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无能到只能查到这些了么?”
肯尼斯很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
“您确定要我挑重点说?”
“你已经愚蠢到无法理解人的话了吗?!”
“好吧,”埃尔梅罗二世不耐烦的把手里的资料一扔,直接开始以没有情感波动的语调道,“打开过异次元的通道,弄出过百鬼夜行,诅咒蔓延到了平行世界————这是负责这方面的魔术师探查到的,说是有异样的魔力波动蔓延————偷看□,打破时间制衡,把第五次圣杯战争的Caster弄去度蜜月…………”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肯尼斯听得云里雾里,“听上去你师妹像是个魔术世家出来的异类!”
“他们家本来就不是魔术世家,是教会世家才对。”
埃尔梅罗二世用棒读的语气说道。
“谁要听你说这个!”
肯尼斯皱眉,烦躁的喝了一口冰镇的西瓜汁,最近他上火的脑门上都起了几个豆,把迪卢木多急的差点学日本人切腹以谢君主。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是一起穿越的,魔术也是戴雅一人引发的,但是两拨人降落地点就是不一样!
但是说出了问题的话,两拨人降落地点从某种程度上也是正确的,至少让远坂凛直接接手了戴雅,塞西莉亚高兴的见到了失踪已久的哥哥。
“那个……咳咳,你听说过她有什么……感情伤害么?”
犹豫许久,在室内踱步了几个来回,纵使很不想问,最终肯尼斯还是吞吞吐吐的问了。
“……就算加上在您那边的五年,她也不够谈恋爱的年纪吧?这是什么心态啊?!”
本能的吐槽了以后,埃尔梅罗二世大概的算了算,发现还真难说。
十五六岁的年纪,要说恋爱也不算太过分。
只是一直是小萝莉的模样,他一点也想象不出来凶残的师妹谈恋爱或者失恋的模样。
或者说,没人能甩了她?
“哼,果然人的出发点决定了人的一生么?帮着塞西莉亚执掌了阿奇波尔特家那么久连这个都查不出来么?”
“Fa……你去给我查查啊?!查得出来么?老师您是拿我当什么啊!”
硬生生的忍住了脾气,明明手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了,埃尔梅罗二世还是忍耐着没有发作。
“不过说到能让她失意的事情,大概只有言峰绮礼的死,和她那位职介祭司的预言者小姐的离开了吧?”听了一耳朵事情的塞利西亚优雅的放下红茶杯子,拿起桌上装饰用的一朵红色的玫瑰花。
血液般艳丽的红色仿佛吸进了世间所有最纯粹的红,只是看一眼就可以把人的意识吞噬进那片令人耀目的红里。
“那个叫做艾米尔莎的预言者么?其实也没有听过历史上哪位预言家叫艾米尔莎的……”埃尔梅罗二世挠挠自己已经长的很长的长发,很有点和肯尼斯一起烦躁并升级为暴躁的冲动。
这个小祖宗,一不如意害的全部人一起苦恼。
偏偏现在人还在日本,而且就算人在跟前埃尔梅罗二世也得忍住把她揪住打一顿的冲动。
“都是那个叫白正的错!”
肯尼斯咬牙切齿,直接下了定论。
看戴雅的可怜样子啊,心疼死他这个做父亲的了。
他养了五年多的孩子,谁敢给她委屈受,谁能给?!偏偏卫宫切嗣那个混账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东方英灵就害的他们这一边的人全部伤的伤痛的痛,要不是白正已经消失,肯尼斯恨不得叫迪卢木多拿木匠工具把白正给削成肉卷。
埃尔梅罗二世却沉默了。
…………
埃尔梅罗二世走出肯尼斯的书房,看不出脸上有什么特别的神色。
这是这位年纪越大越暴躁的男性,没有任何理由的直走到了走廊尽头,然后……
他一脚把门踹开了。
是的,踹开==
而里面的呆着的人毫不惊讶,这个二缺青年甚至还朝自己的教授挥了挥手:“哟,教授,你们开会开完了?”
“开你个头!你绝对有偷听了吧弗拉特!”
肯定而狂躁的句式。
把椅子拉开,猛地坐下来,又觉得腰坐疼了所以站起来,埃尔梅罗二世气的用手给自己发热的脑袋扇风,“Fack!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什么后果?!被迪卢木多那个柠檬控察觉到你至少得脱层皮!还有,塞西莉亚难道能饶了你?!更何况肯尼斯那个柠檬头知道自己的会议被偷听……”
“不是没有察觉到么?话说教授是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点上一根烟,深深地吸上一口,再吐出一口白烟,此刻弗拉特才相信刚才那个对着柠檬头男人各种隐忍的人是自己的老师了。
他仅仅就是直直的站在那里,紧皱着眉吸上一口烟,都可以独自成为一道令人觉得时光沧桑的风景。
弗拉特不禁看入了神,嘴角轻轻的溢开一个小小的笑容。
“话说教授啊,”过了一会,他以手托着脸,手肘撑着桌子,没什么坐样的说道,“为什么刚才教授你沉默了?我想教授对戴雅小姐还是有感情的吧?对于让她痛苦,又伤害了自己的老师————虽然是个柠檬头————的人,难道教授就没有看法么?”
“……哼,这事情不是你该掺和的,”埃尔梅罗二世转过身去,看着庄园外的英国的晴空,“难道你这小子又脑补了不该脑补的?说到这个我警告你,再上了时钟塔内部八卦杂志的主页去说些不该说的你就等着被挂在最高处吹风吧。”弹了弹烟灰,“还有,对待长辈要尊敬,柠檬头再刻薄也是你师祖。”
“是——————那我可以说说我的看法么?说不定可以开导开导戴雅小姐哦?”
