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欧阳瑞不再逗马上又要炸毛的西门庆,唤来丫鬟进来伺候洗漱,这次西门庆可是各种乖觉,对漂亮丫鬟的态度无比端正,生怕又惹毛了欧阳瑞,不过心里面倒是腹诽:欧阳瑞你有这么多漂亮丫鬟,为什么偏偏非要和我做那事儿!
西门庆怎么想,也不觉得自己会比那些漂亮丫鬟好,再不济,还有漂亮小厮呢,他这种纯爷们到底哪里好啊?
洗漱完毕又吃了早饭,欧阳瑞竟然开口让西门庆回家了:“我已经让人去东京疏通关系了,确切的消息最多三天就能发回来,不必担心了。”
西门庆听了各种受宠若惊,连忙道了谢,末了见欧阳瑞没有旁的意思,这才放下了心,雇了一顶轿子回西门府,西门庆在轿子里面还琢磨,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欧阳瑞那脑袋里面到底是想什么的!
不过,眼前闪过早上看到的那一幕,西门庆的心又跳快了一拍,不得不承认,欧阳瑞实在是长得美极了。
西门庆正胡思乱想着,整理不清楚心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没过多久就到了自家门口,西门庆在刻意忽略昨天晚上的各种让他不自在羞愧的事实后,心情竟然也奇迹般的好了起来,毕竟最要人命的官司得了欧阳瑞的准话肯定是无碍了,对于欧阳瑞的这一点保证,西门庆还是十分相信的。
进了府门,西门庆先去了月娘那里,告知她一切都按照原来的那样,不必闭门谢客了,哪里知道原本伺候人不少的月娘院子,此时竟然一个下人都没有,西门庆一愣,不由得起了疑心。
摆手让跟在身后的小厮不要弄出声音,西门庆自己也轻手轻脚的往月娘房间走去,在房门外,便听到里面传来了说话声。
此时西门大姐儿正在落眼泪,抽泣的声音里是无限的委屈、难过,月娘一边安慰她,一边问跪在地上的惠儿,声音里透着严厉。
“惠儿,你刚刚说的可是事实?要知道,污蔑主人可是重罪!”
“奴婢怎么敢说谎,奴婢,奴婢自己也不想活了!大娘子,奴婢是活契卖入咱们府里做事,说好了到了日子便让奴婢出去,奴婢在家里还有打小就订好的娃娃亲,是我们村的狗剩哥,哪里知道,哪里知道如今竟,奴婢真是没活路了!”惠儿也是满脸是泪。
“够了,娘,您也听到了,这丫鬟为什么要说谎?之前在陈家,他一直不喜欢我,对我只是应付,宠得都是那些姨娘,还自恃自己是官家少爷,说我是家里有钱的暴发户罢了,这些我都忍了,没想到如今他陈家遭了难还兴许要牵扯到咱们家,到了家里来避难,他竟然,他竟然还和二姨奶奶有了□,他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西门大姐儿一边哭一边说,这段日子在陈家受到的委屈、被丈夫冷落的埋怨一股脑的全都吐了出来。
月娘听了眼圈也红了,虽然她自己也是不被西门宠爱的,但起码还能得到起码的体面,西门大姐儿比她还要苦,可是即便这样,月娘深知西门庆的性子,这件事还真不能抖搂出来。
“孩子,你的苦我能明白,只是刚刚你也说了,咱们家兴许也要被牵连进去的,你爹现在找各种门路疏通关系想要免了这场祸事,如今他正为这些事心烦着呢,咱们再把那贱婢偷情的事说给他,岂不是火上浇油?到时候万一你也被你爹厌弃了,可如何是好?”身为继母,月娘是真心为西门大姐着想,语重心长的劝慰着她。
西门大姐听了哭的更伤心了,抱住月娘:“娘,我从前还有些误会您,今日才知道,您是真疼我,可是难道我就要忍了吗?我太难受了,娘!”
