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家那些孩子虽过得苦了些,却也是正正当当在习武的。”荆蔚急急打断某人异常活跃的思绪,欲哭无泪,“我看起来就这么惨无人道吗?”
“不,”杀手答得很快,声音更是没有波澜,“这类事情你不愿做,也无需做。”
老变态自嘲一笑,“你却并未否认,若有必要我却是会做。”
杀手的目光清明,并没有半点不屑和厌恶,他平静地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回答,“那时候,你自不会有任何犹豫。”
荆蔚左胸一疼,趁男人松下劲力的当儿,无耻的右腿居然趁虚而入,硬是挤进了杀手的有力紧实的两腿之间。突如其来的亲密让杀手有些抵触,他皱眉欲躲,又在想起不久前被灌输的“情人守则”之后,只得耐着性子呐呐忍受。
对于这几日胡扯瞎掰、用一堆“大道理”将杀手砸得晕头转向的战略,老变态很是满意。他微微支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的男人,姿势煞是暧昧。在这个只能舔舔不能胡吞的磨合时期,对他这个揩油成性的色狼而言,日常的福利自然变得格外重要。毕竟,他可不是柏拉图式爱恋的忠实拥护者,他老人家可是标准的肉食动物,那什么过家家似的精神恋爱……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去吧。
希望习惯成自然,只要这么摸来撞去得久了,这人迟早也能坦然自若起来吧。——某个变态为了自己将来的性…福,在心里默默祷告。
当然,对于脑子里那堆猥琐的小九九,荆蔚就算胆子再大也还是不敢顶着将人吓跑的危险,将它们表现在脸上的。他挑衅地扬了扬眉,用手指勾开杀手的腰带,柔软的亵衣松散开来,盗帅的视线从结实的小腹一路滑向略窄的腰间,一点红极不自在地动了动,却不料荆蔚居然对着那里轻轻一掐。
“塞了那么多,却依旧不长肉。”盗帅不满地小声嘟囔。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敏…感的部位被如此对待,让一点红不禁“恩”了一声。他微微皱眉,下一刻便迅速反应过来,气恼之下杀手右脚一勾,趁盗帅护住要害退离之际一踢一铲,可怜的荆蔚被挤到墙角无处可躲,只得翻掌和他切磋起来,霎时间内屋里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终于将房间糟蹋得不成形状,两人终于停了下来。荆老爷子哭笑不得地环视周围一圈,确定无法住人之后,只得将杀手往自己的房间里拖。
“你到底想说什么!?”一点红被惹到炸毛,颇有将这人撕开扯碎的冲动。
老变态佯装不知,依旧死不正经地打着太极,“我若教你武功,你可愿学?”见杀手一愣又嘻嘻哈哈地补充说道:“自然无需三叩九拜,认我为师。”
一点红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沉声问道:“你又为何想要传授于我?”
荆蔚沉默了一下,老实应道,“你煞气太重,恐怕会难以善终。而我的轻功虽被称为江湖第一,心法也堪称上上,却终不适合由你来学。”
瞥见杀手瞳中一闪而过的傲气不服,盗帅连忙解释,“拿荆家那几个小鬼来说吧,像荆澜这种心境开阔的人就比较好学,但荆火这类容易激动的家伙,就相当困难了。不同的人适合习不同的心法、不同的技艺,如今你剑法有成,又是偏于霸道狠烈的那种,倘若硬要修习反倒变得有违初衷了。”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下来,撑着脑袋没皮没脸地笑道,“既然在一起了,我当然希望能够日日夜夜、长长久久。”
对于某人时不时会蹦出来的甜言蜜语,杀手实在不知怎样反应。他微微错开视线,穿过窗户朝向院外黑影,许久,才淡淡回了一句,“那几人学的,却是同门武功。”
荆蔚赞许地笑了笑,从床头抽了本书册放在一点红的手里。杀手翻开,却发现墨迹微润,显然刚刚写好还未多久,“这套心法,我不敢说天下第一,却也绝对上上。而能够将其习至大成的,据我所知只得一人。”
杀手愕然,“那人却不是你?”
盗帅好笑地点了点头,“那人却不是我。”
“那人可是比你还强?”
荆蔚扬眉展颜,颇为得意地对一点红抬了抬下巴,“在这世上,比我更强的人多得去了,在你眼中,‘手’不也比我厉害得多?”
一点红抿了抿嘴,好一会儿才沉声说道:“我不愿你们遇见,却也看不到结果。那个人固然可怕,但你也同样深不可测,就算是我也辨不分明。”
盗帅眉毛一挑,“你不信任我?”
“我从未不信任于你。”杀手答得很快,顿了顿,又若有所思,“只是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强者,甚至甘愿隐于世间。”
“你怎知道他甘愿隐于世间,而没在江湖扬名?{菲帆}{比鄰有魚}”
杀手勾了勾嘴角,竟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笑意,“若是如此,你便会直接说他的名号了。”
老变态不置可否地松了耸肩,“只可惜,这人你是见不到的。”
一点红一愣,脱口而出,“死了?”
……红同学,你也真够直白的。
荆蔚噎了一下,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应该是吧。”虽然没有直接听到他的死讯,但就算是那个怪物也还是会死的吧……相互比较了一下,对自己实际年纪颇为自卑的某人,突然百倍舒爽了起来。
老变态在那心思百转、快活高兴,表面上却显得颇为深沉。旁边的杀手却毫不知情,只道这人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追问,他缓慢地抚摸着粗糙的封皮,历来冷漠的双眼竟闪烁着隐隐波动。习武之人大都有个毛病,瞧见一门新的武功、一样新奇的兵器,就好像小孩子瞧见新玩具似的,觉得又有趣又好奇。而越是少见、越是神秘,则越让人痴迷向往、沉迷其中。
这个毛病一点红自然也有,如今在荆蔚眼中,只要没有断然拒绝,之后的事可就好办得多了。
嘿嘿,好事也不怎么多磨嘛,切磋比试不也更利于吃豆腐,不是么?
