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
贾母也颇为遗憾,怜爱外孙女归怜爱,更多却是瞧中了别的,心底固执的认为自家含玉而诞的金孙将来定有大造化,要不是看在林家历代列侯、人脉众多,家财万贯,又只有黛玉一个后代的份上,自家孙儿便是公主也配得上。
难道就这么放弃林家偌大的家产?王夫人不甘心的捻着佛珠。
贾母淡淡的说:“过些日子我递牌子进宫,顺便请玉儿来府里住两天。”
王夫人眼前一亮,她也是很久没见过女儿了,只可惜元春福薄,没能诞下一儿半女,可恨那林氏怎的如此好命,儿女双全,还颇得宠爱,过两年一选秀,后宫佳丽三千美人如云,她可怜的女儿什么时候能出头呢?
大年三十下午,西林觉罗皇后发动了,大概是第一胎不容易,折腾到半夜才生下一对龙凤胎,一个亥时三刻,一个子时初刻,正正好被新年隔开。
这是皇家头一次有龙凤胎出生,还是嫡出,寓意极好,大吉兆,一扫他为之前京中流言四窜的郁闷和山东孔家拒绝参加登基大典的恼火。
永珏高兴坏了,当即给起了名字,儿子叫绵惇,女儿叫嘎鲁玳,寓意为凤凰。
不仅大手笔的给了皇后大量赏赐,还将鄂弼的三等公抬为一等公,放出了大批宫女为双胞胎祈福,连鄂弼福晋天天递牌子进宫都全当没看见。
老天啊,叫朕多高兴两天吧?可别再闹出什么糟心事了……
蹲在长春。宫逗一双儿女的永珏如是感慨着。
可惜,祈祷这事儿多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正月十五还没过,荆州民变的消息就传来了,难得好心情的皇帝立马脸色漆黑如锅底。
乾清宫丹墀下的众臣子互相看了看,深知这是个烫手山芋。
端王是大清最后一个异姓王,因为他们很有自知之明,从不惹事,也不贪恋权力,搞得乾隆老虎吃刺猬无处下口,整天暗搓搓的诅咒端王一家死于非命。
但是,这一代的端王不只是脑子不好还是怎的,平时挺正常,就一个毛病,疼起女儿来毫无分寸,这次民变就是因为他给女儿庆贺生辰弄出来的。
有点脑子的大臣一看皇帝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就知道,端王一家死定了。
“战事吃紧,想必荆州百姓的日子不好过,朕……”永珏正想说‘要好好琢磨一下’的时候,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出列,粗声打断了他。
“奴才努达海请战。”
半句话卡在嘴边又咽回去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永珏的心情更差了。
顿时,一股阴森森的凉气席卷乾清宫,众大臣齐齐打了个寒颤,万佛啊,皇上这制冷的功夫比起雍正爷都不差什么了QAQ
永珏食指在扶手上轻轻敲打,琢磨着,努达海虽说不如傅恒阿桂兆惠这些名将出色,但大大小小也立了不少战功,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民变,想来应该也处理的了?
“也好,不过事关百姓,爱卿需仔细处置,”他吩咐道,“传旨,着努达海带兵八千,赶往荆州,平息民变,丰升额、札兰泰随行,务必要查清此事来龙去脉,好生安抚百姓,若有当地官员牵涉其中,立即解职押回京城审问,无论其品级大小,朕许你二人便宜行事。”
“奴才遵旨。”三人齐声应道。
退朝后,永珏刚批了两笔折子,海兰察求见。
“哟,朕的大将军,怎么不操练兵马了?”永珏浅笑着调侃他。
海兰察单膝跪地,铿锵有力的道:“皇上,奴才海兰察请旨出战,请您恩准。”
“你是大将,不必为了一场小小的民乱出征,杀鸡焉用牛刀,”永珏解释道。“别担心,以后叫你忙的地方多着呢。”
海兰察低声说:“自从二十二年后,奴才已有五年不曾上战场,实在是有些手痒。”
“手痒?你这理由倒叫朕不知如何拒绝了……”永珏噗嗤一笑,爽快的点头,“好吧,此次你做主将,只是须记得一件事,端王是异姓王。”
“奴才明白,多谢主子恩典。”海兰察眼中闪过一丝晶亮。
永珏坐直,郑重其事的说:“海兰察,沙俄贪婪,蒙古蠢蠢欲动,长白山外高丽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三番五次不肯消停的大小金川和西藏,还有前明遗民遍布的琉球、暹罗(泰国)、南掌(老挝)、苏禄(菲律宾)、安南(越南),朕不愿安于现状,做一个守成之君,你明白么?”