西门大姐哭,月娘也跟着哭,跪在地上的惠儿也哭得厉害,一时间,满屋子都是哭声,那惠儿忽然凄厉的喊了一声:
大娘子,您要给奴婢做主啊,那二姨奶奶自己不守妇道竟然偷姑爷,为什么还要把奴婢牵扯进去,奴婢如今已经失了清白,奴婢,奴婢不活了!”说罢,这叫惠儿的丫鬟竟然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头就往门框子上撞。
此时西门庆正在门口偷听呢,听到这里气得眼珠子都红了,此时刚巧把门给打开了,惠儿没收住脚步,一头就撞到了西门庆的身上,被反弹的跌倒在了地上,头部磕到桌子上,破皮流血,不过于生命却无大碍。
月娘和西门大姐都没想到西门庆会站在门外,此时都顾不得哭,都呆住了,西门庆却是怒喝一声:“好个不要脸的贱人,还有那个姓陈的白眼狼!想当初还是他们陈家主动来结亲,如今竟这样欺负我的女儿,你还忍声吐气干什么?来人,去把我的好姑爷给我请来!”
西门庆发怒,小厮们赶紧跑着去叫人,西门庆往上首一坐,月娘坐在一旁,西门大姐挨着她,西门庆叫人给那惠儿包扎了一下,此时月娘看到西门庆头上也带着伤,连忙问他。
西门庆摆摆手:“小伤不碍事。”
说话间,陈敬济便到了,他已经听到了消息,此时虽然心里面懊恼,却做了打死不认帐的准备,到了西门庆的面前,跪下就喊冤。
“爹,我是您女婿,那姨奶奶是您的妾室,算起来也是我的长辈,我怎么会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况且如今陈家也遭了大难,我每日茶不思饭不想忧愁我爹娘都愁不过来,哪里还会有这样的心思呢,爹您一定要明察。”陈敬济喊完了冤,看着旁边跪着的惠儿,连忙又道:
“爹,这丫鬟我知道,她还勾引过我来着,说是想给我当个小妾,被我严词拒绝了,想必她定然是怀恨在心,才会污蔑于我的!”陈敬济一口咬住了惠儿。
惠儿听罢瞪大了双眼:“大官人,他胡说!我根本没有!”
陈敬济轻蔑一笑:“爹,凡事都要讲证据,只凭一个小丫鬟的信口雌黄怎能当真,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如果真有证据说我干了这禽兽不如的事儿,就算爹现在就要了我的命,我也甘愿!”
33
33、第三十三章 。。。
陈敬济虽然说的是斩钉截铁,好似是一身正气一般,但西门庆的心里却并不如何相信,这种赌咒发誓的话他听得多了,哪个做的真?
再加上这女婿人品如何暂且不论,刚刚他女儿哭诉的那番话他可都在门外听到了,女儿是不会说谎的,这女婿不管这次的事如何,在陈家是慢待女儿了,况且还露出了瞧不起西门家的意思,这股火可还在西门庆胸口盘旋着呢。
再加上刚刚那惠儿是猛劲儿的往门框子上撞,就连自己进门都被这惠儿差点儿撞了个踉跄,反弹回去的力道都让这丫鬟磕破了头,看样子不知道会不会于面上有些损毁,如果这件事是假的,像陈敬济说的是挟怨报复,这惠儿能得到什么好处?这根本就不合常理。
虽然在欧阳瑞的问题上西门庆每次都吃亏,但在其他方面,西门庆可精明的很,否则也不可能把他爹留下的小药铺发展成现在的这个规模,也不能成为清河县的第一霸了。
陈敬济这边说完了自己很满意,偷眼一看,却见西门庆依然面沉似水,旁边自己妻子竟然还在哭,不由得心里面恼怒,偷着给西门大姐递眼色,想让她此时给他说说好话。
然而陈敬济可不知道,西门大姐因为之前的事对他格外的心灰意冷,这次又发现他竟然还私通父亲的姨娘,已经万念俱灰,隐隐生出了就算是去出家常伴青灯,也不想再和他过日子了的想法,看他一眼都嫌恶心,哪里会去看他的什么眼色。
西门大姐没看到他的眼色,西门庆可看到了,更是心里面不快,此时一拍桌子:“好,女婿既然这么说,平安,你领着小子们去姑爷的房里找找,春梅,你去李娇儿那贱人屋里看看!”
