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儿,是棣儿吗……”
虚弱的母亲似乎听到了那个魂牵梦萦的声音,浑身伤痕的她,竟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她下意识地伸出那双血肉模糊的双手,颤颤抖抖,可就是摸不到秦棣的脸庞。
“妈,我是棣儿,我是你的棣儿!”秦棣泪如雨下,有红的白的,几乎要昏厥,抓住母亲的手放在脸上,紧紧的搂着她,搂着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一道一道的真气,不要命的输母亲的体内,破开封住她修为的符纹,治疗着她身体内的创伤。
“棣儿,我的棣儿,妈妈终于见到你了,死也无憾!”母亲艰难地睁开眼睛,终于看到了这个一直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儿子,露出温柔的笑脸,十分惨白,满布伤痕的脸。
“妈,你不会死,你一定要活着,走,我背你回家,我们回家!”秦棣眼泪横飞,压制情绪,不让自己哭出来,可心啊,那个叫痛!
“回家!”母亲惨白脸庞,涌出温馨表情,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是的,我们回家!”秦棣背起母亲,走出囚室。
一个少年,手持战剑,背着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一步一个血印,走在阴森昏暗的囚室走廊上。
他的心在滴血,他的战剑要噬血,他欲斩杀所有仇人。
终于走出那令人痛恨的囚室,一步跨出那扇被他劈碎的铁门,一道哪怕轮回了十世亦不敢忘,也不曾忘记的恶毒声音厉喝道:“秦棣你好大的胆子,身为秦家子弟,你竟敢闯执刑堂,劫走偷盗我族重宝的囚犯,杀伤执刑堂守护上百,更令人发指的是,你竟敢兄弟相残,亲手杀死你三位族哥,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还不给我跪下认罪?”
“嘿嘿!”秦棣冷冷笑了两声,一抬起头,只见囚室大门前,黑压压的站满了一群人,多数是面无表情的银色铠甲护卫,手握长矛,神情冷漠的看着秦棣。而站在铠甲护卫前的,是一群秦家嫡系少年,怒恨的盯着秦棣,欲杀他而后快。
一群少年最中央最前方,摆着一张漆红的檀木太师椅,李靓颖端坐上面,神情严肃,眼睛闪烁,不时掠过一道快意和得意,看到秦棣走出来,她语气带着无穷的威严和气势,冷声喝斥道:“跪下!”
“跪你这个贱人吗?”秦棣眯起眼睛,看着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所有仇恨,喷薄欲出,冷冷地道:“贱人和毒妇,我不屑去跪,我的双膝,只跪我母亲,你,是什么东西?。”
“大胆秦棣,你见到三夫人非胆不跪下请罪,还敢口出狂言,辱骂夫人,看来你真的要反出秦家了!”李靓颖身边一个奴才模样的中年男子,声色俱厉喝道,一开口就给秦棣扣上一个反出秦家的罪名,他是秦家三房的副管家,李靓颖忠实走狗。
“一个连点亲情也没有的家,一个藏污纳垢的家,我反了又怎样?”秦棣轻轻将母亲放下。
“秦棣,你敢灭祖?”李靓颖语气平静,谋划已成,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我还要杀了你这个毒妇,为我母亲讨一个公道。”秦棣心里涌起滔滔仇恨,大喝一声。
他龙行虎步,杀气暴涨,威势滔天,自己母亲一切的痛苦,都是这毒妇带来的,哪怕今天战死这里,亦要杀了她。
“杀!”
秦棣向前冲击,战剑一抖,整片天穹震荡,那些符号如有生命,散发神辉,镇压而下。
“弟弟你太过了,你当着我的面,骂我母亲还要杀我母亲,有没有把我这个哥哥放在眼里!好,让我瞧瞧,你去了一次昆仑山,学会了什么本事?”一个少年一跃而出,行如闪电奔雷,带动了周围空气旋转,双臂震动,犹如一头火凰击天,正是秦家第一少年天才秦凌,秦棣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他一出手,雷符纹满天,飚风横扫,刮的得秦棣脸部隐隐生痛。
这一手“崩天火凰”刚猛异常,贯注了强悍真气,竟化演出了一头火凰,凌空扑杀秦棣,直接将他截拦下来!
