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算盘打的精得很,他在便宜爹面前已经矜持了半个多月了,瞧着最近便宜爹看他的眼神,八成已经对他有了些什么不同,这时候,他自然是要装下去的。可一来刚吊着不行,总要适当的诉诉衷情才能更让人动容,二来他上次在荷花池总算在便宜爹那里开了荤,可这都一个多月了,便是那次醉了,他也只伺候了便宜爹,自己半点没享受到,既然醉了有用,再醉一次又何妨?刚熬着谁受的了。
胤禛此时正在为钱贵银贱的事儿发愁,因为黄铜产量低,铸钱数量较少,从前几年起,便出现了钱贵银贱的现象,有人毁掉制钱私人铸制含铜量较低的钱币,还有人毁掉制钱改铸铜器,这让胤禛十分恼火,从今年正月,先是发了明文规定,除了乐部等必须用黄铜制造的器皿外,其他的一律不准用黄铜制造,还令收购民间铜器。九月又发了明令,说是只允许三品官以上方可使用铜器,接着收购民间铜器。但显然,收效甚微。
刚刚,怡亲王便为着此事又来了趟,忍着咳嗽跟他说其中的问题,两人商量了半日,法子依旧是那些,再次下令收购民间铜器罢了。怡亲王回去后,胤禛便在想这事儿,谁料越想越气。
弘历便是这时候,带着一身酒气,眯着眼睛,晃着身体,被吴开来扶到了乾清宫的西暖阁门口,吴开来冲着被吓得瞠目结舌的苏培盛道,“干爹,四阿哥出去和林大人家的喜酒,刚回宫,须跟圣上回禀一声。”
苏培盛一直对弘历不错,听了此话顿觉不妥,“四阿哥这般样子,还是先歇歇的好。”而那边吴开来则冲着苏培盛挤挤眼,“干爹,四阿哥等着给圣上请安呢。”
这便是非要进去不可了。苏培盛论起来也不过是个奴才,尽了心便好,弘历要坚持,他只能摇摇头,想着里面禀告一声,胤禛正是愁得厉害,听着弘历来了,便没听下句,直接吩咐让他进来。
弘历将吴开来撇在门外,自己掀了厚重的棉帘子进了西暖阁。此时西暖阁内静悄悄的,连个倒水的丫鬟都没有,便宜爹穿这身半旧的家常袍子坐在榻上盖着小被子正在看奏折,他看着眼红心热,连停也没停,便直冲了过去,在胤禛没反应过来的同时,直接从侧面抱住了他。
胤禛倒是被唬了一跳,手中蘸了墨的笔被重重的抖落在案上,这次确实几本奏折同时遭了秧,被摸的乌黑黑一片。胤禛这几日被弘历那股子咱俩除了父子没别的关系的样子着实恼着了,此时更是生气,哼道,“孽子,你喝了多少酒,又醉了吗?还不放手!”
他声音本就低沉,发起火来倒是显得严厉的很,朝中不知多少大臣被他吓破过胆子,可弘历不怕,这人再凶,也是自己心头上的宝贝,他仿若根本没听见,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又加了三分力气,将胤禛往自己怀里按了按,然后嘴里嘟囔道,“阿玛只会凶我,却不知我的心如今日日泡在苦水当中,说不得做不得,远远看着,一个人苦的快要挨不下去了。”
这话果然让胤禛转移了注意力,他哼道,“你动了不改动的心思,那是活该,还不放手。”
弘历听了,似是极为伤心,将个毛茸茸的大脑袋靠在了胤禛的耳边,竟是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边哭还边道,“阿玛你怎能如此,便宜也占了,还让儿子服侍过,怎么能转眼便不认了。儿子想着阿玛在荷花池中的温柔,那日在乾西二所时的热情,便觉得心头有火再烧,撩得儿子静不下心,做不了事。可一想着事后阿玛对儿子的淡然冷漠,儿子便夜不能寐,辗转反侧,阿玛,你要杀了儿子吗?”
