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昀斯敛住脸上的笑容,轻轻点头。
鞠可曼起身后,将被子抽出,盖在霍宝宝的身子上。
“出去一下。”霍昀斯说道。
鞠可曼抿了抿唇,跟着走出。
楼道内一片寂静,周围都是病房,而此时正是夜里十一点多,处于病人休息的时间。
两人向楼道口的一处阳台上迈去,那里是风口,纵然白天的天气暖和,可到了夜间还是有些许的凉意。
鞠可曼禁不住拉紧了外套,牙齿隐约打颤,“有事吗?”
霍昀斯看向她,“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就好。”
“你哄不了他的。”鞠可曼径自下了定论,“宝宝根本不找你。”
霍昀斯蹙眉,显然对于这样说法,他很是不满。
然而,不等他说话,鞠可曼再次说道,“谁让你这一年来都不对他笑的?一副死人脸!”她忍不住责备道,“还有啊,孩子嘛,肯定会吵的,吃饭时的那些规矩该免还是要免了。”
霍昀斯登时扭头看向鞠可曼,脸上写满了震惊,“你怎会知道?”
鞠可曼心口一紧,咬了下唇,脑海中禁不住闪现过那晚看到的景象。
她抱着不到一岁大的宝宝坐在饭桌前,而旁边的霍昀斯却皱着眉头在用饭,一副郁郁寡欢之样。
她当时在的时候都这样,可想而知,她这将近一年来不在家时,他会怎样地严厉!
鞠可曼禁不住轻轻一笑,“刚刚我喂宝宝时,看他小心翼翼地吃着,我就猜到会是这样。”
霍昀斯蹙紧的眉宇慢慢舒展开,眼神再次变得黯淡,不再吱声。
“那天我是真的要来接宝宝的,只是没有想到被那个老师拆穿了身份,因为太过惊讶,所以一时慌神才出现了那天的情况。”鞠可曼试图解释道。
霍昀斯转过头,将目光眺望向玻璃窗外,“你晚上去了哪里?”
“因为下大雨,我又没伞,淋湿身子,有点发烧,幸好遇见了子昂,于是就被他送到了医院。”
“子昂?”霍昀斯再次蹙了下眉头。
鞠可曼这才发觉自己竟是叫得如此亲热,她赶忙解释道,“你见过他的,我姐姐的未婚夫。”
霍昀斯眯了下双眸,“也是和你传过绯闻的男人。”
鞠可曼一怔,不由得笑了笑,“可以这么说吧。”反正她是知道,她和子昂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霍昀斯默不作声,好似在沉思着事情一般。
鞠可曼忍不住说道,“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可霍昀斯还是不理睬她。
鞠可曼叹口气,“你不放心?”
“不是。”霍昀斯背转过身,仿佛不想再多言语,淡淡地说道,“我去病房看下。”
鞠可曼感觉着他冷漠的态度,只觉胸口发闷,她突然扬起声音,“你今天的这条领带一点都不好看,还不如结婚时的那条条形形状的呢。”
霍昀斯的脚步登时顿住了,手把着病房门,全身竟是像是定格了一般,不再动弹。
感情的归属 第五章 弃之门外
“哇……”病房内突然传来了哭声。
鞠可曼快步与他擦身而过,推门走入,“宝宝?妈咪在这里。宝宝?”
霍宝宝哭声渐止,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看了看面前的鞠可曼,又顺带瞧了瞧身后站着的霍昀斯,将小小的头向鞠可曼的怀中扎去,“猫咪。”寻求着慰藉。
鞠可曼禁不住勾起嘴角,向后瞥了一眼霍昀斯,“果然还是最怕你的。”
霍昀斯默不作声,就这样僵立地望着屋内的‘母子’,眉头紧蹙,隔了许久,直到霍宝宝再次入睡,这才转身走出。
……
第二天一早,霍咏祎来到了医院,当看到鞠可曼半搂着霍宝宝的亲昵状态时,她禁不住一股子气道,“你这个女人,竟然还有脸来这里?”