海兰察单膝下跪,朗声道:“为陛下之命是从,奴才愿做马前卒,替皇上征战四方!”
一颗红心向永珏的海兰察就这么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了,完全不知道前面等着他的是何等阴暗悲催令人为之泪下的苦逼日子。
正月十五过完。繁忙的生活又开始了。
当天,以商讨治河为名,永珏再次留明瑞宿在宫里,两人正讨论今年户部要出多少银子赶在汛期前治理黄河,戴权端了两杯茶苦着脸出现。
一个小小的身影随之挤进来,伴着“大阿哥,皇上在忙”的惊呼。
“额尔赫?”永珏奇怪的看了看抱着软枕的儿子,“都这么晚了,不睡觉跑来乾清宫做什么?”
小绵忻吭哧吭哧爬上自家阿玛的腿,抱着他的腰不撒手,软软糯糯的撒娇:“儿子好久没跟阿玛睡了,想阿玛,阿玛怎么就不想儿子?”
心头肉悲切的控诉立刻叫永珏开启了慈父模式,他一把抱起儿子,亲了亲,温声哄道:“阿玛最近太忙了,乖宝是大孩子了,要给弟弟妹妹做个榜样。”
小绵忻暗中狠掐自己一把,憋红眼眶,泪汪汪的哭诉:“可是,过年的时候二弟三弟他们都可以找额娘,儿子、儿子……”
黑宝石似的眸子蕴满了水汽,他嘟着嘴,挤出两滴眼泪。
“好好好,阿玛不批折子了,阿玛看你睡觉。”永珏连忙抱起爱子哄了又哄。
“一起睡。”绵忻拉住他的衣服,满眼期盼,好不大意的卖萌。
永珏不禁迟疑,自从登基之后,筠亭都不怎么愿意在他这儿留宿了,今天好不容易把人留下……可是,儿子不能不顾吧?
犹豫了一会儿,他对明瑞说:“筠亭,关于河务,你先拟个条陈出来,左右宫门已经下钥了,今晚便住下吧。”
被抱进内室前,绵忻忍不住丢给明瑞一个得意的眼神,看吧,阿玛还是疼孤的。
换了衣服,把儿子拢到自己怀里,轻轻拍打。
绵忻往他阿玛身上又靠近些,心中感慨了一下某人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材,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额尔赫?乖宝,睡了吗?”
再三确定宝贝儿子已经睡熟,永珏用一只长条软枕代替自己,然后蹑手蹑脚的下床,到前殿找把有限生命投入与无限折子奋斗中的明瑞相亲相爱去了╮(╯_╰)╭3
早上醒来,一摸旁边的被窝,都凉透了,某人立马眯起凤眼,从小宫女那儿套出他阿玛在他睡着后就离开的消息,气恼的揪起被子磨牙,心中暗恨。
富察明瑞,丫敢抢孤的阿玛,孤跟你没完!
富察明瑞VS爱新觉罗·绵忻,1:0
从此,某人和某人开始了为期多年的争宠生涯┗|`O′|┛嗷~~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早六点还有一章哟,走过路过不要错过O(∩_∩)O~
ps:明小受深谙不争才是争的深层含义啊,居然赢了太纸殿下。
ps的ps:殿下您都五十多的人了,好意思顶着嫩壳跟年轻的小帅哥争宠么?
