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以Harry James Potter之名发誓。”】
疯魔之时
当医疗翼的大门被撞开——巨大的声响当然惊动了在旁边办公室里待着的庞弗雷夫人,她急冲冲的就赶了过来。等到了门口,她匆忙的步伐却停了下来。即使是看过不少这样的场面,但这时候的情况还是让庞弗雷夫人感到惊讶和难过。为了那种浓浓的,甚至是像她一样站的那么远,似乎都能感得到的悲伤的气氛。
还穿着脏兮兮的霍格沃茨校服长袍的黑头发的男孩跪在一张洁白的病床前,他的头深深的迈在躺在床上的铂金男孩的手边的被单里,压抑的哭泣声在安静的空间里被无可奈何的放大。传到人的耳朵里,生生的在内心里划出鲜血淋漓的伤疤。
“哈利?是你吗?”庞弗雷夫人的声音不自觉的放低了,她脸上怒气冲冲的神情也早不见了。她甚至有一瞬间的踌躇是不是要开口。但显然她本能的医德占据了上风。
那个黑头发的男孩没有回答,他含糊不清的想开口,发出来的声音却都是不可抑制的颤抖啜泣。他不想让人看到他控制不住的软弱的样子。他身边的男孩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被单能让他真切的感受到,那是生命还在的体现。
但哈利的理智又那么清楚的在告诉他自己,这不是真的,他真正的已经失去了。这是另一个人,另一个,这一世他看了一年多的德拉科。
在校长室听到卢修斯·马尔福的声音的那一刻,他脑海里曾经的德拉科的身影在渐渐远去,并不是看不清,而是一种,真正意义的上在道别——再也寻不回。而鲜活起来的,是他在去年这一世第一次回到霍格沃茨,下火车时紧紧地拥抱了的十四岁的铂金男孩。
哈利忘不掉,那一瞬间,他就像找到了自己的整个世界一样的巨大的幸福。
他刚才以为那时候的他所付出的感情是混杂的。但是现在,又悖论的忽然意识到,这其实早就被区分的清楚。因为最开始他潜意识里就有不一样的。
在曾经的那一世,他就是心存要和德拉科·马尔福好好相处的念头,也从未真的打算付诸实践。因为他身边那么多的人,都在排挤着对方所在的斯莱特林。他没有勇气站起来为了那个德拉科反驳。他没能对那些他的好友长辈们说:“德拉科真的很好,很好很好。我喜欢他。”他所做的和所有人理所当然认为的那样一样,和金妮成婚,和格兰芬多的朋友们打得火热,对“邪恶的斯莱特林”要不假颜色,面露鄙夷。
而这一世的一开始,一遇见那个十三岁的少年铂金贵族,他所做的是一直站在他的身边。绝不妥协,绝不退让。他发誓要倾己所有来呵护这个男孩。他愿意把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珍爱着,宝贵着。
德拉科·马尔福就是一剂精致的让人上瘾的迷药,沾染了就戒不掉。
最开始是为了什么早就不重要了,因为无论如何都再计较不清楚。刻骨铭心的过去不是简单的就过去了,这注定成为他自己的一部分——这是记忆。但事实上的,他失去了过去的所有,那么未来的呢?难道也要碌碌无为的任其离开?
这不行,绝对不行。
卢修斯的话,让哈利感到全身发抖的战栗。他不敢想象,这个世界的德拉科再出了什么事,他还能有什么。几乎是行动快过大脑,他冲出校长室,跌跌撞撞的往前跑,超过斯内普教授,那些挡着他的路的想问他什么问题的遇上的霍格沃茨学生都被他毫不犹豫的推开。
哈利记得他冲进斯莱特林寝室时,那些还在公共休息室里交谈的斯莱特林们震惊的表情,他们有的下意识的握住了魔杖指着他。但那时候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他跑到德拉科的寝室,却发现里面除了布雷斯·扎比尼之外空无一人。
几乎暴躁地询问扎比尼,得到了德拉科竟然发高烧留在医疗翼的时候,哈利立刻就掉头离开。一路上跑着,他感到他的肺部被猛烈地挤压着一样,呼吸不顺畅,但他不可能停得下来。想见德拉科,想见他,必须要见到他。
撞开医疗翼的大门,哈利终于看到在靠窗的病床上孤零零地一个躺着的身影,这一刻,好似他的灵魂才回到自己身上似的,那浑身的不知何时招致的戾气才褪去了。他跑过去的时候被一个椅子绊倒了,但他并不在意脚踝上传来的疼痛,他迫切的靠近德拉科,他看着他的脸,抚摸他的头发,隔着被单感受得到他的体温,才真的安稳下来。
就像在大海上孤独漂流了八十八天的浪人,在找到一牙孤岛,抚摸到那上面湿润的土壤时的迸发出的无比浓烈的生命的希望。
你是我一片汪洋上唯一的岛屿,知道吗?
眼泪不听话的一滴一滴从明亮的祖母绿眼睛中落出来,很快就消失在白色的被单上,看不出痕迹。哈利把头深深的埋在德拉科的手边,他的手贴着他的脸,没有温柔的摩挲,但哈利所期盼的,不敢贪心的——能触碰到,这样真的很好。梅林的恩赐。
“波……波特?”干涩的喉咙发不出连贯的清晰的声音,睁开眼的瞬间——那双浅色的眼睛中流露出朦胧的无辜和孩童般脆弱的纯真。也许是不真实的,他看着面前在他身边的黑发男孩。
“嘿,德拉科……我回来了。”哈利把头凑在德拉科的耳边,轻声说。他的嗓子也是沙哑的,发出的声音隐约还有哭腔,一点不像那个在水晶球呈像中果断的杀死了伏地魔的坚强的救世主。
“波特……我恨你……”德拉科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他的浅色眼睛眨眨,从眼角滑出的泪水顺着之前有过的泪水走过的泪痕,隐匿在洁白的枕头中。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恐怕只有他们两个人之间能清楚。
他在梦中,或者是那个人留给他最后的记忆中,看完了那最后一幕。灵魂的消散,意味着什么,再没有什么比身为纯血的他更清楚。原来真的那么爱了。那一个德拉科·马尔福,真的这么深爱过了。
那么他呢?他自己呢?他难道比不上那个人了?