鞠可曼和霍宝宝两人闻声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去,霍宝宝吓得赶忙用小手扯住鞠可曼的衣袖。
鞠可曼不由得轻轻一笑,“我是他妈咪,为什么不能来?”
“你还敢大言不惭地说是宝宝妈咪?”霍咏祎不禁讥笑,“你真当自己是鞠可曼?”
鞠可曼不吱声,可脸上的笑容依旧。
“你是贺翼骞,贺翼雯的妹妹,也是抢走人家未婚夫的罪恶之人,你的风流史简直可以载入史册。”霍咏祎再次讽刺道,“怎么,不意外吗?看来你早已经知道了事实,你别以为你可以糊弄昀斯,利用他爱鞠可曼的心就想试图欺骗他。”
“猫咪?”霍宝宝感觉到两人间的不和谐气氛,试图像是大人一般地劝解着。
鞠可曼心头一软,赶忙坐下身,揽住怀中的霍宝宝,“妈咪就在身边。”
“一?”
“嗯,一直。”
“贺翼骞!”被忽略的霍咏祎不禁气愤道,“我说的话,你到底听到没有?”
鞠可曼抬起头,“听到了。”平和地回道。
霍咏祎看到如此,更加的狰狞了面孔,“贺翼骞,不要你的假慈悲来对宝宝,你可以滚了!”
“猫咪——”霍宝宝瞅了一眼霍咏祎,“姑?”
鞠可曼不觉一笑,“看到这样的宝宝,难道你也会忍心吗?”抬头直视着她的双眸,“如果只是针对我,那请你等我出了这道门再说,如果你还有一点点善心,就为宝宝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
“你……”
“离开这里!”门突然被推开,一道冷声插入。
“昀……昀斯?”霍咏祎惊讶地叫道,接着又是哀戚道,“你听听那女人的话,她竟然说我没有善心?我要是没有善心的话,这一年多我会这么辛苦地带着霍宝宝?”
“离开这里!”霍昀斯面不改色,阴沉道。
“昀斯,我……”
不等霍咏祎说完,霍昀斯将目光转移,直视向鞠可曼,“离开这里。”语气微微柔和了一些。
鞠可曼一惊,没想到他竟然说的是她?
鞠可曼不由得站起身,蹙了下眉头,“为什么要我离开?”
霍昀斯故意忽略她受伤的眸光,看向窝在她怀中的霍宝宝,“就像咏祎刚刚所说,你不过是个外人,没有必要去担负这些。”
鞠可曼顿时气结,“所以就必须要家里人才能照顾宝宝了?”
“这样说也不无不可。”霍昀斯勾起嘴角,“除非你真是我们霍家人。”
鞠可曼暗自沉了口气,心中不禁暗骂道:霍昀斯,真是笨蛋,难道昨天晚上的暗示还不够吗?
她的心底有一丝伤心,咬了咬唇,看向面前‘狼狈为奸’的兄妹,低头对着霍宝宝柔声道,“宝宝乖,妈咪先回去休息会儿,晚上妈咪再给宝宝带好吃的来,好不好?”
霍宝宝支吾了两声,显然不同意,但却碍于霍昀斯的迫人势力,无奈下却不敢乱吱声,只能可怜兮兮地望着鞠可曼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了病房内。
气人!
真是气人!
鞠可曼恨不得将路面上的标志牌给踢翻了。
一路上,她越想越是心口发堵,这么努力,这么一再地提示,难道都没有用吗?她不过是想要挽回这一切,想要让他一点点地对她态度转变。
为什么明明昨天晚上已经感觉到他的柔和,今天却又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再次恢复了冷漠!
“夫人?”吴嫂看到走回来的鞠可曼,赶忙提声叫道,“夫人?”
鞠可曼定住脚,扭身看向身后的吴嫂,“你怎么会在这里?”
吴嫂笑道,“还不是先生,一早离开后就嘱咐我,要我今天早点备菜,说是夫人回来时就能吃上,没想到您还是那么早就回来了。”
鞠可曼面容一僵,禁不住心潮澎湃,嗓音不禁哽咽,“他……他真这么说?”
