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着宿醉的头疼从床上坐起来,支着脑袋回忆了一会儿,才逐渐想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是又喝大了。
唉,这好酒的毛病这辈子是改不了了,糟糕的酒品也一样。
一夜未归,希望舅舅、舅妈没有太着急。
对了,还得跟昨天一块喝酒那小兄弟道个歉。
下了床,就着床头架子上脸盆里的半盆冷水洗了把脸,缪永定觉得精神一爽,推门下楼。
到了楼下,缪永定顿时察觉到,客栈里的气氛不大对。
柜台后面,账房一脸愁云惨淡,拨弄两下算盘珠子,便重重地叹一口气。
缪永定心中疑惑,便走过去问是出了什么事。
账房的强挤出一个苦笑,凑到缪永定耳边,哑着嗓子道:“客官你是不知道,我们这客栈,昨晚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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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道长
一听出了人命,缪永定吓了一跳,连忙追问具体情况。
账房先生苦着脸道:“昨天客栈里来了两位过路客人,一位姓王,一位姓白——就是昨天跟你喝酒那位。今天早上,姓王的这位不知怎么的就死在房里了,现在尸首还在楼上没人敢动。姓白的客人已经去了衙门报官,估计衙役一会儿就该来了。”
缪永定听着账房先生诉苦,没提防身后突然有人叹道:“这位客官若是早听在下一句劝,也不至于白白丢了性命。”
缪永定回头,只见一名算命先生不知何时来到了客栈里。
这算命先生正是卜术子。说了一句话,他便拔腿往楼上走去。客栈的人吆喝着想拦住他,不知怎么的眼前一花,再看过去,卜术子的身影已经上了二楼。
***
账房先生口中去了衙门报官的白楚才此时正独自猫在王七客房的房梁上。姬无畏一大早吃饱了就出门遛弯去了,他一边竖着耳朵仔细听着楼下的动静,一边默默地打着腹稿,想着这回给姐姐的妖术使用汇报该怎么写。
真正的王七天没亮就出了门,床上躺的面青唇白的【王七尸首】,不过是他废物利用,用昨晚烧焦的几个木偶伪装变化了一下。
这主意是王七出的,白楚才不是很了解这是想干嘛。
他并不擅长这种法术,伪装的尸首骗骗普通人还行,遇上稍微有些法力的,马上会被一眼看穿。
这一点他也跟王七说过了,不过对方表示没有关系。
于是白楚才就按照王七的吩咐做了。
助人为乐这一项有写在【不得不使用妖术的一百种情况】里面,所以他这样做,姐姐应该是不会生气的吧。
门咯吱一响,卜术子推门进了屋。
白楚才立刻警觉起来,他盯着卜术子的一举一动。
卜术子往床上看了一眼,然后径直走到桌边,打开王七搁在桌角的行囊,动作迅速地翻出了些银钱细软就要往外走。
房梁上的白楚才有些懵,王七离开前的吩咐是叫他在这里守着,不许任何人动“尸体”。
现在进来一个小偷拿了东西要跑,他管还是不管啊?
好在这个问题并没有使他纠结多久,卜术子前脚刚踏出房门,下一瞬,就一脸见鬼的表情退了回来。
门外,王七面带微笑步步逼近。
卜术子好歹是天天跟法术打交道的人,仔细一看,便发觉王七是人非鬼。
他回头往“尸首”看了一眼,仔细辨别之下,很快认出了“尸体”的原形。
卜术子脸上的惊慌之色还来不及掩饰,只见王七突然往边上退开几步,屋外一阵脚步乱响,不一会儿,五六名官差涌进了房间里,七嘴八舌地乱嚷嚷:“哪呢,谋财害命的妖人在哪?”
卜术子脸色刷地惨白,站都站不住了。王七朝他笑笑,伸手向他一指。
官差们如同饿虎扑羊一样围上来,卜术子咬紧牙关,恶狠狠地瞪了王七一眼,忽地,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王七一愣,几名官差一时也都呆住了。
谁都没有想到卜术子最后关头还有这一手。他这一逃,谁也不知道该上哪再去抓他。
一时官差们都看着王七,王七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梁上一个清脆的声音说:“这是翳形术,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他还在屋里呢,拿狗血喷一下他就出来了。”
王七一听,大喜过望:“白兄弟!我怎么就忘了你!”说着,忙回身把门关了,拿出自己藏的黑狗血,掺上水兑了满满一盆,跟官差们满屋子洒。
黑狗血驱邪,白楚才猫在梁上,只觉得满屋子血腥味熏得他头晕眼花,满脑子都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只听噗一声,墙角里,东躲西藏的卜术子终于还是被狗血水浇了一头,被迫现出形来,立刻就被官差锁了。
卜术子被押送往官府,王七作为受害人、原告以及证人,跟着官差一道前去。白楚才从没进过衙门,觉得有趣,便一同跟了过去。
往衙门的路上,王七将自己之前的行动告诉白楚才。
原来他一大早出门,先是找客栈主事的商量,拜托他第二天做出一副客栈里死人了的假象。然后他带着血衣和木蛇到了官衙喊冤,控告卜术子利用妖术谋财害命。
县官因为事关重大,不肯轻易拿人。王七事先已经从客栈的人口中打听到了卜术子的居所,料定他第二天一早肯定会到客栈查看情况。他便跟衙役们商量好了,趁卜术子离开之后进了他家,翻出了无数木偶泥人之类的作法道具。
这些木偶中恰有几条木蛇,两下里一对比,衙役们便都信了王七的话,立刻赶往客栈拿人。
也算他们运气好,客栈为了营造出死了人的悲惨假象,一大早管事的把伙计们都叫来,仔仔细细地嘱咐了一番,所以开门时间比平时晚了一些。卜术子也为了谨慎,在客栈外头观望了一阵,确定没有异常才进去。这两下一耽搁,就被王七带着衙役堵了个正着。
***
上了公堂,人证物证俱在,卜术子无可抵赖,被判斩候决。
卜术子高声叫屈:“大人明鉴!草民并未谋财害命!这些木偶泥人原是为了救人之用!那客栈中确实有妖物作祟啊!”一边喊,一边看向了白楚才。
王七心里顿时紧张起来。这卜术子虽是个阴险恶毒之人,但确实有些道行,能察觉白兄弟的身份也不一定。
白楚才倒是一脸悠闲,被卜术子指着,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县令问:“你说他是妖怪?”