☆、第一把火
先不去管荆州那边由于努达海着急赶路而正好出现在某人面前成功天神救美的海兰察童鞋,先把注意力留在京城。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永珏这第一把火烧得就是内务府,尤其是庆丰司采买。
从小在宫人的冷眼下长大,份例永远是别人挑剩下的,大冬天饭菜都得从冻硬的油块里夹,更别提碳了,有些脸面的大宫女都不会用的那种,一点着满屋子浓烟滚滚……
永珏大概是爱新觉罗家最了解那群擅长捧高踩低的包衣奴才的人了。
如今总算有机会报当年被欺辱之仇,就是永珏心眼挺大,也架不住旁边有个恨不得给那些人来个油锅单程旅的哈姬兰撺掇。
于是,这两个人便暗搓搓的蹲在乾清宫商量对策了。
穿越前看了不少包衣世家穿金戴银,打着皇室名义大肆敛财,间接控制了清朝后期皇嗣出生的阴谋论,哈姬兰对内务府的水之混深以为然。
再不济,还有个活生生的例子——令妃摆在眼前呢!
想当年令妃掌凤印的时候,满宫上下除了她自己,连个小产的妃嫔都没有。
更何况,哈姬兰还打算把陪嫁嬷嬷把持公主府的事儿捅出去呢,历史上活过二十岁的抚蒙公主少的可怜,一只手差不多就能数过来,出嫁不到一年就过世的多不胜数。
不为别的,单是同为女子,她就必须为这些碧玉年华魂归大草原的女孩们讨个公道。
永珏是个实干家,说做就做。
一边秘密派人去打听京城粮肉菜蛋的市价和内务府采购价,一边叫粘杆处暗地清查内务府各个世家的财产。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气的头顶冒烟,连砸几个茶杯,说的就是永珏。
“给朕传和亲王,果亲王,傅恒,鄂容安入宫!”蹲在龙椅上怒火中烧的某人咆哮道。
皇帝发火了,这四个人当然是麻溜的出现。
“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安?朕不安!”把两本奏折丢在地上,永珏冷笑不已,“起来,把奏折看一遍。”
等四个人轮流看完,傅恒赶紧请罪:“奴才监察不力,请皇上降罪。”
傅恒惴惴不安,一朝天子一朝臣,并非当今心腹的他最担心自己被拿来开刀,做了新皇清洗乾隆势力的头一只倒霉羊。
此刻,他万分怀念去前锋营练兵的侄儿。
普天之下,敢在皇上龙颜大怒时劝解一二的也只有富察明瑞了。
鄂容安是户部尚书,管不着内务府,叫他来是因为永珏打算用铁血手段填充一下国库。
弘昼弘瞻两兄弟脸色由红变白,再转青,最后彻底黑的一塌糊涂,自尊心强又小心眼的爱新觉罗家爷们最恨奴才们糊弄自己。
物价单写的很清楚,一个鸡蛋市价两文钱,内务府采购价一两,更离谱的还有,一只鸡二十两?
别逗了,要知道,住在京城的三口平民之家一年的开销都不到二十两。
“一个鸡蛋一两银子,这鸡吃的山珍海味穿的绫罗绸缎住的碧瓦飞甍不成?啊?一群见钱眼开的狗奴才,竟敢拿朕当猴耍!”
永珏愤怒的拍着桌子,做咆哮状:“这帮奴才连皇家都敢糊弄,谁知道他们背地里还干了什么见不到人的阴晦事!和亲王,傅恒,当了这么多年内务府总管,你们俩什么都没发现吗?朕的皇庄、贡品、广储司……他们伸过爪子么?”
“还有宗室,朕看这些年诞下子嗣的多是包衣女子,这些狗奴才究竟想干什么?”火力又转向了果亲王,“六叔,你是宗人府令,没注意过吗?”
“国库都空虚成什么样子了,一笔治河银子都舍不得,鄂容安你这户部尚书是怎么当的?”好吧,可怜的鄂容安被迁怒了。
四个人互相看了看,只有下跪请罪的份。
说实话,国库空虚还真不是鄂容安的错,乾隆下一次江南就花了一亿七千万两白银,比两广地区一年赋税都多,每年不消停的修缮御花园、圆明园、承德避暑山庄和各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