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过朝北好几回,他只是想知道朝北的建议有无作用。
赫连宵清了清嗓子,说了句:“本王不用那些招数。”
“那属下也不用。”朝南从善如流。
朝北那些招数对那些轻浮的女子有用,若是用在王妃身上,那简直就是上不得台面,至于如冰,人家是良家姑娘,若是他跟着学,难保不会被当做登徒子。
朝南这想法是不错,可他不知道的事自己那句话同样伤了如冰。
房间内,窗户大开,已经点上熏香,如冰正出神地望着空中的某一点,直到脚步声传来,如风赶紧抹了一把眼泪,强笑着看向即墨莲:“小姐?”
“如冰,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即墨莲站在不远处问。
闻言,如冰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她扑进即墨莲的怀中,哭的说不出话来,泪水很快沾湿她家小姐的衣襟。
呜咽声越发的隐忍,娇小的身躯颤抖的厉害。
即墨莲不再多言,只是拍着她的背,无声安慰。
良久,如冰捂着眼站直了身体,当她看见即墨莲被泪水浸透的素色长裙,红着脸说道:“小姐,对不起。”
摸着如冰的脸,即墨莲笑着摇头:“傻丫头。”
见如冰的情绪已经控制下来,即墨莲这才问:“如冰,你为何不答应朝南?”
“小姐,我不想他因为责任而娶我。”提及这个,如冰的脸又开始发白。
跟了即墨莲五年,如冰或多或少都被自家小姐感染到,以往她觉着自己不会嫁人,要伺候小姐一辈子,可自小姐成婚以后,生活的点滴都有王爷亲自收拾,如冰一度还有些无措,担心小姐会不再需要她,此刻看到小姐担忧的目光,如冰终于松了口气,不过,思及朝南,如冰还是有些挫败。
她想跟小姐一般,找一个只对自己好,并且是因为喜欢她而娶她的人。
这个问题即墨莲前两日便已经想到,她还真不知朝南的想法,至于如冰,即墨莲问:“那你可喜欢朝南?”
如冰没想到小姐会突然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她脸腾地一下红起来,如冰咬着唇,不说话。
“如冰,这时候你还打算回避吗?”即墨莲看着如冰嫣红的双颊,已经有了答案。
敢作敢当,这也是小姐教她的。
如冰点头:“他送我回王府时救过我,我——喜欢他。”
即墨莲握着如冰的手,定定看着她,说道:“如冰,这世上并没有规定谁必须要主动,女子若是喜欢上一个男子,今生就想跟他在一起,那这女子也可以主动。”
而后即墨莲突然笑道:“况且,我不觉着朝南是因为责任而要娶你,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次是朝南主动站出来要替你解了蛊毒的。”
“真的吗?小姐?”如冰有些不敢相信。
这朝南整日一张冰块脸,他不会无故多看旁人一眼,以往即便心中有些想法,在看到朝南这张面瘫脸时,如冰也不得不打退堂鼓。
“难道你不相信你家小姐。”即墨莲故作生气地说道。
如冰眨了眨眼,抱住即墨莲,说道:“谢谢小姐。”
“好了,既然有了决定那就擦干眼泪,据我所知,朝南可不喜欢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女孩子。”
“是。”
这边刚谈完话,外面赫连宵的声音已经传来,那嗓音幽怨的很。
“娘子!”
赫连宵记着时间呢,一刻钟,不多不少。
听到煞王的呼唤声,即墨莲笑着转身,快速出门,门口,紅影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揽住即墨莲,往外走去。
如冰跟在身后,羡慕滴看着越走越远的两道身影。
院中,如风快步走来,他拽住如冰,前后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输了口气,问:“现在好了吧?”
