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王笑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儿没把他们的下巴给跌碎掉。
王笑听完韩五季的解释后，不为所动，只是脸上堆着客套性的微笑，说道：“请韩先生代为转达一下，非常感谢金老板这么器重我们，谢谢金老板的好意，只是这个合约我们不会接。”
韩五季万万没想到王笑听完他的解释后，仍然会作出这样的举动，实在是想不明白，皱眉问道：“王总年轻，可能想法有些超前，我韩五季一时有些跟不上你的节奏。请问，王总的意思是，不愿意跟我们京皇娱乐会所合作吗？”
“是的。”王笑再次重复道，态度坚决，毫无迟疑。
“能给我个理由吗？我回去后，也得给金老板有个交代啊！否则金老板还以为我欺上瞒下，拿了其他公司的回扣故意不跟你们谈呢！”韩五季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向来都是广告公司求他们，这次他是听了金正斐的话，硬着头皮主动找上门来，结果却吃了闭门羹。
“韩先生你也看到了，我们公司目前就我们八个人，除了我和陆美姬，真正工作的也就身边这六位同事，而且我们对娱乐行业并不是十分的了解，恐怕会误了金老板的生意。再则，我们现在可谓是劫后余生，不求一口吃个胖子，但求一个稳字，不亏待自己，更不能亏待客户。所以，我思量再三，不能接受金老板的好意。”王笑硬着头皮编了个借口。
虽然他不想与之多费口舌，可是他也知道，像金正斐这样的大佬，可不是开个足疗店就志得意满的地头蛇张伟这类混混所能比拟的，金正斐能把这样顶级的夜店开进四座省城，其背后的实力和靠山，都不容小觑，他不得不谨慎一些。
韩五季见王笑这么死心眼，一开始脸上挂不住，可后面听到王笑总算说了点儿场面话，脸色这才渐渐转好。
别看他脸上不悦，心里倒是挺乐呵的，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收了绯色广告三万元的回扣，所以听到金正斐突然改变主意的时候，他其实挺不情愿的。这下倒好，王笑无意中地帮了他一把。
“哎，可惜了，希望我们将来还会有机会合作。”韩五季客套两话，便起身走了。
韩五季前脚刚离开，周百通等上就围了上前。
“王总，这可是个大客户啊！怎么就让他这么走了？说是娱乐行业，其实也就是个夜场，没有那么复杂的，虽然只有我们这几个人，但是我有信心能做得很好。”周百通对王笑说道，希望王笑能及时回心转意，赶紧追上韩五季接下这笔生意。
“现在不是接生意的时候，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能因为这五十万而踩了地雷。如果是个平常小公司来找上门谈广告，那也倒罢了，可是像金正斐这样黑白灰三道通吃的大佬，怎么可能会看不出雪燕广告此刻正危机四伏？这个时候来找我们做广告，显然不太明智，除非这是个陷阱，或者是个定时炸弹。”王笑正色道。
“危机四伏？”周百通乍舌道。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他们雪燕广告可谓大放异彩，不知要被多少同行艳羡忌恨，而王笑居然说出危机四伏这么严重的词汇，着实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陆美姬微微皱了下眉，似乎明白了王笑所说的危机四伏是什么意思。
柳非鱼在一旁搭腔道：“呵，你小子还算有自知之明，这一招虽然把雪燕这块牌子在网民心中竖起来了，但是也得罪了不少有权有势的人。估计今天这帮记者跑到这里来挖新闻下角料，也是受某些人暗示或者指使的，目的只有一个，绝不能让一个小小的广告公司成为正义英雄，而让某人些脸上无光。”
王笑白了她一眼，道：“你怎么还赖这儿不走？”
“我就是好奇，想看看你有本事掀起大风大浪，有没有本事收拾这残局。”柳非鱼话里有话地道。
“你要是再不走，我可要把你给轰出去了？”王笑正色道。
“走，你以为我真想呆在这里啊？”柳非鱼说着，起身走了。
“别忘了赔我的电脑。”王笑冲她喊道。
王笑等柳非鱼离开后，这才对周百通等人说道：“这次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简单，柳非鱼只是说对了最浅显的那一部分，其实最重要的是那几段视频，这些视频会让某些心怀鬼胎的家伙坐立不安。可是他们又很难找到拍摄这个视频的人是谁，所以他们只能从我这里入手，希望能从我这里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我估计那个京皇娱乐会所打着做广告的幌子，其实就是想接近我们，打探一下虚实。不过，他们最终还是会失望而归，因为我也不知道是这个人是谁，甚至都不知道那个‘死神推销员’的ＩＤ是谁弄的。所以，等过上一阵，他们徒劳无功后，确信我对他们无害，才会放松警惕，这个时候才是我们开门做生意的时机。而现在，我们而要做的只是维护雪燕的名誉。”
周百通等人这时才恍然大悟，对王笑的能力由怀疑转为敬佩，为他的深谋远虑所折服，这可不是每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都能做到的。
“还有，今天我给你们也说句实话。雪燕广告从今往后不会走寻常路，我们不但要挣钱，还要打出自己的品牌，因为这将是未来雪燕保险帝国的一个支点，是最初的一环，当最后那一环扣上来的时候，你们才会明白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公司。所以，如果你们有野心，想成就一番不同寻番的事业，大可放心地跟着我干，保证亏待不了你们。”王笑坦言道。
周百通等人听得是目瞪口呆，第一次知道王笑还有这么大的野心，都很激动。
