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吗啦!音乐不分国界的好不好?你不相信,我现在就放给你听。”
“听就听,你给我打电话吧。”
我立即断了线,拨通了郭敬明的电话,心中颇不服气:不相信我是吧?等你听了就知道我根本没吹牛,少瞧不起人,哼!
电话很快通了,我和他简单寒暄了两句后,便将CD放到电脑里,将音响声开到一个适合强度,再把话筒放在音响前,然后自己靠在椅子上,开始和郭敬明一起分享我刚刚发现的这盘名叫卡鲁尼斯的音乐。
让我开心的是:听到最后,郭敬明连声叫好,说我的这张CD质量确实很高,可算作今年他听过最棒的音乐之一。
让我胸闷的是:因为这盘CD太好听了,他居然强烈要求每首歌都要听下去,结果把我刚买的一张201卡打爆,长途啊!七毛钱一分钟呢!简直不是人做的事。
心疼得我!
可是,我还是那么高兴,因为我把我最喜欢的音乐和我最好的朋友分享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觉得幸福吗?
那天夜里,我枕着卡鲁尼斯悠扬雄浑的旋律入眠,我知道,远在数千公里之外,有个小孩会和我做着同一个梦。
“一草,你能帮我找到王勇的《往生》吗?”一天,郭敬明突然在QQ上如此问我。
“《往生》?这是什么歌,怎么我听都没听过?”
“不是歌,是音乐,纯音乐,王勇是我们中国人,弹古筝的,很厉害,他的音乐基本上都是写西藏的,你知道我最喜欢西藏了。”
“哦……这首专辑什么时候发行的?”
“1996年吧,前两天我看到一本音乐杂志将《往生》评为十年来内地最优秀的音乐专辑,我听过里面几首歌,确实太震撼了,只可惜,我们这里怎么买都买不到。”
“啊!都好几年前的东西了,肯定很难找的。”
“废话,好找还要你找吗?谁让你在上海。”
“哦,我去找便是了。”
“太好啦,你一定要给我找到啊!”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我来到校门口的音像店:“老板,你们这里有王勇的《往生》吗?”
“王勇是谁?”
我来到第二家:“老板,你们这里有卖《往生》吗?”
“我们这里是音像店,不卖花生,你要买花生到前面菜场去。”
我来到第三家:“老板,我要买王勇的《往生》。”
“王勇的没有,只有赵本山,要不要?”
我一路狂吐血,连滚带爬地找遍了杨浦区几十家音像店,听到了各种千奇百怪的回答,也没找到什么劳什子《往生》。
走遍上海大街小巷,终于找到他要的音乐(2)
最后我决定到上海书城去看看,那里有一个号称上海最大的音像店,一定有郭敬明要的这盘专辑。于是我抱着必胜的信念立即冲到福州路上的上海书城,在六搂,看着满满一个楼面的CD,我大笑起来:“哈哈,这下总归有了吧。”
然而事实是,这个最大的音像店不但没什么《往生》,连王勇的一首音乐都没有。
我从上海书城出来后直想骂娘。
怎么办,还找不找了?眼看天色暗了下来,冷得要死,算了,回去吧,真的找不到了。
“你一定要给我找到啊!”耳边突然传来郭敬明的这句话,“唉!”我叹了口气,算了,还是继续找吧。
谁让我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呢?为朋友两肋插刀,应该的。
我下一个方向是文庙。我听说那里有上海最大的盗版CD市场,说不定那里会有呢,这也是最后一丝希望了。
从书城到文庙比较尴尬,近嘛不算近,偏偏又没有公交车,打的过去又太浪费,没办法,只能靠自己的“11”路走过去了。
虽然一路风景很好,可饥肠辘辘的我根本无心欣赏。
《往生》、《往生》、《往生》……老大,求求您了,您就快点出来吧。一路上我不停对天祷告。
顶着寒风,我花了半个多小时走到文庙,然后就看到了数不清的专卖盗版碟的音像店。
谁以后要是跟我说上海没盗版我肯定和他急,这不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我挑选了一个门面看上去比较大的店走了进去,要不说人卖盗版的就是热情呢,你还没进门人就冲你微笑,我刚想问他店里有没有《往生》卖时,就被老板及时制止:小伙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着急,我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没卖的,你看就是了。”
这话真是让人觉得温暖啊,我乐滋滋跟着他走到里屋的“仓库”,我的妈啊!这还不得有几十万张碟啊?看着满满一地,被码得整整齐齐的CD,我强烈想晕倒。
“唉!”我痛苦叹了口气,别感慨了,还是好好找吧。
我找啊找,我找啊找,我找了整整三个多小时,最后还真让我给找到了。
当看到那张写着“王勇作品《往生》”的CD时,我都快哭了,比见到亲娘还感动。
我兴奋不已地拿着碟去找老板,真恨不得抱着老板亲两口。
“不要找啦!”我掏出皮夹,拿出张十元的钞票,我知道盗版CD一般都卖五元一张,我愿意多给老板五块钱,生平第一次如此豪爽。
结果老板白了我一眼:“这张是正版碟,58元。”
我差点把手中的CD飞到老板脸上,这个王八蛋,眼睛一眨,母鸡变雄鸭,盗版成正版了,抢银行也不能这么嚣张啊!
“不买算了,这种碟很好卖的,你今天不买,明天就不见得还买得到,”老板显然看出了我的心思,“你要是到别家买还不一定有,就算有,要价肯定比我还要高。”
我迟疑了起来,倒不全是因为舍不得,更主要的是我身上总共只有60块钱,从文庙到我学校要倒两次车,车费最起码要三块钱。要是买了这张碟,呆会儿我怎么回去啊?