“你的母亲不可辱不可杀,我的母亲就可辱就可杀吗?天下间那有这样的道理?收起你的伪善吧!”秦棣一剑劈散秦凌真气化演的火凰,语气森冷道,望着秦凌的眼神,一样冰冷,令人颤栗,他对这位“哥哥”也充满了杀机,自己亲母被陷害时,他也在场,可曾出声劝过他母亲一句,帮过他母亲一把?
再听到这秦凌这一番责备的话,秦棣怎能不怒,不疯狂。
你秦凌的母亲是人,我母亲就该低人一等吗?
“杀!”秦棣的眸子中射出两道金色光束,杀意滔天!
第123章镇压,伤(下)
第123章镇压,伤(下)
“战!”
霞光绚烂,杀意滔天,符纹闪烁,战意凛然。
两个亲兄弟,注定立场不同水火不容,生死大战,激烈之极。
别墅。
院子里,秦棣解开一道一道的封印,一幕幕往事,纷纷涌来,看着少年的自己势如疯虎地与秦凌生死对决,哪怕在境界实力上,他差了秦凌一筹,但他战意强悍,越战越勇,神威滔天,完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顾生死鱼死网破的打法,几乎压得秦凌喘不过气来,奈何秦凌确实太强大,他岁数比秦棣大,无论是宝术上,真气雄厚上,都比少年的秦棣强悍,呼吸吐纳之间更是精奥无比。更加上秦凌是正宗秦家嫡系,修炼的宝术功法,比秦棣强悍数倍,年少的秦棣,那里是他对手,险些被他当场镇压!生死之际,秦棣突然亮出那柄黄金画戟,紊乱天地,金戟一扫,万重金涛澎湃,镇压诸天。
这是一把绝世凶兵,仍秦棣从昆仑杀戮场获得,是一柄战戟宝器。
无可阻挡的一击。
“噗!”的一声,秦凌重伤,张口吐血,被画戟扫飞了出去,差一点被拦腰斩断。
“孽障,你竟敢手足相残,天理不容,给我镇压!”一声滔天威压,横空而来,位高权重、修为惊天的秦家九长老秦阳,终于闪亮登场,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秦棣镇压。
“你罪孽深重,我代家族,收了你这畜生!”秦阳长老修为何等惊世骇俗,毫无悬念,秦棣几乎没有一点反抗之力,陷入绝境。而接下来的记忆画面。如同秦棣做的三个梦一样,罪魁祸首李靓颖的嚣张,得意,她的狰狞,她的狠毒,再次浮现在秦棣脑海里,就在秦阳长老欲将秦棣母子镇杀时,画面一转,几位秦家的强势人物一一登场,而更多的大人物。也纷纷现身,有秦棣熟悉的,陌生的,有的欲要斩杀秦棣,有的认为人才难得。可饶他一命,数股势力。面和心不和。争论不休,似乎都想借提发挥,将事情越闹越大,秦棣大闹执刑堂,斩杀族兄的事,终于捅到秦家族长。秦棣亲爷爷那里。
“我不服!”
记忆画面跳动。
一对母子,跪在一个老者身前,少年的秦棣脸上尽是怒恨,不屈。不甘的看着眼前的老者,铮铮有声的道:“我不服,我为家族征战昆仑,九死一九,大大小小数十战,洒热血,入绝境,扬秦家威名,镇慑诸多世家,立下汗马功劳………可是你们呢,趁我不在,栽脏陷害我母亲,对她用刑,喊打喊杀,却没有一个主持公道,任那毒妇只手遮天,试问,这是你们对我的奖励吗?试问,家族对我们母子,可有公道?试问,如此做法,不怕让秦家子弟心寒?”