“就你?”把弗拉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埃尔梅罗二世摇了摇头,“别抱有莫名其妙的自信,那家伙和你就不是一种人。”
他内心里更不希望弗拉特跟戴雅接触,谁知道这个二缺青年会染上什么不好的习惯?
要知道戴雅身边除了基佬就是腐女,就连传说中的那个预言者都是画得一手好画写得一手好文,甚至出得本,双眼堪比八卦雷达的……腐女。
对,再文艺再多才还是腐女,更何况她的才都来自于万恶的腐文化。
“那么,教授听我说吧,好歹想出来了不是吗?”青年鞠躬到底,抱怨的拖声拖气,“就听我说啦~”
“有【消音——】快放。”
“……你这样真的没问题么,教授,明明听说十年前是很可爱很有礼的……”
“你想死了是不是?”
“好好好,”青年微笑着摆摆手。
此时阳光更热烈了些,但是因为室内有降温魔术,所以这束照进来的光并不热,反而让青年的笑容有种无限温暖而不灼热的味道。
弗拉特就是这样的人,长得清秀算得上英俊,天资虽高却并不高傲,他就像随处可见的邻家的大哥哥,帅气而年长,平日里调笑着,认真微笑起来却有着很可靠的感觉,就像是大多数少女十三岁时偷偷藏于心里的暗恋对象,让她们每天都期待他对她们笑一笑。
“要我说呢,这件事情,从本质上来说,还真的是戴雅小姐的不对呢。”
“我早就说过了,这就像是抢玩具,但是圣杯战争里是不允许没有付出的争执产生的。”
“教授你听我说嘛。我也不说戴雅小姐到底怎么样,毕竟再怎么样戴雅小姐是个孩子,稚气未脱什么的还是有的,再加上她肯定也算是娇养着长大的,在这之前唯一一次得不到的东西就是她父亲言峰绮礼,那么脾气一上来,就不会再放任什么东西的离去吧?所以当她习惯了和自己很契合的一个人存在在自己的生活里以后,就算是白正有理,想要把那个人要回去小姐也是不答应的对不对?”
“废话。”
“唔……事情已经过去,我就不再判断谁对谁错了,但是啊教授,你要想想,白正曾经说过,他试图倒退时间,阻止预言者小姐的穿越,但是没有成功。这就很像我最近知道的一个故事呢。”
“什么故事?”埃尔梅罗二世看着弗拉特翘起二郎腿,双手叠交在膝盖上,有点大人的样子了,心里还算欣慰,还好二缺归二缺,样子还是会做的,人也不算……太蠢。
“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大概就是预言者小姐他们那样的年龄吧,一起在夏日里坐着聊天,结果呢,因为黑猫跑掉了,少女去追猫,因此在道路上被车子给撞死了。少年怎么哭号,她都已经死了。等少年哭昏过去后,醒来却发现,自己还躺在家里床上,少女还活着,她被撞死的日期正是日历上的明天。于是他便拉着少女往别的地方走,但是没用,建筑工地上有一根钢筋掉了下来,贯穿了少女的身体,少年再一次看着少女死去;第三天,他依旧回到了过去,这一次他拉着少女走了天桥那种高空和地面都安全的地方,可是少女却因为快速的跑动掉下了天桥的楼梯而死…………”
弗拉特不快不慢的陈述这个故事,埃尔梅罗二世听得心惊,他第一次发现弗拉特原来是个这么会讲故事的人,诡异的循环死亡被他轻描淡写的叙述带出了一种让人几乎呼吸凝滞的紧张感觉。
“教授你说,这样重复着看着悲剧重演的少年,最后会怎么做呢?他的人生已经被定在了那一天,他必须重复那一天,然而他不论用什么方法也救不了少女,而且奇怪的是,每次少女死的时候,都有一个和他长得差不多的人对他说,‘没用的’。教授你说,最后他会怎么做?”
弗拉特将一根手指放到嘴唇间做神秘状,呼吸和音量一起轻下来。
“教授,最后他————在时间的缝隙里,坚决的冲了出去,将少女推到了一边,自己代替少女成了那个死亡的人。”
最后的那个字音,他说的很轻很轻,轻到几乎没有声音,然后他才重新露出原来的笑容。
埃尔梅罗二世……几乎忘了呼吸。
弗拉特……想要说什么?
“虽然没有那么惨,但是白正的情况也差不多吧?看着唯一陪在身边的朋友无数次的离去,不论做什么都没有办法挽回分离的结局…………所以本来那样谨慎讨厌不正常世界的人才会自己也过来,还肆无忌惮的使用不正常的力量吧?毕竟他认为学生就该做学生该做的事情,这样的人是很典型的一种老成,是不会喜欢异样的事情的。所以教授,人都有发疯的时候啊,当一个人发疯的时候,他是不会去顾及别人的感受的,他会……不顾一切。”
轻轻的笑出声,弗拉特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红茶,润了润嗓子,“人要是执着什么东西的话,是很可怕的,对吧?教授也有吧,执着的东西?”
“啊?”
“说说看吧,教授肯定有执着的东西对不对?”弗拉特越过桌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埃尔梅罗二世,不顾他皱起的眉和微妙的神情。
执着的东西……
差一点的,埃尔梅罗二世就觉得脑海要突然的出现了一片鲜红,耳边就要响起如雷般的声音。
直到现在,过去的那片记忆依旧清晰地可怕。
他不耐的闭上眼睛。
“教授——————”
弗拉特还要撒泼打滚,结果下一刻轰的一声巨响,埃尔梅罗二世身旁的玻璃猛烈的碎开,冲击力带起一阵劲风,碎片散落在地。
定眼一看,一个小女孩正坐在地上抱怨:“空间跳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