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最高警戒莫青雨- 第68节

“喂？”
“你果然没睡。”玉堂在那头悠然道：“我跟你说的什么？”
展昭无奈，“马上就睡了。”
“骗人。”白玉堂的声音很轻，通过话筒传过来却像贴着耳边在说话，让展昭的耳朵微微发痒，“那天我来看到你书架上厚厚一叠的资料，还有你的黑眼圈，熬了几个通宵了？”
“……”
“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我知道你不擅长撒谎，尤其是自己的事。”
展昭放下手里的资料，揉了揉眉心，“尽快破案是我的职责所在，你们陷空岛的事也牵连在里头，早一天破案对你们也是好事。”
“谁让你操心这个了？”白玉堂不悦，“有什么为难的，想不明白的事不能跟我说说吗？”
“啊？”
“……你啊。”白玉堂的叹气里带了点无可奈何的宠溺，“就算不是找我说，找你们专案组的同事谈谈也好啊。何必什么都自己扛着？这天底下不缺你这种自以为是的英雄。”
展昭顿时有点囧，“我没有这么想过，只是……”
“只是不会跟别人说是吧？”玉堂替他开口，“早就发现你熬夜看案子了，你不说，我也就不提，我在等你主动跟我说起，烦恼也好，想不通的事情也好，能为你分一点忧我也会很开心的，可你什么都不说。”
“……”
“你觉得集团的人是冲着你来的，所以想尽力自己解决，不要牵连其他人？”
展昭没吭声。
“还是说你是急着复仇？”
“……我还没到公私不分的时候。”
“也差不多了。”白玉堂道：“现在，不管你查到哪一步了，都给我滚上床睡觉去。”
展昭顿时无语，正想说什么，又听对方道：“如果你不去，我会赶过来亲自将你押上床。”
男人顿了顿，笑得有点贼兮兮地，“相信我，我会找足借口赖在你家的。”

展昭一愣，顿时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白玉堂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很难想象他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家教完美，绅士有礼的样子。
心里猛翻白眼，展大侠的嘴角却微微勾了起来。他叹口气，看了眼时间，终于放下手里的资料，“好，我去睡觉，你也早点休息。”
白玉堂在电话那话夸张地叹了口气，仿佛惋惜什么似的。
展昭笑出声，和他互道晚安才挂了电话。

在一团混乱的客厅里站了一会儿，明明依旧是一个人，却似乎不再那么孤单了。
转头伸手关了小灯，黑暗降临，黎明却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篇章就结束啦~然后明天不更，后天开始恢复正常日更~会一直日更到完结啦=W=~~希望月底前能搞定！》////《






第69章　秘密（一）
姜广既然是真名字，查起来自然就容易了许多，第二天当赵虎找来那个电话里说自己是“弟弟”的人时，和他刚好在大厅里碰面的公孙策愣了一下，认出了对方。
“姜……”公孙一时忘记对方名字，“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看上去比几年前老了不少，蓄起的胡渣让那张曾经阳光英气的面庞多了几分稳重成熟，也多了几分沧桑。
“姜城。”男人也认出了公孙，浅浅笑起来，伸手与他握手，“原来你在这里任职？什么时候一起吃顿晚餐叙叙旧？”

公孙嘴角扯了扯，说实在的和姜城实在谈不上什么叙旧。
赵虎在一旁道：“怎么你们认识的？早说啊公孙先生，害我还跑了半天移动公司才找到他。”
公孙狐疑地挑起眉，“找他做什么？”
“他是线索啊。”赵虎简单提了一句，想起前一日公孙请假不在，便道：“具体的你问头儿，你俩叙旧也请等等，先让我办完事啊。”
说着便拉了拉姜城，道：“姜先生这边请。”
姜城点点头，公孙注意到他还穿着警察制服，但看起来比起当年出外勤的小警察，想必已经升职了吧？

他侧身让开，见两人走远才先去检验科拿报告书，打算一会儿再问问展昭这事。
姜城……公孙低垂下眉眼，一瞬间心思跑得有些远。如果当初不是牛冲的案子，他也不会突然从医学系转去了法医系，而当时接手这案子的人正是姜城。
那一年打开寝室门之前，他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会有那么黑暗的地方，没遇到姜城之前，他也不知道所谓的“人民警察”会有这么让人无奈又愤恨的一面。
可以说导致他后来的人生完全偏离了初衷的，正是这位姜城警官。

他虽知道有些事身不由己，但对于姜城，实在提不起几分好感来。
……

咚咚——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展昭在里头应了一声“进”。
赵虎推开门，“头儿，姜警官来了。”
“请进。”展昭起身，笑容满面地和男人握了握手，又将刚泡好的热茶往他那边推了推，“麻烦你还要跑一趟。”
“没关系。”姜城进了门，目光迅速在四周扫了一遍，很谨慎的发现摄像头是关闭的，这才微微放松，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听这位警官说，你是要查我兄弟的事？”他说的警官自然是指赵虎。
此时赵虎已经在另一头坐下来，顺便打开了录音笔。

姜城往他的录音笔上瞄了一眼，不怎么上心地道：“我记得当年我父母已经做过笔录了，档案室应该能找到资料。”
“我已经找到了。”展昭挥了挥手手里的牛皮纸袋，将里头的几份资料抽出来，“这张，法医鉴定书，死因是胸骨断裂造成的窒息。”
展昭将资料一份份铺开，“这张，你父母的笔录，姜广当年已和家里失去联系将近一年半。”
“恩。”姜城低下头摸了根烟，又想到什么似地抬头看展昭，“可以吗？”
“请。”
展昭帮他拿了烟灰缸，姜城道了谢，点燃烟头长呼出口气，道：“我大哥和家里不太亲近，听说从小就是这样，他大我四岁……大概五岁？我也不清楚，我几乎没怎么见过他，这个大哥对于我而言，和陌生人没差多少。”
姜城抖了抖烟灰，眼神有些茫然，“得知他死讯的时候是……十几年前了，我还在上大学。”

