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笑乌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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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笑乌纱-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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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林可否先行告退?”
    姬谦道:“你无须退避。”
    沈瑜林迟疑道:“可文琅兄应是有要事。。。。。。”
    许文琅眨眼,笑道:“几年不见小家伙还客气起来了,不叫许哥哥了么?”
    沈瑜林无奈道:“许。。。。。。”
    却正听见前头姬谦哼道:“闲言少叙,行宫一应事还需打理。”
    许文琅目光闪了闪,笑道:“王爷所言甚是。”说着,却从袖中取出一卷名单来。
    “这些俱是王子腾为大王爷笼络的官员,个个底子都不干净,另外,我们的人里有暗线,具体不明,但地位。。。。。。当不在文琅之下。”
    许文琅已是三品大员,永宁党中也算中上之流,在他上头的人,曲指可数。
    姬谦道:“本王知他是谁,只他还有用处。”
    许文琅担忧道:“会不会养虎为患?”
    沈瑜林却听出了门道,心下好笑,这是他前生惯用的法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不知自己成了明枪的暗箭却是最好用的。
    姬谦淡淡瞥了许文琅一眼,没有回答。
    从前不觉得,这许文琅原来也没他想得那么机灵。
    为臣有余,为相。。。。。。差太多。

☆、第33章

鹤归楼坐落在瘦西湖畔,占地不广,却别有一番意趣,进门时的匾是前朝才子柳正亭的手笔,只看着便觉风雅。
    初进楼中便有丝竹声入耳,奏的是太平调,不急不缓的,叫人不由心中一静。
    许文琅恭谨地引路,沈瑜林垂眸跟在姬谦身后,也不同人寒喧,只做出一副兴致颇好的模样打量众人。
    在御史府这段时间也足够这些官员探出沈瑜林底细,便有侍从为他引了席位,正是右座下四席,好似对他极是敬重。
    姬谦在主位坐了,却未应众人半句话,旁人还俱是带着笑互相给了台阶下,只是漕运总督张政远的脸色有些不好。
    这也难怪,他是永宗王一脉,永宗王生母为吴贵妃,母族极显贵,当年若非姬宸歆有克妻之说,怕是早就封了后,又有郑太妃宠溺,他在诸皇子间一贯觉得高人一等,他的党羽也一贯傲气,只道姬谦便是王爷,架子也太大了。
    沈瑜林似笑非笑地敛目,端了杯冰镇过的梅子酿细品。
    许是教这金粉繁华迷了眼,这些人大祸临头,却犹不自知。
    真当他是来凑热闹的么?不过是看着今日人齐,先认认脸罢了。
    虽自古法不责众,但闹出了这么大的亏空还妄想抱成团混过去,呵,果真是山高皇帝远的太平日子过多了,竟连这天下跟谁姓也忘了。
    姬谦这回办的,可是名震千古的江南亏空连坐案,百余名犯案官员的尸骨砌成的廉政台千年之后,犹自矗立。
    这样想着,沈瑜林不自觉地瞥向冷着脸的姬谦,忽然觉得,他离他是如此地远。
    姬谦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抬眼,正与沈瑜林有些出神的目光对上,一瞬间,柔和了神色。
    沈瑜林怔了怔,故作无事地端了面前的荷花凉盏,撇头去看场中歌舞。
    姬谦黑眸略弯。
    此时的歌舞不比后世千篇一律,很有些不拘一格的韵味,才退了妖娆欢悦的步步金莲舞,又是一曲飘渺别致的瑶池华月舞。
    玉臂纤媚,彩袖回环,腰似杨柳,舞动清风,倒真有些仙子下凡尘的意味,沈瑜林不觉有些认真起来。
    姬谦抿了口酒,觉得这些舞女穿得也太少了些。
    江南文风鼎盛,沈瑜林又是才名远播的少年状元,见他对歌舞有兴致,便有人笑道:“闻听金科状元公善吟诗,今日为王爷洗尘,不知。。。。。。”
    沈瑜林抬眼,却是个面白微须的中年官员,笑得很是和善模样。
    待他说完,立时便有人笑道:“正是呢,状元公文采风流,不知吾等可否有幸闻听大作?”
