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万,与禹伟杰估计的金额差不多,作为他这样拥资数百亿的集团继承人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何况这笔钱未必就扔到水里,还有收回部分投资的可能。可关键问题是禹锡阳坚决反对以满足小A的愿望为前提平息此事,他的理论是人的的欲望没有止境,她尝到甜头后会纠缠不休,到那时禹伟杰更难开口为自己辩解。没有他批准,禹伟杰一分钱也动不了。
可能外人很难理解,事实就是这样,一方面我们这些富家公子富可敌国,拥有让普通人数都数不过来的巨额财富,可另一方面讲在没有获得独立财务支配权之前我们一无所有,动用任何钱都必须经过严格审核和管理。
所以禹伟杰请我出面的主要原因不是我面子大,而是要我帮他垫付这笔钱。什么时候还呢?自然要等到适当的某个时候,等他手边宽裕了或是获得财务支配权。
可是我也没有财务支配权,一口气拿出四百万也非易事,当时答应此事实是却不过情面,毕竟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用钱方面向来比较宽松,不象禹锡阳那样管得很死,而且狡猾的禹伟杰不是直接请我,让荆红花和我说,言外之意不言而喻。花儿不知其中的困难,只知道象我们这样的家庭拿几百万出来还不是小菜一碟。
私有财产和集团财产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作为资产所有者和经营者我可以因为决策失误而告成几千万甚至几个亿的损失,但我不可以从集团帐上取出几十万几百万揣进腰包,这就违反了《公司法》和相关财务制度。国外这方面管理更严格,不明开支和巨额费用都必须申请特别税率和作财务说明。
第213节:第二十七章 密会影星(2)
我摇摇头道:“A小姐,你的胃口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知道四百万是个什么概念?也许投在电影上只是打了个水漂,换作张艺谋导演还不够服装费,可是作为企业来说却是一分一分攒起来的,自己赚得辛苦用得心疼。”
“白先生,这是一种投资,有投入才有回报,”她恢复平静道,“我并不勉强他。”
双方都亮出了底牌,接下来就是讨价还价和商量具体做法。'奇‘书‘网‘整。理提。供'小A久经圈子里混懂得如何为自己获取最大利益,而商业谈判也是我最擅长的项目。
“请原谅我不太懂拍摄电影的流程,请问我怎样才知道投资的钱不被挪用和私吞,我怎么才能控制费用在合理尺度内呢?”我装作感兴趣的样子问。
这可问倒她了,事实上她只是一个演员,并不十分清楚拍摄、制作和成本计算方面的情况,她避重就轻道:“只要资金到位,我会找出专业制片人和监制,所有运作可以置于你们投资人的监控下。”
“五百万是你的投资预算?”
“是的,上下误差不会超过三十万,我请不同的制片算过。”
“刚才你说过已经找了一百万赞助。”
“是的,八十多万,一位对电影很感兴趣的发烧友,私营老板。”
我面无表情地说:“也许你可以再找一百万,那样我们就达成协议。”
她惊叫道:“你让我一个人拉两百万赞助而你们只出三百万?”她头摇得象拔弄鼓,“我做不到,也没法答应。”
我提醒她说:“或者你自掏腰包出一部分资金,要知道这部电影只是圆你个人的梦,我们没有经过广泛的市场调研和票房分析。”
她咬着嘴唇说:“我没有多少钱,其实象我们这些人真实财产并不多,大把大把的钱都用在交际、公关、美容、衣服和化妆品上,外表上风光无限,其实每个演员都有一部血泪史。”
这我相信,但是并不能让我软下心肠,我是禹伟杰的代理人,又是实际出资人,我得精打细算将风险减至最小,我说:“这样吧,你个人出五十万入股。”
“我没有这么多,你知道这几年我一共拍过多少戏?”
“四十万,”我警告说,“不能再少了,利益共享风险共担。”
“三十万吧,我设法凑一点,”她终于松了口,“这是我的全部家产了。”
鬼才相信呢,我继续说:“三十万加八十多万,一百一十万,你再想方法找九十万应该不成问题。”
“我刚才就说过不行,象我这样不太走红的演员没有老板敢于投资。”人穷志短呐,这会儿实话都说出来了。
“三百五十万,就这样说定了,你不会告诉我连四十万都凑不上。”
她无奈点点头,接下来双方商议资金如何到位,如何在监督下使用,以及成立文化公司的注册问题。我存了个心眼要求分阶段到帐,三百五十万分成四期划出,首次打一百五十万,在她的坚持下改为分三期,首期一百八十万作为启动资金。
最后我拿出经资深律师定稿的协议,让她在上面签字,主要内容一是小A有义务在媒体上声明与禹伟杰只是朋友关系,没有做出任何越轨的行为,照片、录像是少数别有用心的人胡编乱造,二是两人确有见面,但是是洽谈影视合作方面的事宜,无私人目的,三是禹伟杰委托小A投资拍摄电影,总出资额为三百五十万,其余所缺金额由小A自筹,不得要求禹伟杰追加投资。实际上这是一份防止她事后反悔或电影制作超预算再向我们哭穷的措施。
她逐字逐句审阅后并无不满,爽快地在协议上签了字。
第二天她邀请部分媒体召开记者招待会,声明与禹伟杰只是普通朋友,两人从未有过进一步交往的想法和行动,前一段时间有关两人的谣言给当事人造成恶劣影响,事业和身体均受伤害,为此她将在近期搜集证据与肇事者对簿公堂。
我秘密叫来芮尧,与她商量如何操作这三百五十万。最后形成一致意见,在投资公司名下成立文化艺术传播部,专门从事影视广告制作和项目投资,启动资金四百万,由投资公司暂从证券部中统筹安排。为完善手续投资公司出具增设部门和改变资金用途的报告直接交给我,我签上父亲不在集团的日期批转下去。
一周后S市日报上刊出天诚集团特别助理禹伟杰会见马来西亚客商的消息,我见后松了口气,说明大舅子终于度过难关,重获禹锡阳重用。
