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前方的桌子差点被他拍了个粉碎!
与此同时——
刚刚小产的淑妃赶来了!
而之前因涉嫌杀害谢御医的秦如沫也出现在了案发现场!
姚淑珍身子孱弱,仿佛风一吹就会碎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真的中了圈套!事到如今,她……只能……自保了!
雨眠死死地盯着姚淑珍,想要求她给自己解药!而姚淑珍的眼睛在告诉她,如果她敢说出真相,只有死路一条!!
姬钧拓冷冷看向雨眠,“谁指使你做的!”
就在这个时候,淑妃也颤颤巍巍地走过来,一副悲痛欲绝地模样,“雨眠,我自小就待你如亲妹妹,你怎么那么傻,居然受人指使去害人……”
雨眠,你家五口的性命全权在我手上,你的毒也只有我才有解药。该如何取舍,你且掂量清楚吧!
秦如沫淡淡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你还不觉悟。淑妃,一生不长,当自重自珍自爱自怜。”
淑妃装作不可置信地转头来看秦如沫,“如沫妹妹,你为何要害我!你给雨眠吃了什么?为何她一句话都不说?你毒哑了她?她还是个孩子啊,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没有想到她居然还要倒打一耙!
秦如沫的双手不自觉握紧,见过冥顽不灵的,从没见过这般冥顽不灵的,“淑妃,谢御医在天上看着你呢!”他是为了什么才成全你做这种事!?他爱,自以为很伟大很高尚,其实太傻太愚钝!
如果他真的爱你,就应该在你走错路的时候狠狠拉住你!而不是纵容你一路错到底!
“你……你害死我腹中胎儿,却连御医都不放过。如今,你居然连雨眠都要伤害,如沫妹妹,难道这一切,只是因为我不小心做了正妃吗?如果是,你说啊,你告诉我,我不要什么正妃的位置,我只要我的孩子,你让我的孩子活过来,你让无辜的谢御医活过来,你让雨眠好起来……我什么都让给你,即便你要我立即死去,我也绝无二话……”
秦如沫的身体重重震了震。
如此同时,淑妃突然捡起地上的长剑,对准自己的脖颈。
“淑妃,你莫要闹了!”姬钧拓大声呵斥……
锋利的长剑轻轻一划,脖颈便流出了血,淑妃依旧提着剑,一边大声哭嚎,“如沫妹妹,我求求你了,你把孩子还给我,你把孩子还给我吧……”
☆、背后主谋
此情此景,谁不为之动容!?
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即便是死了,她也还是要拿来利用,姚淑珍啊姚淑珍,真是令人大开眼界!秦如沫深吸了一口气。
已经有很多人站在淑妃那边了……
但是,秦如沫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在这样一个时刻,还站在她的身边,只相信她的人!
良久,姬钧拓终于开口,“雨眠,你告诉本王,究竟谁才是背后主谋!”
雨眠看了看淑妃,又看了看秦如沫,缓缓升起手,手指指向一个方向……顷刻间,世界一片安静,皆循着雨眠所指方向望去。
秦如沫的身体震了一震:雨眠,我应该想到,你可以颠倒黑白一次,便也可以颠倒黑白第二次!
她指的,是秦如沫——!
再次吐血,雨眠瘫软在地……
“雨眠——”淑妃立刻抱住她的身体,大声痛哭。
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做戏。
只是突然觉得这个人很可怜,一夜之间,两个最衷心的人全都离她而去!不,应该是,三个……还有她肚子里的骨肉,也一并成为了她当王妃的牺牲品!
雨眠张了张口,望着淑妃,忽而落了泪,她的手指朝着淑妃伸了伸,仿佛想要替她擦眼泪,然,终究是慢了一步……
她说不出话来,但是,她口中喃喃的字句,分明是:娘娘,珍重……
淑妃颤抖着唇。
她终于翻盘了!她赢了……!现在知道真相的人全死了,死无对证了……
但是,她得到了什么?她究竟得到了什么!?
“雨眠,你醒醒,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你醒一醒……”
再也没有人回应她。
“所有人都给本王退下,此案疑点重重,先将秦如沫押入大牢,本王亲自来审!”
姬钧拓面无表情地下了命令。
秦如沫轻轻一句叹息,自愿入狱。
待人群散去,姚淑珍才恍惚想起什么,连忙将一颗解药塞入雨眠的口中,但是一切都太迟了,她醒不过来了!
明明知道这颗药会置她死地,但为何真正看她死去时,却才发现一切不如想象那么简单容易!
在她死前,自己也还是不相信她,所以才给她毒药,所以才威胁她。
可是她……
可是她……
却给了她全部的信任……
甚至连性命都给了她……
仿佛知道她死去,才可以真正闭嘴,这样,她才能安心。所以,就遂了她的心,死在她的面前……
可是……
她拥有什么?
此刻,她还拥有什么……!
从轻声的呜咽,到嚎啕大哭……
一滴,一滴泪水,终于彻底崩落。
肚子里本不该出现的孩子,最终化作一滩血水的牺牲品。失去时,她没哭!
陪伴在她的身旁,十年如一日的男人,恋慕着她,为他牺牲性命的萧郎,夺了他的心,她没哭!
她以为,只要自己登上妃位,坐稳,就会觉得安心……
此刻,她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她千方百计要得到的,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可是,却失去了她所有的珍贵……
不远处,是谢御医冰冷的尸体……
她放开雨眠,一点点朝着那个尸体走去……
冰冷,再也没有一丝温暖……
她想起他的温热,想起他的笑,想起他曾经为她写的诗,也想起他对她说的话……
他们本来可以去浪迹天涯。可是她不肯……
她甚至残忍地对他说:萧郎,你说,你的心是我的,所以,我今日要它,你给是不给!