    “所谓三元天下有,六首世间无,状元公。。。。。。”
    沈瑜林心下好笑,他一个随行小官哪里当得起这么多夸赞,明摆着借机奉承永宁王呢。
    正欲推辞,却见姬谦微微抬眼,对他颔了颔首。
    心念电转,沈瑜林起身,淡淡扬了扬眉,道:“既如此,瑜林便献丑了。”
    说着,沉吟一会儿,立到场中摆好的桌案前,提笔写了首《念瑶池华月》。
    昨夜晓风过船舱,似梦还醒半推窗。
    乌翡点金群星隐,绫帕玉染云纹霜。
    何年何人曾笑言,明朝日晴坐东床。
    月中嫦娥应有恨,白头鸳鸯拂碧江。
    。。。。。。
    宴中薄醉,沈瑜林靠在马车内侧,凤眼似蒙了雾般看着姬谦。
    螭阳行宫并不远,只是这会儿夜深,马车行得极慢。
    “方才宴中,为何那般看我?”姬谦道。
    沈瑜林微抬头,没有应声。
    姬谦抚了抚他发顶,叹道:“罢了,你今日也累了。。。。。。”
    沈瑜林忽道:“沐琦。。。。。。”
    姬谦朝他看去,却只见少年双目迷离,口中喃喃道:“沐琦,沐琦。。。。。。”
    不由失笑,将人揽进怀里,低低道:“我在。”
    ☆☆☆☆☆☆
    宿醉后总是头疼,满廷懂医,用热水浸了手后在他额边几个穴位推揉了一番,竟好了大半,待洗漱后出了房门,迎面一阵夹着草木清香的风一吹,沈瑜林已是神清气爽。
    因螭阳行宫建在山顶,所以此时虽是盛夏时节却不显燥热,一路行来,只见处处绿意盎然,鸟语花香。
    到了正厅,却只有姬元亦并冯绍钦坐在一处用早膳,见他进来,二人行了礼,姬元亦笑道:“父王事忙,一早便去了,师父若要寻他可去巡盐御史府。。。。。。”
    沈瑜林疑道:“为何要寻王爷?为师是来收功课的。”
    姬元亦笑脸一僵,姬谦昨日把行宫一应事宜都丢了给他,他哪里还记得什么功课?
    冯绍钦哼哼一笑,从袖袋里掏出一卷字帖,展平,恭敬道:“这是徒儿的功课。”
    冯绍钦天资确是极好,沈瑜林看去,只见那字已有了些风骨轮廊,不似寻常孩童般软趴趴的。
    沈瑜林赞扬了冯绍钦几句,又朝姬元亦看去。
    姬元亦的功课是以“春秋无义战”为题,做一篇文章,此刻半字也无,只好垂头道:“是徒儿的错,请师父责罚。”
    沈瑜林见他未辩驳什么,便道:“既如此,将。。。。。。”
    冯绍钦住得近,却是知道的,昨日他直到亥时才睡,此刻见他不解释,咬了咬下唇,对沈瑜林道:“师父,行宫事宜俱是师弟令人打点的,很是繁杂,他也不是有意的。”
    沈瑜林挑眉看向姬元亦,“可是如此?”
    姬元亦瞥了冯绍钦一眼,闷闷道:“嗯。”
    沈瑜林皱了皱眉,道:“那便罢了,今日补上便是。”
    说着,便出了正厅。
    见人走远,姬元亦哼道:“谁要你多管闲事?”
    冯绍钦眯了眯凤眼,浅笑道:“师弟莫害羞,师兄知你心中感激。。。。。。”
    姬元亦说不过这个脸皮能当城墙用的,伸手在他玉雪可爱的脸颊上掐了一记。
    ☆☆☆☆☆☆
    在荷花池畔看了会儿锦鲤,沈瑜林终究还是闲得发闷,带着锦绣出了门。
    千年之前的江南看着倒繁华,因服色装饰还没有后世那样严苛,略略看去,只教人觉得处处鲜亮。
    记忆里的江南永远是晦涩的,最初,是庶母庶兄人后毫不遮掩的恶意,后来,便是父亲那死不瞑目的模样。
    沈瑜林闭了闭眼,狠狠皱眉。
    又行了一段路,不知不觉竟到了昨日来过的巡盐御史府。
    也好,去寻些差事来做,省得还有心思伤春悲秋。
    因昨日沈瑜林是跟着姬谦来的,门房也不敢多问,恭谨着放他进去了。
    方到了昨日正堂,还没来得急通报,便有一道素色折本被掷在他脚下。
    “护官符,好一个护官符!”
