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颤抖。
颤抖的不止是他,他身边的老子,他老子的老子,一样在颤抖。
文天然就算再蠢再笨再不是个东西,也明白接下来肯定是一场不见血却比见血还恐怖的较量。
死结!
赵容意料中的死结出现了,只是这个“结”,来得太突然,就像山洪暴雨一般,肆虐着她的心脏。
但真正让陈家、文家、赵家感到绝望的,还是接下来姬一蛮恭恭敬敬对秦棣喊了一声:少主。
两个字,石破天惊,宛若一声冬雷。
第190章人生哪能如初见(两章合一)
第190章人生哪能如初见
冬雷炸响,满堂宾客被这一句话给雷懵了。
秦棣目望平静的看着草民哥,没因姬一蛮一声“少主”而露出锋芒神色,但姬家和印家都毕恭毕敬站在他身后,这可比峥嵘毕露还来得霸气,可怜一心想把女儿的订婚宴操办得尽善尽美的赵容,被姬一蛮这一句话吓出了一身冷汗,她身边的丈夫文天然神色大变,陈天虹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特别是当他听到姬一蛮喊眼前这个似乎跟自己的准儿媳有一腿的家伙少主时,他心里多少猜到了这个年轻人的来头,或许就是那个一手促成他主子黟山王家覆灭的罪魁祸首。
陈草民已经从愤怒失去理智到这一刻的害怕和恐惧,战战兢兢站在原地,一脸畏缩的看着秦棣。
陈天虹身边的皖省第一把手算是姬一蛮半个门生中的门生,连忙跑上去、一脸谄媚请安喊道姬老长命百岁。
姬一蛮只是轻轻点点头,一双眼睛看着秦棣,似乎等待着他的吩咐。
在场的宾客哪一个不是浮浮沉沉的人精,岂会看不出秦棣、陈草民、文琪三人之间的暗流,年轻人争风吃醋的事情太多,但惊世骇俗的太少,而且看样子文家和陈家在三个年轻人感情上扮演了不太光彩的角色,受害者大概就是这一刻气势凛人的秦棣兄。
“交代?想要一个怎样的代交?”姬一蛮终于火焰暴涨,一双眼睛阴阴沉沉的盯着陈草民、陈天虹、文天然等人,他今天是抱着心来给秦棣找面子的,嘴里不饶人地道:“就凭你们陈家?文家?赵家吗?几只阿猫阿狗也敢在我家少主面前蹦跳?别说我看不起你们三家,有胆量尽管放马过来,我到要瞧瞧。你们想要什么样的交代?文的还是武的,我替我家少主通通接下……都啥玩意?我家少主多讲理多客气,同学订婚来送礼,还要他给个代交?欺负人也不是这么欺负的嘛………三个不成气候的小门小户,以为这是皖省,是合市,是你们的地头,就可以随便乱来吗?”
姬一蛮这一番话不可谓不跋扈。
文家陈家被骂得一声不吭,不敢造次,可草哥民威武啊。实在受不了这份羞辱,反驳道:“谁欺负谁了?我们请你们来了吗?到底是谁打上门找麻烦来了?再说文琪要跟谁订婚,那是她自己的事情?我们是小门小户不假,但也是你情我愿,你们岂什么在这里指手划脚仗势欺人?”
“这个白痴?”
满堂的宾客白眼了这家伙一眼。
赵容第一次觉得这个准女婿太不知分寸。可怜忍气吞声到极点的陈天虹恨不得给自己这个儿子一耳光,文天然气得神情古怪。他也忍不住要唾骂这个准女婿不知死活。
姬一蛮冷瞥了草民哥一眼。呵呵笑道:“年轻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别乱说………开门做生意,我不信这两淮豪生大酒店是你家开的?我来这里吃饭喝茶,难道还要经过你们陈家的同意?笑话,别说一间破酒店。就是钓/鱼/台国宾馆老子我想去就去,谁敢拦我?”