“哥哥!”如冰红着脸低喊。
如风这才恍然,他清了清嗓子,走到朝南面前,用眼神示意一番,而后转身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晚膳十分,即墨莲跟赫连宵已经坐于首位,桌上不少菜,每一道皆精致,而即墨莲面前却有单独的几个小碟子,不用想也知道是煞王专门为他家娘子开的小灶。
还未用膳,外面朝南如冰已经一前一后走来。
放下碗筷,即墨莲笑看着两人。
如冰上前一步,在朝南前面说到:“小姐,我们决定不成亲。”
即墨莲挑眉。
朝南在后面补充道:“等,等时机成熟。”
即墨莲故意问:“那什么时候才算时机成熟?”
不知道这是他们王妃在故意为难他,朝南皱眉:“这——”
“王妃,若是我们要成亲,一定先请求王爷跟王妃恩准的。”如冰代替朝南回答。
看这两人的神色,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协议,这也好,之前总要相互磨合,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即墨莲问:“若如冰有了身孕呢?”
刺啦一声。
端着菜上来的如风手一滑,盘子落地,他没听出即墨莲话中的那个问号。
“王妃,如冰有身孕了?”
“咳咳,我只是说如果。”视线转向朝南跟如冰:“你们想做未婚父母?”
憋了半天,朝南来了一个字:“娶。”
下摆一撩开,朝南跪地,看向赫连宵跟即墨莲,恭敬地说道:“王爷,王妃,请准许属下娶如冰。”
“朝南,如冰是我的丫头,我也是将她当做妹妹看待,你觉得我会将她嫁给一个只为孩子,或者只为负责的人吗?”即墨莲吃下赫连宵喂过来饭,一边凉凉地问道。
朝南死板,让他知道什么叫喜欢,那黄花菜都凉了,如冰羞怯,能进一小步也算不错了,让这两人自由发展,真正能修成正果都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所以说,有时候添柴加火是必须的。
果然,朝南浑身一僵,而后急急辩解道:“属下不是因为负责,也不是为孩子,属下觉得如冰挺好。”
即墨莲还准备开口,岂料嘴巴刚张开,一勺子饭送了进去,堵住了她还要说的话,赫连宵眼神都没给下面两人,直接决定:“准了。”
咽下口中的饭,即墨莲低叱一声:“宵。”
“娘子,你放太多精力在他们身上了。”赫连宵一本正经答道。
抽空挥手,朝南如风以及如风下去,赫连宵一句话决定了这件事就此结束:“吃饭。”
这种情况已经是司空见惯,即墨莲点头,开始认真吃饭。
相较于朝南跟如冰,另外两人就慢了些。
直到翌日清晨,天色还未大亮,一声惊叫响彻云霄。
即墨莲睁开眼,旁边的床铺已经冰冷,起身,刚准备拿过衣服,雕花木门被大开,赫连宵匆忙进来。
“宵?你去哪了?”话中含着明显的撒娇。
赫连宵刚想抱着娘子,这才发现自己回来的太急,手都未洗,此刻双手沾满白色粉末。
“你在厨房?”赫连宵身上依稀还能闻着油烟味。
先去了偏房,洗赶紧自己的手,赫连宵这才回来,又将即墨莲放回床上:“再睡一会儿,等醒了便能吃到你说的饺子了。”
“你包饺子?”
“恩,你昨夜好像很想吃,我按你说的做,味道应该不错,等睡会儿再起差不多就能吃。”拉过一旁的锦被替娘子盖上。
即墨莲这才记起昨晚,如风三人离开不久,望着满桌子的菜,即墨莲突然想到前世,有时饿了,一盘饺子足以,自己只是这么提了一句,宵却问饺子的做法,她这么一说,本以为宵会以后再做。
银盘似的月亮还高挂在无边夜空,即墨莲唏嘘道:“宵,你什么时候起的?”
