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个。”
“我要这个。”
有人同时点了这个蛋糕,我扭头看过去,那人也看过来。
竟然是那个色老头!
“哎呀呀~真是缘分。”他说。
我恼怒,不看他,回头对卖点心的店员皱眉说:“我要这块蛋糕。”
“年轻人不懂得尊老爱幼的吗。”老头轻咳一声,指着蛋糕对店员说,“请给我这块蛋糕。”
“我先要的,先给我!”我怒。
其实我并不是很想吃,但是跟这个老头较劲,我就是不想让给他。
店员苦恼地看着我们两个,不知如何是好:“两位客人……这个只剩一块了,或者可以要其他的……”
“就要这块!”
“就要这个!”
又跟那老头子异口同声,我不依不饶,他同样不肯认输,结果店员只好哭丧着脸,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表情。
“妈妈,我要这块蛋糕!”刚进门来的小孩指着那块草莓蛋糕说。
牵着小孩的妇女点点头,对店员说:“麻烦帮我包起来吧。”
“可是……”店员为难地看着我和那个老头。
老头突然伸了个懒腰,朝旁边走去:“我才不跟小孩子争东西呢。”
意识就是我很小气咯?
我也转过身,抱臂道:“我也不跟小孩争。”
妇女看看我们,又看看店员,有礼貌地问道:“请问是不是已经卖出去了呢?”
店员如释重负地摇头说:“不,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谢谢。”妇女点头答谢。
等到那个妇女和小孩走掉,店长竟然请我和那个老头一人一块黄桃蛋糕,我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个……”
“没关系的,是我们店里招呼不周,让
两位客人起了冲突,还请两位客人慢用。”店长客客气气地说道。
这服务态度,我几乎都快无地自容了。
坐在对面的老头子却若无其事地嚼着蛋糕,我看着他那样,也不肯认输地吃了起来。
“喂。”好一会儿,老头喊道。
“干嘛。”我没好气地回。
“你吃到鼻子上了。”老头说,“年轻人可以这么不注意形象的吗?”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就是这么没有形象。”我抹抹鼻子,果然有点蛋糕沾在上面。
老头居然笑了:“真是个怪脾气凶巴巴的家伙。”
“彼此彼此,老变态。”
他笑得更欢乐,然后突然指着我,大声说道:“我很中意你!来当我的养子吧!”
“哈?”
什么情况?
说着他递了张名片给我,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五个大字:北之园 孝介。
北之园 孝介?
“你的名字。”老头起身,突然问我。
“蜻蛉……”我糊里糊涂地就报了这个名字,然后立马意识到并改口,“不,旗本尚也。”
可是老头似乎只记得前面我说的名字,摸摸下巴说道:“蜻蛉,还真是风雅的名字呢~我记住了,蜻蛉啊,想当我的养子的话,记得联系我哦!还有那个裤子你穿得真的很好看,喜欢吧?”
说完老头挥挥手便走了。
看着老头离去的背影,我摸不准到头脑,仔细看了看那个名片,似乎是用金属做的,但是翻来覆去除了那五个大字就没别的东西了,心想他可能是玩我,于是叹了口气,把名片放进衣袋,我起身付了蛋糕的钱,虽然店长到最后还是坚持不要。
出门没片刻,岩崎就找到我了,我好奇看着气喘吁吁的他,问:“怎么跑得这样着急,你刚才去哪里了?”
岩崎摇摇头说:“遇到个生意上的合作人,所以去喝了杯咖啡,中途我让店员去找你,可是得知你离开了,我便出来找你。”
“这样啊。”怪不得见不到人。
突然看见我手里的袋子,岩崎问:“尚也,你买了那条裤子?”
“呃……”我看着那个袋子,叹了口气,“算是吧。”
“喜欢吗?我本来想帮你买的……”
“不用你破费啦。”反正是那个奇怪的色老头付的钱。
岩崎有些抱歉地看着我说:“下次请让我帮你买……”
“啊、啊?好啊。”我随口应道,他的眉头终于轻松了不少,然后我说,“你中途出来找我,跟客人还没谈完事情吧,把人家撂在一旁不好哦,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了,我就自己先回去。”
“可是尚也……”
“放心啦,我认得回去
的路。”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表情,可是最后还是应允了:“那你路上小心,我晚上会过去你家的。”
黑线立即下来。
喂,可不可以不加最后那句话?
一个人走在路上,我突然又摸到那张奇怪的名片,看着上面的五个大字,不由自言自语地说:“北之园孝介,北之园孝介……北之园,这个名字,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可是实在想不起,于是又把名片放回去。
北之园啊……奇怪的老头子。
作者有话要说:抠鼻……见家长啊见家长……
☆、第二十六夜 梦
一个人在街上游荡,看看时间还早,去花降楼的话,不知道有没有开门。
虽然吉原大多数商家是晚上营业,但是想起白天好像还是会有些人来往,不过花降楼白天是不营业的,除了一些必要的事情之外,色子白天都在店里休息以及学习。
可一个星期没见到绮蝶,我很想他。
来到花降楼门前,果然紧关着门,悄悄往里面望了望,院子里冷冷清清,好像也没有人在的样子。
“请问,您是来找谁的吗?”
清清淡淡的严肃声音从我背后响起,我猛地回头,发现是鹰村站在我身后。
“啊、算是吧。”我抓抓头。
微微叹口气,鹰村摇头说:“花降楼要到晚上才营业,还请您晚上过来吧,旗本先生。”
听见他叫这个名字,我指着自己问:“呃,你记得我?”
