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应伯爵早就熄了那梳拢桂姐儿的心思了,还照旧给西门庆牵线,西门庆此时也不提帮应伯爵梳拢的话头了,反而连连点头:“早听说桂卿的妹子是个尤物,我这不是扭了腰还没好么,待我好了,头一个就去她家!对了,那两个小子什么时候动手?”
提到了伤,西门庆立马又想起了报仇的事儿,连忙紧接着问。
应伯爵笑道:“那两个小子昨天就打了保票说今日动手,看现在这个时辰,想必已经快要到那回春堂了,大官人不如派个口齿伶俐的小子去探听着,回来讲讲,也让我们都跟着乐呵乐呵。”
西门庆一听眼前一亮,便派了人去,派去的人看到县衙来抓人后便回到了西门府中,这小子口齿伶俐的很,绘声绘色的把鲁华、张胜是怎么找茬、怎么捣乱的说了一通,西门庆一边听一边笑,连声说好,末了又赏了这小子赏钱,小子千恩万谢的下去了,应伯爵和花子虚也都奉承了两句,听得西门庆飘飘然的仰着脖子,一脸的得意。
“不是哥哥我说大话,那到了县衙,就相当于进了我的地盘,欧阳瑞那个不识抬举的小子,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他,等他跪在我的脚边求我的时候,啧啧,花兄弟,你是最好这口的,那小子脸蛋身段可真是不错,到时候大官人让你也尝一尝他的滋味!”
三人正说说笑笑的时候,县衙来人了,西门庆一听是来请他,更得意了,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了,还笑着说:“大人也太客气了,竟巴巴的叫我去县衙,来人,快准备我的马车!”
马车又铺好了,西门庆在车厢里面趴着,心里面高兴极了,心说:欧阳瑞,你等着我的!
来传话的人并没有说清楚县衙处置的过程,西门庆派出的人又没有跟到县衙,因此现在的西门庆还什么都不知道。
等到了知县那里,胡知县一开口,西门庆便如同被一盆冷水泼头,整个人都愣了,只听胡知县说道:“想必你也听到消息了,鲁华和张胜这两个小子平日里胡闹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儿竟然跑到人家药铺里去捣乱,末了还要诬告人家,这可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大人,这,这……”
他和胡知县合作了许多次,这还是头一次出了差错!西门庆此时又惊又恼,只道是这次欧阳瑞给了胡知县大大的好处,这才让胡知县竟然说出了这种话。
“怎么,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刚刚在欧阳瑞那里憋了气的胡知县此时对着西门庆打起了官腔,表情里很是不耐烦。
西门庆见胡知县变了脸,他心里面也老大不愿意,因此也冷了声音:“大人,据我所知,明明是那回春堂的伙计狗眼看人低在先,鲁华和张胜是憋气不过才教训了他一下,随后那回春堂仗着人多势众竟然以多欺少,致使他们两人都吐了血了,他们兄弟两个才是有天大冤屈的苦主,大人怎么能说他们捣乱、诬告,无法无天呢!”
“西门庆!本官不是在跟你商量,你明不明白,嗯?什么叫天大的冤屈,还用本官说吗?”跟欧阳瑞不敢硬来,胡知县对西门庆现在可不惯着,吹胡子瞪眼厉声喊了两句。
西门庆这小子就是属弹簧的,你软他就硬,你硬他就软,还能屈能伸,刚刚仗着和胡知县多年的交情耍了脾气,一见胡知县彻底动怒不是开玩笑的,西门庆果然立刻便软了态度。
“大人,咱们二人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向来是有话直说,您又何必生气呢?想必我也是被小人给蒙蔽了,大人您饶了鲁华和张胜这一遭,日后我一定好好管束他们二人便是了。”西门庆心里面憋屈,可还是连忙站起来,赔笑着说道。
胡知县见西门庆识趣,便也不复刚刚疾言厉色的模样,摆摆手让西门庆坐下,见西门庆艰难的扶着腰好半天才坐,才问道:“刚刚还没看出来,你这腰是怎么了?”
