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仅仅只是一瞬间,林安然依旧感觉到了苗圃嘴唇上那种极其细嫩、却发烫的肤质。两人迅速闪开了。酒洒到了两人身上,苗圃放下酒杯,抓过桌上的餐纸,没有替自己楷,而是替林安然揩。
刘小建假意说,对不起啊,今晚真是,没喝先醉,估计中午喝的是假酒呢!没事没事,酒的挥发性好,一会儿就干了。
林安然觉得自己应该拿出点态度,否则今晚恐怕刘小建会得寸进尺,不过好歹这位刘公子也是刘大同的儿子,目前他只是开个玩笑,自己如果翻了脸破口大骂,恐怕有失身份。
但是不提醒一下,也不行,否则这么玩下去没谱儿了。刘小建这人在滨海市横惯了,即便林安然是常委,又或者曾春这种常委兼公安局长在,他也一旦没忌惮,反倒闹腾得更欢了,这一点和当年的刘小建倒是没两样。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估计就是这种意思吧,林安然心道。
为了防止他们再开类似的玩笑,毕竟和刘小建一干人还没熟悉到像王勇、尚东海这种程度,可以嘻嘻哈哈无所顾忌,于是语气里加了点严肃的口吻,说:“刘总,玩得过了点吧?我倒无所谓,人家小姑娘可受不了你们这帮人的折腾。”
曾春见林安然口气有些硬,又赶紧出来救火,说:“小建,你也是的,有你那么玩的?”
刘小建其实也不傻,他故意借着苗圃来摸摸林安然的底线。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美色当前,但凡功能齐全的男人,哪个不动点儿心思?
如果林安然控制不好,失了方寸,那么就正合了自己心意。在刘小建的眼里,这世上就没有收买不了的官员,什么共产主义信仰什么党性原则什么国法都不过是写在书面上的东西。
他只信奉一句话不背叛,只是代价不够大而已。而人总有弱点,男人通过获取权力来得到金钱,通过金钱来征服女人;而女人是反其道而行之,通过征服男人来获得权力和金钱。金钱就是达成一切交易的砝码和桥梁,所以刘小建觉得,没人是用钱收买不到的,只是多与少的问题。
这么多年来,凭着这句话刘小建的确无往而不利,今晚,他却有点儿失望。
看起来,林安然对这个女孩子并不反感,甚至有点儿好感,刘小建本以为有戏,于是在旁边添了把柴火,没想到林安然却马上作出了很严肃的反应,显然这人还真不容易对付,看来在饭桌上收拾他,是很难了。
但是今晚的饭局,刘小建当然不止这一手,好物沉归底,好戏在后头。
他心里暗笑着,别得意,等会还有一道坎等着你,我就不信你林安然不近女色,不收钱财,就连亲情都不顾了?
刘小建果然收敛起来,之后吃饭喝酒大家都是客客气气,气氛没有刚才那么沸腾,不过总算是平稳,林安然看了看时间,觉得饭局差不多了,自己也该趁早离开。
面子已经给足够曾春了,估计明天还要给他打个电话,提醒一下,以后这种饭局还是不要叫自己为好。今天这件事,简直就像个陷阱,装好了等自己踩。如果提到俩人之间互信的问题,曾春估计也是懂得其中的意思,点到即止便可。
“曾大哥,刘总,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这几天估计县里还有很多公务要忙,我就不陪你们喝了。”
曾春见林安然站了起来,自己也跟着站起来,说:“老弟,明天是星期六,我这个当公安局长的都没你忙呢!怎么?都快要离开的人了,还那么积极?”
林安然笑道:“站好最后一班岗嘛。”
刘小建在一旁看到林安然要走,暗地给林水森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马上掏出手机悄悄走到房间一角打电话。
刘小建走过来对林安然说:“安然兄,这么早走,大家都未尽兴,我这个借花献佛也没献好,这样吧,我敬您一杯,以表示对刚才莽撞的歉意。”
见他那么好口,林安然也只好端起杯子,一口干了个底朝天,向他亮了亮杯底,说:“我明天还得回去城关县,今晚不宜喝多,刘总,咱们今天到此为止吧。”
林水森此时已经回到了座位上,笑眯眯看着林安然,刘小建看到林水森,心里明白,便对林安然道:“行,强扭的瓜不甜,咱就不强留安然兄您了,轻便吧。”
第565章 赌债
林水森显然认识进来的那人,眉头一皱,冲他摆摆手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不知道我和刘总在这里宴请重要客人吗?”
来人是个保镖模样的大块头,凶神恶煞,一看就知道并非善类。林安然注意到,这人手背上纹了一个“忍”字,显然是道上的人物。
那人恭敬地对林水森说:“森哥,有件急事,不得已来这里请示一下您。”
林水森不耐烦道:“走走走,出去说。”
说罢便站起身往外走。
大块头说:“森哥,我看,还是在这里说的好……”
林水森啧啧两声,怒道:“你不懂规矩啊?没看到我正在招待未来的林常委吗?你过来,肯定没好事!走,出去说。”
大块头看了一眼周围,依然不肯离开,面露难色道:“是这样的,有个人在我们我们澳门的赌桌上输了一百多万,现在没钱了……”
林水森骂道:“这点小事还来请示我?按规矩办嘛!”
大块头说:“本来是要按照规矩办事的,不过他说他是……”
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林安然,似乎不敢往下说。
林水森说:“你有话说,有屁放!支支吾吾干什么,还看什么看?”