这段话可谓肉麻与无赖至极,胤禛乃是当事大儒教出来的学生,纵然在夺嫡的时候用了些手段,可都是权术罢了,这般让人羞臊的话何曾听过。他一边想着那日的事儿红了脸,一边则又被人揭破了事实而觉得恼羞成怒,冲着弘历吼道,“你也知道我是你阿玛?你怎敢在我面前说这些混账话,你既然要死,你就……”
这话说到一半,胤禛便再也说不下去,此时的人敬畏鬼神,生死之事从不随意出口,身后这个可是他自小宠到大的,而且,这些天他也对此事隐隐约约有了些想法,一时间不由停在了那里。
谁料弘历正等着他呢,听见他卡壳了,当即便嘿嘿嘿的傻笑起来,一边还冲着胤禛的耳朵吹热气,说道,“阿玛怎的不说下去了,是舍不得了吗?看样子阿玛对儿子并非无情。”胤禛听了又有些恼,还想再骂,弘历哪里肯给他机会,他又没真醉了,直接将人半掰了过来,亲了上去。
胤禛被他堵了个正着,因着刚刚想说话,所以唇间并不设防,倒是让弘历占了个便宜,直接长驱直入,攻城略地了,一时间只听得见口中两军相战发出的啧啧声,你退我进发出的咕咕声,胶着之时发出的嘶嘶声,在静默的西暖阁里,倒是响亮清晰的很。
这让头脑还有些清醒的胤禛觉得难看,他试图伸手去推开弘历,可眼前人的胸膛竟是不知在何时,已然长得如此宽广,他的那点手劲儿放在上面,却是半点用处也不顶,倒是让弘历在小胜一局的时候,戏谑道,“阿玛可喜欢?”
胤禛被气得头脑发晕,哪里还顾惜他,当即一个撩阴腿,向着弘历下身踢去,他虽然武功平平,可终究是个壮年男子,这一腿要是踢上了,弘历这辈子却是要当个和尚了。弘历被吓了一跳,慌忙向着一边滚去,可即便如此,两人也离得太近了,胤禛只觉得自己的小腿碰到个东西,然后弘历撞向了搁在榻上的小几,只听砰的一声,小几带着奏折与砚台便落了地,而弘历则窝在了一旁,竟是弓着背身体在发抖。
他吓了一跳,抹了抹已然有些麻木的嘴唇,也不敢过去,只能冲着那边微微喊道,“弘历,弘历?”
还未等的弘历回答,西暖阁外守着的苏培盛便在外面担忧地问道,“圣上,可有吩咐?”
胤禛瞧着那半日还未起身的弘历,这事儿实在是太丑了,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当爹的去踢了儿子的子孙根?便冲着门外吩咐道,“我与弘历比划比划,你们离着远些,莫让人进来。”
那边苏培盛应了,他看了看弘历越发抖得厉害的身体,虽是担心,可也不想被人骗了,便拿着一旁的一根鸡毛掸子,去戳了戳弘历的脊背,可弘历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又过了一会儿,胤禛实在是放心不下,便慢慢地靠了过去,靠的进了,他才发现,弘历竟是在那里低声哭呢,八成是因为酒喝多了,体内水多,榻上的锦缎褥子湿了不少。
他不由道,“你三岁都不这么哭了,如今倒是越活越小了?伤到了没有?”
没想到却听弘历压着脑袋,声音嗡嗡地回答道,“阿玛,你恨讨厌儿子是不是?明明被你悉心教导,却是一无是处,反而对自己的阿玛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常常避而不见,如今便是连儿子伤了,也害怕是儿子故作陷阱,还要试探一番。”他抽了抽鼻子,“阿玛,怪不得您喜欢弘嘉,便是儿子,也越来越不喜欢自己了。儿子也忍耐了的,儿子这半个多月,也是忍着的,本来都坚持的挺好的,只是一喝酒,头一昏,才做了这样的事儿。儿子没事,没伤着。”
这话确实让胤禛听了心里难受,原本此时他不该说话的,既然弘历这般想了,日后八成就会改邪归正,两人关系就会回到了正常,弘历大婚,出宫开府,然后他若有空,可多见见,他若没空,就十天半个月见一次,逢年节或是他的寿诞,弘历说不定还会领着自己的儿子来看他,一想到这个,胤禛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憋闷。
他向来是个有决断的人,甚至有人称他心狠手辣,既是这般不愿意,那唯一只有一个答案,便是愿意了。只是他们是父子啊,叹了口气,胤禛靠近了弘历,将他的头掰过来,看着那孩子眼中通红、一脸委屈的模样,冲着他道,“你让阿玛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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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阿玛怎么办?”