“唉,扭伤罢了,劳烦大人惦记着。”西门庆嘴里这么说,心里面可盘算开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一定要查个明白,那欧阳瑞到底许给了姓胡的什么好处!
而胡知县此时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那回春堂是很有实力的大药铺,你和他们家合作,只有好处,我也就是看到咱们两个人的交情不错上,才会亲自给你们二人说和,既这么着,回春堂的东家欧阳瑞此时就在我这儿,咱们三人坐下来一起吃酒,让你们两个交个朋友!”
什么?!欧阳瑞那家伙也在这儿?!还要一起吃酒?!西门庆差点儿没从椅子上跳起来,可看着胡知县此时这热心的样子,拒绝的话在口中绕了一圈,又被西门庆给咽回去了,他今天已经得罪了一次胡知县,可不能再得罪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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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胡知县要做东给欧阳瑞和西门庆说和,师爷还请了本县最出名的戏班子来唱戏,特为的点了一出《将相和》,胡知县一边看,还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西门庆和欧阳瑞,那其中的意思是再显然不过的了。
西门庆看出了胡知县的意思,心里面太憋屈了,怎么着,姓胡的还要他对欧阳瑞负荆请罪不成?他奶奶的真让人窝火!
欧阳瑞看着西门庆忍气吞声的样子,心情很愉快,和胡知县倒是谈笑风生,旁边师爷也凑趣,三个人有说有笑的,独西门庆在这里闷不吭声,只知道低头喝茶。
胡知县见西门庆完全不顺坡下驴,刚刚在自己面前还赔笑服软的,现在和欧阳瑞在一处,又摆了一张□脸,心里面很不痛快。也因此看欧阳瑞特别的顺眼,刚刚在欧阳瑞那里憋气的事儿,现在早就被他给抛到爪哇国去了。
听戏听到了天色暗了下来,府里也摆好了酒菜,胡知县坐了主位,欧阳瑞在他的下手边,然后是西门庆,师爷也陪席,席间西门庆刚刚喝了一肚子的茶水方便去了,欧阳瑞这才对胡知县说道:
“大人,我看西门大官人可没什么和解的意思啊。”
胡知县对西门庆十分恼火,此时又十分尴尬,倒是师爷眼珠一转连忙说道:“依小人看,大官人不是不想和解,大抵是抹不开面子罢了,待会儿咱们多喝些酒,一来二去的便熟了,到时候欧阳公子就知道,大官人是个爽快人。”
“哦?那待会儿我可要好好敬一敬大官人的酒了!”这还倒是风水轮流转,上次西门庆想要灌酒把他灌醉,这回看看西门庆醉是不醉?唔,这还真是意外的福利,今天看到西门庆憋气委屈的小脸他就觉得很愉快了,如果再能尝一尝那天的味道——也不知道醉酒以后的西门庆有什么不一样的风情,欧阳瑞想着,脸上不由得带出了一抹笑容来,晃得胡知县和师爷都看愣了一下,才双双移开了眼睛。
等西门庆姗姗来迟入了席,迎接他的,就是三人轮番的敬酒,西门庆是喝也得喝,不喝还得喝,喝得西门庆心里连连叫苦,他总觉得背后发凉心里面直不安,看着欧阳瑞谈笑自如的样子,西门庆心里面警铃大作,不行,上回他就吃亏了,这次万一……不行不行!
西门庆想到这里,这酒是一口都喝不下去了,现在他就有点儿迷糊了,因此也顾不上什么得罪不得罪胡知县了,连忙就要告辞,胡知县哪里能放人,师爷也在旁边劝,倒是欧阳瑞开了口:
“想必是因为大官人扭了腰的原因,今天实在是不舒坦,这酒喝到现在也算是尽了兴,不如这样吧,大官人干了这三大碗酒,算是给咱们三人陪个不是,而后便让大官人回去休息吧!”