买还是不买?
“你一定要给我找到啊!”郭敬明的这句话再次在耳边响起……
最后我还是买下了这张碟,花了58元人民币,然后再花两块钱坐一辆公交车到杨浦区和虹口区搭界的鞍山下了车,最后步行五公里、身无分文地回到了宿舍。
到宿舍时已是午夜11点了,从中午出门到现在,我一口饭没吃,差不多快饿死了。刚进宿舍门,就看到石涛在美滋滋地吃着方便面,我二话没说,一把从他手中把面抢了过来,然后也不怕烫,一口气全部吃了下去——真爽啊!
我爱方便面。
第二天一大早,我把《往生》精心包了起来,然后赶到邮局把这张CD邮寄到四川自贡。走出邮局大门时,我仿佛看到郭敬明摇头晃脑听这张CD时的幸福模样,顿时觉得自己做的一切很值,很值。
2000年,你快乐我也快乐,我真的是这样想的。
神秘的小A,到底有没有(1)
小时候读诗,读到李白老师的“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时总觉得说这话的人太虚伪,两个老爷们之间有这么好的感情吗?莫非李老师有“断袖之癖”?
直到认识了郭敬明,我才知道自己心胸实在太狭隘,两个男人即使不“断袖”也是会产生那种惺惺相惜的情感的,用现在时髦的叫法就是——第三类情感。
李老师,对不起啦!我误会您了,您别怪我,人小不懂事。
在和郭敬明“高密度、大强度”交往了一段日子后,我突然产生幻觉:我是不是已经成为郭敬明最好的朋友了。
注意,我这里用的是“幻觉”,而不是直觉、感觉,或者其他什么觉。
很多年以后,我回头看自己当初的那个想法,觉得太幼稚、太可笑啦。
我前面说过,郭敬明是“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他永远有自己追逐的最近目标。
话先说回去,当年,我的确产生了这种幻觉,我和郭敬明已经是最好的朋友了,我如此自定义了一下,并且觉得很真实,很舒服。于是,在QQ上我满怀激情地问:“小郭,我是不是你最信任、最好的兄弟。”
我满心以为他会和以前N次回答我一样,嘻嘻哈哈地说:“是呀,是呀。”
但这次他的回答却让我失望,不,准确地说,是让我惊讶:“当然不是啦!我最信任的兄弟是小A,你嘛,只能排第二——你别不开心哦,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自然不会因为这句话就不开心,我还没BT到为了一个男人和另外一个男人争风吃醋的分上。
我知道他说的这个小A是谁,几乎郭敬明发表在“榕树下”的每一篇文章中都会提到这个叫小A的人。
如果一个人总是在自己的作品中反复提到同一个人,且都用大段笔墨去正面渲染这个人,那么这个人于他意味着什么?
恋人?偶像?战友?图腾?
你肯定会疑惑,这个小A到底是谁?他怎么就那样让郭敬明敬佩得五体投地?甚至比优秀得不能再优秀的郭敬明还要优秀很多倍?
从郭敬明的文字中,我们不难看出,小A是郭敬明的校友,高他一届,是个脑袋绝顶聪明,学习绝对偏科,能力绝对超强的家伙——我干吗叫人家小A为“家伙”呀,我真的对他没什么意见,你要相信我。
再仔细研究一下,你更是会发现,这个小A几乎具备了郭敬明所有不具备并且渴望具备的状态:
小A很乐观,郭敬明则总是悲观地低头行走,要么,就抬头45度仰望空中的积雨云。
小A很主见,郭敬明则为了选择文科和理科可以犹疑一个暑假还无法抉择。
小A很独立,郭敬明则始终像个孩子般浑身羁绊,想做什么都做不了,不想做什么,偏偏赶鸭子上架地被迫去做。
小A很自由,郭敬明则空有大把梦想,可想去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原地踏步忧伤无比。
总之,通过小A,我们可以更清楚看到郭敬明的痛和无奈,也更可以看清楚郭敬明的优秀和骄傲。他们两个人犹如首尾呼应的街灯,一唱一和、一熄一灭……
而无论骄傲还是忧伤,都是那么美丽,足以打动任何一个善良孩子的心灵。
我问过郭敬明小A的情况,一如既往,他骄傲对我说:“小A啊,他很厉害的,先是考到了上海财经大学,然后读了一年又转到日本早稻田大学读最好的专业,很强很强哦。”
确实太强,也真佩服郭敬明,他身边怎么就这么巧有个如此优秀又能弥补他所有缺憾的朋友呢?我怎么没这么好的运气?
郭敬明喜欢用“小”什么来称呼他的朋友,诸如:小蓓、小许、小尚、小杰子……(还好,从来没叫我小草过,否则我肯定会晕倒),只是这些人最起码还有姓或有名,这个小A到干净,直接是英语字母了。
我看过小蓓、小许、小尚、小杰子等所有“小”字辈的人写的文章或者帖子,惟独这个小A,从头到尾只存活在郭敬明的独家描述当中。特别这几年,当郭敬明风声水起了,这个小A更是无影无踪……
或许,人家还在日本,不关心国内的事情,也是正常。
我不是说我喜欢怀疑什么,我还真没有那么三八,只是有些事情确实蛮神奇,神奇得让你在感慨的同时不由自主去联想些什么。
很多天后,小许突然向我疑问:到底有小A这个人吗?为什么我朋友都说从来没见过他身边有这么一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