“没多会儿。”赫连宵敷衍道。
即墨莲当然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宵就是对厨艺没天赋,一道菜别人看几遍,练习几遍便能做的像模像样,宵却不行,他得练习好几日才能做出差不多味道的,这饺子吃起来简单,做起来也不麻烦,不过让宵一人,只凭自己三言两语,做出宵自己都觉着还不错的味道,即墨莲敢保证赫连宵昨夜压根就没睡。
思及此,即墨莲顺从地躺下,她拉着赫连宵的胳膊,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宵,我们一起睡。”
“不行,我已经包好了一半,很快就好。”赫连宵摇头。
即墨莲不放手,她想了想,笑道:“等天亮了,我们一起做。”
这还是即墨莲第一回要跟赫连宵一起做饭,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大,赫连宵到底也没抵得住娘子渴望的眼神,他点头:“好。”
两人刚躺好,还不待闭眼,外面朝北的狼嚎声传来。
“王妃,救命啊!”
赫连宵眼神一冷,手掌一吸,旁边四角桌上的茶杯瞬间移入他手中,手甩出,茶杯完好无损地穿过窗柩,一声闷响,又是一阵瓷器脆裂。
“王爷恕罪,属下,属下快没命了。”若是可能,他也不想过来打扰王妃的睡眠啊,可他宁愿被王爷惩罚,也不愿受现在这苦。
听声音,外强中干,干涩中还无力,看来朝北挺惨。
若不是朝南的搀扶,此刻朝北早已摊到在地上,他面色灰白,眼下黑青,嘴唇干裂,哪里还有往日那个风流倜傥的俊俏模样。
朝南嘴角一勾,看来还是他的运气好些,如冰那丫头还是很温柔的。
朝北苦笑一声,朝自家兄弟诉苦:“要知道我会好心没好报,打死我也不做这好人了,我也就奇怪了,想当初,那些个温玉软香的女子各个都恨不得我能一辈子呆在她们身边,可到头来,我唯一一次好心,却遭到这下场,上天何其不公啊!”
仰头大叫的朝北突然哽住,却原来是房间内又飞出来一个布团,生生堵住了朝北的嚎叫。
一脚踹向朝北的小腿处,朝南幸灾乐祸地说道:“活该,我早就提醒你,莫要流连花丛,否则总有一日你得栽。”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中,对面的门终于打开,赫连宵两人手牵手站在门口。
朝北见此,噗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地吼道:“王妃,救命,属下,属下悔啊!”
许是疼的厉害了,朝北声音都带着颤意。
看朝北的脸色,即墨莲就知道倾玉未下死手,她斜着眼问:“哦?出了何事?倾玉可是个可爱的丫头,她又是医者,从来都是救人于为难,断然不会无缘无故要一个人的命。”
朝北牙一咬,豁出去脸皮说道:“这丫头太过分,我都打算放弃那么多美人了,她还给属下下药。”
“你在胡说。”门口,倾玉一脸怒容。
望着争锋相对的两人,即墨莲将身体整个靠在赫连宵身上,赫连宵手顺势用力,将娘子嵌入怀中。
两人很有兴趣地等着接下来的剧情。
“我哪里胡说了,哼,你不知道本大爷我有多受那些女子喜欢,今日本大爷已经牺牲很多,打算只娶你一个,你竟然恩将仇报,还,还给我下药,你简直,简直就是女子中的败类。”朝北激动,好几次差点憋过去。
“你——”倾玉指着朝北,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她举起手中的东西又要向朝北扔来。
朝北起身,往赫连宵两人跑去,嘴里还不忘告状:“王爷,王妃,你们看,她又要下毒了,属下就是死也不会娶这丫头的。”
为何这丫头就不能跟王妃一般的优雅温柔呢?同样是医者,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倾玉东西刚脱手,便被另一只手接住,陌玉有些赧然:“实在抱歉,我给你解毒。”
“哥哥——”倾玉跺着脚,试图阻止陌玉。
陌玉不赞同地看了妹妹一眼,提醒道:“难道你忘了我们的族训了?”
“哼。”倾玉还是不甘心。
陌玉替朝北把脉,而后有些内疚地说道:“你还需要疼三日,这毒自会消失。”
“三日?”朝北声音都变了调。
那种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