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韩信(?~前196年)乃是刘邦手下的一员大将,他在楚汉战争中建立了巨大的历史功勋。刘邦得天下之后,怀疑其谋反,降封为淮阴侯,并将他留在长安加以监视。由于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平白无故地就被削地夺爵,使韩信十分沮丧,知道以后再也不可能从刘邦那里得到什么高官厚禄了。他采取了消极反抗的办法,称病闭门不出。可是心中常怀怨愤。这种软禁生活在长安一过就是四年,韩信对刘邦也由失望、怨恨,逐渐地走上了谋反的道路。
公元前197年,代相陈豨自立为代王,公开打出了反叛的旗帜。刘邦亲自率兵前去讨逆。韩信遂在长安秘密与陈豨通谋,乘刘邦不在京城,准备假传命令,赦免城中被拘禁的罪犯和奴隶,发兵袭击吕后及太子,一举颠覆刘邦的政权,自己取而代之。一切部署既定,只待陈豨密报一到,就开始行动。不料韩信的家人中有一人得罪韩信,韩信将他囚禁起来要杀他,此人的弟弟为救己兄,连夜告变于吕后。
公元前196年,即汉十一年正月,吕后同相国萧何合谋,让人诈称从前线归来,报告说陈豨已兵败身死,令群臣皆上朝祝贺。韩信听到这一消息,惊惧不知所措,推说身体不适不能上朝。相国萧何特来见韩信,并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你虽然身体欠安,但在这种时候,应该强打精神支撑着身子上朝祝贺,以表示对朝廷的拥戴。”韩信听信萧何的话,勉强入宫朝贺。一进宫门,埋伏下的全副武装的卫士一拥而上,韩信束手就擒,吕后立即宣布他的罪状,正所谓“十大功劳一笔勾销”,下令将他斩于长乐宫悬钟之室。韩信的亲戚朋友也被斩尽杀绝。由于吕后的英断,不动声色地就消弭了一场大祸。
彭越(?~前196年)是另一个帮助刘邦打天下的英雄,在刘邦得天下后,被封为梁王,都于山东定陶。在刘邦征讨陈豨时,遣使至彭越处,征兵协助进剿。彭越以生病为由,拒不奉诏,为了敷衍刘邦,只遣一将率兵赴邯郸。刘邦见彭越未亲自带兵前来,不禁大怒,立即遣使去责难彭越。彭越也感到事态严重,打算亲赴邯郸谢罪。他手下的扈辄劝告于他,说彭越一去,必定被擒,不如干脆起兵造反,另树一帜算了。彭越没有接受这个人的建议,但也打消了亲自去请罪的念头,而继续称病。恰在此时,梁国的太仆犯了罪,为了逃避惩罚,他急奔邯郸,向刘邦密告了彭越与扈辄合谋反叛。刘邦得到这一把柄,马上派使臣率兵到定陶,宣布刘邦的诏令,把彭越拘捕,押送到洛阳加以囚禁。刘邦当然明白彭越“谋反”的罪名实在是证据不足,同时也感到离开了封地、失去了兵权的彭越已经难以再构成对汉朝的威胁,因而也就乐得在他身上显示一下自己不忘旧臣的功劳和宽宏大量的胸怀。于是,刘邦决定免去彭越的死罪,将其贬为庶人,并流放到蜀地的青衣(今四川临邛西南)。彭越带着满腹冤屈走上了流放之路。他来到郑县(今陕西华县),适逢吕后从长安去洛阳路经此地,便痛哭流涕地向她陈述自己的冤情,希望能够允许他回冒邑老家做一个平民百姓。吕后佯为许诺,将彭越带回洛阳,却对刘邦说:“彭越戎马功高,具有相当的号召能力,如将他充军到四川,鞭远不及,而且四川天府之区,万一彭越复反,岂不是自遗祸患。现在我将他带回,不如因而杀之,以除后患。”刘邦便将彭越交吕后全权处理。于是,吕后命令彭越舍人出来诬告他谋反,廷尉王恬开依照吕后的指令把彭越定成夷灭宗族的大罪。彭越战功赫赫,做了六年诸侯王,享尽了人间的荣华富贵,最后只因刘邦、吕后的一纸诏书便命染黄泉,而且骨肉被菹为醢,遍赐诸侯王,其遭遇之惨,令人发指。吕后处事的阴险与狠毒已可见一斑。
吕后垂帘赵王遇害