鹰村看着我,认真说道:“见过一次面的客人就不会忘记,这是我们的宗旨。”停了停,鹰村对我说,“但是旗本先生如果不忙的话,可以进来坐坐。”
不知道鹰村为什么邀请我进去坐,但是我没有推辞,本来就想进来找绮蝶的。
片刻,一杯刚刚弄好的抹茶递过来,我并不知道鹰村对茶道这玩意儿很是精通,原本我以为他不过只是花降楼的管理而已。
“请用。”他淡淡地说。
“谢谢。”端起茶杯,我坐在他面前,觉着有些怪异。
从前也是这样坐在他前面,不过总是被他训话罢了。
啜一口茶,我皱了眉,很苦。
从前就不喜欢这个味道,太浓郁,可是他那边却泰然自若,须臾,我有些坐不住了,于是问道:“鹰村……先生,请问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轻轻颔首,鹰村说:“是为了上次的事,一直想要跟旗本先生道歉。”
“上次的事?”
“就是同东院先生一起来花降楼那天,店里喝醉的客人差点对旗本先生做了不好的事情,虽然我们已经严令禁止那位客人登楼,但是由于事出突然,一直没能跟旗本先生联系上,所以才一直拖道现在,真是十分抱歉。”说完话,鹰村给我微微鞠了个躬,算是赔礼道歉。
这么一丝不苟,的确像是鹰村的作风。
我摇摇头,说道:“那件事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非常感谢您的谅解。”
鹰村老是这么客气,倒轮到我不好意思起来。
喝着茶,我停了会儿,问道:“啊,对了,绮蝶现在在店里吗?”
“绮蝶?”鹰村看了我一眼,“应该在的,可是现在不是营业时间,不方便见客人。”
偷偷叹口气,这家伙还真是一眼看穿我想做什么。
于是我转了话题问:“那个,绮蝶的水扬日是什么时候?”
“三个月之后。”鹰村回答得真快。
“三个月?!”我大叫。
怎么会这么快!按理说应该还有大半年的不是吗?!
鹰村不解我的行为,于是问道:“怎么了,旗本先生,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掐指数数,就算我再怎么糊涂,怎么算也不应该是三个月之后啊。
似乎是看出我的想法,鹰村解释道:“是绮蝶自己要求的。”
“什么?!”这下我更不可置信,“绮蝶自己要求的?!”
绮蝶……难道绮蝶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
“请让我见绮蝶。”我直截了当对鹰村说。
“旗本先生……”
“拜托了!”我恳求,“请让我见绮蝶!”
凝视我许久,鹰村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绮蝶这个时间经常会消失不见,如果你找得到他的话。”
这是同意了?
忍不住裂开嘴,我重重地过去抓住他的手感谢道:“谢谢你,鹰村!”
马不停蹄地出门,我当然清楚绮蝶这时候会在哪里,记忆当中回荡着之前我们一齐度过的日子,从小到大,从第一次见面直到绮蝶初夜那天,画面犹如风景一般掠过,很不真实,但却是真是,我清楚的记得,最后一天,他穿着华衣苦笑着问我,如果讨厌的话,我是不是会带他走。
明明只是短短的一段距离,可我却跑得气喘吁吁,猛地拉开阁楼的门,朝思暮想的人立即出现在眼前。绮蝶散落着头发,悠闲地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树叶,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一尘不染,然后他回头看我,缓缓的笑了出来。
“蜻蛉,你怎么来了?”
心脏抽痛不已,我忍不住冲上前抱住他,狠狠的。
“绮蝶,为什么!”带着个哽咽,我问。
大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绮蝶好一会儿捏了捏我的鼻子,突然弯眉笑道:“公主大人真爱哭丧着脸呢。”
“绮蝶!”难受不已的我听不见他的话,死死的搂住他,“我听鹰村说了,为什么要提前……”
轻轻将我带离他身上,绮蝶笑着叹了口气,然后揉揉我的脑袋,他说:“当然我也有考虑许多,但是这样最好。”
“什么叫这样最好?”我不解。
绮蝶定定望着我,眼里闪出淡淡的寂寞,好一会儿他摸着我的短发说:“为什么不是长发呢?明明……就应该是长发的吧?”
长发……?
绮蝶苦笑着说:“最近我都在做一个梦,梦见一些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修长的手指刮过我的额,顺势滑下脸颊,“那天与你分开之后,我就一直
在做这个梦。”
“什么梦?是噩梦吗?”我有些担心。
摇摇头,绮蝶说:“当然不是。”
随即绮蝶盯着我的眼神更加深邃,苦涩的笑容也愈加浓烈,他说:“我梦见自己小时候喜欢上一个人,他也是花降楼里面的禿,脾气虽然有些暴躁,可是长得很可爱,我们从小就在一起,感情好得不得了。”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后来我们长大了,要出道成为色子,虽然知道这只是工作,可是心里还是很难受,但我并不是难受自己,而是难受他也要走上这样的命运,有时候我想,如果只有我是色子,而他能逃离这个命运,那么我应该会很高兴的吧。”绮蝶垂眉笑了笑,“可是现在我一点都不高兴,我们不能在一起,甚至连见面都做不到,每天除了担心他是不是忘了我,就是害怕他被别人抢走,但是我却无能为力,只能待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绮蝶……”
抬眼看看我,绮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