“姬老说得不错,这里是酒店,谁都可以来。谁都可以走,可不是姓陈的。”一旁的皖省一把手微笑道,他一点不介意助涨姬家的气焰。
“仗势欺人?呵,我这个退了休的老头子可做不出来,但有些人要是出了问题,我这个老家伙也得管一管,毕竟这座江山,好歹也是我们这群老家伙打下来的,容不得一些蛀虫坏败。”姬一蛮冷笑,终于亮出了锋芒爪牙。
他身后的姬忠华面无表情的打了一个电话,没有十秒钟,那扇给了陈家、文家、赵家无数惊喜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走进来一批明显跟纪检委勾挂的一群人,在满堂宾客目瞪口呆下,他们径直走到陈天虹跟前,简明扼要亮明身分,直接要陈天虹在规定的时间,规定地点就他所涉及的问题作出说明,一个是有关陈天虹滥用职权,一个是有关陈天虹行贿受贿,一众宾客听后,再次瞠目结舌,但这一批人没罢休,连陈草民也没放过,一样的让他在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交代他所犯的事情。
中纪委经出马,姬家绝不是杀鸡儆猴那么简单了,是蛮不讲理的全面开战,结果毫无悬念。
文天然被这一手吓懵了,中纪委没对他动手,但省经委已经走到他身边,亮出了身份,一样是让他在规定地点、时间交代他滥用职权和经济问题。
赵容当场傻呆,吓得嘴唇发紫,她愣了愣,然后她目光乞求地看着那个她曾经看不起、现在却成了她唯一求命稻草的“穷酸小子”,打出了感情牌道:“秦棣,阿姨知道对不起你,可是你和文琪好歹同学一场,有过一段感情,你真要赶尽杀绝吗?”
“阿姨,你别误会,我今天可不是来捣蛋的,也不是不请自来,是诚心诚意来祝福文琪的,没其他心思。”秦棣看着脸色嘴唇都有些发紫的赵容,平静道:“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家文琪,文家书香门第,我一福利院长大的野孩子,高攀不上,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秦棣说完这番话,给胭脂红打了一眼神,转身离开,丝毫没拖泥带水,走得干脆利落,看都没看蹲在地上、捂嘴痛哭的女孩一眼。
人生哪能如初见啊!
秦棣消失在大门口。
胭脂红朝赵容露出一个很森冷的诡异微笑道:“他配得上这世间任何一个女人,是你家女儿配不上他。”
然后胭脂红向前几步,看着捂嘴抽泣的文琪轻声道:“一年,呵,说得比唱得好听,才三个多月啊!”
秦棣到底没对文天然下狠手,胭脂红明白他的心意。最后这里是如何收的场,秦棣没过问,刚一出酒店没多久,姬家印家的人就追了出来,收拾一两个小人物,不用他们亲自坐镇,之所以亲自到场,那不过是做给秦棣看的。
一票人没在合市逗留,立刻飞往深海。
飞机头等仓里,胭脂红挨着秦棣坐在一起。道:“秦棣,今天的事情是我安排的,姬家也是我通知的,你怨我,我理解。”
秦棣平静道:“我没怨谁。也不恨谁,本来我来也不想来。只是有人骑到我头上。全当是过来耍耍。”
“说真的,我也看不惯他们仗势欺人,都好意思跑到深海来给你送请帖,要不是听青弟说,我也不知道这事。”胭脂红冷哼一声道:“不过不来不知道,一来还真吓一跳。就他们,也配是书香门第?!”
