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成的一是走理学老路,二是汉学老路。这都不是不可能的。明代人虽以不爱学习著称,但依然有走通上述道路的名儒硕师。阳明也曾挑灯夜读以期突破。但他英敏太过又总是有〃我〃,注定当不了皓首穷经的章句之儒。理学将“理”与“心”分为二,也安顿不了“我”这颗心。
是他此时未曾读到陆九渊的书,还是他的门生故意掩盖来路,像此前此后的中国哲人和文人常做的那样,反正此时阳明未上心学门坎………自然他也不能过早地投入心学这条现成的隧道,过早地被陆九渊束缚与被朱熹束缚差不了多少。
凡.高得知高更他们就在不远的地方后曾怒责他弟弟故意不告诉他?他弟弟说,太早地认同他们你就会失去你的风格。
阳明绕树三匝,无枝可依。现成的“枝”夥矣,只是安顿不了“我”这颗只取一瓢饮的“心”。奈何?越是壮怀激烈的人偏须寻寻觅觅。大道难求,难于上青天。
第四回 绕树三匝
1.纸上谈兵
丙辰(1496年,弘治九年)会试失败后,他在“随世就辞章之学”的同时,再度燃起对兵学的热情。早期经验是个底子,现实刺激是契机,科举失败反弹出来的济世热情以及文武并进才能成圣成雄的儒生信念,使他沉浸于兵典武学,以透视兵学的奥秘。钱德洪说乃师在这一年,“凡兵家秘书,莫不精究。”(《年谱》)恐怕亦有夸张。现存阳明“批评”的《武经》的评语不见什么精深的学问也谈不上什么了不起的顿见。但他“批评”的《武经》曾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徐光启,孙元化,胡宗宪等人并为之作序。都用了相当热情的赞赏的语调。也许因为他是明代以书生将兵而建奇勋被封侯的唯一的一个,所以其他书生想从中参悟成功之秘诀,从而他的“批评”才显得别有魅力,都想承“新建余烈”罢了。
即使不当军事家,单为当哲学家,也该学习中国的兵学。其中的智慧最见中国人的学中之“术”。兵,农,医学是中国古代人文博雅型教育体系中的“工程技术”层面的实学了。而且“乱世喜谈兵
”是中国读书人的“传统”。
打仗不能靠《论语》,《论语》讲的是正道。战争是须用诡道的。
阳明读了哪些秘籍不得而知,他评的却不是什么罕见的秘籍,只是宋代编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