“你要反出秦家?”高位上,那位老者全身笼罩一层绚烂的浓雾,让人难以看清他的真容。
“如此没有一点公平,没有一点亲情的家,反了又怎样?”秦棣恨意不减地道。
高位上的老者幽幽一叹,似乎下肯决心,轻轻道:“无论你有什么委屈,你有什么理由,受了多大的冤屈,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母亲盗窃族重宝,事实确凿,容不得你狡辩,罪该当诛,必须镇杀,当拦腰斩断,立刻行刑………而你胆大包天,大闹执刑堂,手足相残,杀死三位族兄,又有反家族之心,罪该当诛!不过念你扬我秦族威名,有大功于我族,死罪可免,就罚你在秦山闭门思过二十年,期间不得踏出秦山半步,你可服?”
“我不服,杀我母亲我不服!”秦棣大吼道,身上涌出滔滔怨气,他双目血红,盯着高位上那位老者,一字一句道:“我母亲有没有盗窃族中重宝,我相信你……秦家的族长……我的爷爷,你心里更有数,你如此抹着良心说话,如此处事不公,你配当秦族族长吗?身为族长,你不主持公道,不查明事非,一味的偏袒毒妇,冤枉我母亲,喊打喊杀,这就是族长之德吗?不怕族人说你事非不分,才德不行,一味偏袒强势,只会打压弱小,说你畏惧强权,只会欺软怕硬吗?”
“放肆!”老者震怒,笼罩他身上的浓雾汹涌滚动,显然怒到了极点。
他身边两排秦家权势人物,一样也被震惊,他们不敢置信看着眼前的秦棣,难道这小子真要叛出秦家,竟敢置疑族长决定?要知道秦家族长,何等尊贵,在族家当真如神明一样般存在,家族中人,从来都是敬之畏之尊之,那一个敢出言不逊,辱骂族长?
偏偏秦棣这一番话,虽然骂得重,可他所说的完全是事实,在场的哪一个不是心知肚明,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不明白这对母子是被人陷害,被人冤枉,被人欺压,所以他的话,像是一把把犀利的剑,一字一字刺进了那高位上、生杀予夺的族长耳里,他震怒:“冥顽不灵,当诛杀!”
“冥顽不灵的是你,我的爷爷!”秦棣猛地一下站了起来,食指怒指高位,恨恨道:“你老得已经不辩事非,分不清白与黑,你已经不配当这个族长了!因为你畏惧李家势大,不主持公道,此不仁;你欺压我母子,是不义;你黑白颠倒,是不忠于族规,视族规如同虚设,如此一个不仁不义不忠的家族,我反了又如何,要杀就杀,只怕有一天,整个秦家,会因为你们的自私和无知,使千年秦城,毁于一旦。”
“拉出去,斩杀!”老者震怒,浓雾涌动。
数个秦家的高手,立刻朝着秦棣扑了过去,瞬间将修为被封的秦棣锁了起来。
“慢着!”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一个母亲,不在战战兢兢,她拦住了那几个企图将秦棣拖出去斩杀的秦家高手。
“你有何话说?也要骂我不忠不义不仁吗?”老者锐目一挑,望向下方秦棣的母亲。
“不敢,我只是想问族长,秦族祖训中,是不是有一条,如有人触犯族规,犯下大错,只要他至亲之人,甘愿以命偿命,用鲜血可洗清罪孽………祖训中,是不是有这一条?”秦棣母亲朗声道,目光坚定,看着高位上的老者,一字一字地道。
“你是重罪之人,立刻就得死,何来以命偿命?”李靓颖这时踏出一步,她显然猜到王倩要做什么,自然不会让她如愿,势要他们母子都死。
“可秦族祖训中,并没有规定,犯罪之人,不能以命偿命。”秦棣母亲轻轻地道,她仍然看着高位上的老者:“难道秦家,真要视祖训如废纸废条吗?违逆祖意,做不教之人吗?”
“你不用拿话激我,祖训就是祖训,无人可改可逆,你可以为你儿子以命偿命,血洗罪孽。”老者微一沉吟,实不愿如此回答,又不能不这样回答,冷声问道:“你愿以命偿命?”
“杀人偿命,我愿意为我棣儿偿命!”母亲斩钉截铁道。
“妈,不要!”秦棣自然知道母亲要做什么,他