    沈瑜林拾了,也未看内容便知里头说的是何事,所谓“地主豪强,高官亲旁,能让便让,青云直上”,护官符上记得便是这些地主豪强,高官亲旁的名姓了。
    说来这也是官场一道隐晦,却不知如何竟捅到了姬谦面前。
    “王爷息怒。。。。。。”
    “官官相护本是寻常,王爷何必动怒?”沈瑜林慢慢进了正堂,道。
    姬谦余怒未消,见沈瑜林进来,勉强压了压火气,道:“虽如此说,可他们向天借胆!罗织党羽,以朝廷名义欺压百姓,从前只道江南多灾祸,可这一查方知竟大半是人为!”
    沈瑜林听着,沉默良久,缓缓道:“江南久为富庶之地,距京都又远,待得长了,任谁也要染上颜色的。”
    许文琅道:“王爷,瑜林所言极是,整肃江南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沈瑜林却笑道:“哪里这样难办?此番盐政事了,瑜林却有一法,教江南政清如水。”
    姬谦看着眼前的少年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挑了挑眉,虽不信他有什么惊天奇策,却也知道这少年从不说大话,道:“说来听听。”
    沈瑜林凤眼一扬,笑道:“此法名为监举制。”
    许文琅皱眉道:“九省监察古来有之,初时还有些效用,后来。。。。。。徒增一职罢了。”
    沈瑜林笑道:“以一人监九省自是不妥,但若以百官监百官又如何?”
    许文琅目光一亮,道:“何解?”
    沈瑜林道:“以下制上,以官制官,上级有失,下属可越级上书而无罪,若事属实,下属可即上级之位,层层类推。”
    许文琅听着,目光越来越亮,口中却道:“若是同属一党。。。。。。”
    沈瑜林勾了勾唇,道:“没人不想往上爬。”
    姬谦衡量了一下利弊,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极好的法子。
    沈瑜林见二人眼中满含赞赏,心中有些好笑,这法子原是宁朝开国君主约束功臣时所用,被后来即位的文宗给废了。
    他为相期间曾试过此法,虽得罪了不少权贵,但效用甚好,只是他告老还乡后,新帝压不住世家的反扑,终是形同虚设。
    但在这君权空前强盛的大晋,却是极适用的。
    也算他重活一世,积些善缘罢。
    三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姬谦见外头天色已晚,道:“文琅且唤人收拾间客房出来,本王要与瑜林抵足相谈。”
    沈瑜林笑容微僵。

☆、第34章

许文琅目光轻闪,笑道:“瑜林智谋过人,怨不得王爷赏识呢!”说着,便着人去收拾。
    用了晚膳,天色已彻底暗下,沈瑜林跟着领路的侍从前行了一段路,渐渐发觉不对,道:“带我到内院做什么?”
    两个侍从呆了一呆,其中那个看着机灵些的笑道:“我们大人吩咐了,客房闲置已久,怕是不干净,故而收拾了正院,大人莫嫌弃,这栖凤居自我们大人上任以来便没住过。。。。。。”
    沈瑜林无奈道:“且带路罢。”
    许文琅这个人精,怕是已经瞧出些门道了。
    也难怪,姬谦从没有掩饰过。。。。。。便已结下文书,也不用这样名目张胆罢?
    。。。。。。
    进了垂拱门,抬头看去,入眼却是一道金漆匾额,上书“栖凤居”,笔迹清俊隽永,下有一行落款,“林海字”。
    进了房中,沈瑜林方知所谓“自我们大人上任以来便没住过”是什么意思,只怕他不是不愿住,是不敢住罢?
    这栖凤居看着只是寻常清贵,然而细细观察之下却会发现这些摆设器物之类竟有大半是。。。。。。
    挥退侍从,沈瑜林微抬了抬桌上一只蓝釉细颈双耳瓶,果然在底部微靠边缘的地方寻到了一小块凹起,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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