弘历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抬起头来,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嘴,将他后面的话语吞进了肚中。这次的吻与前两次并不同;前两次乃是弘历主动;胤禛被动;或者说胤禛半被强迫,亲吻犹如打仗;两人虽然顾忌着脸面;未敢做出咬破嘴唇的事儿;可那滋味并不甜蜜;反而像是战斗,要比个输赢。而这次,弘历的动作格外的轻柔,唇与唇相碰,并没有急躁的深入,反而只是在外徘徊,似是在撩拨,又似是在等待胤禛的回应。
这样的温柔却是让熟悉了弘历霸道的胤禛有些吃不消,他的手腕此时还疼着呢,只是感觉着弘历那辗转反复原地踏步的节奏,胤禛知道,这是弘历等他主动,等着他的首肯呢。不由心中又微微再叹了口气,低头俯身下去,压在了本就趴在榻上的弘历身上,微微长开了嘴。
弘历等的便是这一刻,当即便长舌直入,开始在胤禛口中追逐。没有牙齿的坚硬,没有舌头的阻隔,不多会儿,便是连胤禛也忍不住有了些情动,白皙的脸微微的泛起了红,弘历喜欢极了他脸上的颜色,忍不住在他脸庞上亲了一口,然后便瞧见了红的更厉害的耳朵和脖子。
他不由道,“阿玛的耳朵好红。”
许是阿玛两个字刺激到了胤禛,他慌忙将脑袋瞥向了一旁,想要将耳朵掩住,可弘历哪里肯放弃,顺着他的动作便亲在了另一只露出的耳朵上,然后伸出舌头,轻轻打着圈舔舐着胤禛的耳廓,这样敏感的地方,胤禛却是第一次被人亲到,整个人在弘历碰到他的那一刻,便僵住了,呼吸声也渐渐地大了起来。
弘历瞧着眼前人那副满面情欲的样子,不由起了坏心,嘴巴一张,便将胤禛的耳垂含在了嘴里。胤禛人虽然瘦削,但耳垂却是长得极好,十分宽厚,按着民间的说法,是极为有福的长相。弘历将口中的耳垂轻轻的碾压舔弄允吸,时不时的还微微咬上一口,胤禛只觉得似是有万只蚂蚁在骨缝中爬,让人浑身酸胀难耐,不由去推弘历,“别,松口。”
他低沉的声音如今听来,却是带着些许嘶哑,倒是魅惑的很。便宜爹这是第一次,弘历哪里敢戏弄的过分,咂摸了一会儿,不多时便惋惜的松了口,只是一双黑豆仁却是四处撒看,并不准备放过他,而是转而又换了个地方,去亲咬舔弄胤禛的脖颈,同时,一双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上次他技术不好,不过只解开了个腰带,胤禛身上的衣服却是撕开的,弘历却是上了心,自己偷偷练习好几次,如今却是驾轻就熟了。胤禛的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弘历那在他脖子舔弄的舌头上,这样私密的接触,让胤禛觉得愉快,可背德的想法又一直在脑中出现,两种感觉掺杂在一起,倒是让他浑身都战栗起来,有种往日不曾有的激动。
弘历的大手拂过他身体时,便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他挑开胤禛的外衣,然后又极快的解开他的中衣,胤禛还想阻挡一下,去拉扯自己的衣服,弘历也不跟他争斗,只是低声在他耳边道,“阿玛,你答应了的。”
破罐子破摔,这句俗语却是最适合胤禛此时的心情,他既是应了又有何可推脱的。想到这儿,胤禛那双手便松了开,只是他毕竟是个人间帝皇,哪里有让人压着亲脱衣服的道理,那双手反而摸上了弘历的胸膛,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