“先生还是挺关心夫人的,还说要我给您做一条鱼,要糖醋的,说夫人比较喜欢酸甜口味。”吴嫂接着说道,“对了,以前怎么没听先生说过?”
“呃……”鞠可曼一时心暖,“可能是给忘记了吧。”
“忘记?”吴嫂摇头,“我看不会。先生向来对夫人的一切都比较在意的。”
“吴嫂来这里多久了?”鞠可曼随口问道。
吴嫂笑道,“小一年了。”
鞠可曼禁不住感慨,“那你是知道……其实我不是夫人?”
吴嫂敛住笑意,“这……先生说您是夫人,我们就得承认。先生要是不了解,我们更没有资格去说三道四。”
鞠可曼翘起嘴角,“您倒真是尽职。”
吴嫂摇头,“不管是不是,但是我看得出来,自从您出现在了霍宅后,先生的性格就大变了,以前在家里从来没笑过,后来竟然自己就发呆地在笑,还有一次,是望着您的背影,他也在笑,真是让我吃了一惊。”
“他会自己无缘无故地笑?”鞠可曼惊讶万分。
吴嫂点了点头,“可不是,现在连吃饭的规矩都改了,昨天晚上回来后,就告诉我,说以后将吃饭的规矩那一条给撤掉。”
鞠可曼听后,不由得再笑,“他可真是雷厉风行!”
吴嫂叹了口气,“能改变就好啊,要不然看着先生,我的心也跟着紧啊。”
“对了,咏祎小姐是不是经常来?”鞠可曼问道。
“咏祎小姐啊……”吴嫂欲言又止,看了看鞠可曼,仿佛在犹豫,“其实,咏祎小姐并不是先生的亲妹妹,只是被先生的外祖母收养的孙女,不过两人关系挺好的,自从夫人您离开后,咏祎小姐经常来这里照顾小少爷,买吃的,买穿的,样样俱全,在您没来之前,霍宝宝也倒是认她。”
鞠可曼努嘴笑了笑,“也难怪她会这么恨我了。”
又是抢走了霍宝宝,现在又占用了一个名分。
吴嫂看了一眼时间,赶忙加快脚程,“呀,都这时候了,您饿了吧?先歇会儿,我马上就准备午餐。”
鞠可曼看着她有些慌乱的背影,不禁说道,“吴嫂,不急的……”可人影却已进入了霍宅内。
她再次笑了笑,脑海中闪现过刚刚吴嫂的话语。
看来,他不是没有感觉,他只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来表达他的感情。
可为什么不直接一点呢?
……
白天的天气已经越来越暖,可到了晚上,温度一下子骤降,令人不禁生寒。
卧室内一片宁静,屋内的窗帘紧紧地拉上,遮挡住快要洒入进来的月光,周围一片黯淡,却令人滋生睡意。
鞠可曼睁开惺忪的睡眸,瞧了一眼时间,竟已是夜里一点半了。
自她用过了午餐后,就一直在睡觉,中途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个时候。
可……霍昀斯还没有回来吗?
刚是要起身,这时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车声,她赶忙走向了窗前,用手指挑起了一端窗帘,向下看去。
却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院子中央,从副驾驶座上走下了一名女人,毋庸置疑,正是霍咏祎,她饶身到了正门前,等待着走出来的霍昀斯。
一等霍昀斯将车门锁上,还没有转过身,霍咏祎就从后面搂住了他,将脸颊贴向他的脊背。
霍昀斯没有推拒,两人就这样僵立着,好似说了点什么,之后相携着进了门。
看到这一幕的鞠可曼心头一痛,像是被欺骗了一般,大失所望。
想到白天吴嫂的话语后,竟是不觉冷笑。
听到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鞠可曼快步走向了床铺,她的心头好似擂鼓,‘咚咚咚’地跳跃不停。
脚步声停在了门外,两人低声交谈了两句什么,之后门被推开。
鞠可曼紧闭着双眸,试图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均匀。
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有人影在靠近,最后定在了她的床铺前,她以为霍昀斯会坐下,或许会像是前几天一样,床铺会随着他的重量而下陷。
然而,什么都没有。
隔了一会儿后,脚步声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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