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抱着奇怪的乐器坐在湖水边,看着湖水,直到像是感应到什么了,抿嘴一笑,然后漂亮的手指变随意波弄了几下乐器,见音色正常,便弹了起来
苏堤醉红桥烟雨楼
菡萏消倚朱阁人空瘦
泪作酒换西湖十顷秋
桃花依旧 断桥覆雪灯如昼
白哉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因为在刚刚,他收到长老们的通知,一个星期后,会有场宴会,希望他安排好那天的事宜,一个星期后,是绯真的忌日,可是那些长老却偏偏要选那天开这宴会
说是宴会,还不是让他选朽木家下个当家主母
白哉皱了皱眉,心里就算有一千个不愿意,但,他必须对朽木家负责
过走一片小树林,白哉莫明的停下了脚步
这片树林,什么时候长这么茂盛了?走向前去,风,通过树与树的空隙,吹向白哉
树的清香,让白哉舒展了皱着的眉头,然后,远离回府的大道,走近这不起眼的小树林
南屏客满 把酒黄昏后
琼酒共醉轻唇触眉头
空老月难尽相思花~不留
怎寄愁红线断束绸缪
笑~饮一杯 鸩过喉
笙箫如昨清歌催云舟
再醒时
奈何过不识我
不悔共此生钟~情~托
暗~许终生诺
看着那个闭眼弹琴的少年,白哉停下脚步,少年的容貌虽然惊人,但,白哉更喜欢的,是他所弹的音
听着少年的歌,看着这水与光,白哉觉得,所有麻烦的事,都想不起来了,心,变得一片空白,从未有过的舒畅
本听得忘神,可是那少年的手突然停止了波弄,白哉不明白是何事,走上前
奉絮睁开眼,便看到白哉冷冷地看着他,一声惊讶,身子一晃,便随势要湖水里倒,不过转瞬,奉絮便已被拉入一个冲满淡淡阳光(?)味道的怀里?
嗯,朽木白哉换衣服应该蛮勤快的,他家的仆人洗衣服也洗得蛮认真的,肯定经常让衣服晒太阳,不然如此冷的人,怎么会有阳光的味道,呵呵
偷笑完,奉絮抬起头,用一副水汪汪的眼神看着抱着自己的白哉,眨眨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像受惊害怕的样子,衣服也因为突然的转动,而滑落一边,白懒的香肩就这样露在白哉的眼里
白哉回过神来,连忙松开了手,退后几步,带着淡淡的疏离
“冒犯了。”说完,白哉便转身离去了。
出了树林,白哉又皱起了眉头,不过他这次想的却不是宴会,再次看了看眼前的小树林,然后回到大道上
奉絮抱着琵琶,没有整理滑落的衣服,轻抚着琵琶上的琴弦,然后勾起一根
“铮……”等到一声停落,奉絮才拉起衣服。
“算了,今天就到这里了,回了,呵呵”
第 5 章
白哉回到家里,长老们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着朽木家的责任,而做为朽木家的当家主母,应当如何如何,心得心烦,但却无法拒绝
这是当初他们答应让他娶绯真时的条件
终于,在那些长老把要说的话都说完后,白哉便回到自己的院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
打开供奉绯真牌位的小柜,因为不是贵族,死后的牌位,不能放入朽木家祖先牌位坊
“绯真……”
另一边,奉絮在回到戏团之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团长,跟在奉絮身边嘘寒问暖,让人看了,不知道谁才是小小的乐伶,谁才是团长了
“啊,这几天我可能都怎么会在这里,不过放心,演出的那天,我会到场的,呵呵。”
樱花飘落,只是,这颜色,到底会让谁而疯狂……
第二天,夜晚,白哉做完所有的工作之后,走在空空的街道上,安静的时刻,让批阅了一天文件的白哉,稍微放松了一下,但一想到又要回去面对长老们的劝说,白哉又皱起了眉
直到走到昨天经过的那片树林,白哉停下脚步看了眼,然后收回眼神,打算继续往前走,只是
“苏堤醉红桥烟雨楼
菡萏消倚朱阁人空瘦
泪作酒换西湖十顷秋
桃花依旧 断桥覆雪灯如昼”
这歌,这琴,像是蛊惑人一样,白哉的脚步,不由得再次脱离大道,像那小树林走去
奉絮依旧和昨天一样,坐在同样的位置,弹着同样的歌谣,在听到有脚步声接近后,睁开眼看了那人一眼,点头一笑,继续轻声低唱
“南屏客满 把酒黄昏后
琼酒共醉轻唇触眉头
空老月难尽相思花~不留……”
看着停止弹奏的少年,白哉知道,这歌,应该还没有完,只是不知为何,少年只弹一半
白哉站在少年旁边,谁都没有说话,看着湖水波光粼粼,白哉的心里,突然变得也和这湖水一样平静而安稳
直到,那个少年站了起来,朝白哉点头弯了弯腰,然后便抱着琵琶走了
白哉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再看看这醉人的湖水,却没有了刚刚的安稳,有的,只是一种寂寞的感觉
白哉皱了皱眉,寂寞不是他该需要的情绪,所以,白哉也毫不留情,转身便离开了
而那池湖水,从头到晚一直都没有变……
第三天,第四天,白哉在经过那树林时,总会碰到那个少年,听着他弹那一半的歌曲,享受着一天中唯一安稳的时刻
第五天,今天的白哉早早批阅完所有的文件,这速度,让六番队的人以为他们的队长越来越爱工作了
站在小树林里,白哉自己也有些不明白,为何会如此,急忙地批阅完那些文件,又用瞬步来到这里,可是,明明已经来到这里,为何心里的烦躁并没有减少?