听欧阳瑞说这话,西门庆差点儿想扑上去咬死他,什么扭了腰,不舒坦!他到底为什么不舒坦没有人比这个该死的欧阳瑞更清楚了!在这儿幸灾乐祸,瞧瞧他那眼神,呸!他西门庆可不领这个情!不过他确实是不能再在这儿喝了,西门庆心里面憋着气,嘴里也只能赞同欧阳瑞的话。
“便这么办了,我这里给大家道个不是了!”
下人端上了一坛新酒,西门庆把酒坛上的红布塞拿下来,倒了满满三大碗酒,咕噜咕噜咕噜,这三大碗酒喝下去,西门庆可真觉得头重脚轻了,胃里面也跟有火在烧似的,可纵然这样也比喝醉了人事不省任人摆布要强得多。
喝了酒知县自然放行,西门庆现在是恨不得一下子就回到自己家里他才安心,可谁知道刚走到门口,突然觉得两腿的膝盖处一麻,整个人“扑通”一声就摔在了地上,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西门庆只能暗道一声不好,便失去了知觉。
“大人,西门大官人醉的昏过去了。”伺候的下人赶紧到西门庆身边查看,见西门庆并无大碍只是醉过去了。
胡知县哈哈一笑:“来人,快把他扶到厢房去休息,咱们三个继续吃酒,想不到欧阳公子也是好酒量啊!”
眼看着西门庆被下人抬了下去,欧阳瑞嘴角勾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对胡知县说道:“大人,这些酒吃多了除了醉得不省人事也没什么好处,我这里倒有一坛好药酒,只喝一小杯,保证让男人一晚上都生龙活虎,大人可想尝试一下?”
这话一出,胡县令的眼睛瞪圆了:“真这么有效果?那对身体?”
“大人放心,这是我们回春堂的独门秘方,对身体完全没有伤害。”欧阳瑞说罢,胡知县连声说好。
不单胡知县,连师爷也有幸尝了一杯,迫不及待想要验证这药酒神奇之处的胡知县再也无心在这酒菜上面,打了两句哈哈,又感慨了一番:“平日里西门老弟可是最喜欢鼓捣这些房中之乐的东西,今天却偏巧他先醉过去了,可惜啊可惜。”
师爷凑趣道:“便是没醉过去,大官人扭了腰,只怕也难以享受了。”
欧阳瑞没说话,只是嘴角的弧度微微放大了一点,刚刚西门庆喝得那三大碗,够他今天晚上享受的了。
此时被安置在知县家中西厢房的西门庆,在迷迷糊糊当中只觉得整个人像被搁在火上烧一般难受,刚刚的眩晕感随着浑身的燥热消散了去,西门庆一边抬手解衣裳,一边睁开了眼睛,谁知道映入眼帘的是欧阳瑞那张艳若桃李的漂亮脸蛋,吓得西门庆一哆嗦,还解着衣服的手也僵住了。
欧阳瑞看着西门庆惊恐的小眼神,嘴角挂着冷笑,手指捏住西门庆的下巴,笑道:“我今天听人说,你夸下海口,要我跪在你的脚边求你,还要让你那个朋友花子虚尝尝我的味道,嗯?”
看着欧阳瑞黑得渗人的眼眸,听着这番话从他最里面说出来,西门庆哆嗦得更厉害了,别看西门大官人平日里心里面着把欧阳瑞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的,那是没见着欧阳瑞的时候,真到了眼前,看着欧阳瑞这幅模样,再想到他那恐怖的力气,西门庆除了否认,一点儿硬气话都不敢说。
“没,没有,误会,全是误会,你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我……”西门庆吓得有点儿语无伦次,更让他觉得惊恐万分的是,这话是上午他在自己家的后院和花子虚、应伯爵说的,到底是怎么传进欧阳瑞耳朵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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