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这下,宵风完全被虚无攻了心了。
场上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阵凉意,佐助朝自家兄长看去。
一身玄衣,沾染了些许尘埃。清冷的面容,挺直的脊梁。听着那么深爱自己的人痛苦不堪,面上却仍旧毫无波澜。
该说他冷心无情么?
佐助摇了摇头,只是自己不曾见过吧。
鸣人对此时的宵风是再也熟悉不过了。当初在龙隐摊牌的时候,几欲窒息的神情。
不过又有哪里不对,此时要平淡些。
甚至刚才还在清浅地笑着,只是那个笑容叫人看了想让人说还不如不笑的好。
宵风一直沉默,最终抬起头来,“你的意思是:我呕心沥血半生挣扎,只是虚幻?”
虚无看了宵风那个表情,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墓穴内的自己。
孤独,无助。不敢确认,又禁不住诱惑。想看,想触碰,又痛,又悔恨。日日煎熬,时时揪心。
反反复复,挣扎苦痛。
最终锁了自己,在墓室的另一边,陪伴,死去。
所以虚无一时也没有说出来什么话。
“所以,我心心念念宇智波鼬,终我一生设计,想要得到它,结果,竹篮打水了?”
虚无此时却不知道了该怎么回答。
无视时光轮回,舍去岁月烟云,孤独一人,枯守万年,呕心沥血爱他,倾尽繁华为他,结果呢?
心如刀割,寂寞入骨,还是换不来他的笑颜。
欺骗活人,欺骗死人。让他们再走一次各自的痛苦,朝着既定的命运狂奔,可是无论如何却走不出结局。
一切只为替一个人铺垫打造一个华美宽广的笼,让他可以安全,可以放松,可以得到治愈和救赎。
虚无,我做的和你做的,有何区别?
只是,你爱到,连死都不敢。而我……
宵风伸出左手,取下银链丢在地上。
画面到此结束。只余眼神空洞的“宵风”软软地将要倒地。鼬一伸手,接过,抱起,径自往龙隐去了。
佐助和鸣人对视一眼,跟上。
水门摇了摇头,看了看周围的强者们,略带疲惫地扬起一个笑容,“回去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希望如此。
。
一年后。龙隐。
“你是说,我单挑了宇智波斑和佩恩?!”一人着白衣,懒懒地趴在树枝上瞌睡。
“……嗯。”另一人一身玄色,坐在树下,拿着卷轴,细细地读着。
“我还是初代龙影?”那人眯了眯眼,托着下巴,看树下的人。
“嗯。”结果树下之人头也不抬,只是淡淡地回答。
“咦?我有那么厉害?!”那人几个动作翻下去,抢了卷轴,挑眉,耀武扬威的样子。
另一人被抢了东西也不恼,只轻叹一声,“……再厉害,还不是被我……”
“啊——宇智波鼬!你敢说!”
“……”
稍远处,两个少年并肩而立。
身后,花开成雪。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此完结~~(这是烂尾么是烂尾么?是也没办法了……)
番外调整一下,只是不知道要不要写新的。
撒花~~总算是完结了~~
看到这里的银,乃真是不容易……
【番外】地狱红莲(一)
我是宇智波鼬。
生于木叶第一家族。是荣耀?是负担?我并不在意,也没有时间在意。
满一岁后就每天有人拿卷轴来念给我听,也不知道我究竟能否听懂,即便实际上我能懂大部分。
父亲是木叶警备队队长,很严肃的男人。他说,鼬,你是我宇智波富岳的长子,是宇智波族长的希望。你必须承担起宇智波一族的骄傲,将宇智波一族的辉煌发扬光大。明白吗?
我不很明白。两句话四个宇智波。但还是点了点头。
后来我终于知道,宇智波,这三个字多么沉重。
族里开始传言说,我是个天才。并且预言我会比旗木家那个天才卡卡西要优秀。
我对此不予置评。
宗家分家的人看到我都恭顺地行礼,唤我“鼬少爷”。
我不喜欢他们这样,礼貌而疏远。
明明只是按照父亲所说的去做而已,却怎么被孤立起来了呢。
我以为我以后就一直这样了。但是我遇到了他。
清水宵风,和我同一天生日。据说也是个天才。只是清水一族一直避世,和宇智波一族不咸不淡的,也没什么交集。
我也不会去了解这么一个遥远的人。
但他救过我。
而我不回避任何事实。
我四岁的时候,父亲说让我去见识见识。那时候三战已经接近尾声,仅有些小规模的战斗。
于是安排了几个宇智波的族人带着我去了战场。
从未知道这世界还有如此血腥的存在。
焦黑的树木。满地的坑洞和鲜血。瞪大的眼睛。破碎的胳膊和大腿。风是生锈的。空气是腐烂的。远处还传来各种忍术碰撞的声音,厮杀声,痛苦的呻吟声。
但是我仿佛被扔到了瀑布下面,除了巨大的轰轰隆隆的声音什么也听不到。
我几欲呕吐,看同行的几个大人,却发现他们恭谨之下的戏谑。
他们在嘲笑我。
嘲笑我的弱小。嘲笑我的无知。嘲笑我的怯懦。
开什么玩笑!我是宇智波鼬!
