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真要将我们家逼上绝路,我们就是拼着一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晕,这个时候是说这种气话的时候吗?秦天强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许老大背上莫须有的罪名面临死亡,还会惧怕许家的其他三人?他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岂不是越发刺激秦天强。
苏雪眉头一跳心中暗叫不好的同时,秦天强果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就凭你们这三条狗,想怎么跳墙?老子还没见过狗是怎么跳墙的,今日老子就开开眼界,长长见识。来人啊,给老子打……”
“秦公子……”一道刻意拉长拐弯的声音打断了秦天强的吆喝,在他话语一顿时,苏雪接着道,“你不是说要买下我们家的房子吗?咱们来打个赌如何?”
此话一出,许家三人均转目看向她,眼神怪异。许家被秦天强一行人砸成这样,她既不害怕又无动于衷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主动谈起买房子的事,还打起了赌,这孩子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秦天强却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眸光一闪,走上前去挤开许云涛而立在床前,歪着头笑道:“你这小姑娘倒是挺有趣,都这个时候了,竟还想着跟我打赌。不过,你说错了,不是我要买下你们家的房子,而是这房子已经是我的了,是你们家人打伤我赔给我的。自我进门的那一刻起,这房子就是我的了,你们很快就要被赶出去了。”他一面说着,一面狞笑着抬手要去捏苏雪的脸颊,赵氏本能地胳膊一动将他的手隔开,换来他重重的一推,“贱人!去,取火来给老子把这房子烧了,老子看着不顺眼!”
秦天强,你个**!人渣!恶魔!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苏雪的眸光陡然一寒,没想到秦天强竟是这么强悍冷血。
“你敢!”许云涛再忍不住,捏着拳头冲上前去,却换来秦天强狠狠地一踹。许清明和赵氏也是心中一惊,拼了命地拉住转身欲出的几人,却哪里个个能拉住。
眼见着秦天强大摇大摆地出去了,另有两人扔下木棒跟着跑了出去,片刻后便有火光闪现,苏雪眸光暗沉之下,再顾不得什么,趁着许云涛被人甩过来之时,低声吼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要再不出去,大家就得被活活烧死了。”
许云涛听得神情一震,回头看着外面渐渐窜高的火苗,一咬牙,弯腰将苏雪抱在了怀里,冲被秦家下人推得坐倒在地看着窜起的火苗发愣的许清明和赵氏喊道:“爹,娘,快出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不,不,我不出去,这是我的家,家都没了,我要去哪里?”赵氏眼神茫然,摇头喃喃自语。
“会有家的!不出三个月,秦天强就会把今日毁去的一切,乖乖给你们送回来!我发誓!”苏雪眯着眼睛冷声而语,那笃定的话语竟像带着魔力一般,让混混噩噩的许家三人陡然眸光一亮,爬起来向着火海外冲去。
☆、第五十章 简易蒸馏器
许家原本还算宽敞的土坯房连带着许家所有的家当,很快笼罩在了大火之中。即便淳朴的邻居们闻讯纷纷提着大桶小桶赶了过来相救,依然是杯水车薪,整个许家几乎化为了灰烬,只剩个乌黑的框架。而耀武扬威的秦天强一行人,早不见了踪影。
许家人头上的阴霾又深重了几分,救许云勇的银子依然没有着落,如今还连安身之处都没了,站在废墟前,许清明夫妻除了绝望地以泪洗面,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秦天强,我不会饶了你的,我一定要让你为今日的所为付出代价。”许云涛则是一直捏着个拳头,凝眸望着深远的天空,周身笼罩着浓浓的仇恨。
