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阿纲的做法?”
如此,察觉到了?
指节用力捏紧包装袋,溢着甜味的棉花糖散了一地,白兰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骇人的阴冷,杀意铺天盖地弥漫了整个房间。
“为什么会知道?”
放松靠在舒适的椅背上,Giotto优雅的执起杯子,红茶特有的香味窜入鼻孔,清淡的,醉人的。
“阿纲说梦话说漏嘴了,虽然不是很清楚,但阿纲应该是某个家族的boss,而你……”小啜一口,Giotto稍稍缓和了一下面部表情,“阿纲的同盟家族!说真的,我没有想到,在这样的世界居然还会有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起身来走到Giotto身后,白兰倾身抵在他的耳畔,微凉的指尖压迫着脖颈动脉,邪魅妖异的紫眸不出的锐冷。
“你没想到的事何其之多?就凭你刚才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你说过,你的双手不会染上鲜血。”
“是的,我说过……但我和小纲吉还存在另外一个约定!”
不染血腥——不沾染无辜之人的鲜血!所有的一切只是建立在不会伤害那两人的基础之上,倘若有一人倒下,他会不惜血洗世界!
手指又向前逼近了几分,白兰的眼中看不出一丝开玩笑的成分。“不要伤害那个人,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你不会,阿纲会伤心……”
幽幽的叹息带着一丝莫名的卿赞,不是白兰不敢杀他,只是那人太过珍贵。
摊手耸了耸肩,白兰笑言:“人类有好奇心是好事,可惜哟……世界上总有一些无法碰触的存在,不要再深入下去,会被麻烦之人缠上身吆……一旦被那群人盯上,别说你,整个彭格列都会消失!”
蓝眸暗自沉了几分,Giotto捏紧杯子啜了一口红茶。
“努力爬上顶端吧!”
正如Giotto清楚白兰的软肋一样,白兰也极为清楚Giotto的想法,今天只当是彼此稍稍提个醒罢了!
微笑转身,洒脱中带着一丝决绝。
跨越时空,我们会助你成为站在世界顶峰的人。最真实的记忆,最残酷的温柔,这是力量的代价,谁也无法改变,你会失去也会得到……彭格列Primo,让我们看看你的做法吧。
这无法挣开的宿命漩涡……
黑暗的小巷里,燃着紫色火焰的手铐疯狂地飞舞着。纲吉倚在隐秘但视线良好的角落里,赞许的目光由始至终没有从阿诺德身上离开。
隐隐烁烁的光线照在轮廓分明的脸上映衬得少年越发的柔美,半挑着眉眼看阿诺德将几个敌人放倒,心中忍不住称赞:不愧是彭格列最强的守护者,单论体术,他自己恐怕也要逊色几分。
目光扫过倒下的敌人,血泊中隐隐传来淡淡的呼吸声,纲吉知道阿诺德这么做是需要从这些人的口中套出一些情报。可惜了,即便打倒了这些人,匣兵器的运作也不会停止。
这些人只能算是奉命行事而已,匣兵器的情报估计连他们的首领也不清楚。
阿诺德抬腿踢走倒在脚下的敌人,怒火不断暴涨,燃火的手铐一次次对准备敌人的要害,鲜血交织着惨叫声飞散在空中,溅在衣服上血渍迅速扩散濡湿一片。
该死的,打倒了他们也无法停止这些飞虫的攻击。丹凤眼微微斜了一眼躲在一边的纲吉,居然挑这种时候偷袭,麻烦的草食动物。
“哈哈哈,阿诺德,这次即便是你也没有办法了吧!”
站在最远处的,疑似是领导者的人拿着匣子,笑得一脸张狂。由于光线原因,只能隐隐约约看见绿色的火焰。纲吉厌恶地别过脸,不用看都知道对方是怎样的贪婪嘴脸。余光扫视着阿诺德,纲吉细细观察对方的情况。
滴血的风衣,微微加重的喘息声,明明处于劣势,阿诺德依然是颇有兴趣地盯着对方。表面上云淡风轻,实不知已受了多么严重的伤。
“违反法纪,拷杀!”
阿诺德握着手铐作势冲上去,奈何对方早就看穿了他的企图,一群飞虫闪着七色的火焰挡住了他的去路。
“云属性火焰的特性是增值,面对这些武器,你又能做些什么?”
黑影挥手做出攻击的动作,所有的飞虫鸣叫着冲向阿诺德。如刀刃般锋利的火焰精确地撕开紧实的肌肉,闷哼一声,身体摇摇晃晃的靠在墙上。
“死吧,彭格列的云之守护者!”
“到此为止了!”
轻灵的一声叹息带着对生命的敬畏,颂吟着神的悲悯。无形的墙壁阻隔了所有的攻击,黑影的笑声停止了,阿诺德的瞳孔微微放大,两人吃惊地望着信步走来的纲吉。
褐发飘舞,如水般温柔的眼睛蕴含着一抹坚定。
这样的眼神,阿诺德从Giotto的眼神里读到过无数次,只是纲吉的眼睛里还流露着对敌人的同情与不忍。
“草食动物,你找死吗?!”
“抱歉了,阿诺德,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匣兵器,对你们还太早了。
“彭格列最强的守护者都无法对付,就、就……凭……你……”
褐发少年涤荡着的温柔的笑容,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到极致的从容。空气中躁动着不安的因子,匣兵器因这突然而来的压迫嗡鸣逃窜。
纲吉望着惶恐后退的人沉声道:“如果这是你们的荣耀,我会毫不犹豫的摧毁!”