我紧紧攥着拳头,深呼吸几口,压下强烈的恶心感。
过程不到一分钟。
他们的神情严肃起来,弯腰给我行礼。
我赢了。却开心不起来。
路上也遇到过好几次袭击,但是都被迅速地解决了。
我看到他们将苦无捅进敌人的心脏,那些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有一次。两个敌方中忍被逼得走投无路。
那个女忍倒下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那个男人仿佛有感应一样,不顾对手,转过头来。接着脸上出现一种无法言喻的神情。哀伤?绝望?不清楚。然后一柄忍刀从他背后透胸而过。
难道他们就是母亲大人说的“情侣”?那种好像被绳子牵着的感觉,就叫“爱情”?
可是他们都死了。
原来情侣,如此脆弱;原来爱情,如此短暂。
到处都是血。呼啸的风控诉着我们的罪孽。但是族人们开着写轮眼,面无表情地进行着屠杀。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
这个世界疯掉了。
为什么要战争呢?
……厌恶。
但是我隐约感觉到,以后我也会这样,面无表情地,杀人。
归途时候,我们终于遇到一次疯狂的反扑。
嗯,当你享受着杀戮的快感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别人杀掉。
我都能看出来,差太多了。
族人们奋力厮杀,我也尽力让自己全神贯注,但是我的手臂还是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豁口。
最后一个族人倒下的时候,他推我,让我快跑。
他的脸上满是血污。身上皮开肉绽,血流汩汩,看着狰狞可怖。
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他就死了。
能跑到哪里去呢?我心里默默地想。只有定定看着那个人朝我举起刀。
就在这个时候,他出现了。
清水宵风。
他的仆人清水知杀掉了那个忍者。
他站在我身前,仿佛为我遮挡住所有的风雨和痛苦。
这是被救了。
说不上什么感觉。
没有特别庆幸,也没有特别屈辱。
从这点来说,我和宇智波不同了。
后来和他们一起顺利地回了村。
父亲大人来看我一眼,交代说伤好了去道谢。母亲大人在一旁乖顺地垂首,然后跟着出去了。
以前我希望他们留下来陪陪我,但现在似乎没什么感觉了。
我有时候躺在床上,总感觉那些死掉的人拖着破败的身躯,在我耳边惨叫。
但是我没告诉任何人。
还有那个人,清水宵风,我不怎么记得他。好像是个很漂亮的小孩吧。
嗯,那个死掉的敌方女忍也很漂亮。
这个我还是很清楚的。
后来去道谢,和宗家一个上忍,带着贵重的礼物。
我看着他向我走过来。
我知道他在看我,一直在看我。
不过奇怪,他脸上那是什么表情?
很痛吗?都掉眼泪了。
可是父亲大人说,男人再痛都不可以哭的。
我保持沉默。
只是宇智波的礼仪。或者高傲。
简单谢了几句,说了一些华丽无用的词语。然后就回家了。
也没见那个和我并称天才的清水宵风再出来。
我不知道,也不在乎。
幸好两家隔得不远。
后来我想起来,我见过他那个奇怪的表情。那个女忍死掉的时候,她的恋人看她,就是那种表情。
可是我们又不是恋人。
无法理解。
但我总算记住这个人了。
这应该算是初遇吧。
【番外】地狱红莲(二)
回忆和憎恨,究竟哪一个会让人走向死亡?
鼬静静伫立在窗前,迎面而来的是潮湿纠结的气味。
雨隐的雨,太淅淅沥沥太缠绵。雨,最好是轰轰烈烈地清洗。
要涤荡干净那些潜伏于灵魂深处的丑陋。
就像那晚。
木叶终于忍不下去了。
宇智波频繁的调动在木叶高层看来完全是自找死路的嚣张挑衅,木叶高层的容忍在宇智波看来绝对是夜郎自大的放任。
双方本来就不信任彼此。
然后怀疑猜忌,捕风捉影,草木皆兵。
无论有个什么动作,双方都在绞尽脑汁地想,对方又要准备怎么对付彼此了?
有了一点点事情就对自己说,看吧果然是这样的,幸好早有防备。
独立的个人是这样,群体也是这样。
首先是心防,然后才是其他。
后发制人,不是任何一个成熟忍者的首选。
首选当然是先下手为强,哪怕比对方高出很多级别。
扼杀一切不安定的因素,确保自身周围的干净。
人和人不能靠太近,群体也是。
曾经的一切付出都抵不过现在潜在的威胁。
谁知道你下一步要对我做什么?
所以我先做吧。
木叶一直是这么做的,宇智波一直是这么做的。
因为,世界一直是这么做的。
这是一场位于深海的较量。
底下汹涌迭起,表面风平浪静。
鼬毕业后,象征意义地接了一些任务,等级不高。
那段时间是为数不多的快乐之一。
因为任务简单,所以可以多一点时间陪佐助。
佐助,是鼬的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