“会的,很快就会的。”靠坐在一旁椅子上的苏雪看着他暴起的青筋,轻声附和。
“你说的是真的?”许云涛转头,看着苏雪的眸子中含着从未有过的审视,也带着一股不自知的期盼。
同样的话说一次有可能是信口开河,如果一再地强调,那就未必了。害兄之仇未去,灭家之恨又来,此刻的他恨死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很快你就会信了。”苏雪淡淡而言,眸间迸发出的光芒却让许云涛心头一震,抿紧了嘴唇。
山里的村民很是淳朴,再加上许清明平日里免费治病的缘故,苏雪四人很快便有了落脚之处,住到了那天前来报信的雷子家。而即便再遭如此劫难,许家人依然对苏雪不离不弃,每天两次的针灸、汤药侍候着,帮助她抵抗每日中午和晚间必然准时到来的毒发窒息之痛。
这样的恩情,让苏雪越发动容。但许清明和赵氏似乎并没有将她那天冲出火海前说的话放在心上,每天都得踏上艰难近乎乞讨的筹钱之路。两天下来,几乎跑遍所有的亲戚,也不过得银十几两。
许家的亲戚大都与他们家一样,平常守着一亩三分地过日子,不过勉强混个温饱,能努力凑出这么些,已是变卖了家当。也由此可看出,许家的亲戚们都是些有情有义的,与苏家诸人比,简直天上地下。
许家的筹银之路,就此陷入绝境。几乎只在一夜间,许清明和赵氏两人的头上,大半黑发变白,同时老去了近二十岁。这样的情形,也更加触动了许云涛。
几天后,伴着甚为响亮的吱扭作响声,许云涛冲入屋子后不言不语地直接将苏雪抱到了屋外,指着一辆停在院内的牛车道:“喏,你要的东西我和雷子给你弄来了。你若是做不到你说的,我绝对对你不客气。”
雷子是个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的十三岁少年,比许家老大许云勇小三岁,却又比许云涛大一岁,是个性格活泼开朗喜欢说话的少年,全名叫许雷,据说是个雷雨交加的晚上出生的。
他此时就站在牛车旁,用手扶着牛车上被黑布遮住了的东西。听到许云涛发狠的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望着他:“涛子,你怎么这么跟雪妹妹说话?”
转而他又笑着看向苏雪,抬手掀了蒙着的黑布,语气温和地道,“雪妹妹,你看,这是我和涛子在县城转了好几天才弄回来的,是一个大户人家换下不用,我们求了他们的管事,免费替他们干了三天的活才换回来的。听雷子说,你要道观里炼丹用的炼丹炉有用,可是我们去问了几回都被人家打出来了,后来我们就想到了这个东西,便弄了来让你瞅瞅,看看这个能不能替代。”
苏雪并没有将许云涛的话放在心上,自从知道他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后,对于他出口的不中听的话她便索性采取选择性的屏蔽。
听到许雷责备他的话,她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但当她看到黑布下露出的东西后,她的脸色却是一黑,疑惑之余揪了揪许云涛的衣领:“涛子哥,抱我过去仔细瞅瞅。”
她的断腿倒是勉强能踮着走走,关键是她体内的毒素实在刁钻,数天养下来,依然只能勉强多坐一会儿,想要下床走路,根本不可能,也只能心安理得地让许云涛抱着了。
只是,这些东西看着实在普通,让她感觉与自己所要的东西根本沾不上边。
“你倒使唤得顺溜。”许云涛嘴里冷哼着,却是立即将她抱到了牛车前,选了个合适的位置,任她认真地细瞧着。
牛车上,摆着的似乎都是些普通而常用的器物:一个小型破旧的炉灶,一口直径尺余的生锈小铁锅,一只同样直径而高不过两尺的脏兮兮的还没有底儿的小木桶,一只能盖住木桶的小木盆,一块圆形的镂空的蒸东西的篦子,外带几个直径几寸宽的小竹筒。
“雪妹妹,是不是这个东西……没用?”许雷看着苏雪凝眸不语的模样,先前的兴奋劲儿顿消,低声问道。许云涛却是冷哼一声,“讲究,难不成还真是炼丹?”
苏雪却是收回目光,突然弯唇一笑:“不,有用,有用得很!”
