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束后到颁奖典礼举办前之间的两天是彻头彻尾的自由,感觉很类似高考,身心都能突然得到解放。但和高考不一样的是,这两天你可以认识大量的同类,可以交流很多你平时无从诉说的话题,一切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和阳春白雪。这些现在看上去还很稚嫩和懵懂的孩子指不定今后哪天就会成为一方神仙,因此,彼此间的对话显得那样生机勃勃又小心翼翼。
那两天,我陪着郭敬明,认识了数不清的朋友,说了数不清的话,郭敬明其实是个蛮不错的交际人员,在他心情开朗时他很容易和一个陌生人混成一片并且取得对方的信任,倒是我,一直自诩口若悬河脸皮厚,可在那两天我发现自己真的好难融合到他们的对话当中,倒不是因为年龄大他们两三岁的缘故,更多是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只能眼睁睁看着郭敬明笑厣如花地游走在一个又一个陌生人中间,赢得掌声无数。
记忆中,那两天印象深刻的还有就是我们在一起走了很多很多的路,真的,几乎我这辈子都没有像那两天一样疯狂走路过,从城市的这头可以毫无顾忌地往另外一头走,累了就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继续永无止境的聊天。白天走还嫌不够,最后夜里都不要睡觉而是继续行走,几个人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恣意游荡,每个人爽朗的笑声洒满一路,直到黎明到来。郭敬明真的很能走,而且他似乎从来不累还很享受。我不知道现在体育比赛里有没有耐走比赛,就是说不停走,永远不要停下来,直到把对手活活累死为止,如果有的话,郭敬明应该去参赛,现在肯定也会功成名就。
再战“新概念”、蝉联一等奖(2)
遗憾的是,颁奖典礼我没有参加,因为突然接到前面面试的那家文化公司的电话,让我立即去公司上班,无奈只好提前告别郭敬明。虽然没有到现场,却也听朋友说那天的颁奖晚会现场前所未有的热闹,郭敬明作为两届一等奖得主而得到了每个人的关注和赞美。所有人都在惊奇这个站在第一排最左边、从头到尾一直笑嘻嘻脸上还流露着淡淡羞涩的小个子身上蕴藏着惊人的能量。而在所有关注他的人中,有一个女孩子的眼光是与众不同的,她透过层层阻碍,最终将视线落到了郭敬明身上。她在聆听着郭敬明得奖感言时心乱不己,现在她面前的这个男生对她而言无比新鲜,在她十四年的生命中是独树一帜的。因为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很有才华,所以自视甚高,所以很骄傲,所以她很容易折服于比她更有才华,更能够创造奇迹的人手中。没错,当那个繁华不己的第四届“新概念”颁奖晚会举办到高潮时,郭敬明这三个字已经在某个人或某些人心中生了根,发了芽,假以时日便可以开花结果。
好了,我就不兜圈子了,费劲,我说的这个14岁女孩就是安妮娃娃,真名霍燕,北京人,也是第四届“新概念”一等奖获得者。之所以在这本书里面我要介绍此人,实在是因为她是郭敬明并不丰富的情感生活中无法回避的一段风景。纵然,这段风景并不美丽。
2001年2月6日中午,我在新单位吭哧吭哧辛苦工作时,突然接到郭敬明的电话,他说他在机场,马上就要登机了,上午的时候有几个复旦大学老师找到他,让他回去安心学习,复旦大学会重点关注他的,我不停地“哦、哦”点头,然后在挂电话前,听到他无比真诚地对我说:“谢谢你,一草,这次又把我照顾得很好。”
“应该的,我们是兄弟。”
除了说这句话,我真的不知应该还能如何回答。我们是兄弟,是的,2002年我们谁都还不曾怀疑这句话的生命力究竟有多顽强,我们谁也预料不到它将在短短几年后就灰飞烟灭,一如我们曾经灿烂的青春。
而2002年,作为我人生至今最悲惨、最痛苦的一年也正式粉墨登场。
第九章 红颜祸水 再闹矛盾
敌人(1)
我本以为,一等郭敬明考好“新概念”离开上海后,许菁便会急不可耐地给我打电话或者写mail,想方设法问我有关郭敬明的所有消息。
然而,她没有,自从那天给我打了个莫名其妙的“关爱”电话后,她就消失了。不但再没和我联系过,网络上更是遇不到她,甚至在“榕树下”也看不到她的帖子了。
这丫头,不知道又在搞什么了。
虽然如此,但我一直感觉,我和许菁之间还会有故事,而且是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故事。我是说,在经历了普通友谊、亲情参与、以及朦胧爱恋这几种关系后,我和她还会有其他的可能,但我一直想不通到底会是什么可能。而对这种可能我除了无比期待外,居然还有一丝恐惧、甚至抵制。
如果按照农历来计算,2002年是从2月12日开始的。在江苏老家度过了一个百无聊赖的春节后,我再次回到上海,开始了我在这个城市的第五个年头。
前面我说过,2002年是我人生至今最为痛苦的一年:刚到上海就接到新单位的辞退信,没有任何理由;然后我悲哀地发现房子租期快到了而我身上所有积蓄连一个月房租都不够缴了;更可怕的是,恶狠狠的上海房东在洞悉真相后毫不犹豫地将我扫地出门,没有丝毫人情可讲。
生平第一次,我感到了绝望。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何况人在倒霉透顶之后倒也什么都不怕了。恋人没了可以再谈,工作没了可以再找,房子没了可以再租。在朋友援助下,最后我搬进了虹口区一幢大厦下面的地下室的一个每月房租150却只有6平米里面什么都没有的小间里,从此开始了和无数鼻涕虫以及四只大老鼠为伴没有白天没有阳光没有鸟语没有花香什么都没有的黑暗生活。
地下室条件之差,这里我就不多说了,反正凭你的智慧是肯定无法想像。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可谓无比贴切,只是其他东西我都可以不要,但我无法忍受房间里没有电话。要知道,地下室里手机没信号,也看不到电视,如果再没有电话上不了网的话,我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我很快安装了电话,并且把号码告诉了所有的朋友。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积极找工作外,白天我都在附近的上海外国语大学看书、看人、看阳光。一直等到夜色来临才回到地下室,消失在人间。
没有人和我联系,所有的亲情、友情、爱情全部人间蒸发。
三月中旬的一天夜晚,电话突然响了,我激动接了起来,居然是许菁。
闲聊了会后,许菁突然神经兮兮地问我:“哥哥,你告诉我,郭敬明是不是很矮呀?”