他说,既然你要,我便挖出来给你!
给你!!!
此时此刻,终于惦念他的美好,却再也无法得到那人一字回应。
颤抖碰触着那冰冷的尸体,描摹着他冰冷的轮廓,姚淑珍终究崩溃地俯下身去,趴在那冰冷的胸口失声痛哭。
“萧郎……萧郎……萧郎……对不起……”
*
王府地牢。
夜凉如水。
秦如沫抱着双膝坐在地牢的草堆之上,望着窗外月光,轻轻哼唱——
拾起泥土的芬芳 春天郁郁葱葱
和你一起编织的梦 脚步走得好快
已经凝视了多年 如同我的生活方式一般
不曾被时光的流逝所左右 那钟摆的声音
为了谁而存在 一颗没有名字的心
仿佛逆流而上一般 你没有一步停留
语言所无法表达的 你传递给了我
每个人都会去找一个放弃的理由
把梦想关进箱子的那把锁 一定还在某个地方
等待着 等待着被开启的那一天
某个人在想着你 你在想着某个人
思念飞向孤独空隙 如候鸟一般
对于只存在于今天的一切 静下来听一听吧
到可以真心说出那句 一切还来得及
人并不是孤独的 只要回到原来那个地方
那些被人们忘却的时间 可以让人们生存下去
只要和梦想化为一体 变成名为”自己”的一颗球
突破一切困难向前进的愿望就会实现
……
“那,你的愿望,可实现了?”身后,一个好听的男音响起。
秦如沫浅浅笑了,“小拓。”
姬钧拓命人打开地牢,钻了进来。“夜有些凉,我拿了床被子给你。”
“让倾尘给我就好了的。”她在原地抱着自己的双膝。
他走近,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晕出一层薄薄的光雾。“为什么非要我说出来。”他将被子绕了一圈,裹住她的身体。
“什么?”她抬头看他。
他从背后将她连同被子一并抱住,声音轻柔地笑道:“只是想你了而已,非过来看你不可。”
“笨蛋。”她的心里甜甜的。
他抱得更紧了一些,将自己的下巴顶在她的肩上,“他们对你可好。”
“嗯。”
她笑得很好看,他的心却突然紧了,“对不起。”
“嗯?为什么要说这个?”她微微滞了滞。
“明明说好要你永远幸福快乐,现在却眼睁睁看你受这样的委屈。”
她的笑轻轻僵了一下,又再次化开,“你相信我,就不算委屈。”但是,你完全,相信我吗?我确实是要杀了你的孩子。你……也许感觉得到,对不对?
仿佛听见了她的疑问,他说,“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永远站在她这边吗?那,关不关是非对错呢?
轻轻沉默了一下。
他开口道:“沫沫,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出去的。”
“其实,我已经找到本案的突破点了。”秦如沫缓缓说道。
☆、沫沫,不要怪我狠心
“真的?是什么?快说!”他激动地说道。
“明天再告诉你。”
“你想急死我!沫沫,我一刻也不想让你受这样的苦!”但是,也许父皇是对的,越多的恩宠和纵容,就越是容易将你推至风浪口。我若为皇,定要你万万人之上!
“因为,这里的月光,特别漂亮。”
就这样静静陪我,看一整个晚上的月光,也是浪漫吧。
相拥,却不知对方心事。
她靠在他的怀里,渐渐睡去。他轻轻亲吻她的脸颊,那一夜,有一句话,自他的唇瓣滑过,睡梦中的她没有听见。
他说,沫沫,不要怪我狠心。阻你幸福之人,我皆会铲平,即使,那人是你的父亲。
那夜的月光很美。
很美,他却无心欣赏。
待黎明如期而至,她从睡梦中醒来,见他用自己的身做她的床,用自己的手臂做她的枕,唇角不自觉上扬。这个她爱的男人,让她觉得幸福。
姬钧拓睁开眼睛,发现秦如沫在看自己,浅浅笑道:“可还好看?”
秦如沫轻轻咳嗽一下,“自恋狂。”
“嘿嘿,我就是要娘子夸我,快,说一句……”
“勉强还过得去。”
“是有多勉强,才能叫人看得那么入神。”
“你……”
他扯着她,躺在自己怀中。“沫沫最美。”
“……草堆算床?”
“什么意思?”
“某些人说过,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能当真。”
“……”姬钧拓顿了一下,才哈哈笑了起来,“你呀!”
就在这个时候,牢头在不远处说道:“王爷,案子要开审了。”
秦如沫推开姬钧拓,他才不情不愿地起了身,在她耳畔轻轻说道:“昨日你说案子有突破点,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秦如沫点了点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小拓,你且好好再回忆一下,雨眠的证供。”
*
姚淑珍清楚的知道,如果姬钧拓不是有意偏袒秦如沫,绝对不会亲自审,此案关系重大,少不了要交给宗人府查办。
但已经失了三条人命,她绝不能临阵脱逃!势必要坐上正妃之位,才可罢休!
开审当日。
姚淑珍与秦如沫站在一排。
两张证供,证词却截然相反!
姬钧拓对审案的官员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开口道:“姚淑珍,请你再将当时情景重述一番。”
“当日,我与婢女雨眠正在淑珍阁小憩,如沫妹妹突然来访,开口便说,要打掉我的孩子!”
众人一怔,全都看向了秦如沫。
姬钧拓的双手不自觉地按住座椅,他坐在副审座,呼吸凝重。
秦如沫早已料到姚淑珍会这样说,而且,她也无可辩驳,当日,她的确是要打掉她腹中胎儿……
审案的官员顿了顿,对秦如沫说道:“你可有话要说。”
“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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