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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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君- 第3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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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罗管事更加趾高气扬,脸上的横肉抖了几抖,又道:“你们做了鬼,尽管回来找我,看我不把你们给灭了!一群狗日的!”

院外远处,谢灵运的眉头已是高高皱起,看向忠叔的眼神中带有质问,这是什么情况?他沉声问道:“怎么谢府之中,会有着这样的小人?”

他并不是以什么少主的身份来问家风,而是感觉大倒胃口,谢氏有那么多让人敬佩的人,谢府有那么多让人陶醉的美景,康乐公治理天下,却连一个管事都找不到好的人选吗?

“谢府不是仙境。”忠叔轻声说道,没什么愤怒,他根本不在乎眼前这点小事,一个恶仆拿着鸡毛当令箭罢了,只要不是在外面作恶,哪管得过来。

谢灵运捏了捏拳头,他看到,就不会坐视不管,大声地道:“真想不到谢氏并非一门四公,却是一门五公,还有个恶公公。”

谁在说话!?罗管事都听到了,这两句话让他恼怒难当,转头望去,见是驼背忠领着一个少年人,他毕竟不知道对方底细,压着怒火,问道:“小兄弟你是?”

“在下谢灵运。”谢灵运一脸淡然,大步走去那院子,“如何?罗公公也要把我卖到青楼去?”

仆婢们纷纷又是惊疑又是兴奋,终于有人来治治这个恶霸了啊,不过这是哪位公子?好像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这名字又好像有些印象……

“驼背忠,他是……?”罗管事望向忠叔,少年气度不凡,让他不敢随便搭话。

忠叔咧嘴而笑,露出了两排半黄不白的破牙,道:“他是我的一个侄孙,自小寄养去了金陵那边,今天刚刚回来。”

仆婢们闻言,脸色顿时变了,秀妮刚刚有了些的红润急速退去,变得更为煞白……

什么!?驼背忠的侄孙?罗管事一时都愣了愣,那算什么狗屁啊,凭什么跟他这么说话,以为姓谢就是谢氏族人了?什么玩意!他干笑了几声,“我说小哥,我教导着我的属下怎么做人做事,你这是逞哪门子的英雄……”

“哈哈!”谢灵运大笑,问道:“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你又拜哪门子的佛像?”

众人几乎要鼓掌叫好,没错,菩萨慈悲为怀,这罗管事却是个恶鬼!

“驼背忠,是谁让你带着他进来府里的?大总管知道吗?”罗管事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看出这小子有点修为,只能怒视驼背忠。

“知道的,都知道的。”忠叔点头,还是不多言语。

“小丫头你起来吧。”谢灵运对秀妞说,又看看一众仆婢,笑道:“其实你们不必畏惧这个恶公公,我虽然是初来乍到,都知道康乐公仁义,他定然不会支持任何人仗势欺人。”他看向脸色发黑的罗管家,“只要你们联合起来上告这小人的恶行,我敢肯定,被逐出谢府的人只会是——他。”

被指着的罗管家又是干笑,心中有些慌急,还是瞪了众人一眼,道:“你们别听这人胡扯一通,就以为翻天了,康乐公哪有时间理会你们这些贱奴!”

“你大可以再嚣张试试。”谢灵运懒得跟他罗嗦,寒起了面容,毫不抑压自己的精神压力,“这是我谢灵运说的,你再敢胡作非为,康乐公一定会知道!整个谢府都会知道!到时候,你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你,你……”罗管事脸色变幻,很想说你算什么啊,咽了咽口水,好像被一座大山压着,就是说不出声……

“拿来!”谢灵运一把夺过了对方手中的佛像,一看是释迦牟尼,不禁摇头叹道:“枉你拿着佛祖像,你的佛性呢?”

说罢,他往院外走去,“这个佛像,我暂时替你收着了,记着我的话,若你肯改过,手中无佛,心中有佛。”

“你抢东西!还给我……你……”罗管事气疯了,趄趄趔趔地追了出去,只是谢灵运和忠叔步伐很快,他怎么都追不上,一句话在喉头荡漾很久,依然说不出,你是谁啊!

