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狐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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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狐道长-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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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背一抹嘴角残存的酒液,王六耸耸肩,有些落寞地笑道:“你早就在怀疑,今天见到我家七弟,终于确定了吧。”
  
  许鱼含糊不清地道:“你俩长得挺像……”
  
  王六晃一晃衣袖,里面的鲜果干果滑出来,骨碌碌滚了一船。他侧身对着许鱼,一手屈肘支着船舷,一手轻轻摇着酒壶,对着晚霞的余晖轻轻摇动,似乎在确定里面还有多少酒。
  
  他专注的注视着酒壶,仿佛这个陈旧的酒壶是什么难得一见的稀有宝物。水面折射的夕照映在他苍白的脸上,越发显出他的身形单薄飘渺。
  
  明明才喝了一口,他的眼睛却好像已经醉了一般蒙上了一层水雾。
  
  傍晚明丽的霞光渐渐被沉郁的夜色取代,潺潺水声中,王六和许鱼谁都没有再开口。
  
  天上闪烁起星光。
  
  先忍受不了沉默的是许鱼。他从船上捡了一截脆藕,咔嚓咔嚓地啃起来。啃得兴起,伸手过去对王六道:“酒你还喝不喝了,不喝还我。”
  
  王六的神色有些诧异。他晃一晃酒壶,问道:“你还敢喝?”
  
  许鱼一把酒壶抢了过来,灌了一大口,白了王六一眼:“有什么不敢,难道还怕你害我?都跟你喝了大半年酒,早就猜到你不是活人,我又有哪天说过不再跟你喝酒了?”
  
  王六愣愣地看着他,双唇微颤,还想要说些什么,没来得及出声,就被许鱼用桂圆干塞了一嘴。
  
  他一惊,满嘴塞的桂圆干也来不及咽,伸手过来就要抓住许鱼揍。许鱼一闪身躲开,把酒壶朝边上一丢。
  
  眼看着满满一壶美酒就要掉进水里,王六再也顾不上许鱼,扑过去抢先捞住了酒壶。
  
  再一转头,许鱼已经逃到了船头,抓着渔网一脸严肃地对王六道:“六郎乖,别闹了,开工。”
  
  王六哭笑不得,一边狠狠地鄙视许鱼,一边咽了口酒,施法将河中游鱼聚拢过来。
  
  ***
  
  因着那算命先生一句话,王七便将那先生请进客栈小坐。
  
  卜术子道:“你面上有妖气,身边必有妖物作祟。三日不除,当有性命之忧。”
  
  王七吩咐客栈小二上茶,两人坐定,王七问道:“还请教先生,这妖物是什么来历?”
  
  他本以为卜术子说的妖物定是白楚才无疑,岂料对方一口断定:“此妖物乃是一只野鸡精。”
  
  王七立刻将眼前之人划到江湖骗子一流,讪讪地敷衍了几句,便婉言送客。
  
  卜术子只当他不信,也不久留,只是在离开之时摇头叹道:“可惜啊可惜,今日不除此妖,今夜便恐有血光之灾。吾所言是否灵验,阁下今夜自然明了。告辞。”
  
  卜术子离开。客栈二楼白楚才的房间,姬无畏扑扇着翅膀从半开的窗户挤进来,立刻就闻见满屋子酒气,同时发现了床上变回原形的白狐狸。
  
  姬无畏一阵狂喜,没想到老天待他不薄,这么快就给他恢复自由身的机会。
  
  他立刻飞上床,啄了啄白狐狸耳朵。
  
  白狐狸耳根一抖,翻个身,睡得十分香甜。
  
  姬无畏见机不可失,连忙把被子啄开,在白狐狸颈项附近一阵搜寻。
  
  他本以为这一次十拿九稳可以拿回封印了他的妖丹和大半妖力的勺子,没想到找了半天,除了白花花的狐狸毛啥都没看到。
  
  姬无畏没想到这蠢狐狸还有点脑子,喝酒还知道先把勺子藏起来。但是细一感应又发觉不对,妖丹的气息明明就还在这狐狸身上。
  
  又仔细搜查了一阵,姬无畏终于在小狐狸的颌下,发现了一点淡红的印记。
  
  姬无畏确定,他的妖丹的气息就是从这点圆形的印记之中散发出来的。
  
  但是哨子怎么会变成一个红点?
  