展昭又看了手里的资料一眼，“这张，是你当年的笔录，你说看到姜广回来过一次？”
姜城皱起眉，“我当时是这么说的？那大概是吧……说实话我记不太清了，原本对他这个人就没什么印象……”
姜城想了一会儿，“应该是，被你这么一提我有点印象，应该是在他死前一星期还是……四五天的样子，确切时间不记得了，我从学校回家碰到他从小区里出来，就那么一面，他好像看到我了，然后从小区后门走了。”

姜城耸了耸肩膀：“不知道他在躲什么。”

展昭点点头，将东西又都收了起来。他见姜城盯着那些资料有些走神的样子，顺口问：“你为什么当了警察？”
“……想当就当了呗。”姜城狠狠抽了口烟，“大概是潜意识作祟，我大哥和家里人不亲，平日也没有谁知道他在做什么，好像什么都做过吧，好的坏的……爸妈总还是能猜到一些。为了不让我重蹈覆辙，我家里人对我管教很严，总是拿他的一些事来做反面教材，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我就进了警校。”
姜城摇摇头，露出一个古怪地笑容，“考上的时候我爸妈别提多高兴了，那模样……啧啧，简直像是发生了宇宙洪荒一样的奇迹。”

展昭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姜城撇嘴，“谁说不是呢。”

之后展昭又例行公事的问了一些姜广的事，但姜城大多都没什么印象，就跟他自己说的一样，姜广对于他就是个陌生人，恐怕去问姜广曾经的那些同事，了解的情况都比这个“兄弟”更多一些。
出会议室的时候，姜城终于问道：“按理说就算是你找我，我也可以不来的，如果不是你们包局给我们局里打了电话。”
姜城抽出一根烟递给展昭，展昭是不抽烟的，不过还是接了下来。
“这事早就过去了，为什么突然又查？”
展昭平淡无奇地笑笑，“只是查几个黑社会势力，线索扯到了当年姜广的事上。”
“哦。”姜城的目光像探照器，在展昭脸上快速地扫描了一下，转开头道：“你们也不容易啊。”

展昭笑笑，礼貌地送他出门，就在两人要分手之际，他突然问道：“听说你以前是刑侦组的？”
“是。”姜城不疑有他，点头回答。
展昭一脸无辜地看他，道：“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当上了部门主任，年纪这么轻的主任咱们A市可能就你一个吧？”
姜城：“……”
“你在刑侦组的时候一定破了不少重案大案！”
姜城：“……”
展昭拍拍他肩膀，“我该多向你学习学习。”说着已经帮姜城拉开了大门，“慢走。”

姜城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脸复杂地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展昭靠在门边，手里把玩着他给的烟，那烟就像活了一样，在修长的指尖转了几个圈最后又落进展昭手心里。
张龙在一旁察言观色地问：“有线索了？”
“哼恩……”展昭将那根烟抛给张龙，“我不抽烟不太了解，不过这烟不便宜吧？”
张龙莫名其妙，将那烟拿起来看了看，“哦，是个外国牌子，挺贵的。”
展昭冲一众人努努嘴，“你们猜高松明一个月工资够买这个么？”
王朝立刻反应过来了，“都是主任级，我敢说高松明半年工资才够这一条烟的钱。”

之后的不用等展昭开口了，王朝马汉立刻起身，说：“我们去查姜城。”
“这人值得查的地方很多。”展昭道：“你们分头行动，一定注意别让他发现我们的意向。”
马汉点头，拿起外套又问：“都是干这一行的，万一被怀疑了呢？”
“拿包局当挡箭牌。”展昭眨眼，“就说我们再查黑帮势力，要查一些姜广的事。”
众人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立刻笑弯了眼，“是！”

等公孙忙完来找展昭，已经是下午了。
他一进门就问：“你找姜城做什么？”
展昭正看资料，闻言抬头，“怎么？哦对，赵虎说你和他认识。”
公孙拉过一根凳子坐下来，将自己当年的事简单说了一下，末了皱眉，“他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时候就看得出颇有些城府。这天下姓公孙的不少，他怎么就那么肯定我爸是那个“将军”？当时我就看出来了，他想靠和我认识而和我父亲攀上关系，大概是为了在警局的前途吧。”

展昭点头，“这么说来我也有印象，当年的打黑行动，A市好几个高级干部都被评了奖吧？”这里头的水分有多少，只有他们自己人知道。但从当年姜城的行动里就看得出，他可不是什么正义的朋友，非要说得话，只是看当时的利弊谁多谁少吧。

“八面玲珑，识相知趣。”展昭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倒是上头的人会喜欢的类型，但这也不足以让他这么年轻就坐上主任位置，咱们都知道国家部门是靠年纪阅历说话的，像高松明那样的坐上四十岁当个主任无可厚非，姜城……太年轻了。”
公孙挑眉，“你怀疑他和上头……”
“如果不是他为上头办事，就是他手里有上头的什么把柄和秘密。”展昭眯起眼，“按咱们那群老头的办事方法，这么一个小年轻搞不起什么风浪，就算有把柄也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就给他外调了，翻不出风雨来，他们也不怕这个。”
公孙点头，“我懂了，所以他是为上头办事的。”

“你觉得巧不巧。”展昭意味深长地道：“他大哥死得莫名其妙，后来他就当了警察，还很有可能和那群老头是一伙的。”
公孙接话，“也有可能和集团那边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