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又其实不以为意,当初他在战地医院那会,平均一个护士要照顾起码两个病人,到真正繁忙的时候每天大概只睡四个小时,这点工作量累不死人的。
另一边习惯性早到的甘医生也欣然打个招呼,然后无奈的笑:“再怎么下去要超负荷了,咱们医院……也得有多少年没有这么忙过了。”
周围大群护士显然深有同感,又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识趣的低头,各自看管手里病人。
高明稍一犹豫,然后一贯的口气清冷:“受不了的可以申请调走,不强留。”
病房里护士助理同时听到有点心惊,又一阵沉默过后,却终于没人要求调走,又一阵古怪地沉默过后。
终于有病人大着胆子说话:“有什么好调的,严师出高徒嘛。”
一句话说出来旁边顿时响起一片热烈的附和声,还有人倚老卖老,语重心长的感慨,年轻人多吃点苦吧,大爷告诉你一条真理,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护士里大部分是年轻女孩,一边忙着同时脸上露出尴尬表情。
高明这才满意低头,去看手里的最新化验报告,抬头又看见旁边床位正在给人抽痰的护士,脸色一沉然后叫停,随手合上手里的夹子然后快步走过去。小护士看着他冷淡的表情还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然后心虚地低头。
高明走到她跟前停下脚步,随手把刚刚关掉辅助呼吸装置重新打开,然后亲自动手给她示范。吸痰管通过单向阀门并入气管,完全可以简化操作不需要拔下辅助呼吸装置,术后考虑到这一点还特意采用了并排双腔管设计,这会也就派上了用场。
病人急促地呼吸终于重新平复下来,小护士虽然害怕却终于还是咬牙抬头,看着他一举一动眼睛都不眨一下。高明示范一遍后手松开,后退一步让开位置,意思你来,小护士又吓了一跳终于硬着头皮,按照他的示范重新来过。
九点三十分刚到,高明也就看看手表然后抬腿走人,进手术室。整个病房里地人这才瞬间松了口气。一大群护士助理一边忙着打针喂药,一边偷偷再互相看上几眼,几乎同时露出苦笑郁闷的表情。
下午时间,同一间病房。
一星期的时间过的如此之快,以至于高明拿着手里的化验报告稍微一呆,然后摆手:“出院吧。”
病人和两个家属同时做出很情愿的样子猛点头,最后由一个男人拿着他签字的单据赶紧跑去结帐,生怕走的晚了就走不掉了。
女的也同时松一口大气,然后尴尬的笑:“不瞒你说高医生,我妈这次肺癌住院我们都准备好卖房子了,万幸是碰到你了,五万块钱没用光还能剩下一点……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谢谢你了高医生。”
另一边护士看看她眼角隐约有点红了,又忍不住小声提醒:“大姐你误会了,这五万块是药费和住院费,护理费……手术费用还得另算,高医生又是特聘医生……咳,我也是随口说说。”
女同志还真是被吓了一跳,第一次意识到这五万块钱,可能真的会不够用。
这女同志也是咬牙豁出去的口气:“收多少我们都认,能把病治好就行。”
高明又签几份药单子头也不抬,他这辈子给别人做手术倒还没收过钱,倒想看看老谢同志给他高某人定的身价是多少。医生收手术费就好比歌手收出场费,这东西多半也是有身价高低。小声说话的时间,周围病人同时竖起耳朵注意听着,这也算是一个很值得关心的问题。
半小时后那男同志总算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大叠的收款凭据,脸色有点惨淡又强自镇定,又去包里拿信用卡。
这人也算很有良心了,居然还咬牙赔笑:“呵呵,比同类手术多收了三千块,呵呵对高医生这样的圣手来说,不贵不贵。”
旁边他老婆已经冲着他大使眼色,意思你这人太没分寸,这种话也敢说的这么大声。五万多都花了还差这三千块呀,你就偷偷摸摸把帐结了呗。高明却是多少有点恼火,随手从他手里抢过大把单据,逐一看过之后终于找到手术费一栏。
第五卷
第十七章 之类问题
又在收费单据上找到自己的名字,毫不犹豫水笔一划,把三千块钱划掉以后又签上自己大名。又怕柜台那边不认帐,随手把自己新做好的胸卡摘下来,递给身前男人让他去结帐,有签字有胸卡,这三千块钱估计是省了。中年男人目瞪口呆过后终于露出狂喜表情,又道谢过后匆忙跑去结帐,生怕他反悔以后又得多花三千。
旁边护士早已经对他另类的行为见怪不怪,又不约而同把眼神投到罗小宜身上,一副很担心的表情怕她这个当女朋友的不满。罗大美女自然更无所谓,温柔一笑后送过来一个赞赏的眼神。
大群护士包括病人在内都同时哗然,估计在琢磨着这两口都病的不轻,到手的三千块钱就这么飞了。到收拾好病床之后,病人家属毕竟是过意不去,又找个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的塞钱过来。
高明口气更加冷淡:“你很有钱吗?”