  姬无畏略一思考,便明白过来。
  
  白楚楚这个该死的!居然把他的妖丹炼成法器!还给白楚才认了主!
  
  这样一来,以后如果不是白楚才自愿将哨子还给他,并且解除上面的封印,他这一世都只能听从白楚才的使唤,想要自由,那就只有俩字——做梦!
  
  最毒妇妖心!
  
  姬无畏气得磨牙——如果鸡也有牙的话。
  
  气恼了一阵,姬无畏渐渐平静下来。
  
  算了,事已至此,发火诅咒都无济于事。好在解除控制的方法不止一个,他也已经有了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的更新
  刚发现,存稿箱的时间我一直设定的都是错的_(:з」∠)_
  我想设早上8点更新啊,结果全都设成了0点08分
  以头抢地
  
  ============
  
  王六…《王六郎》
  卜术子…《妖术》
  
  
  换了专栏图,依旧是缘来如是大人出品~于是依旧打滚卖萌求包养~看伦家可爱的包子脸嘛~




☆、狐道长

  虽然认定卜术子只是个江湖骗子,但被人斩钉截铁地断言今晚会遭血光之灾,王七无论如何也不能安心睡觉。
  
  何况隔壁还有只狐狸精没解决呢。
  
  前思后想,越想越不安稳。索性起来点上灯,打开行囊,从里面拿出一小瓶防身用的黑狗血。
  
  把黑狗血在门窗附近都滴了几滴,王七把小瓶收进怀里,摸了摸藏在腰间的短刀,不甚踏实的在桌边坐下。
  
  更深夜阑,万籁俱寂。
  
  屋外头夜风呜呜地吹过窗纸,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响。
  
  忽然,窗格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
  
  王七心头一跳,连忙打起精神。
  
  他看向窗户。这时,外头的动静已经消失了。
  
  一阵短暂的安静过后,突然,窗户发出巨大的声响。
  
  禁闭的窗扇随着一声声巨响颤动着,好像窗外有什么东西正在猛烈地冲撞。
  
  王七一阵心跳,他苍白着脸色,定了定神,擦掉掌心的汗,把短刀握在掌心,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窗户上。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身后禁闭的房门处,门缝间悄无声息地钻进来一缕青烟。
  
  这缕青烟凝而不散,如同一条灵蛇般扭动着,无声而迅疾地朝王七毫无防备的后背袭来。
  
  啪啪啪啪啪。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王七猛地回头,正看见青烟化成一条毒蛇,长大了嘴,朝他露出尖利的毒牙。
  
  王七来不及细想,挥起一刀斩断蛇头。
  
  被砍成两段的毒蛇化成青烟飘散。
  
  门外传来了白楚才有些焦急的声音:“王大哥,你没事吧?有些奇怪的东西冲你来了。你在门口放了什么?你的房门我打不开,你开开门啊!”
  
