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人洒然笑道:“信城和心非都会下棋嘛,还有小韵你不是小的时候也跟我较量过,不过那个时候你可是经常耍赖哦。”
韩韵赦颜道:“燕爷爷。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你还把这种旧帐翻出来。”
她可没有盂信城的拘谨,拿起韩心非手中的那本不清楚什么年代的《黄帝内经》,讶异道:“心非,刚刚获得国家青少年科技大奖,就想拿下中医这个领域了?”
韩心非推了推那副厚重的熊猫眼镜,道:“我只感兴趣未知的事物。”
姓燕的老人点头道:“年轻人,在有时间有精力的情况下多学点东西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心非,从明天起你就跟着我学太极吧,你这种人最需要锻炼,身体才是革命的基础啊。”
韩心非点点头,站起身捧着书走向书房,因为只顾着看书结果撞到墙上,摸了摸额头后就若无其事的走进书房,看得两个小妮子捂着嘴巴偷笑,在她们看来这个古怪的表哥实在是太有趣了。
“信城,你陪我下盘棋,小韵,麻烦你把棋盘拿过来。”老人似乎跟韩家很熟,并不客气。
韩韵去拿围棋的时候,老人望着叶无道笑道:“你是小韵的男朋友吧。”
叶无道点点头,眼神玩味。
老人见韩韵拿来围棋后就招呼孟信城下棋,并没有再多看叶无道,并没有出现小说中那种“高人”一见主角就发出“此子筋骨清奇他日必有成就”的感叹。盂信城似乎棋力尚可,如履薄冰的步步为营,生怕被屠大龙,结果仍然在老人飞库首发巧妙却犀利的连环套下一击即溃不成军,两人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孟信城这个入赘到韩家的男人只能弃子投降。
“呵呵,信城不行,小韵,你来下下看。”燕家老头摇头笑道。
“我都很多年没有下了。”
“未战便降,这怎么行?来来来,再说输给燕爷爷就那么丢人啊,虽说燕爷爷跟你父亲下棋是十有九输,但总归还是有赢的一盘嘛。不过小韵你下棋很有灵性,说不定就能把我挑翻落马呢,要不,这样,我让你三目,如何?”燕家老人爽朗笑道。
“别,下就下,让就不用了。”韩韵笑道。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没有所谓的运气和灵性。你让她四目,韩韵都是毫无悬念的输。”叶无道摇头道。
“未必吧。“老人深深看了一眼叶无道,露出一个不以为然的笑意。
韩韵自然不是这位燕家老人的对手,如果不是老人故意收敛示弱,韩韵早就可以认输了,面对着错综复杂的棋局,拈着那枚棋子的她犹豫不决。
“当断不断,必为其乱。”叶无道轻笑道,轻轻伸出手心放在她面前,心有灵犀的韩韵把那枚棋子交给他,叶无道两根修长净白的手指很职业性的拈着棋子,带着一种强大的自负锵然落子。韩韵可没有半点羞涩,她有时跟叶无道下棋就经常赖皮,也熟悉这个家伙令人惊艳的围棋造诣。
似乎不介意叶无道违背“观棋不语真君子”的老人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步棋有什么出彩,依然不急不缓的按部就班经营他的地盘,在老人落子生根后,叶无道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放下手中的圆润棋子。
老人微微皱眉,似乎感觉局势有种微妙。韩韵则好整以暇的欣赏叶元道下棋,以及他下棋时的认真神色,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好是叶无道的侧脸,真正懂下棋的人,真的会有一股杀伐气势,不同的是强弱而已。
黄锦芝和胡俊都在一旁观战,他们现在对叶无道这个活生生的传奇人物那是好奇的紧。
当叶无道下第三步棋的时候,韩韵和盂信城都神情一变,这盘死棋,竟然真的被救活了!
石破天惊!