看着平时少年一直坐的位置,白哉又皱了皱眉,难道是今天来得太早了?他……为何还没有来?
直到白哉等了好一会后,那少年依旧没有来,白哉觉得自己烦躁的心情变得更烦躁了,正准备起身离去时,却听到背后的脚步声
是他……
停止想转动的脚步,站在原地,看着那少年站到他面前,腰弯点头,白哉首次也向他点头示意,只是,白哉在看到他脖子上的吻痕和手腕上明显被绑痕迹时,情绪瞬间由烦躁变成愤怒
今天来晚,是因为这个吗?
少年无视他的愤怒,坐在平时常坐的位置,只是今天没有唱歌,只是弹琴
和平时一样的景色,可是为何在看到少年身上的痕迹,白哉的心,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今日,为何不唱?”
听到身旁人的询问,少年停止弹奏,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又没开口说出来,低着眼,看着手中的琴,手也胡乱的拨弄着,然后,一声清脆声响,这,不是用手拨弄而发出来的
白哉看着少年咬着唇,无声地哭泣,许是被这的湖水缭乱了心志,走上前,轻轻将他拥在怀里,然后听着少年大声地哭喊
奉絮今天,本只想用眼泪让白哉稍动凡心,哪知白哉会揽他入怀,再次闻到白哉身上阳光的味道,奉絮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由刚开始的轻泣,到最后的大哭,这,不像自己……
然后,这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那平静的湖水,已经不再平静
许久之后,奉絮已经不再哭泣,只是任由白哉那样抱着,然后
“那歌,为何只弹一半?”
“……那,是个故事,愿意听吗?”
“那一切,都是从一个赌局开始……魏青衣和弘历……”
魏青衣(笑):你可想清楚了,若真要带我回府,我卖笑半生自是不怕的,难道你也不怕?
弘历(叹气):青衣,你敢不敢跟我赌一局,赌最后,是谁先放开谁的手。
魏青衣:呵呵,你赢不过我。
……
魏青衣(急促):放手,你喝醉了!
弘历(正色,认真):我向来只醉人不醉酒。
……
傅恒(朗声宣旨):熹贵妃懿旨,赐钱塘乐伶魏青衣毒酒一壶,白绫三尺,即刻上路。
……
你可悔过?
魏青衣:不悔。
饮尽毒酒,倒地
魏青衣:弘历,我说过,你赢不过我的,呵呵……
【注:请不要跟我说日本有没有人知道弘历这话,这只是一个代表,青衣是乐伶,弘历是贵族。这歌是情锁钱塘湖,非常好听,有兴趣的,可以去听一下,呵呵】
白哉站在庭院内,想着刚刚那个少年所说的故事,良久……
第六天,黎明之时,白哉已从家里出门,前往六番队,远远,就看到那片小树林
这么早,他应该不在。心里虽然这样想,但白哉却还想进去确认下自己的想法
但是,白哉却没有想到,他会看到,那个少年,裸着上身,背对着他,站在那湖水浅处
少年平时只把背后的头发留长,束成一把,从前面看就像是短发,只是这个时候,那长发已经散开
白哉心里变得有些不安,隐藏着气息,慢慢地走过去,然后,他看到
在少年的长发下,那背上的痕迹……
骤然握紧手中的刀,白哉突然有种爆怒的感觉
少年呆愣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抬起手,开始清洗自己的身体,白哉就这样在后面看着,眼里,有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心疼
奉絮昨天在说完故事之后,并没有离去,想着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事了,本来只是想稍微调戏下传说中的那个冷面神,只是,那个阳光一样的怀抱,让人,有些留念呢……
奉絮走到湖边,看着湖水里的自己
“奉絮,你该清醒一下。”
就着草地,不管那些小石头,奉絮就这样睡着了,到早上的时候,奉絮无奈地被冷醒了,起身,背后因为一直压着那些石头,所以有些疼痛,看着脏兮兮的自己,再看看那干净地湖水
奉絮起身,脱下衣服,走进湖水,头发,也一起洗洗吧,解开发丝,任它漂动
渐渐适应这湖水的温度后,奉絮便抬手清洗自己,突然间,他想到前世(?)的自己,嗯,从几岁开始接客的?好像是十四?还是十五?啊,有些记不清了呢
只是,那种被碰触的感觉,奉絮却还记得一清二楚的。
然后,再想起那个人……那个人……
奉絮清洗自己的动作慢慢停下,回想着那天他所说的话
对不起,我,爱上了你弟弟,他那么的单纯,我想给他最好的
单纯是吗?真是抱歉,我一点都不单纯呢!
如果单纯了,我怎么可能在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怎么可能拿到翻倍的钱,怎么可能来到这里……
我要用我的死提醒着你们,我要用我的死惩罚你们,让你们永远记住我!
内心深处突然的震动让奉絮从那疯狂的想法中清醒过来,然后用手捂住脸
呵呵,绝,我没事,谢谢你提醒。
奉絮大吸一口气,然后连头没入湖水中
奉絮其实只是想让自己更加清醒些,只是,这个做法,却让躲在角落的白哉吃了一惊
连忙从角落出来,走到湖边,寻找着那个身影,然后毫不犹豫地就用千本樱将那少年卷入自己怀里
而被禁锢在怀里的奉絮则已经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回事?这不是自己设计的一部分啊?
绝!他在这里你没告诉我?
抱歉主人,我见他没有恶意,怕这也是您计划的一部分,所以……
算了算了
“你……”噗,奉絮郁闷了,他刚刚想问白哉要做什么,可是那家伙居然脱下自己的羽衣直接盖在他的身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