她差点忘了,古代的人民都是智慧极高的,早在炼丹和蒸花露时就已经用上了蒸馏器。而眼前的这些器具整合在一起,就是一套最简单的蒸馏设备。虽然简陋陈旧得出人意料,但现在有这个,已经够了。
“真的?”许雷摸着后脑勺高兴地笑了,许云涛也跟着弯了弯唇,却在对上苏雪含笑的眸子后,撇了撇嘴,别开脸去,生硬地道,“说吧,还要什么,别到时候整不出来挨揍的时候再找借口。”
臭小子,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真是别扭!
苏雪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却掰着手指开口道:“十斤米,酒曲,酿酒用的陶缸,盛酒陶坛,再加上些柴,嗯,差不多了。”
“什么?你不是要酿酒吧?”许云涛和许雷几乎同时惊呼出声,许云涛又恶恶地补了一句,“毛孩子,你不是耍着我玩吧?”
他们跑那么远的路磨破了两双鞋子弄来这些个东西,是弄来给她酿酒玩的吗?酿酒倒是能救酒鬼,可是能救下大哥吗?
他就说这毛孩子是胡闹的吧,他真是脑袋进水了,才会相信她一个毛孩子的话。还救大哥,狗屁!
“是,酿酒!”苏雪平静地看着他俩,眉头挑了挑,“但是,是你们从没见过的酒,是能卖大价钱的酒。你们见过有人酿酒用这个的吗?而我却要用,所以,你们信吗?或者,你还有其他的法子能替你爹娘筹到银子?”
说完最后一句,她拽拽地瞥了许云涛一眼,成功地激怒他,被他一转手塞到了许雷怀里。
看着他腾腾而去的背影,苏雪皱了皱鼻子,哼哼道:“臭小子,再叫我毛孩子试试!”
☆、第五十一章 酒后失言
许云涛和许雷虽然对苏雪的所为存了疑,却也如他所预料的那般,没有就此撂开不管,在她的督促下,一一按她所说的步骤开始了酿酒的工作。
砻米,蒸饭,冷却,拌酒曲,入缸等待发酵。这些事情两人以前都帮大人干过,此时干来倒也得心应手。只是,他们这边几个小孩子捣鼓得欢快,那边大人瞧在眼里却纷纷摇起了头。
许清明二人奔波在外,并不知晓,周围的邻里闻饭香观其行,却是看得一清二楚,有人忍不住责怪了起来:“涛子这孩子平日里瞧着虽然脾气暴了些,却也是个懂事会疼人的。如今怎么胡闹起来了,他爹和娘被银子愁得吃不香睡不着老成那样,他竟然还有心思在这儿酿起了酒?”
“可不是么?寻常过年时,那手头宽裕的人家才舍得用糯米酿上几斤酒解解馋,还不定能年年都酿上。他这会儿倒好了,莫不是瞅着家里借到银子便以为有余粮了,便浪费折腾起来了?那勇子可还在牢里等着杀头呢,他这样做可真是造孽啊。”
“是啊是啊,可怜的勇子,可怜的清明两口子,怎么就生出这么个不是东西的东西来。”
众人越说越气愤,流着泪替许云勇难过的同时,看着许云涛的眼神也充满了责备与怨怪。
苏雪担心地看向许云涛,以为他又会一个暴起与邻居发生冲突。却发现他始终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两手拳头捏得“咯嘣”作响,一张唇几乎咬出血来,默默地承受着众人的指责。即便是雷子听不过想要张嘴解释一声,也被他一瞪眼给制止住了。
看着这样的他,苏雪忽然觉得有些心疼。只有她和雷子知道,许云涛想筹到银子的心情比许清明夫妇还要急切,对秦天强的仇恨想找他报仇的心情也比任何一个人都浓烈。
只可惜他年龄小又没有能力,绝望之下才将希望寄托在了一个他自己都时常会怀疑的更小的孩子身上。所以,他注定什么都不能讲,只能默默承受。
即便晚上许清明将他痛打一顿骂他不争气,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