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阿纲的珍宝……
深深地望了一眼几近崩溃的好友,柯扎特上前几步带上了办公室的门。低头靠在冰凉的木门上,脑海中不断闪现着相片上Giotto的面容以及阿纲的笑容。
他知道,相似大那种程度的两个人绝不可能会是没有丝毫关系的陌生人,但好友痛苦迷茫的神色又清楚地告诉自己,他以前并不认识阿纲他们。
事实上,让他震惊的是,阿纲的守护者还有那个站在阿纲身后酒红色发丝的少年。
他们……
耳边响起一阵细碎的风声,柯扎特反射性僵住了身体。
“草食动物,你打算无视我到什么时候?!”
冰蓝色的眸子扫过柯扎特的面容落在了对方竭力背向身后的右手,薄唇缓缓勾出一个不屑的微笑,阿诺德一手拧着柯扎特的左手,另一只手上的金属器物毫不留情的砸在了对方的手背上。
“啊!!”
柯扎特惨叫一声,攥在手心的银质怀表被抛到了半空。伴随着链条碰撞的声音,怀表稳稳地落在了阿诺德的手心。
“这是……?”
心虚的瞥了一眼阿诺德,柯扎特揉着又麻又痛的手答道:“他们大概是阿纲的守护者吧,至于那个跟我很像的少年,抱歉,我不认识!”
“哼……我当然知道你不认识!”
冷哼一声,阿诺德合上表盖,昔日浮现在心头的谜团渐渐清晰……
无法明言的相似的容颜,两人被迫相连的生命,闻所未闻的匣兵器,了若指掌的总部构造……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说明了一个问题:泽田纲吉是……
“哼……这个原因么?”
所以,那时候的泽田纲吉才会受到manjusaka毒性的影响。尽管觉得不可思议,但如果是这个原因,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难怪泽田纲吉宁愿冒着死亡的危险也不愿意透露一个字,这根本……
薄唇缓缓勾起一个似嘲讽又似无奈地笑容,阿诺德揣着怀表塞进自己的衣兜。
“这个东西暂时交给我保存,三天后与加百涅罗的火拼我不会去,你好好看着那只草食动物,别让人给弄死了!”
匆匆交代几句,阿诺德带着一脸莫名的杀气直接从二楼跃了下去。
目光追随着神神秘秘的阿诺德,柯扎特酒红色的眸子透着无奈的光芒。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固然不能放Giotto一人走上战场。凯尔也算是小一起长大的好友,翠丝特离开后,才在万般无奈境况下断绝了与凯尔的联系。而现在,他与Giotto必须有一人消失,如此,活着的那一方才能走下去,这是注定的……
没错,这是注定的结局。
“大概……这就是他们的命运!”
微微放松紧绷的肌肉,柯扎特提醒自己不要太过悲观。
伴随着神经的放松,一种逼近死亡的黑暗气息袭面而来,彻骨的寒意仿佛从灵魂深处溢出,战战栗栗地铺满皮肤表层。
静悄悄的二层,除了依旧在办公室工作的好友外就只有他一人而已,可现在,他却可以听见愈来愈近的死亡的脚步声。
空洞的,沉重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烙印在心头。轻轻闭上眼,就可以感觉到死神的镰刀割开温热的皮肤啃咬自己的血肉,吸食自己的骨髓。
从未想象过,死亡竟是如此的贴近。蜷缩在角落,柯扎特深深地呼吸平复着此时惊恐得近乎空洞的心情。
“呵呵,这个人就是西蒙·柯扎特?还有……”
纯白色的绷带细细过裹着两人的每一寸肌肤,黑色的斗篷配着黑西服迎风飒飒作响,两人就这样迎风站在树梢上注视着屋里屋外的两位年轻首领。
“Giotto·Vongola?真是软弱的人啊…… ”
“那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问题,哼,既然赌上荣耀战斗,一切就要按照我们的规矩来!”