公元前195年,即汉十二年四月,刘邦死,太子刘盈即帝位,是为惠帝。惠帝年方17岁,尊吕后为皇太后,时惠帝仁弱无力,朝中大权全由太后掌握。
五月,刘邦的葬礼甫毕,吕后积郁已久的妒恨之情便开始发泄。她利用自己皇太后的权力,向她的情敌戚夫人及其子刘如意进行疯狂的报复。她先将戚夫人囚禁于永巷,剪去戚夫人的头发,戴上脚镣手铐,穿上罪衣裙,罚她做苦工舂米。此时,戚夫人的儿子刘如意虽被封为赵王,但远在千里之遥的河北,难以得知她的遭遇,而就是知道了也是无能为力。所以戚夫人时常一边舂米,一边悲歌:“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离三千里,当谁使告汝?”吕后闻知大怒,便欲斩草除根,先后四次遣使者去赵国,召赵王刘如意来长安,准备将他与戚夫人一起处死,以消除后患。
当初刘邦不得已打消废太子的意图时,就担心自己百年以后戚夫人母子性命难保。御史赵尧献计,说要想保全赵王,最好选一有地位、正直而素为吕后、太子及群臣所敬畏的人做赵相,以保卫赵王。刘邦经慎重考虑,便选中了敢言力争的御史周昌。刘邦死时,赵王虽已被封,但也不过是12岁的童子而已。
当吕后派使者传令要赵王去长安时,赵相周昌见来者不善不肯奉诏。使者回报,吕后震怒,先派人召周昌到长安问话。待周昌已离赵地,第二个召赵王的使者立即便到。这一招果然奏效,赵王也不敢不动身赴长安了。惠帝刘盈秉性仁厚而友爱,当他得知赵王来长安处境危险,便抢先赶到长安城外东灞去迎赵王,将这个差点夺去他帝位的幼弟接到了自己宫中,起居饮食都在一起,使太后的企图一时难以实现。不料某日,惠帝晨起出外习射,刘如意独自留在宫中,吕后钻此空当,遣人携毒酒强行将赵王毒死了。
戚夫人得知爱子的死讯后悲痛欲绝,而吕后又想出一个灭绝人性的酷刑来。她派人先砍断戚夫人的四肢,再将她的眼珠挖去,又用一种药熏耳致聋,并给她饮以痦药使其哑不能言,然后放在厕所中,称之为“人彘”,即人猪。过了几日,她还得意地召来对戚夫人持同情态度的惠帝,让他前往观赏。惠帝一看,差点吓晕过去,当他得知那就是昔日美貌动人的戚夫人时,觉得自己的母亲实在太残忍了。他让人告诉吕后:“这不是人做得出来的事,我为太后之子,太后所为如此,我将何以治天下?”从此以后,在吕后专权的淫威下,惠帝“日饮为淫乐,不听政”,自己戕害自己。自此,卑劣的权力欲和复仇欲使吕后变得犹如一头凶猛残忍的狮子,心理完全扭曲。
吕后一生对任何人都不敢相信,内心时常充满妒忌和戒心,她最钟爱的只有她的一儿一女,对于凡是蔑视她儿女地位的,不论是谁她都会毫不手软地痛下毒手,铲除掉那个人。
在刘邦的诸子中,最长者并非吕雉所生的儿子刘盈,而是刘邦在婚前与一女子所生之子刘肥。刘邦在世时,封他为齐王,食邑山东七十余城。
公元前193年,即惠帝二年十月,齐王刘肥来长安朝见皇太后和皇帝。这本是一次家庭私宴,惠帝便依家人礼尊刘肥为长兄,将刘肥让于上座。刘肥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吕后见状,心里大为不满,认为刘肥有篡位之野心,令人斟了两杯酒,暗置鸩毒于其中一杯,示意要刘肥敬酒上寿。刘肥刚起身端酒,谁知惠帝也一同起来,两兄弟一起走到太后座前来敬酒,吕后见惠帝错端起毒酒来要饮,大惊,立即亲自下座,把惠帝手中的酒夺下来。刘肥见此情形,也不敢饮那杯酒了。
席后方知那是杯毒酒,大为惊惧,方晓太后要加害他,忧愁得不知所措。刘肥的一个部下向他献计:“现在你的封地有七十余城,而太后之女鲁元公主的采邑才只有数城,你不如拿出一个郡来献与太后,作为公主的汤沐邑,太后势必喜欢,这样你就可以逃离灾祸也。”刘肥听罢,依计而行并以母礼事鲁元公主,尊公主为齐王太后,吕后果然笑纳了这份厚礼,齐王刘肥才得以平安回到封地。