春梅是月娘身边很得意的大丫鬟,如今年岁渐大张开了眉眼生的模样俊俏得很,西门庆留了心想要找个机会和月娘说一声讨她做个通房,如今指明就叫她去李娇儿房里搜查。
那春梅平日里也知道西门庆的心思,欢欢喜喜的准备受宠呢,自然就视李娇儿这个小妾为敌人了,此时得了西门庆的吩咐,更是欢欢喜喜,带着一干婆子丫鬟就去了李娇儿房里。
李娇儿此时并不知晓前面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西门庆回来了,正打扮着想待会儿让西门庆惊艳一下——她和陈敬济那是不甘寂寞的露水姻缘,她要抓住的还是西门庆的心。
哪知道春梅就带着人闯了进来,两个婆子随即把李娇儿“请”到了一边,春梅带着小丫头开始翻箱倒柜,没多久,其中一个小丫鬟找到了一双正在纳着的鞋子,交给春梅,春梅一瞧就不是西门庆的尺寸,冷笑了一声拿在了手里。
李娇儿一看便明白了,当时脸色就变了,婆子推搡着李娇儿,春梅拿着鞋子,众人回到了西门庆的屋里。
西门庆看到那鞋子,气得嘴都发青,问自己的女儿:“这鞋子的大小可是他的?”
西门大姐含泪点头,陈敬济此时也有些气短,但还是狡辩道:“爹,这世上脚得尺寸一样大的人又不是没有,但凭一双鞋子怎么能说一定是我的?”
陈敬济是想要为自己开脱,然而这话一出口,意味可就多了,西门庆瞅了一眼脸色发白的李娇儿,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是我那不要脸的贱妾在外面偷人?”
李娇儿听了,丰腴的身子竟然栽歪了一下,她知道这双鞋子就是铁证,西门庆绝饶不了她,现在她左右是个死,为什么不拉一个垫背的!
于是,李娇儿把身子噗通一下跪下了:“大官人,都是奴迷了心窍,竟然做出这种不要脸得事,但是当时是他勾引的奴,还给奴写了首诗来百般哄骗,奴一时被哄住了,才……才……大官人若是不信,奴这里有证据,在奴的梳妆盒里有一个奴亲手绣得锦囊,里面装的就是他写给我的诗!”
一不做二不休,李娇儿把陈敬济立刻给出卖了,西门庆气极反倒忍下了怒火,面上十分冷静,叫人去李娇儿房里找,果然不多时就找来了。
打开锦囊一看,里面果然有一张纸,上面还写了两诗,西门庆看完了又是一阵冷笑,递给西门大姐,问道:“这是他的字迹吗?”
西门大姐接过来一看,更是对她这个丈夫厌恶到了极致,只见这诗如此写道:
记得书斋乍会时,云踪雨迹少人知。晓来鸾凤栖双枕,剔尽银灯半吐辉。
思往事,梦魂迷,今宵喜得效于飞。颠鸾倒凤无穷乐,从此双双永不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陈敬济也是辩无可辩,一脸的死灰,不吱声了,西门庆却“啪”的一声一拍桌子:“来人,把姑爷身边那个书童给我拉下去重大三十板子!”
虽然刚才陈敬济说了任西门庆打死也没二话,但西门庆毕竟不能对他如何,但教训一个下人还是使得的,陈敬济纵然再不乐意,眼下也不敢出言顶撞,那书童被打的嗷嗷惨叫,裤子都被血浸透了。
随后西门庆差人去县衙,说是要让西门大姐和陈敬济义绝,陈敬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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