“当然!但是,那个人的意志怎么办?!激怒了那头狮子,我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遵循翠丝特·加百涅罗的意愿,我们本不应该插手此次的争斗……但这些的前提是,Giotto·Vongola没有伤到泽田纲吉!”
“呵呵,说的也是!听说泽田纲吉到现在还没有苏醒,会是那女人搞的鬼吗?”
“撒……谁知道呢?”
晴之火焰如薄雾一般铺开,伴随着长鞭撕裂空间的声响,银发紫眸的俊美青年稳稳地落在复仇者的身后。
“果然是你们!”
长鞭紧紧缠绕在手掌上,Samle精致的面容上肆意着暴虐的阴寒之色。如果可以,他不想来找他们,当然,也不想与他们发生冲突。
“呵呵,想要阻止?Samle,你被泽田纲吉同化了吗?”
“哼……那和你们没关系!我只想问一句:汝等……要违抗教父的命令吗?”
沉默,复仇者对视一眼相互点点头。浓黑色的雾气将两人层层包裹。
一人握紧手上的锁链隔着暗黑的死亡气息,朗声道:“既然阿诺德愿意保持沉默,看在教父的面子上,吾等自然不会为难他!另外……”
“如果泽田纲吉能在彭格列和加百涅罗的胜负分晓之前苏醒,我等固愿遵循沉默的简则,亦会遵循与翠丝特·加百涅罗的约定将那个时候的记忆解封,仅此而已!”
雾色隐匿,耳边洋洋洒洒着树叶飘落的声音,Samle望了一眼屋内面若寒霜的Giotto,转身叹气离开。
暴风雨之前骇人的宁静……
章六十二 战争开始
黑暗,望不见尽头……
依旧是染血的修罗战场,依旧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昔日并肩作战的两人而今就这样对立相望。曾经的那些说不清、道不尽的苦涩已经尽数掩埋于内心深处,两人在今日的战斗中都赌上了各自至高无上的荣耀。
天空黑压压的,狂风肆意,飞沙残叶带着浓厚的血腥味飞窜在空气中。凛冽的厉风夹杂着细碎的硬石摩擦着□在外的皮肤,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凯尔望着不远处愈发冰冷的人轻轻地笑着,眼前的Giotto一袭整洁的黑西服,印刻着彭格列家徽的黑色斗篷迎风飒飒作响,金发飞舞,湛蓝的眸子暗含着不知名的情愫。
低低垂下眼帘,掌心握紧长鞭一节节卷起,凯尔唇角的笑意越发的苦涩。
遥记得,那个干净微笑的少年,璀璨的星眸如若朝阳般绚烂。他拉着自己的手告诉他,他会对给小妹幸福,他会结束战争。可现在,那个人——他曾经最要好的挚友,带着那种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站在他的面前。
心痛吗?
即使想否定也是不可能的吧,十多年的相伴相随走到今天这步,谁会不心痛?
自责吗?
当然,是他没有守护好Giotto和翠丝特才让他们三人天各一方。
抬眼看着Giotto如冰棱般骇人的蓝眸,那么真,那么绝望的黑暗丝毫不加掩饰地就射入凯尔的眼底。冰冷的指尖缓缓覆上颤抖的眸子,凯尔不想让对方瞧见自己眼底的挣扎。
“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吗?Giotto,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步?”
指节一点点收紧,Giotto盯着渐渐消沉的凯尔缓缓握紧了拳头。
到了现在,还想动摇自己的决心吗?早知今日,当初为什么放任翠丝特离开自己的身边?又为什么要在他即将原谅加百涅罗时背叛自己?
唇角勾起,金发青年冰冷的笑容不断放大。
“我变成怎样,你认为这是谁的过错?凯尔,现在的一切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闭上眼睛吞下两颗死气丸,细长的火苗自额际燃起而后迅速飞扬成一抹漂亮的火花。大空指环闪耀着密密的橙色光芒一点点附着在I字手铠上,伴随着一声不规则的爆破音,大空之炎呼啸着艳丽的光泽喷薄而出。
双手交叠压在腰间,Giotto利用火焰的推进力迅速闪现在凯尔后方,再次睁开的眼眸已然变成了冰冷的金橙色,
“现在说这些好吗?别忘了,这场战斗中,我们彼此赌上了各自存在的意义……战败的一方会受到怎样的待遇,你不会不清楚吧?!”