燕家老人内心震撼不止,凝视棋盘将近分钟,才叹道:“这盘棋,如果我们下下去,恐怕需要好几个钟头了。”
“你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我也未必会输,这个结自然不好解开,所以就放下吧。”叶无道语带双关道,把手中的棋子都放入棋盆,他不再理会埋头沉思的老人,拉着韩韵起身走出别墅。对围棋,除了天赋,叶无道能有今天的高度,开心就好手打还是多亏了叶正凌近乎虐持的指导,每天固定时间的打谱是叶无道的必须功课。
“你怎么不问我这个老人是谁?”韩韵挽着叶无道走在小区,满是幸福神采,生怕路人不知道她已经是这个男人的女人了。
“因为我知道你会给我答案。”叶无道耸耸肩道。
“那我就不告诉你!”韩韵摇着叶无道手臂笑道。
“那就算了,反正知道了不多块肉,不知道也不少块肉。”叶无道无所谓道,拍了下韩韵的挺翘屁股。
韩韵紧张地四处张望,俏脸微红道:“不许在这种地方占我便宜!!”
叶无道讨价还价道:“那还不速速报上那个老头的名号来头?!”
韩韵娇笑道:“姓燕,还能够跟我爸下棋,你还不清楚他什么来头吗?”
叶无道哀叹道:“看来我是进不了你家门喽。”
第五卷 名动京华 第二十七章 如拾草芥
华盛顿一座宏伟的哥特风格别墅,书房中一位白发老者跟一个气质冷冽的女人下国际象棋,旁边还有一个不似人类的紫眸孩子,他们自然是叶家的家主银狐叶正凌,重返美国进入董事会跟叶无道拎夺继承权的叶琰,还有亚特兰蒂斯家族的孔雀。
“萧聆音啊萧聆音,没有想到竟然会走出这步棋,是我老了还是你疯了?”银狐叶正凌摇头笑道,接到萧斡音辞职信的他现在也不明白这个女人的意图,原先他以为完全控制了这枚棋子,现在才发觉自己大错特错了。
“女人都是不可理如的疯子,爷爷,如果你执着了,那就真的如佛家如说‘着相’喽。”叶琰俏皮道,哪里有半点在叶家董事会上近乎无情的冷傲。
“小琰,你也是女人,你说说看萧斡音怎么就叛逃了呢?”叶正凌显然对自己的这一步棋耿耿于怀,虽然早就步入古稀之年,可不信鬼神不信上帝的他仍然精神抖擞,气色极佳,每天都拉着小孔雀练太极拳的他似乎还没有把手中紧紧握着的大权移交给下一代的意思。
“应该是为了报复你那个宝贝孙子吧,也许,潜意识中萧聆音已经把对家族的仇恨看淡,把对无道的憎恨看重,女人嘛,看起来很复杂,其实很简单,什么都跟男人脱不了关系,叶无道在对待萧斡音这个问题上真的有点过犹不及了。”叶琰淡淡道。
“早警告过他不要染指这个女人,唉,就是不听,这下有苦头吃了吧。”叶正凌叹道。他倒不担心萧鹃音对开心就好手打泄露叶家的核心机密,其实他从未让这个女人进入真正的叶家内部,叶家终究是家族企业,不管萧聆音这个职业经理人多么出色,总还是外人。
“如果不是你这么说,无道恐怕就不会对她那么有兴趣了。”叶琰一语中地道。
“呵呵,如此说来。倒是我画蛇添足了。”叶正凌爽朗笑道。
“那如何解决呢,现在无道可够忙的,可能顾不上她这一茬了。”叶琰叹息道,她自然是希望这个爷爷能出手的。多久没有见过他的手段了?