35、冤家路窄
一个月之前,杀手接到组织送来的黑色信件,说要“有始有终”便动身去了兰州。看着好不容易被自己喂出点肉来的男人,又要去过餐风露宿的生活,想到日后且得花几倍时间才能再养回来,老变态就郁闷得默默淌泪。
上午,按例在书房听荆澜禀事,按理荆蔚大学里主修的是法律,掌管又是专职“暗杀渗透”梵度堂,对经商应该并不精通。但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吧,和莫逸飞这种混蛋长年厮混在一起,他耳濡目染多了,自也有了七、八分的认识。——而,荆澜就是他闲暇之时,用来打法无聊的实验成品。
荆澜聪颖敏睿、为人圆滑,再加上荆蔚在旁偶做提点,一切进展可谓极快。十年江湖生涯,这些孩子早已成熟通透、并有了自己的人脉,不足一月,就将大半收拾妥帖,甚至连细作暗桩都神不知鬼不觉地散了开去。就这样,一个颇有邪教风范的神秘组织开始在黑暗中悄悄成型,无声无息地撒下那交错蜿蜒的巨网、安静地扩张着自己的势力。
“听风阁、照影楼,你俗不俗啊……我靠,连极影组都出来了,不知道的人还当这是做字幕的呢……”少了个无时无刻都能用来纠缠逗弄的对象,老变态甚感空虚。此时他正毫无形象地趴在书房的桌子上,百无聊奈地戳着茶杯。想起那段陪着某个白痴,连续看了三天三夜动画的黑暗日子,某穿越人士不禁抽搐了一下。
直觉告诉荆澜不要去询问有关“字幕”为何物的问题,他眉端小小地跳了一下,索性说道:“主人若不喜欢,大可自己起上一个。”
荆蔚闻言嘴角一抽,五官瞬间僵硬发紧,“我一俗人当然只懂俗物……”他干笑几声,忙忙扫了眼名表,随手一指,“厄……照……恩,照影楼好!就叫这个吧,日照驱影,挺好挺好!”
忠心耿耿的下属此刻颇有扑上去,将这不负责任的主子揍上一顿的冲动。他缓慢地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么说来,还有一件事差点忘了和您说起。”
“恩?”
荆澜同情地看着那被戳了一上午的可怜茶杯,暗叹此杯上辈子肯定与这人有仇,否则今生绝不会造此厄运,嘴上却淡淡说道:“是关于红公子的。”
言毕,他颇为得意地等着自家主子的反应,荆大当家为人豪放,做事不爱遮遮掩掩,从早到晚,除去例行禀事,这人跟粘在中原一点红身上似的,亦步亦趋、形影不离,时不时还动手动脚、无耻之极。
……傻子都看出他们之间有问题了,更何况他还不是傻子……
暗部主管默叹一声,这种八爪鱼似的追人方法,只有他家主子才干得出来吧,说得大不敬一点,那个心高气傲的中原第一杀手没有立刻将荆蔚捅成白色的蜂窝煤,实在大大地超出了荆澜的意料。
果然,荆蔚手上一顿,似乎打起了一点精神,“怎么?”
“贺兰山处来报,说他似乎出关去了。”荆澜暗地偷笑,如此看来,那位在主人心中果不一般。
“出关?”盗帅莫名其妙地抬起头来,“他不是去杀忠堂门主陈德生吗?跑去关外干的什么?”
荆澜摇摇头,“您曾再三叮嘱,不可探查红公子的行踪。荆风偶见却不敢跟随,只是觉得有些古怪才特地传书回报。”
老变态苦笑,哪是他不想跟,根本是那人在临行之前拔剑威胁自己来着……
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桌面,荆蔚思考了片刻,终是说道:“先不说那人有什么打算,但想必并非为的躲我。退一万步讲,那人拿得起放得下,就算给些时间也并无坏处。”
瞥见心腹手下饶有兴味的表情,老变态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好吧,就算我想追,眼下关外我们尚无势力。他有已经出关多日,就算这会让荆风去追也不知从何处寻起了。所以这事大可暂时放下,让人留心各个关口,待他回来再通报便是。”见人颔首应下,盗帅又将话题转了回来,“至于方才你提到的那些个孩子……”
“老爷,老爷!”一个家丁上气不接下气地闯进书房,正好打断了他的话锋,此人高大威猛,与浑身肌肉的外相相反,个性似乎意外淳朴,“不……不好了!”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荆澜见状面色一肃,厉声训斥。
荆蔚将势力分为明暗两种,明面上,他是荆大当家,产业上有李红…袖打理帮忙,而家丁侍卫则分给了荆月和荆火;至于暗部,一切交由荆澜主事,荆雨和荆风一个在南一个往北,剩下的则由荆影则带领转为暗卫,顺便照看楼中新人。远近疏离的关系,虽从称呼就能轻易看出,但对坚持说自己青春活力实则早已年老成精的某变态而言,“老爷”这个称呼还是足够刺激的。
荆蔚心里郁闷却又拿某个两面派没折,为了避免这个忠厚老实的家仆被训得忘记了要事,他不得不装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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