“不不不。”王七本都做好了反驳的准备,岂料卜术子一口否认,“县令大人,这位公子并不是妖怪。但是他身边带着一只锦毛野鸡,那只野鸡妖气弥漫,定是妖怪无疑!”
王七一愣,看向白楚才。白楚才不好意思地揉揉脸,按了按胸口——衣服底下放着姬无畏妖丹炼化的哨子。
卜术子那点道行根本不足以看穿他和姬无畏的伪装。但是这段时间姬无畏的大部分法力一直被封着没有解开,力量跟那些百岁左右的小妖怪差不多,这才会被卜术子察觉到吧。
觉得这件事自己也有一些责任,白楚才想了一想,问卜术子道:“你确定姬、我养的那只鸡,是妖怪吗?”
卜术子朝县令磕头:“大人,我确定那只野鸡的确是妖怪。只要大人命人把那野鸡抓来,草民自有办法令它露出真面目。”
卜术子在这边拼命向县令请命,边上王七已经悄悄地将白楚才拉到一边,悄声问他姬无畏的身份。
因为下山之前,白楚楚只叮嘱过白楚才不要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而这次王七问的是姬无畏,几句话之后,他便老老实实将姬无畏的老底给交代了出来。
王七听了,沉吟半晌,问道:“那么,你可打算将这只野鸡精交出去?”
白楚才连连摇头,想了一想,又说道:“其实只要解开姬大哥的封印,把他交出去也没什么,姬大哥比我厉害多了。”
“这可不行。”王七断然否定这个提议,“就算他比你厉害,但是这个算命的还有什么手段我们都不知道。只要他有办法证明你姬大哥的确是妖,他就能把昨晚的事全部推到你姬大哥头上。”
白楚才皱起眉头,他实在不擅长应付这些麻烦事:“……要不,我带着姬大哥跑吧,反正他们也追不上我。”
王七曲起食指就照他脑门来了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点子。你这一跑,去无对证,他在这里怎么说都行。回头给你按上个妖怪同伙的罪名,我也是共犯,还捏造罪状冤枉他。明年的今天,你给我上香?”
白楚才一脸郁闷地揉着脑门,王七笑了一下,悄声道:“你听我跟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王七哥又要出谋划策了,白小狐,你俩到底谁是狐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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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道长
卜术子费尽心思,一番花言巧语终于说动知县将他暂时释放,命几名衙役押解他回客栈,亲眼看着他对付妖怪。
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得镇上人尽皆知。一时客栈附近人满为患,熙熙攘攘挤满了来看除妖的本地百姓。
卜术子要了香烛黄纸,朱砂鸡血,便在客栈门口摆起香案,开坛作法。
一时间阴风阵阵,朱砂写画的黄纸符漫天飞舞。卜术子围着香案手舞足蹈,状若疯癫。时而俯身下拜,时而突然跳起,仰着头冲着天空指手画脚,口中念念有词。
人群里,白楚才原本和王七一起走。谁知道越往客栈这边人越多,两人不知不觉之中走散。白楚才一边往前挤,一边在人群里搜寻着王七的身影。不知不觉便挤到了靠前的位置。
一眼就看见卜术子在那发疯。
白楚才瞧得有趣。
狐族遍布天下,互相之间也常有往来。中华大地,各个地方的术法千奇百怪,有的狐族遇到了便会记录下来,然后在族群之间流传。白楚才从小耳濡目染,除了本身修习的法术之外,还了解不少古怪的偏门术法。
但是,卜术子这是在做什么,他一时之间还真的看不出来。
他歪着脑袋琢磨了半天,忽然听见边上呵地一声轻笑。他扭过头一看,只见一个打扮褴褛的道士朝他挤了挤眼。
这个道士,一头乱发用一根树枝胡乱挽成发髻,大夏天身上还穿着一身多出露出棉絮的破棉袄,脚上却没有穿鞋。他一身尘土,脸上也被泥糊得黑黑灰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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