神情迅速变冷,凯尔冷切一声甩着长鞭连连后退。长鞭撕裂空气缠上Giotto的臂膀,凯尔收紧马鞭,心中浮出阿纲最后的叮嘱。
——能够点燃死气之炎的只有觉悟,所以,绝对不要忘记踏入黑暗的本愿!
——凯尔,你和Giotto之间注定了一战!我知道你是被逼不得已,我不会怪你!只希望,交战之时,你的视线不要离开Giotto的眼睛!
——或许,我已经没有机会守护他了……这是我最后的请求——请注视着那个人的灵魂,告诉他,他做错了!
指环涌出一丝火苗,大空的橙色夹杂着晴的金色沿着长鞭迅速蔓延。Giotto神情闪了闪,用手刀切断了彼此的连接。突然失去的拉力迫使两人连连后退,Giotto稳了稳身形,望向凯尔的蓝眸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寒冰。
那个人,终究还是背叛了自己!
掀起唇角,Giotto冷笑道:“阿纲还是教会了你使用火焰,嘴里口口声声喊着说不会背叛我,结果还不是……呵呵,这一点还真是跟那个女人如出一辙!三年前的那场宴会上,如果能狠心杀了她就好了!”
紧握的骨节咯咯作响,凯尔闭紧眼眸压抑着翻滚不息的怒火。
他怎么可以这样侮辱他们?阿纲教会自己使用火焰,不单单是害怕加百涅罗会败给彭格列,更是为了……
——你知道吗?一旦做出了选择,就绝不可以背叛自己的灵魂,这才是死气之炎的诠释!我相信Giotto的心底还残留着那份愿望,所以,请你再给他一次机会!
睁眼怒视着湛蓝的冷眸,那沉寂无澜的色泽望不见一丝忏悔。
他至今都无法忘记,那一天,那少年近乎悲伤地微笑。明明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明明知道这个人不会放过他,他还是选择回到他的身边……
少年笑着说,那是他的宿命,是他不得不背负的罪!
扬手挥鞭,凯尔一招接着一招毫不留情地攻击着Giotto。火焰碰撞,望向Giotto的眸子再也看不出一丝情感。
两条身影以肉眼无法察觉的速度交缠着,火焰如利刃一般在两人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伤痕。疯狂已经完全凌驾于理智之上,两人满门心思的想着如何放到对方。
随从来的下属望着打得不可开交的首领也加入战局,仇恨的种子破土而出支配着失去理智的人群,一时间,枪声、喊声四起,鲜血交织着残暴的灵魂徜徉着黑暗的罪孽。
G、雨月,纳克尔相互对视一眼,多年的默契让彼此早已明了对方的所思所想。三人割据一方四散加入战局。唯有蓝宝站在原地,绿眸望着半空中厮杀的两人闪过一丝受伤。
在那里厮杀的是曾经最疼爱自己的两人,如今,他们正为了些不成章的理由赌上一切搏命。
摇了摇头,蓝宝一手打晕四面而来的敌人,一手娴熟地将通讯器塞入耳中。当里面的嗡鸣声停止后,低低地道了句:“已经……开始了!”
闻声,巴吉尔停下手中的工作,抬头怔怔地望着满是文字的荧屏,直到听到下属在耳边越来越急切的呼唤声时,才飞速地敲击着键盘切换着来自声源的影像。
没多久,弹跳出来的方框迅速占满整个荧屏,层起彼伏的尖叫声不断在上空回旋,翻涌的鲜血染红了巨大的屏幕。
蓝眸无可置信地紧缩着,巴吉尔猛地从座位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