众人也看呆了,还有周围闻声而来的其他一些奴仆,那是谁……那么好胆?

第501章 赴宴

谢灵运来到谢府几天,都在奴仆坊柴房一带度过,也没有谁来打扰他,他可以悠然地修炼度日。

算起来,他的命功进入到道胎境界已经快有一年时间了,却没什么进步,那是因为一来事务繁多,二来他重点放在修性上,也有意对现有的命功进行稳固,以及积累。之前可以百日筑基,百日不到结丹,可谓是一种厚积薄发。

从道胎到元婴,他也希望从正式修炼起,可以百日完成。而修炼了这几天,他已经神速地突破到了道胎境中期,丹田之中的那一团圣光,越发明亮灿烂了起来。

这一天清早,正是神清气爽,依嘎一声,谢灵运推门走出了厢房,柴房院落的一切都是简朴的,一边堆放着一捆捆的柴薪,他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又是晴朗的一天!

正当他以为可以惬意地好好修炼,却响起了突如其来的一阵喧嚣声,只见院道前方一大群人走来,其中大部分是仆人,他们前呼后拥着几位华衣年轻人,尤其是走在正中位置的那位花冠锦袍的青年,都明显对其十分崇敬。

那青年大概二十出头,一身华贵整洁的衣衫,腰间别着一条狮头玉带,手上轻轻摇着一把绘有秀丽山水画的纸扇,俊朗的脸容上带着微笑,看似温和,又有着一股不怒自威的贵气。

谢灵运挺了挺眉,那人还给他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就好像……

“请问阁下可是江南少年群英会冠军——谢灵运?”当众人走近,那位青年大声问道。

“正是。”谢灵运点点头,脸上露出疑惑的样子,“诸位?”

青年折扇地一笑,抱拳作揖,以很是敬重和高兴的语气说道:“不才是谢公信谢贵诚,早就听闻过谢兄弟的种种事迹了,一直憾不能相识,今天早上才突然听闻到谢兄弟就身在我们谢府之中,为兄不胜欢喜,就马上奔过来了。”

他又介绍了其他几位华衣年轻人,要么是族里的从弟,要么是别族的好友,又道:“阿客你已经来了谢府数天,我今天才后知后觉,竟委屈你在柴房住,还望见谅。”

他就是没有多作介绍自己,但一般人听到这个名字,有点见识的都会清楚“谢公信”是谁,康乐公的孙子,谢瑍的小儿子,谢氏年轻一辈之中赫赫有名的天才。

虽然还远远比不上族叔谢混,不过只凭他是康乐公的三个孙子一个孙女之中最有出息的那一个,他就能稳稳地挤身天下间最为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的行列。

“哦!”谢灵运恍然明白,难怪对方让他感到一种奇怪的熟悉感,这人就是他的三兄,他们之间有着血缘上的感应……

他知道康乐公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谢瑍是他父亲,生有谢公仁、谢公孝、谢公信和谢公义,二儿子谢琼是他叔叔,现在只生了一个女儿。

“贵诚兄言重了,我在这里住得很好。”他笑了笑,虽说李修斌说过自己和谢公信是好朋友,他却毫不了解这位三哥是什么性情为人,所以不会妄下印象。他很希望贵诚兄是一个谦谦君子,他们兄弟俩可以把酒言欢,言之不尽。

“今晚,我会在我们府中后园置下酒席,呼朋唤友为你接风洗尘,也让他们如愿认识你这位江左才子。”

谢公信话声肯定,就没有想过谢灵运会拒绝似的,忽然抬了抬粗眉,问道:“我还听闻阿客你和李修斌有些怨结?”