  王七还来不及答话,砰地一声,窗户四分五裂,五只青面獠牙的大鬼先后冲进屋内,伸出尖锐的爪子朝王七抓来。
  
  王七一刀砍中一只鬼爪,只觉得刀锋像砍在铁块上,震得虎口生疼,险些握不住刀。
  
  被砍伤的鬼发出愤怒的嚎叫,来势顿了一顿,另外四只鬼已经扑到了王七身边。他挥舞着短刀边退边挡,一不留神,胳膊上挨了一爪,顿时鲜血淋漓。
  
  不知不觉已退至门边。
  
  无路可走之下,王七顾不得多想,反手抽出门闩往外逃去。
  
  可是他忘了门口站着白楚才。他这猛然往外一奔,正和努力想开门的白楚才撞个正着。
  
  一人一狐分别往后跌倒,王七看着眼前几张面目狰狞的鬼脸,心中一片凄凉。
  
  ——吾命休矣……
  
  下一瞬,仿佛青色的莲花绽放,一团团青白色的火焰燃起。五只鬼怪在火光中挣扎嚎叫,不一会儿便被燃烧殆尽。
  
  王七神情呆滞地跌坐在地板上,火光熄灭,他的身边落下五个还在往外冒烟的木雕小偶。
  
  屋外,白楚才揉揉被撞疼的脑门站起来,一脸嫌恶地看着门边被王七洒了黑狗血的地方,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要进屋去了。
  
  他从门边上扒拉出一条被利器断成两节的木蛇。木蛇的蛇头上还差着一炷短香,香还未燃尽,尚在袅袅地飘出青烟。
  
  这条木蛇和五个小鬼木偶显然是一套。白楚才摆弄着木蛇,用小孩子看见有趣的玩具坏掉了的心痛遗憾的眼神盯着烧焦的小鬼偶看了一会儿,然后朝王七施了个法术,替他止住了伤口的血。
  
  王七大口大口喘着气,慢慢定下神来。他先是捡起身边的木偶看了看,又拿出短刀,问白楚才要了木蛇来,对比了一下断面的痕迹,确定砍断木蛇的就是自己的刀。
  
  这显然是有人施法,御使这些木偶来谋害他的性命。
  
  王七立刻就想到了卜术子。
  
  心中有了计较,王七心念转了几转,登时有了主意。
  
  不过今晚能顺利躲过一劫,还多亏了白兄弟帮忙。看来白兄弟虽然是妖怪,心地却十分善良。想起早先他还起过对付白楚才的念头,王七心中不觉一阵羞愧。
  
  等一下,万一这些木偶其实是白兄弟他……
  
  不对不对。怀疑的念头刚一闪过,就被王七自己否决了。
  
  一个妖精要杀一个普通人哪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如果说是为了骗取他的信任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他王七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如果当真有谁这么大费周章的设局懵他,他受宠若惊才是真的。
  
  这么一怀疑一去疑,王七更加羞愧了。
  
  “白兄弟……”王七想对白楚才说些什么,一抬头,就看见对方趴在门口,手里拿着笔地上铺着纸,正在奋笔疾书。
  
  王七好奇:“白兄弟,你这是做什么?”
  
  白楚才写字龙飞凤舞,墨沾了一爪一脸:“我姐说了,不让我在外头乱用法术,要是用了法术,就要尽快把时间地点事情详详细细地写一遍寄给她。刚才我用狐火烧了那几个木偶,我得把这事告诉我姐。”
  
  写完了,把信纸一叠,反手召出小白狐。小白狐一口把信吞掉,小小地打个饱嗝,一溜烟跑了。
  
  王七忍了忍,没忍住,试探地问:“白兄弟,你会法术?”
  
  “会啊。”白楚才点点头。
  
  王七咽了口唾沫,注视着对方等待下文。白楚才毫无自觉地回视,用态度告诉对方言尽于此再无下文。
  
  王七不死心地再问:“白兄弟,你的法术跟谁学的?”
  
  “我姐。”白楚才老老实实有问必答。
  
  王七仍不死心:“那你姐的法术是跟谁学的?”
  
  “我爹。”
  
  王七皱着脸退散了。
  
  ***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间透进来,唤醒了还在沉睡的人。
  
  缪永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房间。
  
  他忍着宿醉的头疼从床上坐起来,支着脑袋回忆了一会儿,才逐渐想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是又喝大了。
  
  唉,这好酒的毛病这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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