“乱一点好啊,越乱越好。”叶正凌眼神深邃道,棋力雄厚,竟然不输让叶河图头痛的叶琰。
“爷爷你真不管无道在北京的死活了?!”叶琰惊讶道。
“给给,你这个妮子,总算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叶正凌释然笑道,终于落子,这盘棋赢定了。
叶琰俏脸一红。不再说话,虽然她好像是在叶家内部跟叶无道争夺未来的家主地位,但叶正凌这种成了精的老狐狸自然是能看透这个妮子心思的,这一点。就连他的弟弟叶正强都未必能看出来,这也是为什么叶家是银狐做家主而不是别人的原因。
“在北京,找一个靠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是权倾朝野如日中天呢,还是风头己过在走下坡路?有没有潜力?有没有根基?核心领袖的前途如何?性格如何?是不是一时得势还是长盛不衰?有没有潜在的威胁?小琰,知道当年我们叶家和杨家为什么要退出北京吗?为什么无道父亲要跟无道母亲走到一起吗?”
“听我爷爷说好象是因为那个人找到了最可靠的后台,而且暗中做了手脚,让叶家元气大伤。”叶琰皱眉道。
“算是吧。说实话,虽然是敌人。但我对那个人没有什么恨意,反而有点敬意,这么多年了,呵呵,之所以不死,很大程度是为了看看他是怎么下台的而已。”叶正凌微笑道,豁达而宽容。
“他这次会对付无道吗?”叶琰担忧道。
“自然。“叶正凌轻笑道。
叶琰抚摸着一颗棋子,思考着其中的危险系数。
“孔雀,你说说看怎么办?”叶正凌玩笑道。
“非友即敌。杀了就是了。”小孔雀冰冷的紫色眸子中没有半点犹豫。
“确实,最直接最简单的做法往往是最正确的做法。”叶正凌叹道,“可往往也是最难的抉择,因为人不像仅仅为了生存而厮杀的动物,人有太多的顾及,忌讳和禁锢,所以千百年来英雄总是多过枭雄。”
“孔雀,去把少天叫进来。”叶正凌这头永远不知道疲倦的银狐也流露出些许的倦怠。
很快叶正凌的大儿子也就是叶无道大伯叶少天走进书房,这位魁梧男人安静的坐在父亲对面,神情平淡得令人看不出任何心思,但根据他在商场上的许多经典兼并案例,都能够身出这个男人的隐忍和铁血,很多老人都说在商场上,叶家最像叶正凌的是这个叶少天,至少目前还是。
“少天,你最近并购英国斯克重工集团的进展如何了?听说英国议会准备把这件简单的商业事件上升到国家利益的高度,还真不愧是美国的狗腿,学啥像哈,你有应付的措施没有?”叶正凌柔着太阳穴道。
“暂时还没有。”叶少天恭敬道,语气有些冷淡,其实叶家的人都见怪不怪,面对叶正凌这个叶家家主,除了享受很多特权慕容雪痕和孔雀,谁见了银狐都是这副不死不活的模样,似乎对他们来说,这份血缘牵伴着的亲情就像他们的表情一样刻板。
“恩,找机会办个慈善晚会,跟上议院几个人多拉拉关系就是了,规矩和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叶正凌道。
“知道。”叶少天有点机械的点头。
望了一眼这个让他满意的儿子,叶正凌叹了口气道:“你们都知道在北京的风波了吧?”
叶少天出现一抹情绪波动,道:“安静了将十多年的北京终于沸腾了,不可否认。无道做的很有震慑力,不知道是在警告华夏经济联盟,还是掀开北京混战的序摹,总之,从三年前,我就已经不懂无道了。”
“我知道你,对那件事情放不下。”叶正凌淡淡道。
“放下?”叶少天反问道。竟然笑了,这种笑让一旁的叶琰很不舒服。
“不放下,又能如何?”叶正凌再反问道。
“放下,你让我怎么放下?!他怎么都是我的儿子啊!他被无道整成那个样子,我做父亲的已经对不起他二十年,现在还要让我对不起他下半辈子!你让我怎么做?”以冷静著称的叶少天咆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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