陆美姬听在心里，却微微蹙眉，暗道：“这小子，果真不简单，心机太重，令我逐摸不透。”
第272章：一贱定乾坤
韩五季回到自己车上，立刻给金正斐打了一个电话。
“雪燕广告公司现在很混乱，我赶到的时候，看到一帮记者正围着雪燕老板王笑在那儿吵架，而且公司里有几台电脑也被砸了。那个王笑很年轻，大概也就二十三四的模样，雪燕广告的副总居然是前段时间刚被抓的贪官路向东的女儿。总之，我感觉这个公司很不靠谱。”韩五季如实汇报道。
“你看他像是拍摄那几段视频的人吗？”金正斐问道。
“我看不像，他太锋芒毕露了，跟那帮记者较真，还故意惹火他们，估计明天满城的报纸都要黑他们了，显然不像是拍出那种视频而又能不留任何痕迹的高手。”韩五季说道。
“现在下结论还有些太早，那些被拍者虽然已经被抓，可是无论怎么逼供，他们全都不回答任何有关这段视频的问题，更别提让他们交待出是谁拍的，这才是让人恐惧的地方。如果王笑不是那个拍摄视频的人所利用的一枚棋子，那他就是大智若愚的高手，挑衅记者估计也是他有意而为的一步棋。”金正斐分析道。
“可是，他已经以刚刚接手雪燕广告公司，现在人手不足为由拒绝了我们的广告合约。”韩五季皱眉道，他感觉金正斐有些太过敏感和小题大作了，那样一个小公司的小老板，能有什么大智近妖的谋略，顶多就是那个“死神推销员”所利用的一颗小棋子罢了。
“他拒绝了？哈哈，看来被我猜中了。这小子不简单，对于一个小公司来说。面对这样一个合约，想要争取到手很难，可是面对送上门的合约能这么果断的拒绝，更是难上加难。现在你也见过王笑了，好生记着他的模样，日后他若是去咱们店里消费，一定要奉为上宾，拿白金会员的待遇免费招待。”金正斐笑道。
“好。”韩五季应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喃喃自语道，“真搞不懂，老板到底在想什么？”
韩五季看不明白，那是因为他的境界还没达到一定的层次，以他的视野和心计，看一步棋容易。可是看一盘棋就有些难了，何况金正斐说的可是尚未落子便已经硝烟四起的棋盘战争，这需要一定的谋略智慧，而这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
韩五季看不透，那是因为他的境界不够，可是金正斐看得透。
王笑这一招。虽然是兵行险招，可运作好了，那也是一剑定乾坤的绝招。
雪燕广告公司配合金水警方搞扫黄打黑，这只是借势。真正的杀招，是那个“死神推销员”ＩＤ上面那几段诡异的视频。这才是亮剑大招。
一个看不见的人，居然能让视频中的当事人乖乖就范自揭老底。事后却守口如瓶，对此事只字不提，其贞烈精神堪比电影中那些视死如归的英雄人物。由此可见，那个拍摄视频令他们乖乖就范的家伙，有多么恐怖。然而这只是其一。
金水警方费尽心机，追查这个“死神推销员”的ＩＤ和拍摄者，可是无论怎么查也毫无线索。注册ＩＤ的时候，用的是视频当事人之一的田宗虎的身份信息，每一次的登陆ＩＰ也都是这几位视频当事人家的网络。可以说，这几段视频的拍摄者和“死神推销员”的ＩＤ主人，就像是无孔不入而又无迹可循的恐怖幽灵。这是其二。
当上面这两条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的广告公司纠结在一起，那就不能不令那些曾经做过亏心事儿的老板们扪心自问和多疑，担心这个恐怖的幽灵有一天会不会找到自己，可能也会像这几段视频中的人一样身败名裂。这种担忧令人不安，令人怀疑这是不是雪燕广告公司有某种神秘莫测的深厚背景，以这种特殊的手段警告他们，不跟雪燕合作，就会落得如此下场。这是其三。
当这三者相交于雪燕广告公司之一个点上，在金正斐这样的人看来，就是一次老谋深算的亮剑了。
他这次派韩五季过来，其实就是想试探一下虚实，想看看这个背景看似简单的小公司的主人，到底是真有上天入地的大能，还是虚张声势误打误撞的小兵。
根据韩五季的汇报，加上金正斐自己的判断，让他认定王笑绝泛泛之辈，这种人就算无法拉拢，至少也不能得罪，所以他才对韩五季说了那么一番话。
这一招藏得太深，以至于王笑身边的人几乎都没有看懂。
陆美姬都没敢想王笑能想这么多，看这么远，她只是单纯地以为王笑这次只是想要借势上位，让雪燕广告公司的曝光率提升至极限。
王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靠在大班椅上想要再眯上一会儿，这几天对他来说就是打仗，输赢在此一举，所以马虎不得，何况今晚他还有事情要做。
陆美姬跟了进来，轻轻掩上办公室的房门，余气未消地瞅着靠在椅子上的王笑，问道：“你觉得，那些记者回去后会怎么写我们？”
王笑眯着眼睛，轻声说道：“当然是怎么狠怎么写，怎么黑怎么来。”
陆美姬恨恨地咬了咬樱桃红唇，愤懑地道：“既然你知道下场，为什么还要挑衅那些记者？”
“我是担心他们一时心软，狠不下心来黑我们。”王笑说话的同时，依旧眯着眼睛假寐。
“你就这么恨我？”陆美姬蹙眉质问道。
“实话实说，确实有消费你的嫌疑。可是，你总不能躲一辈子吧？是该反击的时候了。”王笑淡然地道。
“反击？我拿什么去反击？”陆美姬泄气地道。
“拿你的态度，拿你的决心，拿你的坚强和勇气，告诉世人你的真实想法，告诉大家你将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告许大家你正在做什么样的事。要相信这个国家，还有很多理性和拥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你不需要得到所有人的认同，只需要得到这部分人的理解就已经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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