她过去所不敢想象的。后来她又听到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得意忘形的商人们用最刻薄的话侮辱她和她的骑士团,并用幸灾乐祸的口吻谈论着他们的工作,为了保护这些蛀虫而进行的战争,他们把她的大度当成了愚蠢。

楠叹了口气,信步走进帐篷。

倾城满怀思绪。他在回想昨晚的遭遇。

昨晚,大概也是这个时间吧,他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因为睡前喝了一点酒,胃有点难受。这轻微的不适提醒他注意到自己已经离开帝国太久了。

自从莫名其妙的来到玄武,回家的念头没有一刻离开过倾城的大脑,可在遇到雷神骑士团后,这种愿望就不那么迫切了,他觉得,只要快乐,在哪儿都一样。今天晚上,胃痛让他对现实产生了少许不满,这不满立刻膨大起来,接通了与楠?帝释天的不合,促使倾城找到了回家的迫切感。

他失去了自保能力,留在玄武太危险,假如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回帝国,后果不堪设想。不管怎样,至少也该给帝国的朋友送个信,免得他们担心。思来想去,还是应该尽快离开玄武。

他起床,出门。然后怪事发生了。

倾城回忆起昨天晚上的遭遇,心中塞满了谜团。

他记得自己带了干粮和水,悄悄走出帐篷,打算去偷一匹快马。他经过阿楠的帐篷,不由停下脚步,心中泛起一丝不忍,他知道自己不辞而别,阿楠一定会感到难过,尽管如此,他还是狠下心来,转身离去。

就在转身的瞬间,倾城突然觉察到异样的视线。

有双眼睛正在背后窥伺。

他记得自己当时下意识的朝着目光射来的方向望去,而一只冰凉的手掌却在此时搭在他肩头。

倾城的回忆在此变得模糊不清,极度惊恐的心理状态除非回到事发当场否则难以形容。

他只清晰记得那晚回忆的主干:那只手的主人,一位白衣白裙的蒙面妇人,出现在他身后,就像一株不知名的植物,突然从地上长出来。

女人说的第一句话是:“你不能一走了之。”她说“一走了之”时用词很古雅,嗓音有种特别的陌生感,让你只能理解句子本身,却休想从其中找到一丝感情。

通过回忆嗓音,现在倾城可以断定她应该是位美丽的少妇,有着冷若冰霜的性情。(雷仙子娥眉)

当然,对于昨天晚上的倾城来说那女人的年龄相貌与性情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他当时吓傻了,脱口而出的是“姐姐饶命,我不是贼”!

“不饶命、就是贼。”蒙面女人一字一句的说,“你是个偷心的无赖小贼!”

“……大姐,这句台词十年前就过时了。”

“混账!”女人闪身抢进倾城跟前。在他肩上轻轻一摸,旋即飘身退开,负手卓立,眼中噙着冷笑。

倾城打了个冷战,感觉不太对劲儿,可就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错,直到看见那女人举起一只血淋淋的手臂。

倾城回想着那女人撕下了自己的右臂,可是他无论当时还是事后都没有感到丝毫痛楚,他曾经怀疑自己当晚所见只是那女人的幻术,可是当他现在对着篝火挽起袖子,却在肩头发现了清晰的疤痕。

很淡的疤痕,让他联想到画框里的童年。倾城相信自己肩头在昨晚之前绝对没有受过伤,那么那道疤痕的确是蒙面女人撕下他的手臂后留下的见证,可为什么伤口会在一夜之间愈合如初,只留下了淡淡的疤痕,一如十年前的旧梦?

那个晚上,手臂被撕下来之后,倾城记得那女人问他是否害怕,倾城没有回答,用残存的左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女人说:“傻小子,你没做梦。”

倾城反问:“难道是你梦见我?”

女人以为倾城调侃自己。她恼怒了。她攥紧拳头,电流击穿了那只断臂。断臂变成一堆红色沙尘,女人一扬手,干燥的沙尘就悠悠散落在夜空中了。

“我不准你离开楠?帝释天。”女人用法官宣布判决的口吻说:“你必须留在她身边,关心她,保护她,宠她,爱她,永远!”

“倘若如你所愿,楠?帝释天将在这个世界剧终前谢幕!”

女人诧异极了,眸子里爆出火花。“原来你能看到未来……”说完这句话,蒙面女人便翩然飞去了。像一只梦幻织就的蝴蝶,融化在夜空里。

倾城木然呆立,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到右臂麻痒难耐,低头一看,一只粉红色的棒状物正从创口截面钻出,缓缓蠕动。

一条虫吗?

哦,原来是新生的手臂。

一刻钟后,手臂停止了生长,除了皮肤较为细嫩,与先时并无二致。

手臂不在的时候,倾城只觉得荒诞,并不伤心,也没有害怕,可是现在,亲眼看着它长出来,倾城却开始感到由衷的恐惧。

一个神秘而陌生的女人像植物一样从地里长出来,之后又变成蝴蝶的碎片,消失在夜空,她莫名奇妙的夺走了你的手臂,又莫名其妙的还给你,她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把你留在一个女人身边,可是你却根本不认识她,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呢?倾城问自己。

没有答案。

“君上,您还没睡啊?”无聊冲他挥手。他和废话、跑得快正围着篝火喝酒,今晚轮到他们三个值夜。

他们在马厩旁升起篝火,一直守在这里,而倾城就站在马厩前,他们距离不过五、六丈。他们处在彼此的视野之内,他们没理由忽视彼此的存在,可事实却是他们直到现在才发现对方。

“想看看马睡觉是什么样。”倾城信口答道。

“君上也喜欢马?”废话问。

“明天早上就一起去野马川罢。你会看到玄武最好的马!”跑得快笑道。

“我都等不及天亮啦!”

倾城走向篝火,怀着疑问:刚才他们在哪里?我又在哪里?

翌日。

阳光灿烂。

楠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倾城的床上,身上也是倾城的味道。

她努力收拾回忆碎片,想起自己走进商人们的帐篷,坐在他们中间,提议一起喝酒。

楠还记得自己在黎明时分结束了酗酒。一掌拍碎了酒碗、酒缸和桌面,高声宣布:从现在起,每次护送商旅往来玄武,将收缴他们行商收入的五分之一作为保护费。

有人不服,楠记得自己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扭断了他的脖子。

再往后,她离开了商人们的帐篷,去找篝火旁独自沉思的倾城。她找到了他,想揍他一顿,谁让他这些天都不理她,让她如此痛苦。

她找到了仍在沉思的倾城,还记得他发现自己后立刻跳起来,大叫一声,冲上来抱住她。

在醉鬼阿楠的眼中,昨夜的倾城就像小丑似的围着自己唱歌跳舞,现在回想,倾城当然不是唱歌,而是怒冲冲的埋怨她又喝得酩酊大醉,所谓跳舞,也许是看到她满身酒渍血污后的惊诧举止罢。

楠的怀中还残留着昨夜拥抱的甜蜜触感,回忆却在篝火前戛然而止。到底有没有痛打倾城,她记不得了。现在,她睡在倾城的帐篷里,睡在倾城的床上,身上还有倾城的气味,这说明昨晚她跟倾城睡在一起。这不能证明什么,她完全可以把倾城掐死后再抱着他的尸体同床共枕。只要相信自己在梦里,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现在倾城不见了,到底是活蹦乱跳的跑出去撒野了还是被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挖坑埋了?

楠低声呻吟,忍着头痛起床,出去找他。

“君上请看——那就是牧马河!”

朝着“跑得快”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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