吕后为了加快培植吕氏集团势力,居然将惠帝亲姊鲁元公主与赵王张敖所生之女立为帝后。外甥女嫁舅舅完全乱了辈分,这位张皇后一直未生孩子。这可难坏了吕后,如若立刘邦的其他儿子来继承皇位,又非亲生。于是,她命取惠帝另一姬妾所生儿子交由张皇后抚养,同时杀掉孩子的生母。惠帝死后,吕后就立张皇后的养子为帝,称之为少帝,吕后以皇太后之尊临朝听政。
吕后驾崩刘恒称帝
公元前188年,年仅24岁的惠帝病逝。年逾花甲的吕后呼天抢地,却干嚎而无眼泪。张良的儿子张辟强年15岁,任侍中,他看透了吕后的心思,对丞相陈平说:“太后独有孝惠,今崩,何以太后哭而不哀?”陈平不解,张辟强接着说:“因为惠帝的儿子都在稚龄,太后内心畏惧老臣宿将不好统驭,有疑惧,长此下去,大家不免遭祸。丞相最好建议太后拜太后亲属吕产、吕台、吕禄为将,让他们领京城禁军,使诸吕都入宫居中用事,如此吕后心安,而君等也可以脱祸。”陈平依计而行,果然大得吕后的欢心。
惠帝死后,一个以吕后为首的外戚集团,以封王诸吕为契机,很快地组织了起来。吕后有两兄一姐,两兄吕泽、吕释之,都官封侯爵,惠帝时均已病故。但吕泽儿子吕台、吕产,吕释之子吕禄及其他吕姓亲族多人借吕后权势很快飞黄腾达起来。聪明的吕后知道守卫京师的南军和北军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就让吕台、吕产、吕禄当了这两支军队的统帅,同时又把吕氏家族一一安排到宫中的重要岗位上,使这里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吕家天下。
吕后掌实权后,效仿刘邦的做法,大封诸吕为王,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权力。除此之外,吕后又将诸吕之女嫁给刘姓的王侯,以使吕氏家族永远兴旺下去。刘邦的儿孙赵幽王刘友、赵共王刘恢,均娶吕氏女为王后,朱虚侯刘章、营陵侯刘泽也是以诸吕之女为妻。
这时候,被吕后立为皇帝的那一位连名字也没留下来的少年天子——少帝,意外知道自己并非皇后亲子,不知利害地说出了“太后杀我母,我大了以后,一定要报仇”之语。吕后立即把他囚于永巷,对外宣布小皇帝生病,不准周围的侍臣接近他。后又将少帝幽杀,立惠帝另一庶子常山王刘义为帝。
在吕后称制的九年、先后把持朝政的十六年间,曾推行稳定社会秩序、发展农业生产、与民休息的政策,使社会经济有了一定程度的发展。
公元前180年,年近七旬的吕后病势渐重。她预感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也清楚刘氏集团决不会甘于屈居吕氏集团的统治之下。她死之后势必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因而精心地为她家人做了应变的准备。她任赵王吕禄为上将军,统率北军;梁王吕产领南军,控制了首都和宫廷的卫戍部队,以防兵变,吕后告诫他们说:“吕氏封王,大臣都不平,我若死,皇帝年幼,恐大臣生变,你们必须掌握兵权,保卫宫城,千万不要脱离军队而为人所制。”吕后最终立吕产为相国,以吕禄女为帝后,为巩固吕氏的权力做了最后的努力。
不久,吕后崩。果然刘邦长孙齐王刘襄自山东发兵,刘氏诸侯王声讨诸吕之罪;要求共同发兵讨伐吕氏集团。周勃、陈平为首的刘氏集团在几天之内通过一场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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