中年男人被他说到明显心虚,又尴尬的赔笑然后咬牙低头,推着大病除愈的丈母娘大人出院。病房里气氛又一阵古怪外加沉寂,高明却是仍旧我行我素,又转了几圈以后回办公室。
下午两点,外科办公室。
关欣忍不住捏起粉拳锤了锤酸痛的腰骨,然后苦笑:“今天星期四,明天还有最后一天…。。。亲娘哟,可算熬到星期五了。”
四周围男人同时看着她窈窕的腰身曲线,不自觉的有点眼热心跳。尤其正在开着电脑不知道干嘛的几位,同时露出装没听见的表情。高明坐回窗边的位置喝口热水,又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再次昂然站了起来。
关同学看到一呆后终于咬紧银牙,然后一溜小跑跟在后面,几个人在手术室外会合助手,再次换衣服上手术台。等他们走了以后,外科办公室里大群人才互相使个眼色,又相当不理解的猛摇头。
一天时间在忙乱中度过。晚上,公寓住处。
高明替怀中女友捏一捏酸痛的肩膀,罗大美女长长的睫毛一阵颤抖,然后露出舒适的娇吟。高明心里好笑故意加重手脚,怀中佳人终于娇呼出声,然后睁开眼睛娇媚地横他一眼。高明心里一热抱她更紧。然后两个人在甜蜜气氛中相拥入睡。
第二天下午。病房。
大部分人都比平时精神了不少。尤其是联想到一个星期地繁重工作终于结束。也不自觉地多了点笑意。只不过是联想到两天以后又是星期一。下一周地工作很可能仍旧如此繁重。终于有一种苦中做乐地感觉。
高明再下班之前。一贯地清冷口气又打个招呼:“最后机会。要调走地口头申请。马上有效。”
病房里原本轻松地气氛瞬间又紧张起来。一共八个护士又互相看了几眼。终于有两个人咬牙举手。高明自然不会计较。无所谓点头然后大笔一挥。允许她们调去别地病房。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吃地了苦。
两个护士有点解脱式地匆忙溜走。剩下六个人又互相看了几眼。然后表情坚决起来。剩下这六个多半是聪明人。总知道这世界上没有白吃地苦。高明看看面前六张年轻地脸蛋。半秒钟后终于露出洒脱微笑。然后送过去一个赞赏地眼神。
在他一笑过后。整间病房里终于气氛重新温暖起来。许多病人也敢长出一口大气。又开始小声闲聊起来。前后戏剧性地变化极其有趣。
半小时后,一个年轻助理推门进来,然后小声嘀咕:“高医生有人找,两个外国人在咱们办公室……翻译说是特地来拜访你地。”
高明瞬间反应过来,恐怕是那位当年的小月来了,至于另一位是谁可就不清楚了,至于这位德国中年妇女。高明对她的印象也算相当不错,一个出色地医生,而且是一名出色的人道主义者。
下午三点,外科办公室。
高明进门的时候里面早已经人满为患,众多人围着两个大鼻子德国人正在热情的寒暄,尤其吴副主任又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一副身为地主的样子端茶送水,而人家两位德国医生也是碍于面子,不得不通过翻译跟他敷衍几句。汉娜女士抬头看见熟人。很自然撇下陌生人。拽着身边德国男人凑了过来。
又一阵寒暄过后很大方的介绍:“我丈夫施奈德,也是儿科医生。”
高明抱过她之后也欣然介绍:“我未婚妻。罗小宜。”
罗大美女这会也露出标志性的温柔模样,略带羞涩跟德国男人握了个手,然后四个人又闲聊几句进到办公室里。四周围大群人都有一种被忽视了的微妙感觉,大部分人也很识趣的各自出去,给他们留出私人空间。
最尴尬地还是那位吴副主任,走也不太甘心最终还是咬牙留了下来,脸色酸楚装出认真看报纸的样子。又几分钟后甘医生也从诊室赶回来了,稍觉意外又欣然接受了高明的介绍,这是我的同事。
刚开始还有点尴尬,几分钟后大家很有默契的改用英语交流,甘医生明显也是学院派出身英语水平还成,罗大美女也勉强应付的来。大概就只有不远处吴副主任不学无术,仍旧听的一头雾水。
闲聊几分钟后,汉娜医生终于对周围的一切大感惊奇,却很善意的提问:“我很好奇,中国地医院是什么样子。”
高明当然不会介意,又随和的发出邀请,既然来了,我就带着你们四处转一下吧,反正我这周的工作计划已经完成。旁边人多少对工作计划这个字眼,觉得有点别扭,两个德国人却性格本来就严谨,也很有礼貌的答应下来。
十分钟后,儿科病房。
消息早已经传开了,连老谢同志都被惊动,带着几个领导匆忙赶到,又一副很惊喜的表情跟这对德国夫妇互相寒暄一阵,然后满口答应他们随便看看,有什么不足的地方欢迎国际上的专家同行批评指教。
汉娜医生虽然人胖了几圈,儿科专家的名号却不是白叫的,在众人注视下人家也很大方,信步走到一个小孩面前。这德国妇女本身也是心肠很好很热心地人,很善意地打过招呼之后跟小孩闲聊起来。
旁边大小领导也总知道这是关键时刻,总不可能在人家外国专家面前丢脸,又几个眼色使过去,派出一名儿科权威出面介绍情况。唯一的麻烦在于语言不通,那女翻译原本还能应付,却是在面对一系列专业医学术语地时候终于招架不住。
高明看看她脸上的热汗也是很自然的站出来,顺便充当起翻译的角色,女翻译这才解脱一般让出位置,又听着高明说出来的一系列专业术语,尴尬过后终于露出佩服的表情。事实是不只是她,旁边所有人都露出古怪外加复杂的表情,第一次意识到这位谢院长特聘的高医生,居然还会说这么流利的德语。
汉娜医生也是真有一套,逗的怀里小宝宝笑出声来,又回过头来朝着高明微笑:“这孩子很可能患有呼吸道急性病,我能看看用的什么药吗?”
高明自然微笑回应,翻译过去以后旁边儿科领导也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跟主治医师要过病历。高明也是为了方便,拿过中文病历以后逐条翻译成德语,然后说给自己的外国好友听。
德国女医生听到不停点头,却终于提出自己的疑问:“你知道把成人药品分割给儿童服用,会产生什么样的严重后果吗,分开服用后药效时间缩短,副作用更大。”
高明虽然专业不是儿科,却多少有点涉猎,闻言轻一点头后表情也严肃下来,又不得不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