抬起右手,纤长的食指点着面前躁动不安的匣兵器,指尖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而后,光芒迅速扩大形成一朵耀眼的火花,漂亮的金橙色以一种燎原之姿势不可挡的扩大,飞虫撞上薄薄的大空火焰迅速石化。
“啊——!!”火焰袭面而来,黑影发出凄厉的吼声。
耀眼的光芒遮挡住纲吉和阿诺德身影,恍惚间只闻得纲吉祈祷一般的呢喃:“我无意取你的性命,你先稍稍睡会儿吧!”
无视阿诺德满眼的复杂之色,纲吉径直走到他面前将人扶起,随后,也不征求对方的意见就将人带去分部。一路上,气氛沉默的尴尬,纲吉也不开口解释什么。好不容易捱到分部,分部部长瞅了一眼狼狈不堪的人嘴角抽了抽。
真不知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最近的惊喜一直不断。先是那些武器,再是岚守带来的神秘新人,这没平静几天云守又来了。身边这位不用说,一定是另一位新人。
领着两人来到一间房间,Abbott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冷着脸的阿诺德,转身对下属吩咐道:“去请医生!”
“不用了,我们现在的情况不宜让更多的人知道!”纲吉摇头拒绝,“给我一些消炎药和止血药就好!”
Abbott皱眉没说什么,发打发掉下属后从柜中取来急救箱放在桌上。纲吉低声道了句谢谢后从卫生间端了盆水开始处理阿诺德的伤口,Abbott不动声色观察着少年娴熟的动作,心里揣测他的身份。
能在这种敏感时刻被首领信任招入家族必有过人之处,可他观察了老半天也没发现这个少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难不成,他已经老了?
“Abbott是么,我曾听Giotto说起过您。”
“是、是吗?”不知少年有何用意,Abbott也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转身处理掉血水,纲吉颦眉望着高大粗狂的人,而后缓缓露出一抹不知是赞许还是感叹的微笑。
“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眼角抽搐了许久,Abbott干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视线来来回回扫着阿诺德纲吉。
“很晚了,你们还没有吃吧,我现在就去准备!”说完,Abbott立刻飞出了房间,心里一面还感叹,首领的心思果然很难猜。
随手关上门,纲吉拉开窗帘望着下面,严阵以待的人群由里向外都透着一股危险气息。微微倚着沁凉的玻璃,褐眸闭着沉思今天的一切。他不担心阿诺德质问他,也不担心那个人会偷袭他。只是……
眸子望着远方,纲吉淡声到:“明天,我们回本部吧!”
章十四 对峙
“小精灵,好久不见了!”
蓝宝三蹦两蹦跳进纲吉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开始撒娇,半眯的眼睛流出些许轻松的意味。
今日的少年不似平日般慵懒散漫,一身熨烫得整整齐齐的正装,青涩的气质多了一分稳重。蓝宝抱着纲吉努力汲取只属于那人的温柔,纲吉看着孩子气的人无奈地摇头举高了盛着药的托盘。
“蓝宝,很危险哦!这几天去哪里玩了,Giotto一直念叨着你,看起来很担心的样子。”
听到Giotto的名字,蓝宝的眼睛闪了闪渐渐变得黯淡无神,纲吉也感受到他的身体抖了一下就变得僵硬。
要说彭格列的历史纲吉自然是清楚的,但细节上问题史书不会记载,何况,现在还有人刻意改写历史。会是什么原因,让这个任性不知世事的少爷变成这个样子?
“本大爷才没有偷懒,我……回别墅了,父亲要求……见我!”
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无声,可纲吉还是将蓝宝的话一字不露的听了进去,未来得及说些什么脖颈处就传来一片冰凉的湿意。
“蓝宝你……”
“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
纲吉用一只手轻拍着蓝宝的后背,柔声安慰:“不要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嗯,谢谢你,小精灵!”
纲吉剥了一颗糖果塞进蓝宝嘴里,然后又向蓝宝手里放了几颗。“这个给你吃,别再哭了!”
蓝宝抹了一把鼻涕眼泪,欢快的砸吧着圆圆甜甜的糖果。“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小精灵手里的药是谁的,有人生病了?”
“阿诺德受伤了,他……”
未等纲吉说完,蓝宝活脱脱见鬼的样子抱着脑袋跳出老远,甚至还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纲吉。
“那家伙回来了?而且还……受、受伤了?!”
凌驾于Giotto之上的彭格列最强守护者兼门外顾问的阿诺德——如此强悍的存在,居然受伤了?!天下要红雨了?还有,小精灵这副样子是什么回事?怎么好像是要……
“我在照顾阿诺德!”
“什、什么?这、这是Giotto的意思吗?”竟然是真的,这再怎么也……太胡闹了,阿诺德向来只会杀人啊。
深吸一口气,蓝宝郑握住纲吉的手眼,神异常的认真。若是仔细观察,还能发现那眼神中夹杂着惊恐。
“小精灵你不要以去,那家伙最没人性了,手铐砸在身上很疼的!还有,那家伙心情不爽的时候,还会拉人去大牢啊!不止是我,Giotto也进去过!”
端着药盘子,看着蓝宝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纲吉扶额叹气。Giotto进去他可以理解,但是作为最胆小又怯懦的雷守你怎么敢惹他,家族的避雷针不是这样当的。
“蓝宝,阿诺德这样做肯定有他的原因。何况,这次他还是因为我才受伤。”
闻言,蓝宝一怔,而后不断摇着头:“这绝对不可能,阿诺德是不会做对自己无益的事情!”
你们的关系究差到什么程度了?再度叹口气,纲吉摸了摸小巧的瓷器,药已经有些凉了。在这里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再不去,估计下个被拉去大牢的人就是自己。
脚踩在楼梯上,纲吉回头叮咛道:“一会儿记得要去给Giotto打声招呼,他一直在等你!”
“哦,我会的。”
站在走廊,纲吉轻叩几下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阿诺德,该吃药了!”
微风吹得落地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