但这怎么可以呢?一个马尔福,怎么可以这么爱一个人呢?
为什么偏偏是波特呢?为什么……
“我知道。”哈利温柔的说,他吻了那双透着浅浅雾气的动人的眼睛,“可我爱你……爱的是你。”他的补充是情人间甜蜜的耳语。
“波特……”德拉科的手忽然伸出来,紧紧地抓住了哈利的手腕,他的指甲就像要陷进去一样,“必须是我……只能是我。”就算是过去的他的也不行。
“Yes,my precious。”庄重的回答,伴随庄重的落在额头的亲吻,许下了诺言。
目睹了这一幕的庞弗雷夫人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这是多少年来都没有过的事情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个学院的学生,眼里所看得到的都是对对方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仇视……这毫无疑问有着那位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的推波助澜。但他们这些教授,都是眼睁睁看着事情一步步变成今天这样的,没有谁想过去阻止。
这些,都还只是孩子啊。未成年的巫师,霍格沃茨的存在,不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吗?建校的四巨头,就是为了巫师小孩们不至于受到中世纪麻瓜们疯狂的敌视和袭击,才创办了这所属于孩子们的霍格沃茨。
“你们在做什么?!”走廊里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很快临近,在没人能反应过来时,就有一个穿着白金色长袍的成年男巫的身影出现在了医疗翼门前。而这个身影显然和庞弗雷夫人一样,被病房内的这一幕刺激的停住了脚步。华贵的蛇头杖被他颤抖的抬起来指着里面的两个男孩。
“爸爸!”一声惊呼从德拉科嘴里发出来,铂金男孩急忙推开和他靠得极近的哈利,不可思议地看着出现在门前的卢修斯·马尔福。大马尔福那双和德拉科很像的,但是颜色更深的灰蓝色眼睛中惊怒的情绪喷发的显而易见。
就在接下来的几秒,医疗翼的门口站满了人,还有随着赶来找自己教子的西里斯,卢平和斯内普教授,甚至是邓布利多校长也紧随其后。他们都没看到刚才的那一幕,只看到卢修斯满脸的怒火。
“波特!你对我的儿子做了什么?”卢修斯快步走上前,拎起哈利的衣领把他一下子就从德拉科的病床边拽开了。哈利一时没有站稳差点就摔在地上,还好西里斯反应过来,直接扑过来接住了哈利。
“卢修斯·马尔福!你敢对我的教子做什么?”西里斯的眼里就要喷火了,他的魔杖立刻就被他从兜里拿了出来,指着卢修斯。
“爸爸!你别……”德拉科猛地拉住了卢修斯的手,制止了他打算转身和西里斯对峙的动作。他急切的想解释什么。
“德拉科,告诉爸爸发生了什么?你哪里不舒服?是波特那个蠢小子干的吗?”一想到在书房里处理公务时,不经意的抬头,就发现马尔福家家谱上面德拉科的名字变得越来越灰暗,卢修斯现在都还觉得没缓过来。哪怕他发现现在他面前的儿子正好好的。
在看到了那个之后,他立刻就通过壁炉感到了霍格沃茨。所以才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家谱上的那个名字在几秒的闪烁后,彻底的变成了惨白的颜色。但是很快的,“德拉科”
这个名字,又变得深黑,显示着现在的德拉科很健康。
有逝去的,也有还在的。
“我很好……爸爸,我……”德拉科似乎想得到是为什么,他的瞳孔有一瞬间猛地收缩,一闪而过的痛苦。但他不能让爸爸还继续担心。
“马尔福先生!”一声带点鼻音却透着坚定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德拉科的话。哈利推开了拉着他的西里斯,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德拉科的病床前,面对着卢修斯。
“波特!你还有什么话说?”或许是因为德拉科安然无恙,儿控的卢修斯的情绪显得缓和了一点,但他忽然想到他站在医疗翼的门口看到的那一幕,眼神又猛地变得尖锐和刻薄,口气也绝对不好。
“我……”
“波特!”德拉科大声地叫出哈利的名字,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哈利没有理会德拉科语气中的阻止意味,他祖母绿的眼睛所出的目光镇定地一个个和现在在医疗翼的人对视一圈,似乎想通过他坚定地神情让他们做好什么准备一样。
卢修斯皱了皱眉,他感到他的手被德拉科紧紧地攥住了。
“我爱德拉科,请您同意我们交往。”哈利最后把目光落在卢修斯身上,和那双露出刻薄的眼神的眼睛对视着,毫不畏惧,又庄重诚恳的说。
这一刻的医疗翼,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仅仅剩下哈利的话的尾音,在这么多人,却还显得寂静无比的空旷房间里,传出轻微的回响,盘旋在所有人的脑海里。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其实一点都不虐嘛!
我算错了,虐的大概在下下章,虐点一过,以后就都没虐了。
不知道,这样写他们的转变,还算好吗?
像姑娘们推荐一位在**上写了很多HD短篇文的作者——深木
话说我爱死她的《温柔的杀死龙的方法》了,这是短篇合集,表示很有爱。
在这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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