大块头说:“他说他老婆的表哥叫做林安然,是滨海市城关县副县长,还说他老婆的表哥和曾局很熟,跟你同刘总都很熟,我们一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赶紧来请示您了。”
林安然听见大块头提到自己的名字,顿时愣了一下,心道,老婆的表哥?其实不是孟小夏的老公李宝亮?这李宝亮不是在做水产生意吗?怎么忽然跑到澳门去赌博了?而且怎么跟林水森扯上了关系?
“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林安然镇定地问大块头。
大块头想都不想说:“叫李宝亮,是滨海市一个做水产生意的小老板,以前在服装城当过保安队长的,请问林常委,是不是您的亲戚?”
林安然又问:“他长什么样?”
大块头回答倒是利索:“小个子,不高,人比较瘦,对了,下巴这里有颗痣。”
见他回答得倒是十分准确,林安然这下子确信真的是李宝亮了。问题是,李宝亮怎么会忽然去了澳门赌钱?他哪来那么大的胆子?这两年,自己公务繁忙,倒还真的没过问起孟小夏夫妇的事情。只知道孟小夏的服装生意做得不错,而且李宝亮在绿力集团设在天平镇的水产市场里头拿了个批发档口,专门搞海参和鲍鱼批发,生意听母亲提起过,据说很不错。
林安然忽然意识到,恐怕这事跟刘小建、林水森和司徒洋几人有着说不清的关系,自己前脚跟刚准备走,大块头这时候就刚好进来说李宝亮的事情,恐怕一早就设计好了。
如果是早就设计好,恐怕这李宝亮是昨天就被人诓到了澳门去赌博。林安然知道林水森和司徒洋在港澳一带有点带黑背景,只不过不知道他们在澳门赌场里头还包了赌桌。
林水森装作十分惊讶道:“林常委,还真是您的亲戚?不会是搞错了吧?”
林安然心道,你林水森装傻倒是挺有一套的,说的跟真的一样。
不过事到如今,不管也得管了。这几年,孟小夏都和母亲住在一起,这个外甥女对于母亲来说,相当于自己的半个女儿,若是这个外甥女婿出了这样的事,以孟小夏的泼辣性格,恐怕家里会闹得天翻地覆。
钱是小事,家庭和睦才是最重要的,这一点林安然相当重视。
林安然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说:“如果你的手下说的没错,我估计八成是我表妹的老公。”
林水森长大了嘴巴,表情异常惊讶,说:“哎哟,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他转身对大块头说:“行了,你去告诉负责场子的阿雄,让他放人,就说这笔数以后再说。去吧!”
大块头依旧不走,提醒道:“森哥,雄哥前两天不是来滨海市了吗?在刘总的船上呢,今天一大早就出海玩去,要明天才回来。”
林水森一拍脑袋,哎呀一声,说:“真是人老了不中用了,你看我这记性。那么你让马上给山鸡打电话,让他放人就是。”
大块头又道:“山鸡哥去了台湾了,过一阵子才回来,走之前,也说过了……”
林水森愣了愣,马上换了香港话的口吻,道:“我丢你个老母,甘宜家边条扑街响度话事显得架?”
大块头说:“那边都是雄哥的人,他们就是知道雄哥在你这里才打电话过来找你。”
林水森说:“大雄的那帮马仔也不听我的,打电话找我做什么?况且,大雄自己不是带着电话吗?打他大哥大就可以啦!”
大块头尴尬一笑:“我打过了,雄哥电话关机呢……估计是没电了还是怎么了……”
林水森一拍大腿,丧气道:“这个大雄,带了几条女上船,见了女人就像丢了魂一样,我看他迟早死在女人手里。现在怎么办?你教我啊,怎么办?”
他边说,便把脑袋看看左右,看看刘小建,又看看林安然,最后又看了看曾春。
曾春笑道:“你们那边的事,我鞭长莫及,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些事,我这身份很敏感嘛。”
林水森点头道:“对对对,是不该在曾局面前提。如果不是林常委的事情,我也不会……”
林安然看着林水森和大块头一唱一和,心里暗自琢磨着他们到底要做什么。难道是刚才自己没给面子刘小建,在停建工程事情上没有松嘴,又或者自己态度冷淡,不肯和他们打成一片,才搬出李宝亮的事情来牵制自己?
想想也真是够卑鄙的,看来刘小建几人的手段真是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而曾春此人恐怕和刘小建之流搅合在一起,也陷得太深了。
如果从前俩人之间还算有点点私谊,经过这次的事,恐怕也就烟消云散了。今晚的事情,曾春不可能没有提早预知,恐怕他早料到自己不肯和刘小建同流合污,所以找自己的弱点,知道自己非常重视家庭,所以设计让人在李宝亮身上下手。
姑且不说李宝亮为什么会利令智昏到这个地步,跑去澳门赌博,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平息事态,避免母亲担心。
林安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反而平静下来了,李宝亮只是欠了钱而已,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估计在座的人也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家产,就看看林水森能报出个什么数目来,如果只是一百万,就给了算了,先把人弄回来,往后有的是机会对这些小人下手。
“林总,现在我的表妹夫出了这种事,就拜托你为我搭搭线,你们的朋友在澳门开场子,也是求财而已。”
林水森大包大揽道:“不就是一百万嘛!我今晚就去找大雄,跟他说说,那边我也有股份,他也会给点面子给我,你放心!这一百万就当我林某人交了你这个朋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