第214节:第二十八章 一定要幸福(1)
第二十八章 一定要幸福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适逢美国一友好城市州长率经贸团来S市友好访问,政府通知父亲参加会见。临行时他考虑一下还是叫上我同去,说不能总关在家里埋头闷干,多认识些朋友多条路,说不定哪一天用得上。
市政府办公室准备发一篇宣传昊臣集团“绿色农业”的文章,我们先到三楼看了一下通稿,觉得很满意,便折到电梯前等着上八楼会议室。
“叮”,电梯来了,我们进去后不由呆了呆,里面正好站着禹锡阳和禹伟杰。四人面面相对都有些尴尬。以往双方在公共场合遇见视而不见,互不答理。可最近两家发生太多的事,不说点什么好象不符合气氛。
我急中生智对父亲道:“爸爸,禹董事长拆借给我们的一个亿快到期了。”
这可是禹锡阳卖的天大的交情,没有天诚一个亿救急我们说不定真要拚着被谴责从上市公司抽血了,现在借钱比登天还难,何况是一个亿。作为集团首脑,不表示一下谢意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经我提醒父亲只好转身道:“谢谢你的帮助。”
禹锡阳没料到父亲主动开口说话,略略愣了会儿道:“没关系,应该的。”
两人不约而同努力挤出笑容,尽管都笑得很勉强很生硬。我和禹伟杰悄悄碰了一下,嘴角间浮起会心的笑意。
第二天我便直飞广州参加广交会,一周后回去途中又拐到W市和荆红花相会,很晚才回家。父亲见我回来立刻将我叫到书房,正好妈妈也在。他脸色平静地指着地上两只大大的木箱道:“这里面是什么?专门从香港托运过来的。”
我一愣,顿时想起来这是我和荆红花拍的婚纱照,心中叫苦不迭,当时我虽然留的是集团总部的地址,但是强调要按密件寄,而且必须由本人签收,想不到我不在总部他们居然给我送到家里。
一瞬间我想起了与禹锡阳的一年之约,想起荆红花黯然伤神的神态,咬咬牙道:“里面全是照片。”
“我知道是照片,”父亲道,“上面写着影楼嘛,是你一个人拍的?”他眼睛紧紧盯着我。
“不,”我干脆地说,“是我和荆红花的合影!”
屋内鸦雀无声。
母亲看着父亲,父亲看着我。
我干脆彻底摊牌道:“其实我和荆红花的交往一直没有中断,你不在公司期间我就是和她在一起,上次我到香港办事她也去了,收购飞鸿取得成功就是她在中间为我和禹伟杰牵的线,就是那次我们一起拍了婚纱照。”
父亲从牙缝中重重挤出两个字:“胡闹!”
“不,我们没有胡闹,我们是认真的。我是真心喜欢她,她是一个好女孩,她一定会给我们家庭带来快乐。”
妈妈唉声叹气道:“可是她的爸爸是禹锡阳,白禹两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是情况正在好转,这次禹伟杰就放弃了收购飞鸿,否则我们不知要付出多重的代价。爸爸,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仇家,我们何必执意于过去的恩怨?”
父亲慢吞吞道:“我不能向禹锡阳低头。”
“她的父亲也知道这个情况,还专门找我谈过。”
“禹锡阳对你说什么?”父亲急忙问。
“他已经同意我们在一起,但要求我光明正大地迎娶他的女儿,并给了我一年期限。”
“哼,打肿脸充胖子,我不同意他就算给一百年期限都没用,”父亲忿忿道,“他有没有说我什么坏话?”
“有,他说你太好强,打落牙往肚里吞。”
母亲忍不住笑出声来。
父亲瞪了她一眼:“胡说八道!那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他站起身,在书房内踱了几步,用不可捉摸的语气说,“两个家族两代人,斗了七十年,突然一夜之间居然要成为亲家,我的儿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
“爷爷的遗言也让两家言归于好,我想如果我和荆红花结婚,爷爷九泉之下也会感到欣慰。”我不失时机地亮出底牌。
第215节:第二十八章 一定要幸福(2)
他冲我挥挥手,“你先回去睡吧,我和你妈妈商量商量。”
我哪里睡得着,站在窗口看着书房的灯亮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天色微明,父亲将我叫到书房,一进去就问:“天诚借给我们的一个亿什么时候到期?”
“下个月初,还有十二天。”
他手一舞:“这笔钱不还了,算是他女儿的嫁妆。”
这不胡闹吗?我连忙说:“这是两回事,做人要讲诚信……”
他盯着我看了良久,面露微笑道:“当然了,说着玩而已,我怎么会在他面前丢这个脸?关于荆红花呢,其实我早就仔细观察过了,感觉还不错,胖子调查到的资料也令我们满意。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们还能说什么呢?你们自己安排婚事吧,这一次我完全放手。”
我响亮地说:“是!”这是我第一次打心眼里赞同父亲的意见。
回到房间,我立刻打电话给老丈人,第一句话就是“我可以履约了”,然后将情况源源本本向他汇报了一遍,告诉他我就着手筹备婚事。
禹锡阳立即道:“关于花儿的嫁妆,我说过的话算数,那家上市公司以后就划归她名下,她自己经营也好,你负责也罢,由你们自己决定。”
我诚恳道:“以我们两家的经济实力,以花儿的兴趣,几十亿的上市公司其实并不重要,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我请求您做一件事……”
睛空万里,艳阳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