听到这名字,谢灵运的笑容顿时淡了下来,点头道:“没错,前年李修斌在金陵时,勾结南疆妖贼试图对我的山门朝天宫杀人放火,幸好应对得及时,我们师门合力擒下了贼人,只是烧毁了几座殿堂。若然不走运,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李修斌与我自幼一起玩大的,我颇为了解他,他确实是有些狂傲冲动,但心眼没有这么坏。”谢公信的双眉皱得更高,“这件事他也跟我说过,说他没有做过,是被屈打成招的,是不是其中有着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只是他欺骗了你而已。”谢灵运肃然说道,心头已经下沉了很多,有种糟糕的感觉:这位兄长可能是一个徒有虚名的人。

谢公信若有所思一般,忽然就道:“阿客你看这样好不好,今晚我也邀修斌他出席,由我来牵个头,让你们说清楚这件事儿,个中有没有误会,有没有什么冤情,什么南疆巫贼、神秘天箭,大家都说个清楚。”

他虽然是问好不好,却没有考虑对方的意见,已经又笑道:“修斌自从从金陵回来,改变了很多,你们可以成为朋友的。”

众人都点点头,一片附和。

“贵诚兄这就说笑了。”谢灵运却没有好语气,“我不是指李修斌变不变,是那桩案件当时就一清二楚了,人证物证俱在,李修斌可以说自己是一时糊涂,但绝对不是什么屈打成招!”

谢公信被拂了面子,有点不悦,打开纸扇摇动了起来,似乎让凉风安抚那颗生怒的心,“说实在的,我认为还有很多疑点,阿客也不要被怒火蒙蔽了眼睛,巫贼的话可以当真么?今晚宴会之上再谈!”

“如果贵诚兄设宴就是为了谈这个,我觉得我没必要去了。”谢灵运直言不讳,李修斌没有悔改的话,他看到都要作呕。

奴仆们都有点变了脸色,几乎就要纷纷指责这家伙无礼,难得三公子这么赏脸,竟然……这里是谢府!这小子是不是想马上卷席走人?

那几个年轻人也有些惊疑,既然谢灵运回来投奔谢府,他应该会竭力交好谢贵诚这样的前途无量的人物才对啊!现在这是什么?狂士风度?恐怕谢贵诚不买账!

“我设宴是为了给你接风洗尘。”谢公信的面色也有点挂不住,双目闪过一道厉光,“赴宴的人可不只是李修斌,请柬全部都发出去了,阿客你可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

“哈哈。”谢灵运立时觉得有些可笑,以致笑了出声,他什么时候答应了吗?

“就这么定了,晚上我再派人来接你过去。”谢公信不理会对方怎么想了,搁下语气强硬的几句话,就带着一众随从离去,“我们今晚再作畅谈!”

谢灵运看着他们走出了很远,突然就又摇头笑了,笑声中颇有些不屑,以及失望,看来这个三哥比李修斌好不了多少,都是一丘之貂,真是有失谢氏的风采。

赴宴?拉倒吧!我可没有答应!他收回目光,往那边的一棵大树走去,最近几天他都在那里树下打坐修炼。

当他来到树下,很快就进入了安静的内照修行状态之中,时间随着一点一滴的修炼而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了忠叔的声音:“四少,快到傍晚了。”

“是么……”谢灵运睁开眼睛,果然见天色已近黄昏,而忠叔像鬼一样立在树边,他有点不满地道:“傍晚就傍晚,不知道我修到了紧要关头么,叫我作甚。”

“老奴知道早上的事,四少还是赴宴的好。”忠叔说道,“兄弟阋墙,不是好事。”

“那你不如评价一下我的三兄?他人品如何?”谢灵运站了起身,摆明着不同意忠叔的话,“我素来不喜欢虚情假意,我去赴宴,大家只会闹得更加不愉快而已。”

忠叔呵呵一声,“四少不必虚与委蛇,只需做好自己就行。”

谢灵运瞥了瞥驼背老头,停步下来,“你是说,希望我改变三兄的为人,让他远小人亲君子,而可以为谢氏的大将?”

“老奴当然希望可以见到那样的景象。”忠叔的满脸皱纹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那人是四少你的亲哥哥,如果你连尝试都不去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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