“干吗突然问这个?”
“你先告诉我。”
“嗯,反正不高吧。”
“到底有多高?”
“我也不知道,我们说别的好不好?”
只是许菁仿佛并没有在听我的话,她突然又自顾自地说:“哥哥,我听说郭敬明很小气的。他和小蓓在一起从来不主动花钱,就连请人家喝了一瓶雪碧还会追着要回来。他和你在一起时有没有这个样子呀?”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许菁会突然给我打电话问这些“奇怪”的问题,在百无聊赖到绝望之际她的电话给我更多的感觉是温暖和感恩,所以我并没有对她这些话的背后是否蕴含着更多不可告人的内容加以辨析,我忘记当时具体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我只记得我的确是顺着她的话说了几句我对郭敬明的理解,从而证明了她的听闻的无比正确性。
最后她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于是,第二天下午,在QQ上,我遇到郭敬明,还没等我开口,郭敬明跑上来就质问:“一草,你是不是对我特别有意见啊?”
“没呀,怎么了?”
“没有你干吗在我背后和小许说那么多难听的话?”
“我说什么了我?”
“你自己去问小许,我下了。”
“不行,你得把话说清楚再走,中间肯定有误会,就像去年一样。”情急之下,我只能把去年的事拿出来讲,否则他现在气急一走,我真的百口莫辩了。
“那你等会,我把她上午和我的聊天记录发给你看。”显然我的话起到了作用,郭敬明没有像以前一样说走就走。
过了两分钟,他发过来一句许菁和他的聊天记录“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一草在背后是怎么评价你的?你知不知道他对你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完全改变?你是不是还以为所有人都和以前一样把你当成好朋友?你清醒吧。”
敌人(2)
“一草,如果这也是误会的话,我希望你能给我解释清楚,我不想误会别人,更加不想别人伤害我,特别是我最在乎的好朋友。”说完,郭敬明的QQ头像便暗了下去。
反复看着这句话,我终于明白我接下去和许菁可能发生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了,那就是“敌人”。没错,如果去年我和郭敬明闹不开心只是因为她无意开的玩笑的话,那么她现在对郭敬明说这些话就多少显得用心歹毒了。
太可怕了,我到底什么时候这样说过郭敬明的?她怎么可以颠倒黑白呢?
我突然觉得其实我对许菁的认知长久以来是不对的,或者说不够客观。以往我只看到她的聪慧和才华,并且无限放大,我忽略了大凡才华过人的人性格方面总会显得多少有缺陷。许菁这个人脑子转得实在太快了,一会一个主意,而且太主观、太冲动,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特别是对待感情,敏感、浮躁,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别人根本就没有对她怎么样,用上海话讲就是“作的要死”。而她卤莽甚至可以说是自私的行为很可能给别人造成无穷无尽的劫难。
不行,我得赶紧实施措施进行弥补。想起去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我和郭敬明的误会澄清,我就感到无比恐慌,去年我们有的是激情和耐心,所以最终可以平安度过危机,今年还可以吗?
谁也无法保证。
我先是立即给许菁写了封mail:
小许:
我不晓得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讨厌郭敬明,有一点我想强调的是,我对郭敬明某些看法的改变并不代表我就否定了这个朋友,更不可能像你在QQ上对他描述的那样刻薄。我想我并没有在你面前说过他的任何不好,只是说我对他的态度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而这个不一样也只是我从一些事情中得出的判断,是我的个人主观感觉,和你们之间的矛盾是没有任何牵连的,我不会在他背后说坏话,就像我不会在郭敬明面前说你或者其他朋友不好一样。有些东西是不可以说,有的东西是不可以全部说,这我都知道。我很害怕陷入一个两难的境界,事实上今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今天郭敬明一上线就问我对他是不是有意见,他这样问我只是因为你反问他知道不知道我一草在背后是如何评价他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真的不愿意看到自己的话像工具一样被反复传达,好像是我伤害了彼此,如果可以我真想沉默。事实上,不管如何,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你们如何有矛盾,我不愿意再插手。小许我希望你能体谅我,我早就说了,很多东西不是你想像中那么简单的,所以有些事情我是不可能说出来的。现在也证明了我当初坚持的正确性,如果我当时真的把很多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