秦棣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扯,今天姬家印家的人不来,结果都一样。但过程会不一样。
秦棣不讲究以权压人,和大多数隐世世家的人一样,他讲究以力压人,陈草民今天真敢骑在他头脑拉屎撒尿,血贱五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之所以对姬一蛮蛮横不讲理的强势拿下陈家而视而不见,不是因为争风吃醋,实在是草民哥太跋扈,敢欺负到他头上,就得受到惩罚,放过文家,不是余情未了,而是真这么做了,那就是稍微的有些过了,一个女人喜欢谁,要嫁给谁,那是她的选择,秦棣心里不变态,也扭曲,更不是一个残暴没底线的人,因为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
背叛,感情上的事情,没谁背叛谁,是生活背叛了人。
至于文琪,人生哪能只是若初见啊,有些人,再山盟海誓,也只是人生里的一个过客,哪怕曾经心动过,忘我过,爱过,疼过,却注定要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他跟她,已经算是两个世界里的人,秦棣看得很淡。
不过谁会比谁更后悔呢?
秦棣从来没后悔过,做人做事,对得起自己良心就行。
回到深海,秦棣拒绝了姬家宴请,刚一回到汤臣一品。骤然,天地间一股浩浩荡荡的精气剧烈涌动,噼哩啪啦一道诡异的闪电划过天际,好似仙剑一样,要洞穿天地。
秦棣眉头一皱,走出房间,坐电梯达到顶楼,出现在天台上,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从佘山方向朝着四面八方压来。
秦棣唰的一下,腾空而起,真气聚于双眼,只见佘山被黑压压的一片墨云笼罩,一道毁灭天地的雷眼,在无数翻滚的墨云中,越发的狰狞。
“三九劫雷!杨宽,是你吗?”秦棣喃喃一句,以灵魂之力,感受着那股在三九雷劫下,越来越凌厉的气势:“果然是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破凡成丹,你又被我快了一步!”
一天之后,安心、黄青弟被杨宽亲自送下佘山。
破凡成丹的他,气质暴涨,修为猛增,见到秦棣第一句就是:“要换在是现在,黟山王家那老祖,在我面前就是一条渣渣。”
秦棣回答他的只有两个字:“滚蛋。”
“咋了,你妒嫉了?”杨宽笑眯眯地道,狠狠在秦棣面耀武扬威一把后打到回府。
秦棣目光在安心和黄于弟身上转了一转,不得不说杨家的易筋洗髓效果不错,杨宽也给足了秦棣面子,砸下了无数灵丹,两人竟然在这短短两天时间里,被杨宽填鸭式的将修为行提升到化气三层,虽然有些拔苗助长的嫌疑,但秦棣还是记了这分人情。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棣全力指点两人行修。
修炼的功法,是一套算不上太厉害的性命法门,是秦棣在昆仑杀戮场获得。
三天时间悄悄过去,在第四天,201寝室三位好汉,请秦棣聚一聚,秦棣没有推辞。
那一天晚上,201寝室没拉妹子来助阵,秦棣也是单枪匹马到场。
那一夜,四个在一间寝室睡了整整三年的兄弟,在一家ktv里喝了五箱啤酒,抽了一地的烟头,一起唱了《睡在我铺的兄弟》,唱得撕心裂肺,声音刺破耳门,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了。将近凌两点半,再服务生的一再催促下,这一票畜生才东倒西歪的结账走人。
这一夜,冯军,吴宇都哽咽起来。
李伟红着眼,给了秦棣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这三条牲口,挥一挥手,驾车绝尘而去。
回到了汤臣一品,秦棣就接到一个电话。是杨宽打来的,只是说了一句话:“秦家的人要见你,别误会,我就是一传话的,你来不来。不用给我面子。”
“时间地点,来的人是谁?”秦棣微微在电话里顿了一下。酒全醒了。一股凛冽的气势,顿然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是秦泰,明晚七点钟,地点是外滩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他怕你误会,说绝对没恶意。单身一人赴约。”
“好大的气魄。”
“我估计他是真没恶意。”
“我答应了。”
“行,我给他回一声。”
两人挂断电话,一夜平安无事,没再起波澜。
第二天下午五点半左右。秦棣带着巫剑“古肠”,抵达位于外滩的咖啡厅,杨宽早就等候在那里多时。
他见秦棣进门雅间,第一时间就朝秦棣露出一个苦笑,道:“你跟秦家的事情,本来我是不想掺杂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